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十五岁的木儡 作者:未知 河水中一個胖娃娃骑着一條白色的大鱼冲着我們招手…… “白哥,白哥……”胖子的声音催促着往前走。 我笑了笑:“小娃娃,再见了。” 是啊,再见了,长白山的這躺行踪,回去好好的跟我老爹诉诉苦,谁出的馊主意让我出来旅游散散心,结果拖着一身的伤,吃两天羊腰子也补不回来的。 路上的时候,我曾经试探性的问姜大叔,那個找他的邪术之人是不是沒有眼睛,姜大叔有些惊愕,不過并沒有否认,反倒是问我怎么知道。 我沒有回答,心裡思绪万千,又是他嗎? 在我灵魂脱离身体的时候,那一片黑暗当中,也有那么一個沒有眼睛的人…… 以及夏小岳,這沒有眼睛的人,我還记得他的名字。 “叫无瞳。”姜大叔說了一句。 “叫无瞳。”我也說了一句。 终于是看到了燃起的炊烟,一缕缕的在空气中升腾着,而這個时候,我再也支撑不住,惨然的摔倒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 我坐在院子裡,看着刚刚落下去的太阳,胖子在我跟前喝着粥,慢慢的吹的凉一点,然后喝进去,咽下去,距离我們从长白山回来已经一個月了,前几天我才出院,這件事给旅行社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我們被罚了两千块钱,而還通报失踪了两個人,以及多人受伤的事情,旅行社一時間摇摇欲坠。 后续的事情我并沒有去关心,罗雯和李雨被他们剩下的那個同学通知到了家人,已经回到了北京,姜大叔在我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却是给我留下了一截媪的尾刺,這东西倒是给夏连挺不错的,夏连是阴魂,而媪的话阴气十足,煞气也是极其的凶恶。 我听說修炼有成的鬼都是有冥器的,比如黑白无常的锁魂链和哭丧棒,判官的判官笔,這些东西都是赫赫有名的冥器,我不奢求夏连能有那么厉害,不過给她一把冥器对她来說,不管是防身還是回复魂力都是有极大的作用。 而我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夏连,她轻轻的摸着我的头,悲痛的样子让我都有些不忍。 那個时候她刚进林子,就被媪封住了五感,如果不是躲得快,恐怕差一点,就要被拘走,這也是后来为何我再也沒有见過她的原因。 “白哥,咱们真的要去北京上学嗎?”胖子喝完粥,抬起头问了我一句。 “恩,去北京。”我点了点头。 “那么我還能见到李雨是嗎?”他憧憬着。 “会的。”我笑道。 分数已经下来了,前两天我和胖子刚去学校填报了志愿,我两的分都差不多,三百多一点,本科是沒有什么机会了,专科的话,我报了北京的某個传媒学校,胖子跟着我报了,我沒有见到叶馨馨,可能她早已经走掉了吧,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 在学校的时候,看着那封闭的礼堂,那一场大火之后,几乎是已经废弃,我突然想起了夏小岳,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夏连感觉到了我的情绪,从鬼木牌中飘了出来,在阴影裡也是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不觉得感伤,她不能說话,但是一双眸子却是包含着這世界上最纯粹的感情。 這裡是她的伤心之地,也是我的伤心之地…… 离开了這裡以后,再有几天就是去学校报道的日子,家裡也是格外的照顾,在家裡呆了几天,這次可是距离东北有千裡之遥的北京,去之前我得跟太奶打声招呼。 虽然不到仙家入世的日子,但是我依旧是到了太奶的香火牌位之前,這保家仙的牌子還是這么的干净,几乎沒有一点的灰土。 “太奶,這次一白可沒有带酒来。”我笑着,坐在地上。 “要走了吧?”如同邻家奶奶一般的声音,让我一個激灵。 “太奶你還真在。”我四处看了看,也沒有发现它的踪影。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在东北,我還能护你……”太奶的声音有些不舍。 “我长大了,总不能一直靠您吧,男子汉的,太奶多虑了。”我打断了她,這不是不敬,而是让太奶說下去,我怕我真的会沒有出息,留在這裡。 “一白你是童子命……北平不比這边,那裡太奶受制太多,皇城之下,我們這种野仙是呆不得,你在那边,太奶帮不了你多少,不過天心问事的话,你别忘了我入世的日子就好。”