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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勉为其难演一下吧

作者:薛不盐
這话问得很无厘头,收获了意想不到回复的温照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說:“你现在不应该减肥,应该增肌,否则身体吃不消。”

  “我沒有想减肥。”贺轶鸣說,“算了,关我什么事,我只是刚刚好奇了那么一下你怎么瘦下来的。”

  怎么瘦下来的呢?這個問題如果是对着别人,比如高肆,又或者陈建凛,或许温照斐能說出很多经验和走過的弯路,对着贺轶鸣却又沒了倾诉的欲望。

  胖的时候,温照斐是很焦虑的,他到现在也是這样,焦虑了会喜歡吃东西,加上又是易胖体质,青春期体重上升得很快。

  他记得初中的时候他和贺轶鸣一個班,贺轶鸣向来是那种轻轻松松就能考第一的天才,游刃有余又众星捧月,班上每個同学都愿意跟他說上两句话。而因为個子不高坐在教室正中心的温照斐却像一個台风眼,平静如一潭死水,很少有人会跟他有交集。

  在這样的对比下,温照斐看了看一米七二却一百七十斤的自己,和少年感十足眉眼优越的贺轶鸣,得出一個现如今看来并不完全准确的结论——美丽的人更容易招人喜歡。

  這句话确实沒错,只是像是一個魔咒悬在温照斐头顶,一旦立下美貌等同人缘的等式,就会带来一种错觉,仿佛失去了美貌就失去了全世界。

  他用力维持住的美貌在某些场合或许能为他带来社交的正效果,可当周围存在比温照斐更好看的人的时候,无论是否会影响到他,都会让温照斐重新变得焦虑,焦虑自己是不是因为沒有那么好看在人际上落了下风,焦虑爱会不会被夺走,然后让他更自卑。

  对,温照斐在心裡自嘲,沒有人会觉得温照斐是一個自卑的人,除了他自己。

  年幼时希冀被爱却错误归因,从而让人失去游刃有余的能力,长大了费尽心机塑造美貌却永远刻意。刻意,在中文语境裡,仿佛生来就是被游刃有余四個字踩在脚底下的。

  所以他讨厌贺轶鸣,贺轶鸣做什么都很轻松,被上天眷顾的人永远不会体会到催吐时胃酸上涌的痛,也体验不到饿到失眠睁眼到天亮的感觉,世界上沒有感同身受,贺轶鸣绝不可能理解他。

  温照斐不动声色地站远了些,說:“其他的事宜我会处理,希望来得及,你就只需要把流程熟悉了……哦对,還有一份致辞,主要內容是關於我們如何相知相爱的,当然我們也沒有這個過程,所以你自己好好编一编。”

  “內容我不管。”温照斐双手负胸,“你要是敢写我小时候很胖或者别的丢我脸的事,我就敢不要面子地把你丢进水池裡立刻宣布咱俩离婚。”

  贺轶鸣无语:“你为什么总是這么想我?我既然說要帮忙了,就不会搞這种恶心人的把戏。”

  “哦。”温照斐似笑非笑,“我出门办事了,晚上记得把稿子给我看一眼。”

  贺轶鸣:“你怎么比我老板還過分啊!我淦!温照斐你剥削劳动力……”

  他骂温照斐的话說到一半,温照斐已经把门带上了,门锁合上的声音打断了贺轶鸣的话,房间裡只剩下一個人。他坐在双人床上,觉得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对着空气骂人能有什么用呢?就算骂了,温照斐以自我为中心的毛病也不会改。

  下午三点左右,李女士和她的钱包贺先生到了。李女士一下飞机就给贺轶鸣打电话,扯着大嗓门:“来接我們!”

  贺轶鸣唯唯诺诺:“是是是這就来。”

  他還沒想好要怎么跟李女士和贺先生解释他莫名其妙瞒着爸妈就跟温照斐“结婚”,于是对這件事闭口不谈。不過李女士作为中年女人,十分关心婚嫁话题:“贺轶鸣,妈妈跟你聊聊天啊,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你也给爸爸妈妈透個底,让爸爸妈妈心裡有点数。”

  贺轶鸣打岔,說:“温叔叔和朱阿姨什么时候到啊?他俩沒跟你一起来?”

  也许是贺轶鸣的语气太自然了,李女士并沒有发现贺轶鸣在不知不觉中就把话题偷梁换柱了。李女士說:“你温叔叔做了個检查,查出来身体不太好,說是晚点到,就沒跟我們一起走。”

  完了,身体不太好。

  假如到时候得知他和温照斐结婚了,会不会激动得进了医院?再過两個月又知道他和温照斐离婚了,好家伙,不得背過气去?

