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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穿黑甲的士兵

作者:未知
野林镇的十名少年和一匹枣红马拐进森林,对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充满期待,两三個时辰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的准备是多么不充分。 风婆婆准备了足够两人吃三天的干粮,沒一会工夫就被十名少年吃光了,而且只是当零食,谁也不觉得吃饱了。 离家闯荡的兴奋劲儿逐渐消失,临近黄昏,少年们开始一個接一個地喊饿,只有十岁的秃子甚至哭咧咧地要回家,到這個时候,二栓可就沒办法了,在他的宏伟计划裡,从来沒考虑過食物的問題。 二栓不得不暂时将首领的位置让给小秋。 小秋分派任务,大良带着两個人去附近采摘果实,二良带两人拾柴,小秋亲自下河寻找鱼蚌,芳芳和枣红马留在原地。 半個时辰之后夜幕降临,空地上燃起了一小堆篝火,烧烤鱼蚌的香气四溢,二良身上永远带着盐巴一类的东西,正好大展身手,酸甜的野果用来佐餐,就连秃子也忘记了家裡的饭菜,声称這是他吃過的最香的一顿饭,然后他透露了一個小秘密,“芳芳是豁牙,跟我一样。” 秃子其实并不秃,圆圆的脸上镶嵌着两粒滴溜转的眼珠,本来沒资格跟二栓一伙人玩的,直到他从家裡杂货铺偷偷带出一批蜜饯贿赂二栓,并许诺以后每隔几天就贡献一包,才得以成为其中一员。 在這個小团体当中,他還沒有找准位置,经常冒出不合时宜的话,這回也是一样,大家正吃得高兴,听见他的话都向芳芳望去。 秃子主动张开嘴,展示自己的豁牙,嗯嗯啊啊地表示芳芳跟他一样。 這就是为什么他跟芳芳打架之后哈哈大笑,也是芳芳一直不爱說话的原因。 芳芳刚吃完半條烧鱼,双唇紧闭,脸颊绯红,双手捂在嘴前,不让任何人看。 少年们是不大懂得礼貌的,经過半天的相处,相互间已经很熟,芳芳越是掩饰,众人越是目不转睛,二良好奇地问:“芳芳连牙還沒长齐,你爹就要把你嫁出去,這也太着急了吧。” 芳芳不說话,倒是二栓說:“是我爹着急,他請来小耳堡的算命先生,說我哥流年不利,必须在盛夏的时候成亲冲煞,所以……” “你哥是個傻子,本来就不利,還怕什么啊?”二良不解地问。 二栓的脸比芳芳還红,大声說:“那是我哥,再怎么着也得活着,我只是不相信算命先生的话,一看他就是個骗子。” 二良還想說话,被哥哥大良止住,芳芳终于开口了,双手仍挡在嘴前,声音有点含糊,“其实是我父亲主动提出尽快成亲的。” “为什么?”秃子嘴裡塞满了果子,声音更加含糊,“你家缺钱花嗎?” 芳芳缓缓摇头,“不是,我父亲觉得自己得了病,他怕……我沒人照顾。” “咦,那你還要逃跑,我看见了,你是自己跳上马的,不是小秋拽上去的。”二良不解地說。 “我能照顾自己。”芳芳生硬地說,飞快地看了小秋一眼,“再說我父亲也沒什么大病,就是身子有点弱,想得太多。” 秃子咽下嘴裡的食物,目光热切,還有点得意,身处這一群人当中,他是最兴奋的,“小秋哥,我真佩服你,敢当着全镇人的面抢走新娘,我听刘二对人說是他鼓动你抢人的,结果沈家找上门,他一声不敢吱了,哈哈,笑死我了……” 听到别人的赞扬,小秋也有点脸红,突然间明白一件事,二栓之所以改变主意帮忙,不只是为了与父亲斗气,也是为了争夺“名声”,小秋抬头瞥了一眼,二栓果然显得很不服气。 秃子還是沒有满足,两只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亮闪闪的,“小秋哥,你怎么想到用惊马這一招的?真是把大家吓了一跳,我娘摔伤了腿,一直嚷疼,說等你回去也要揍你两下呢。” 话是這么說,秃子可沒有一点记恨的意思,简直羡慕极了。 小秋脸更红,挠挠头,“临时想到的,看见人群,一下子就想到了。” “可小秋哥早就想救芳芳了,還向我們求助,可惜……”二良悻悻地說,当初要不是哥哥拦着,他就跟小秋一块成为野林镇的“少年英雄”了,周围的人都已经吃饱喝足,只有他一個人手裡還端着最后半扇肥大的河蚌,硬着头皮吞下去,他绝不浪费食物,然后边嚼边问:“小秋哥,你怎么想到要救芳芳?” 秃子抢着說:“因为芳芳是小秋哥的媳妇儿。” 芳芳整张脸都埋进手掌裡,小秋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我……跟那個沒关系。” “咦,那是为什么?行侠仗义、拔刀相助嗎?”秃子追问。 小秋更不愿意开口了,一個劲儿地摇头,可是当芳芳从手掌后面露出满怀好奇的目光时,他犹豫了,局促不安地摘下无顶草帽,在身前扇了两下,“真热。” “小秋哥做了一個梦。”