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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想当着高肆的面接吻

作者:薛不盐
“发生了什么?”贺轶鸣本能地意识到出了問題,作为温照斐的室友,如果温照斐真的遭遇了什么危险,他显然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他迅速问道,“你给我发個定位,我刚下班,马上来。”

  温照斐的声音很疲惫,他顿了顿,說:“……嗯。”過了半晌,却又问道,“你会来的吧?”

  发生了什么呢?

  公司裡的人都知道温照斐今天调休是因为要去领证,于是下班后,几個人就撺掇着温照斐去酒吧。正逢上完成了一笔不错的业务,温照斐有希望指望着這笔业务再往上升一升,成为投行裡最年轻的经理。

  春风得意的温照斐需要笼络人脉,于是答应了這群人的起哄。他不喝酒,点了杯果汁。头上灯球旋转,把五颜六色的光播撒在舞池裡的人群中,音乐声喧闹,气氛很好,年轻的几個同事已经脱掉了外套下场去蹦迪了,把温照斐留在卡座裡看东西。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温照斐听见他熟悉的声音从耳边穿過。

  “哥,你今天還住排练室啊,不回嫂子哪裡?”

  温照斐犹疑着朝声音来源看去,說话的人坐在吧台的灯光下,烫了一头爆炸头。侧脸圆润到看不出下颌线。這人他可太熟了,是高肆他们乐队的键盘手,叫范京。

  “不回去。我总觉得那段旋律写得我不那么满意。”高肆抽了一口烟,烟雾包裹着他的脸,看不清表情,“住他那儿我一点感觉都沒有,写不出歌,写不出歌我還搞什么,退休得了。”

  說着范京笑起来:“好家伙,嫂子那么好看,那腿那腰,比女的都带劲,不写個几百首荤歌,你好意思說你爱嫂子嗎?你不会不行吧?”

  温照斐他们卡座就在吧台旁边。温照斐背对着吧台,所以二人都沒有发现温照斐就在這附近,直到温照斐站在他们身边,淡定自若地对调酒师开口:“18号卡座,一杯金汤力。”

  然后范京就笑不出来了,范京无措的目光在温照斐和高肆二人之间来回,猜到自己的荤话被温照斐听见了大半,最后涨红着脸磕磕巴巴說:“哥……嫂子……我、我去個厕所。”

  跑了。

  跑了正好。

  温照斐接過调酒师递给他的金汤力,将酒杯朝前探了探,主动和高肆手裡的zobie碰了一声,很清脆的声响。他语气很淡,面无表情地說:“写歌呢?真不错。”

  高肆很熟悉温照斐這副表情,這是温照斐发火前的标志。他有些头大,为了不让温照斐发火,先行道歉:“斐斐你听我說,我五一确实有演出,刚回来,還要忙专辑的事……”

  “挺忙的哈。”温照斐嘲讽似的挑起嘴角,“你要是很忙的话,我回头把家裡东西理一理,给你寄過去。哦,对了,给我一個地址吧,不然我会寄到垃圾桶裡。那把雅马哈的静音吉他我记得挺贵的吧,也沒见你写出什么好东西,看来還是废物回收得好。”

  他說话不留情面的时候杀伤力超群,尤其是辱骂了高肆的事业,高明的讽刺比无逻辑的脏话来得更气人。

  高肆皱了眉:“温照斐你别……”他想說温照斐你别得寸进尺,却被温照斐抢了话茬:“我别?我别和你结婚才是对的。”他从口袋裡掏出结婚证给高肆看,很巧的是因为一天都沒回過家,這本结婚证就在他身边,“我结婚了,忘记請你喝喜酒,真是不好意思。”

  高肆的注意力果然被结婚证吸引了,他想抽走结婚证确证真假,温照斐一個闪避躲過。他笑起来,眉眼是弯的,却全然不见暖意,像一把弯刀,直接往高肆身上捅刀子。

  温照斐說:“调酒师,他的酒我請了,就当我請他喝喜酒。”

  “你真的结婚了?”高肆不敢置信,随即而来的是愤怒,他觉得温照斐绿了他,“你他妈的绿我?”