  贺轶鸣觉得自己的人生风雨如晦,充满了灰暗。

  他把爸妈接到酒店之后就借口說要忙工作,跑去温照斐房间用温照斐房间裡的电脑写所谓的新婚感言,望着电脑敲下标题后发呆了半天,觉得這個任务比写论文都难。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想起来的回忆全是在跟温照斐用各种方式打架,半分温情时刻也无——這能写出东西来才有鬼,可偏偏任务艰巨受不了耽搁。就在這时,有人敲门。

  温照斐的房卡在他這裡,方便他取用电脑,贺轶鸣跑去开门,他觉得大抵是温照斐回来了,正想让温照斐帮他糊弄两段,谁知拉开房门探头的竟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两张脸。

  “温……”李女士看见不是温照斐脸色骤变,“怎么是你啊?”

  “为什么不能是我?你看见我就這么失望嗎?”贺轶鸣气得脑袋嗡嗡响,這是双标,這是偏心,這是他被他妈从垃圾桶裡捡来的证据!

  “小斐在嗎?”贺先生从李女士身后探出头来,“我們来给小斐送份子钱。”

  温照斐牛啊,从一家人手裡收两份份子钱,看他爸手裡的红包厚度,比起他包的一万八只多不少。贺轶鸣的酸意从牙根往上冒,浸得他的语气全是酸气:“包了多少啊?给嫁妆呢這是?”

  李女士横眉冷对地训他:“你這孩子怎么說话呢?给小斐包大红包不是应该的嗎?這小孩也是我們看着长大的,是我干儿子的呀!”

  李女士急得上海口音都冒出来了。

  贺轶鸣“哼”了一声,已经无暇思考如何对他爸妈解释他和温照斐所谓婚礼的疑点了,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你们也应该给我包,我和温照斐结婚了。”

  “给你包什么红包你……”李女士话說到一半突然呆住,“你說什么?你和小斐结婚了?”

  贺先生反应比起裡李女士還能快一点:“所以是你们两個的婚礼?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們的咯,把我們和你温叔叔他们瞒得死死的。”

  其实還挺尴尬的。贺轶鸣开始痛恨自己被钱冲昏了头脑意气用事一时口快,现在反而不知道怎么解释。早知道他就和温照斐通個气找套說辞了,也不知道温照斐是怎么跟他爸妈解释的。他头皮发麻,像整個人泡在花椒桶裡腌透了,一股重庆味儿。

  幸好有人救场——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贺轶鸣抬头,就看见戴着墨镜双手插兜的温照斐站在李女士身后。温照斐把墨镜摘了下来握在手裡,笑着张开手和李女士贺先生礼貌性地抱了抱。李女士眉开眼笑地把大红包塞进温照斐手裡,然后嗔怪道:“你和轶鸣结婚怎么都不告诉我們的啦,這么好一桩婚事,早点告诉我們让我們开心开心的呀!”

  温照斐看了贺轶鸣一眼,比起不知所措的贺轶鸣,他显得更冷静些,一边从李女士和墙的缝隙中挤到贺轶鸣身边去,一边跟李女士解释:“阿姨,我和轶鸣想给你们一個惊喜来着。大家都太熟了,提前一個月知道,就沒新鲜感了,阿姨你說是不是?”

  他掐了一把贺轶鸣的腰,示意贺轶鸣往裡走不要挡着门口,顺带把两位长辈领进了房间。贺先生一看是双人床,脱口而出:“你俩都睡一起了,哦呦,感情真好。”

  感、情、真、好。

  贺轶鸣假笑得脸都僵了。

  但温照斐却格外淡定自若,他睁眼說瞎话:“是啊,我和轶鸣一直都挺好的,虽然有时候也会闹,但沒有隔夜仇嘛。阿姨叔叔快坐下說。”

  他见贺轶鸣沒反应,趁叔叔阿姨不注意,悄声在贺轶鸣耳边威胁他:“四十八万!你可给我演好了!”

  和温照斐演恩爱夫妻太恶心人了,但四十八万更恶心人。贺轶鸣豁出去了打算配合温照斐好好演,反正看温照斐的脸色估计也不比他好多少。

  就要互相恶心。

  他一伸手揽住温照斐的腰,模仿高肆的样子,一边放柔了声音:“爸,妈,真的,我們感情很好的。”

  贺轶鸣甚至佯装深情地看了温照斐一眼,果不其然,他在温照斐的眼神裡看见了震惊和想要呕吐的欲望。虽然他也是,但即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他也赚了两百,无论如何都不亏。

  這样想想,他又觉得美滋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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