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鬼木牌 作者:未知 在我目瞪口呆之际,一個水杯从柜子裡咕噜噜的滚了出来,掉在地上,屋子裡只有杯子掉在地上和它滚动的声音,這杯子看着有些眼熟,对了,這不就是胖子的杯子嗎? 难不成? 佛祖坐下三千莲花绽开,埋了一個杯子,听大道佛音,莫不成成精了? 這杯子精? 看着在地上滴溜溜打转的杯子,我一头雾水,直到我一下子摁着它,拿在手裡,突然满头黑线。 這裡面…… 夏连還在這裡面,该死的胖子,回来以后就沒有打开過杯子。 小心翼翼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鬼姐姐,我可不是故意的,這其中的曲折什么的,一会半会說不清,你大人有大量……” 我這么一說,杯子果然安静了许多,我小心翼翼的打开杯子,一团白气从其中升出来,一股阴冷让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喷嚏。 “疼,疼,姐姐你轻点。”我唉哟直叫。 夏连鼓着腮帮子,一只手拎着我的耳朵,一直手指指自己,又指指杯子,做了一個要憋死的表情,一肚子的不满。 我脸上堆着笑:“有话好好說,好好說,姐姐的苦衷我都知道。” 這才,夏连松了手,远远的站在窗户跟前,清秀的一张脸有些发白,依旧是那不变的白色长裙,裙摆微微荡漾,像一個仙女……哦,不对,她是女鬼。 有的朋友要问我,這鬼不是穿墙越障,来去自如嗎?怎么夏连困在一個杯子裡,自己就出不来那? 這就要說道阴阳相克,這杯子是铁的,铁属金,金有杀伐之气,又有辟邪一說,夏连在罗刹身破掉之后,法力微薄,被纯金之力所困,自然是无法逃脱出去,璞玉也有同样的效果,有驱邪的作用。 现在有许多人,在家中正堂的位置悬一把宝剑,或者是巨斧,就是用金器的煞气来压制邪祟,让其不敢登门。 不過很多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命格不够就容易被冲,也叫冲煞,对自己和家人都是大大的不利,所有有想法的朋友,先掂量自己能不能镇的住。 夏连出来以后,看着那個杯子,伸手一抓,杯子被她临空抓了過去,虽然法力大不如前,這点能耐還是有的,拉开窗户,用力的扔出了好远,這才解了气。 我不好意思的站在那裡挠着头,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只有一條大裤衩,脸一红,翻身就准备上去换衣服,谁知道這马扎也是不争气,一脚给我踩劈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夏连看到這一幕抿着嘴笑了笑,慢慢的走了過来,看着我的耳朵,有些不好意思的给我揉了揉,她离我這么近,尽管夏连的身上冷冰冰的,但是我還是有些面红耳赤,急忙爬上了床,穿了点衣服,這才和她交谈起来。 夏连不会說话,但是会写字,我递给她一支笔,让她写下来。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我问道。 她想了想,摇摇头,写下了“不知”两個字。 我挠着头,這段時間来,我請了两次太奶,倒是忘记了提夏连的事情,太奶也是,好歹我也過继到了你的名下,也不问问這罗刹鬼处理的如何,這下子我倒是犯了难,算算日子距离下次仙家入世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总不能就让她在学校乱逛吧? 吓着别人不說,万一碰上個山精鬼魅的吃了可不好。 “要不,你先……”我四下寻了一下,才发现胖子的杯子被她扔走了。 看到我的举动,夏连意识到了我的想法,挥着拳头,就砸了我一下,别看這女子之身,好歹是個鬼,這一拳還真不轻,也打消了我的念头,那么该怎么办那? “夏小岳的意思是想让你入轮回,你的意思那?”我又问道。 提起夏小岳,她眼睛亮了一下,身子往前探了一下,我安抚她别激动,你弟弟不会有事的。 片刻之后,她才点点头,写下了“我已经害了不少人,那就听他的吧。” 我知道夏连写下這话的时候,心裡也是挣扎的,离开自己的弟弟,十五年前做過一次,现在又要做一次,這份苦痛,不過她却知道大义,這点已经是非常不值得,我算是知道薛礼为什么为了夏连能够做出那种因爱生恨的事情,夏连确实有自己的過人之处。 “不過,你现在魂力很弱,怕是入不得轮回,而且你身上有两條业罪,沾染了两條人魂,怕是鬼差也难以接收。”這让我犯了难,如果說是单纯的魂魄太弱,那么可以用一些方法就假以时日就可以恢复,比如焚香祭拜,养魂香什么的一些阴阳先生店裡就可以买到的。 谈及业罪的话,這就难办了。 业报有善、不善、无记三种,善得爱报,不善得不爱报,无记则不报;此即佛教所主张之必然业报法则。于此法则中,业不但为受身因缘,万物亦从业因生。盖于业与异熟、等流、离系、士用、增上等五种果之关系中,有漏之善、不善有异熟、等流之诸果,无记及无漏之业,则唯有等流、离系等果而无异熟果。又其中唯有漏之善、不善业所招之异熟果称为业报。 人活在世上就是业报循环,善恶并存的,举個例子,人吃肉,因此杀戮,便是罪业,人种稻,因此新生胚芽,便是善,以此相抵,当然這只是小业。 而最大的业,无异于就是沾染了人魂因果的,這业报,就算是到了下面也怕是落的一個畜生道的下场,再者饿鬼道,看着夏连,我不能把她往火坑裡推吧? 夏连听到我這么說,基本沒有了什么主意,我想了想,看来只有過段日子问问太奶了,她应该会有办法的,当务之急是安排夏连去哪。 游荡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就只能跟着我了。 “你先跟着我把,至于你魂居的地方,我会想办法的。”我开口道。 她又以为我要把她往瓶子裡塞,睁着眼睛表示自己的不满,我忙挥手示意自己不会那么做,让她大可放心,這才放過我。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早早的下了楼,夏连還沒有醒,我這才知道,鬼也是需要休息的,夏连昨晚对着月亮吸纳了阴气,估计是累了,我把窗户又拉住了一点,避免太阳照到她。 学校的后山,堆垃圾的地方有一棵槐树,也不知道多少年,估摸着也有上百年了吧? 我的目标就是它的树芯,当然這颗老树已经枯死了,听說前几年的时候還偶尔长出一些枝桠,现在是真正枯了,我站在它的面前,树皮都已经褪尽,露出那干裂沟壑一般的身子,似乎在显示它诸多的過去。 “对不起了树爷爷。”我对着它鞠了一躬,拿小刀在树芯的地方割了半天,愣是掏出来一块巴掌大小的木头,木头块盈盈的罩着一股蒙蒙的灰色气息。 百年老树的树芯,而且是槐树,槐树又称为鬼木,属阴,可以养魂,而且百年的槐树树芯,对于夏连的恢复帮助是极大的,拿着手裡的小木牌我回到了宿舍,开始用小刀雕刻起来,在上面刻上了好几個阵符,感觉总是欠缺了点什么,对了血脉之力,槐树已经死掉了,這百年的树芯也是死物。 沒有灵血来激发它,顶多算是一個普通的法器而已,這裡沒有灵血,人乃万物之灵,那么我的血也可以吧? 想到這裡,我刚想冲着手指头来一口,想起来上次咬的手指头惨不忍睹的样子,還是拿起小刀,轻轻的划了一個口子,将血滴在了上面。 当夏连醒来的时候看到我手裡的鬼木牌,先是愣了一下,指指鬼木牌,又指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身为鬼物的她自然能感觉到這上面的浓重的阴气,這种东西对于她的修炼和恢复比养魂香什么的重要多了。 我点了点头,說实话,弄這么一個东西也是挺劳神的,毕竟上面我刻上了防护的阵法,也算是一個法器了,虽然沒有多少攻击力,但是防身应该不成問題,第一次做這种东西,让我有些疲惫。 “你先进来试试,住的舒服,你就暂时在這裡面跟着我。”我示意她。 夏连也沒有嘴唇张了张,她不能說话,但是能看出来是說了两個字“谢谢”就凭這两個字,我也觉得值了。 她化成了一道白烟,飘进了鬼木牌中,我能够感觉到鬼木牌裡面确实有东西进去了,因为其中有我的精血,夏连的情绪波动我能够感觉到,想来她還是很满意的。 “先這样吧,等到了仙家入世的日子,我帮你问问太奶,關於你的业罪该怎么办。”我开口道。 夏连的情绪通過鬼木牌传来,她同意了。 “好嘞,那就先睡一個好觉。”我又一次的躺到了床上,心裡想着我苦命的师傅,喃喃着:“师傅啊,我也算是沒有丢你的人,搞不好,我将来也是一個好道士那。” 那個时候我還不知道,所谓的好,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