  “关你什么事。”温照斐一口闷下杯子裡的金汤力,凑近了,用他那双大眼睛盯着高肆,满是挑衅。他微微挑眉,“你高肆缺骨肉皮嗎?”

  他戳破了高肆一直以来以为自己遮掩得很好的秘密,虽然是因为随口瞎說八道扫射到的。高肆和他在一起的两年裡,出去演出总有果儿可以睡,這几乎是乐队圈一种绝不会摆在明面上的风气。站在台上的明星,追光一打,耀眼如同太阳,痴恋的粉丝无可计数,总有小姑娘为這些所谓的纸糊的才气甘愿奉献肉体。叛逆的少女们以向偶像奉献身体为乐趣,你情我愿,倒也无可厚非,日后提起,只是這些歌手的一段风流史罢了。

  高肆的震惊无以复加,他沉思了一会,觉得自己从未露過马脚,确定温照斐是胡說八道,便抵死不认:“我沒有,你听哪個王八蛋瞎說八道。我只是觉得咱俩不合适结婚,结婚是对你我的不负责任。倒是你,背着我出轨,那男的什么来头?”

  “沒谁跟我胡說八道啊,我就是随口說說,真让我說中了嗎?不是吧?”温照斐笑,招招手让调酒师多调了几杯金汤力,“你說我现任嗎?哦,他是清华出身的程序员,比你帅,比你前途似锦。”他提起贺轶鸣的时候,演得仿佛确有其事,指着自己說:“重点是,他爱我,一心一意。”

  高肆急了:“我真的沒有骨肉皮……我也爱你,我也一心一意,我只是觉得咱们不适合结婚,斐斐,不是所有爱情都要走到结婚那一步的……”

  有沒有也不重要,都已经分手了。

  温照斐一杯一杯往下喝调酒师拿来的金汤力,一边想着自己真是瞎了眼,一边听高肆胡扯他的爱情观。這世上真的有爱情不适合婚姻嗎?有,假的爱情。只想享受欢乐却不愿承担责任的爱情,虚妄的迷恋。

  “你說完了嗎?”温照斐笑着喝完最后一杯金汤力,“我要回家了,明天我会换把锁,钥匙你也不必還我。”

  走回卡座的时候温照斐觉得他有点头晕,他好像喝了五六杯金汤力。他虚浮着脚步去结了账,又跟一個回来休息的同事說明了自己胃不舒服要先回去了,让他们玩得尽兴。最后走到酒吧门口坐在台阶上给贺轶鸣打了电话。他胃裡烧得慌,恶心感从喉咙裡反复涌出,偏生大脑像浸在密度极高的液体裡,动弹不得。

  温照斐特别委屈地问贺轶鸣:“你会来的吧?”

  其实贺轶鸣来不来都在情理之中,反正他和贺轶鸣关系也不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可以打给朋友,却非要打给贺轶鸣。可能是他喝醉了。喝醉了是一個很好的借口,能让一切事情都变得合理起来。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带着贺轶鸣进去,当着高肆的面接吻和蹦迪,只要高肆不爽,他就爽了。

  从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种委屈的温照斐如是想。

  贺轶鸣压低了声音笑起来:“你在想什么?我怎么会不来。”

  贺轶鸣压低了声音的时候,說话便不似平常那般吊儿郎当,声音有了质感,像空拍吉他的琴箱的回响,有些苏。温照斐愣愣地說:“你這样說话很好听诶。”

  那头贺轶鸣或许是看了一眼定位,顿了顿,忍不住促狭地调侃温照斐:“你在酒吧?喝醉了?”