大良等不下去了,他是唯一的知情者,“梦到芳芳向他求助。” 少年们同时发出怪声,他们对情爱只有朦朦胧胧的概念,与其說是羡慕,不如說是感到好笑,小秋涨红了脸,顺手抓起一只蚌壳掷過去,“让你多嘴。” 大良笑着躲過去,直起身子之后心中生出一個念头来,大声道:“让小秋哥和芳芳成亲吧。” 少年们填饱了肚皮,正想做点事情宣泄過盛的精力,一块起哄叫好,芳芳的脸又躲在手掌后面,在一群男孩子中间她倍感孤立,极少开口說话。 小秋头摇得更厉害了,“不行不行,我……反正不行。” 大良、二良兄弟俩带头,几名少年一拥而上,架起小秋推向芳芳,其他人则在周围呐喊助兴,惊得森林裡的宿鸟成片地飞起。 小秋奋力挣扎,最后将他救下的却是二栓。 二栓拦住欢闹的众人,“好了好了,到此为止吧,你们听我的。”伙伴们住手,二栓像大人似地一手按在小秋肩膀上,說:“不用着急,你早晚会和芳芳成亲的。” “我本来就沒着急。”小秋甩开对方的手,“不对,我不是为了成亲才救芳芳的。” 谁也不相信小秋的說法,二栓更不信,“等到了西介城,我让我舅舅做主,替你们主持婚礼,到时才名正言顺。” “你爹怎么办?他能同意嗎?”秃子担心地說。 “沒事,我舅舅跟我爹关系不好。”二栓铁了心要促成這件事,令自己成为野林镇少年的首领,就算得罪父亲也在所不惜。 少年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二栓既然发话,沒人再坚持,围着篝火闲聊。 “玄符军来啦!”树后一個声音大叫道,小秋和二栓几乎同时跳了起来,紧张地四处张望。 跑出来的是愣子,他刚才去树后小解,决定跟大家开個玩笑。 “你不是玄符军,你是蛮族妖怪!”发现真相之后,二栓全速扑上去,“我才是玄符军!” 沒一会工夫,吃饱喝足的少年纷纷参战,捉对打斗,年纪最小的秃子在边上手舞足蹈,为大家助威,芳芳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這是野林镇少年常玩的游戏,简单而野蛮,正适合消耗過多的精力,一刻钟之后,少年们东倒西歪地躺下睡觉,小秋和二栓還在争论谁有资格当玄符军。 谁也沒带被褥,只有芳芳枕着风婆婆准备的包袱,独自睡在篝火的另一边,直到完全睡着,双手才从嘴上滑落。 连续两天奔波,打乱了小秋的睡眠习惯,他沒能在太阳升起之前自然醒来,而是被什么东西拍醒,他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四周鸟声啁啾,眼前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 小秋一骨碌爬起来,睡意全消,目瞪口呆。 一名全身裹在盔甲裡的士兵正低头看着他,刚刚用来拍打他的东西是黑漆漆的剑鞘。 這是真正的玄符军。 小秋像是在抬头仰望一棵大树,只是這树沒有一丝绿意,全身都是黑色的金属,就连眼睛也藏在裡面,不知道是怎么观看外界的。 黑甲上面镌刻着奇怪的图形,像是文字又像是成片升腾的云雾,小秋曾经远远地望见過玄符军士兵,当时只看到一团黑,這還是第一次见到上面的图案,整個人都被震住了,呆呆地张着嘴,一句话也說不出来。 小秋是第一個醒来的,其他少年陆续被拍醒,全都吓坏了,二栓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试图逃跑,被一名士兵单手拎在空中,然后狠狠摔在地上,从這之后,再沒有人反抗了。 十一名玄符军士兵,十一匹战马,将逃亡少年们团团包围。 虽然二栓早就提醒過此事,他们還是感到不可思议,跟所有镇上的少年一样,他们闹過不少事,有一些比抢亲還要严重,也沒有惹来玄符军,而且是十一名,完全是一支小股部队。 沒人敢吱声,少年们像一群温顺的绵羊,老老实实地挤成一堆,小秋跟芳芳挨在一起,看着那张惊恐万分的小脸,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勇气,挤到最前面,挺胸大声道:“是我抢的人,把我抓走吧,跟他们都沒有关系,芳芳……芳芳已经嫁给我了,不能再嫁给沈家,你们把她抓回去也沒用。” 玄符军士兵如雕像一般沉默,仿佛来自另一個世界,根本听不懂少年的话。 好一会過去,终于有一名士兵开口,十一人当中只有他从来沒有下马,笔直地端坐在马背上,声音冷硬无情:“违反国法罪不容赦,你们都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秃子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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