第58章 收尾
离开定安伯府,周景云又去见国子监魏守谦,請他转达面圣的請求。
虽然是刚发生的事,但张择在御街上拦住周景云的事已经传遍了。
魏守谦捻着长须,皱着眉:“他怎么又盯上你了?”又安抚,“明日有什么事跟陛下說了就好,张择小人,最会见风使舵。”
周景云道谢,又谢绝了其他官吏们邀請酒宴接风洗尘,大家也知道他心裡有事,不再强求安抚几句看着周景云离开。
這样走了一圈,周景云到家已经是掌灯时分。
游山的东阳侯也回来了,正等着他。
“到底怎么回事?”东阳侯急急问。
张择的文书写得很简单,但对他這個当事人来說,一眼就看懂了,周景云坐下来,看了眼东阳侯夫人。
“雪柳偷走庄氏屋内的一朵绢花,误以为是姨母给庄氏的宫花,故意损毁,定安伯夫人宫中有远房亲戚秦司宾,将雪柳带到了皇后跟前,告庄氏大逆不道。”
短短一句话,东阳侯夫人和东阳侯都听呆了。
“雪柳她!”
“定安伯夫人她!”
东阳侯夫人站起来,又千言万语要說,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终狠狠一拍桌子。
“她们怎能這样对我!”她喊道,眼中有眼泪流下来,拍着心口,“我哪裡对不住她们!”
东阳侯更是气得来回踱步:“我要告他,我要告他,定安伯一家如此害我!”
周景云沒有安抚父母,在旁只接着說:“从咱们家取走绢花后,宫中也辨认出雪柳拿的是假的,皇后大怒,让张择查案,雪柳畏罪自尽了,我从张择手裡拦下了案子,這件事就是恶奴欺主到此为止了。”
东阳侯冷笑:“凭什么到此为止!我還要去告他!他定安伯府欺人太甚!”
听到告這個字,东阳侯夫人想不久前,庄氏站在厅内,也說要告。
是啊,真是欺人太甚,那时候定安伯夫人要扣她们家一個妖邪的罪名,就该去告!
那时候告了,也不会让她们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诬害!
东阳侯夫人泪如雨下。
“事情闹大了,我們脸上也不好看。”周景云說,“我警告定安伯了,让他们以后离我們远点,现在是恶奴欺主结了案,但随时可以再查恶奴后边的另一個主子。”
东阳侯坐下来,恨恨拍了桌子:“便宜這老儿了!”
周景云站起来:“我去看看庄氏,她必定受惊不安。”說到這裡又停顿下,“我知道,雪柳和定安伯府都是冲她来的,是我把她娶进来的,她遭到怨恨陷害,何其无辜。”
說到這裡对东阳侯夫妇深深一礼。
“她一孤女,因为我所求,进我家门,還望父母多多宽容怜惜。”
“我自是善待她。”东阳侯說。
东阳侯夫人怔怔沒說话。
周景云也不再停留走了出去,刚迈出去,就听得东阳侯在内发脾气。
“都是你,横挑鼻子竖挑眼,把定安伯府的人当成亲人!看看你日常看好的人是什么货色!人家是敬重你嗎?是贪图景云!一旦做不得亲,立刻就成了仇,一群白眼狼!”
随着喝斥声,东阳侯夫人的哭声也闷闷传来。
周景云加快脚步离开了,站在院门外,自嘲一笑:“我也算是白眼狼吧。”
对父母欺瞒,让父母陷入危险而不知,却還要母亲愧疚自责。
小厮丰儿蹲在墙角掏蟋蟀,见周景云出来忙扔下树枝,走過来听到這句话,不解问:“世子为什么是白眼狼?”
因为周景云笑了笑沒有接话,只說:“回去吧。”
丰儿丢开不问,眉开眼笑說:“春香姐姐在這裡盯了半天了,我先给她发個信号。”
說罢打了個呼哨。
周景云就隐隐听到远处脚步声细碎地跑开了,忍不住有些好笑,她身边的婢女们還挺有趣。
但转念一想,這婢女是东阳侯府的。
只能說,她来了之后,婢女们都变得不一样了。
周景云默默带着丰儿走回世子院,刚看到门头的灯火,先是两個小丫头噔噔跑进去小声喊着“来了来了。”紧接着院子裡脚步杂乱,等他迈进门,婢女们站在廊下,齐齐施礼。
廊下灯笼明亮,室内灯火璀璨,被婢女们簇拥的庄篱微微一笑。
“世子回来了。”她說。
周景云垂下视线,嗯了声,迈上台阶,婢女们掀起帘子,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
……
简单洗漱更衣,屏退婢女们,周景云和庄篱坐在桌案前,一边吃饭一边說今日的事。
“雪柳当场死了,应该是被宫裡的人灭口了,张择是個聪明人,一眼就看出這是定安伯府跟我們的私事,所以做個人情将案子停在我手裡。”
“我已经去過定安伯府,跟他们說清楚了,以后不敢再惹我們,且让他们离开京城。”
“就算我不赶他们走,他们在京城也呆不下去了,要躲避张择躲避宫内秦司宾。”
“父亲母亲那裡,我只提了雪柳是故意诬告,他们会对你心生歉意,以后你也少些麻烦。”
周景云将這半日奔波說了。
庄篱听到這裡施礼道谢:“世子辛苦了。”
周景云笑了笑:“就是跑跑腿的事儿,倒不辛苦。”
宫裡的确查說雪柳拿的绢花是假的,印证了她先前說的自己做的绢花。
那這件事本就是虚惊一场,只有定安伯府自作自受自惹麻烦。
怪不得她如此淡定。
“宫裡查說雪柳拿的是假的?”庄篱问。
似乎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她不是本就知道是假的嗎?难道以为自己能以假乱真?周景云說:“說是做花的人辨认出来的,想来是有难仿冒之处。”
庄篱哦了声,笑了笑:“那雪柳真是运气不好。”
不止被她一人坑了。
不過她们折腾真真假假都无所谓,她的目的达到就行。
许是看她出神,周景云问:“你在家還好吧?”
有沒有忐忑不安嗎?
“還好。”庄篱說,对他一笑,“我写了半张字。”
写了半张字有這么高兴嗎?
她眼裡都是笑意,可见真的很高兴。
她竟然還能写半张字,所有人都忐忑不安。
他還是觉得,她或许是故意假做皇后娘娘的绢花,故意让雪柳拿到,然后……
周景云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子,灯光下她的肌肤更加白皙,并不是东阳侯夫人那种受惊的苍白,而是如玉兰花一般的透亮清丽。
见他看過来,庄篱再次一笑,问:“世子想问我什么?”
罢了,先前问過了,她說不是故意的,再问,显得他不信她。
何况就算是故意也沒什么,受了委屈难道還不让人反击嗎?
只是,胆子稍微大了一些。
嗯,胆子不大的话,估计也不敢跟他回京城,周景云抿了抿嘴,笑了笑,问:“你跟着夫人都学什么?熏制干花的手艺也是她教你的嗎?”
转开了话题。
庄篱立刻回答:“读书,写字,静思,守神,养身,制香,观星,奏乐…..”
周景云忍不住笑了,是,先生曾笑說庄夫人是個杂家,的确很杂。
“不過熏制干花,跟夫人学了一半,另一半是我母亲家传的。”
母亲?她母亲不是生她的时候…..。
庄篱含笑說:“我沒能得母亲亲自传授,不過二姐那时候已经学会了,虽然她不教我,但我偷看学了。”
一個沒能得母亲亲自传授,一個偷看,都不是令人愉快的事。
周景云有些后悔,他转了個不合适的话题。
過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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