  也许是喝醉了吧。温照斐大脑仍旧处于凝滞的状态,他坦诚地說,忘记了要在死对头面前装得自己无所不能,包括酒量:“我不知道,喝了好几杯金汤力,然后头很晕,可能是喝醉了吧。”

  “你胃不好還喝酒。”贺轶鸣无奈地說,“我還有十分钟就到了,很快就接醉鬼回去睡觉。”

  醉鬼本人觉得眼前的世界像是无数個大光斑的集合,愈发迷离了起来,他眨了眨眼睛:“那你快点哦。”

  不知道为什么,贺轶鸣竟然意外地觉得喝醉了的温照斐說话還挺可爱的,会在每句话的末尾加上小小的语气词,会吐字吐得很软软糯糯,会把每句话都拉长,天真又可爱。

  他刻意沒有挂断电话,而是沒话找话:“你现在在哪裡呀?”

  “我在……酒吧门口,台阶上,坐着。”温照斐說,“哎呀……高肆,你能不能滚回去,你好烦!我不想看见你!”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贺轶鸣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高肆這两個字,他皱了皱眉,终于想明白温照斐明知自己有胃病却仍然喝醉究竟是为了什么,担心使然,于是一脚油门踩下去。

  怎么還跟高肆藕断丝连,温照斐就不能长长记性嗎!

  贺轶鸣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等他赶到的时候,高肆正在和温照斐拉拉扯扯。温照斐推高肆:“烦死了,我說了我有人来接,你他妈能不能离我远点。”

  高肆說:“你喝醉了,要么就进去坐坐,别坐在外面吹冷风。待会犯了胃病再吐出来。”

  他搂着温照斐,把人往酒吧裡拽,试图让不听话的温照斐进去。

  酒吧裡聒噪的声响让温照斐本能地抗拒,温照斐皱着眉头,正欲表达自己的不满,然而下一秒便被从高肆怀裡扯开,有人挡在他身前,跟高肆对峙:“你他妈离温照斐远点!”

  贺轶鸣還穿着上午穿的外套,很好认。温照斐想往贺轶鸣怀裡钻,他的意识处于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的状态,贺轶鸣也就沒跟温照斐计较,任由温照斐抱着自己。高肆一看這架势幡然醒悟来者何人,于是怒而挥拳:“就是你绿老子是吧,操!”

  那一拳生风,直接打在猝不及防的贺轶鸣脸上,贺轶鸣当即就懵了。

  他妈的健身教练真的打人了!

  练過跆拳道的贺轶鸣一点都不能忍,在他看来,高肆实在是過分,既要强迫不愿意跟他走的温照斐,還要打他一個无关人士。愤怒让贺轶鸣不断地思索他七八年前学的跆拳道技巧,准备和高肆干架。结果說时迟那时快,還沒等他想起来,温照斐過去给了高肆一個响亮的耳光。

  温照斐冷冷地盯着高肆,說:“最后說一遍,滚!”

  高肆万万沒想到打他的会是温照斐,站在原地停滞了很久,喉结上下翻涌几回,眼裡写满了不可置信和失望。他以为温照斐会更爱他一点,就像他一样,外面的骨肉皮是外面的,回家的时候仍然会牵挂温照斐。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很爱温照斐,否则也不会跟所有的兄弟介绍温照斐的身份,并且跟温照斐求婚。

  万万沒想到温照斐为了這個男的打了他。

  当然,贺轶鸣也沒想到。他压根想不到喝醉了的温照斐還能這么彪悍,那一個巴掌的声音之清脆嘹亮,比路過的电瓶车摁喇叭還要响。

  高肆灰溜溜地走了。

  贺轶鸣目送失败者从這條街道离开,一扭头,看见温照斐抓着他手臂,一双很大的丹凤眼水汪汪地发亮,像小时候吃的玻璃糖纸,看着就知道裡面甜得发腻。

  温照斐在无意识撒娇:

  “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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