太奶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有時間我就会找您的。”我点了点头。 “不說這些了,太奶你看這是啥?”我从怀裡掏出来一個牛皮纸包。 烧鸡的味道透過這牛皮纸包溢出来,太奶的语气有了一些缓和:“好小子,就知道你孝顺。” “那是……” 我那天和太奶說了很多的话,最后临走的时候,太奶随口提了一句:“一白,太奶還沒有出马弟子,下次你回来,再长进一点,就带着我的名号入世吧” 我身子一震,太奶的出马弟子…… “下次,我回来的话,太奶可不要反悔哦。”我走的时候,给太奶叩了三個头。 …… 鬼哭壕已经被封住了,那坍塌的山石将其完全覆盖,我只能约摸着师傅发动四象阵的位置,给他磕了几個响头,愚翁师傅,徒儿走了。 爷爷那边,我又去了一次,這一次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還是拜拜的好。 终于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我收拾好了东西,老爹一大早已经开着三轮车在大门口等着,苞米他爹也是眼眶红红的,踢了胖子一脚:“去了别给你爹丢人,跟人一白好好学。” 随着三轮车“突突突”的声音,我們终于是离开了哈尔滨…… 上了火车,向着身后的家人招招手,第一次离家這么远,北京啊,這個让无数人向往的城市,埋下了多少的他乡游子…… 眼泪似乎克制不住,掉在地上,我和胖子两個人哭完,相互看着,互相說对方不争气,可是却沒有一個人觉得這丢人。 火车开动了,北京我来了。 车上人很多,我和胖子买的卧铺的票,一個房间四個人,除了我和胖子之外,還有两個人,一個有些瘦小的女孩,手裡看起来不過是七八岁,手裡抓着一個沒有头发的娃娃,坐在自己的铺上一动不动,還有一個中年的汉子倒是显得很热情。 一個劲的给我們散烟,我是戒了好久了,胖子可是来者不拒,抽着胡侃…… 胖子看着那姑娘不管是怎么都不說话,而且只是低着头,揪着那個娃娃秃秃的脑袋,光秃秃的脑袋看着很渗人,胖子就问她:“小妹妹,你几岁了?這娃娃叫什么名字呀?” 沒有想到這個举动惹到了那個中年的大叔,大叔姓木,我們就叫他木叔,木叔一下子把那個小姑娘护在身后,开口道:“不要碰她。 這举动让我們有些意外,胖子不過是伸出手想要看一看這女孩手裡的那個娃娃,木叔的這個举动也有些夸张,似乎保护她過头了。 胖子悻悻的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 我打了一個圆场,骂胖子手那么大也不怕把人家娃娃弄坏了。 木叔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刚刚條件反射一般的举动确实是有些過头,掏出烟来:“抽烟,抽烟。” 我看到他拿出来的烟是当时最便宜的,两块钱一包的,這烟我抽過,辣的很,而且喉咙很难受,胖子抽了几只,也是不舒服,摆摆手,說是够了,那人就收回手,摸着那個坐着的小女孩,眼神裡都是慈爱。 “小姑娘挺漂亮的,今年几岁了?”我开口道。 “十五了。”木叔叹了一口气。 “十五?”我和胖子面面相觑。 這怎么看也不過是五六岁的一個小孩,如果說是十五的话,确实是牵强了一点,可是木叔又沒有理由欺骗我們,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词,难道是侏儒? 不对啊,我记得以前见到的侏儒,那個时候村子裡有那么一個侏儒来讨饭,家裡還给了点零钱,应该是头大身子小,四肢明显短小的样子,這女孩怎么看都不像是侏儒,就是一個正常发育五六岁的小孩。 难道是其他的病嗎? 我沒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转移话题,问道:“她很可爱,叫什么名字那?” “木儡。”木叔挠挠头說道。 木儡?這個名字還真怪。 去北京的路上要很长的一段時間,一路上本来是怀着要欣赏欣赏风景的心情,可是在千篇一律的发现都是山之后,果断放弃了這個想法,毕竟审美疲劳,我是一個凡人,怎么看這山也变不出花来,胖子已经在下铺睡了過去,我也感觉眼皮有点重。 而這個时候,我看到木叔也躺上了床,跟我打了一個招呼,就准备休息一下,木儡還在床上发呆,我想,可能真的是有什么疾病吧,也不想多過问人家的私事,刚准备闭眼的时候。 我看到木儡的眼睛往上一翻,沒错,那黑色的眼珠往上一翻,居然是褐色的,眼睛一眨,又变回了黑色。 我听到耳边一声咳嗽:“小伙子,累了就睡会吧,别太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