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扎着红色小辫的娃娃 作者:未知 姜大叔第一個走了過去,却也是身子一震,半天沒有言语,我正准备往過走,就听到姜大叔喊了一声。 “好大的灵芝……” “灵芝?”不是遇到邪门的事情了? 我也走了過去,好么,跟小脸盆一样大的灵芝,来的时候就听過长白山三宝:人参,貂皮,冬春夏草;而這灵芝确实也是长白山的一宝,只是沒有前几個那么有名气,巨型灵芝算是东北的特产,這小伞一样,光是腿都有十多公分高了,估摸着一個背包裡背這么一個就够了。 “行啊,胖子捡到宝了。”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白哥,咱回去炖汤喝。”胖子傻笑着。 這個时候,我身后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急匆匆的赶過来,一只手就抓着灵芝的根,看样子就要拔下来…… “你要干嘛?”姜大叔一把抓住刚伸出手的纽死,瞪了他一眼。 我們都能看出来,這纽死别看白白净净的,這心眼是真黑,看我們两個学生,就准备要抢,還好被拦了下来,要不然…… 非得被我和胖子揍成猪头,开玩笑,吃山猪肉长大的你也敢惹。 被姜大叔這么一弄,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一人,一半,你们中国有句老话,见……见……” “滚。”胖子骂了一声,转头看着姜大叔,“叔,咱分了它。” 被胖子這么一骂,纽死不乐意了,撸起袖子什么骂了一句法克,当时我知道這是骂人的话,火也上来了:“瘪犊子玩意,东北的地界,你也敢放屁。”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這個时候,科拉突然惊呼了一声:“oh,嗎爱刚的……” 纽死听到這声音也不再跟我們逞嘴皮子,两個人他還是有些虚的,趁着這個台阶他到了科拉的跟前,同样的发出了一声惊呼,而我們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就在胖子這颗大灵芝往下的一道斜坡上,延伸出去,居然都是小伞一般的灵芝,一棵棵,怕是有近百。 我脑袋一阵发愣…… 這玩意還是连片张的?难道是人种的?也沒有听說過谁家在野地种灵芝呀,我一時間有些失神,這是真的嗎? 那一棵棵小伞,胖子和姜大叔早就忍不住,张开背包,扔掉了许多的东西,一棵棵的往登山包裡装,眼看着這些人都疯了一下,我咬了咬牙,妈的,等等我! 撒丫子的往下跑,专门找那种又大,又厚的灵芝去抓。 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怕就是数钱数到手抽筋,我估计我也差不多了,捡灵芝捡到胳膊疼。 就在這個时候,胖子拉了我一把:“白哥,那,该不会是,红头娃娃吧?” “啥玩意?”吓的我一口气沒上来,拿着包的手抖了抖,掉下了几棵巴掌大的灵芝。 红头娃娃? 提起红头娃娃,就不得不提這“长白山三宝”之一的人参,我們惯這叫“棒槌”,是具有肉质的根,可药用。人参属于五加科,主要生长在东亚,特别是寒冷地区。用于愈后恢复、增强体力、调节荷尔蒙、降低血糖和控制血压、控制肝指数和肝功能保健等,总之来說是有很高的药用价值。 古代传說裡甚至有起死回生之类传的神乎其神,而要是說真的有這种功效的人参,有,五百年以上的山参,而這個时候的人参便不是药材,而是灵药,参身体裡孕育了灵,這时的人参可就是玄的很,化作娃娃一般,头上扎着红色的马尾,可遁地而行。 近几十年记载,也是有個农民锄地的时候,一锄头下去,锄头染血,挖出了一颗五百克的人参,参已经成了两半,到现在還在国宝馆裡展览着,栩栩如生,如同一個小孩一样,只是被锄成了两半,修行了這么多年,估摸着也是睡了一觉,被人斜着切了,也是够惨的。 這人参娃娃,便是红头娃娃,因为头上扎着红色马尾,也就顺口這么叫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你别說真有一個扎着红色小辫的东西一下子沒入了土裡,一眨眼在不远处又冒了出来,同样看到的還有纽死,当时他先是愣了愣,看到我們近乎是贪婪的目光,一下子也激动起来,嘴裡哇啦哇啦喊着就冲了出去。 我心裡骂了一声,這瘪犊子玩意,打草惊蛇,也沒有耽搁,带着胖子也冲了出去。 一边的姜大叔是一個资深的驴友,天南海北都去過,红头娃娃這种事情他估计也听說過,就這样五個人愣是追着一点点的红,渐渐的往更深的地方跑…… 直到脚下不再是绿色,而是黑灰色,泛着腐臭的味道,似乎沒有阳光,不知道是多少年来沉积下来的落叶踩在地上,就会陷进去一脚深,我們好像进了原始林子了。 自从进来以后,那红头娃娃再也沒有露過面,如果不是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追着红头娃娃跑了进来,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自己看错了,确实是沒错,难道是因为這裡林叶堆积,這东西藏起来了? 人参属土,红头娃娃自然是土遁的好手,古来要想抓住這么一只红头娃娃,那可是寻龙点穴,封气锁地的一众高手一齐出动,就是怕這玩意眨眼给你跑了,一锄头刨死的,也就那么一個了。 我自然是沒有這么本事,胖子還跟着我的跟前,這么看来,确实是有些鲁莽了,尽管這东西珍贵的紧,但终究不是自己的,当时也是脑子一热,冲动了,跑到了這么一個鸟不拉屎的地方,满脚的臭泥,我隐约能看到姜大叔走在最前头,纽死和科拉两個人已经看不到了踪影,鬼知道跑哪去了,仗着腿长,瞎跑。 正想着,脚下突然一软,刚觉得不对,就感觉自己呼呼的往下坠,扑腾了几下,越陷越深。 “胖子,胖子,救我!”刚喊了两声,就发现已经陷到了腰身的位置,一股腐臭和酸溜溜的味道冲着我的鼻子,一時間有些头昏眼花,手上想要结一個守心印,却发现手被泥牢牢的困住,动不得,就這么像是一個雕塑一样,扯着嗓子喊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落下去。 我突然想起来了,這东北老林子裡,不仅有熊,還有一個最可怕的东西,遇上黑熊你還有個活路,装個死,或许能蒙混過去,实在不行爬树也是行的,就算是被吃了,還有個尸骨…… 而我所遇到的,那才是吃人不吐骨头,天然形成的,大烟泡。 老林子大烟泡,心裡骂了无数声,這玩意咋就被我碰上了。 东北老林子裡雾气弥漫,落叶堆积,极难行走,一层层的堆积下去,就会形成类似沼泽一样的东西,一旦踩下去,就会腾起一阵子沼气毒烟,把落入的野兽和行人吞噬进去,那种泥沼就叫大烟泡。 而我就這么遇到了,這毒烟倒是沒有,不過沼气确实是让我胸口发闷。 眼睛只看到胖子着急的喊着,四处找着棍子之类的东西,要把我捞出来,呼吸越来越难,似乎是到了胸口的位置,胸口還有鬼木牌,不行,我不能让夏连跟着我一起在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发霉腐臭,心裡有了一股气,突然有什么套住了我,下意识的就往腰身的地方往下弄,一股力拉住了我,止住了我下落的速度。 手也慢慢的在泥裡行了一個守心印,脑子裡清醒了许多,就看到姜大叔两只手拉着身子,一头捆在自己身上,一头从上绕過树干,捆在我的腰上,他两只脚死死的蹬着树,身后有被拖行的痕迹,关键的时候是大叔用自己的安全绳救了我一命。 胖子看到這场景也顾不上瞎着急,跑到了姜大叔跟前,两個人拉着绳子,我下落的趋势缓解了许多,几乎是稳住了,可是要出来還是难的很,這大烟泡也不知道有多深,脚下空空的,身子借着這微妙的平衡,在泥裡上下的轻微浮动着,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咬了咬牙,用力的往上撑了撑身子,往下浮了一点,要下落的时候,就被安全绳牢牢的拉住,我回头看了一眼姜大叔,他脸憋得通红,也說不出话,不過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這样做。 就這样,一下又一下,直到我的身子完全从大烟泡裡出来以后,三個人都精疲力尽的躺在了地上,沒有人說话,都是在喘着粗气,我看到那大烟泡裡冒了几個泡泡,又平静下去,這才是尸骨无存,差一点,我就被這玩意吃了。 心裡不禁对姜大叔感激起来,這可是真正的救命之恩,歇息了好久我对姜大叔表示了感谢,并且要把自己包裡的灵芝送给他,不過他指指自己比我大了不少的包,哈哈一笑,倒是我显得肤浅了。 三個人坐在地上,跟前就是大烟泡,胖子刚经历了那么一番,撒气似的抱起一块大石头往大烟泡裡一砸,就看到石头慢慢的沉了下去,大烟泡又恢复了原样,看的怪渗人的,也就不在這么做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应该是天快黑了,可是又看不到太阳,姜大叔的手机已经沒电了,那個时候的手机還是小灵通一类的,他看看手表,皱着眉头:“這下可遭了。” “遭了?”胖子有些害怕,這确实是深山老林的,這种地方据說有吃人的山神,還有能把虎豹撕成两半的鬼魈,胖子害怕也是自然的。 我知道姜大叔說遭了自然不是因为這些,他叹了一口气,警惕起来,环顾了周围一会:“你看……” 他把手表递到我的眼前,指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在三点的位置,现在绝不可能是這個时候,而且表上面有一個空出来的小圆,裡面一颗指针像沒头的苍蝇一样乱转,固定不下来。 “指南针也乱了,這裡应该是有很大的磁场,影响了。”他起身,又准备往前走。 “再走一会,再出不去,就准备過夜了。”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