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煤氣爆炸
穆丹武青灰‘色’的臉頰,‘激’動得瓦藍瓦藍。他雙臂揮舞虎虎有生氣,哪裏像是癌症患者,倒像即將滅世的閻羅王。他道:“老哥,你的爲人我清楚,斷不會讓鐵鍬幹出這樣負心的事……可憐我的‘女’兒每天神魂顛倒,要是知道鐵鍬這麼無情無義,她可怎麼活啊……”
鐵鍬老爸和老媽一臉的呆滯,徹底被穆丹武說的事給震暈了。
“洛洛,你命苦啊……嗚嗚,鐵鍬那小子玩‘弄’你的感情,你還癡心一片……嗚嗚嗚……”穆丹武哭得如同詠歎調,**一‘波’接一‘波’。
鐵鍬老爸總算回過神了,忙對老伴使了個眼‘色’。鐵鍬老媽趕緊安慰穆丹武,鐵鍬老爸則藉口‘尿’遁衝到廁所裏打電話……
“小兔崽子,你還玩腳踏幾隻船……”鐵鍬老爸對着電話一陣低罵。
鐵鍬這邊剛剛和蘇秦攤牌,這會也是焦頭爛額。況且,他的屁股確實不乾淨,感情的事拖泥帶水‘弄’得一團‘亂’麻。老爸的話他也沒多想,就道:“老爸,有什麼事咱們‘私’下里再說,我這忙着呢……”
“小兔崽子,你特麼真是坑爹啊!”鐵鍬老爸‘欲’哭無淚,不知道怎麼辦好。
鐵鍬已經不需要知道怎麼辦了,而是知道怎麼死就行了。現在,他基本上進入了要殺要剮,你看着辦的階段。他剛纔已經把自己的情況和蘇秦說了一遍,主要是說莫顏在‘精’神病院,自己要照顧她一輩子,直到她恢復……總之,他話裏話外地暗示,自己不能和蘇秦有除了朋友以外的關係。至於那天在浴室偷窺你洗澡的事,現在這個年代這麼開放,完全不必在意……
nbsp好在老爸打來電話,讓他有了個機會掩飾……現在,他準備接受審判!
蘇秦一直默不作聲的聽着,臉‘色’也越來越蒼白,最後整個人都像是陽光下的冰塑,一點點的融化、一點點的透明,幾乎要站立不穩……
“你的……朋友莫顏,是在哪個‘精’神病院?”蘇秦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微微的顫抖。神‘色’雖然還算平靜,但那悽婉之意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來。
鐵鍬知道自己剛纔的話傷人,也覺得堵心堵肺。他嘆了口氣,道:“蘇秦,我能得到你的垂青……不,是我能有機會認識你,真心覺得是一種幸運。可是我現在‘亂’七八糟的,不能辜負你,也不能騙你……”
蘇秦轉過頭用手遮額,看着天上的太陽。嶺南冬日的陽光沒有任何溫度,哪怕穿着絨衣也一陣陣的發冷。她悄悄抹去眼中的淚水,道:“我父親也是醫生,退休後被‘精’神病院聘去當副院長……”
鐵鍬腦中靈光一閃,想起‘精’神病院的那個蘇教授。他道:“你爸不會就是那個蘇大爺吧?”
兩人在小區打了好久的醬油,才漫步往回走。鐵鍬不停把莫顏和自己見面時的反應說給蘇秦聽,詢問如何治療。
蘇秦見鐵鍬如此緊張莫顏,心中當然難過。可聽到莫顏抱着第一次見鐵鍬時穿的衣服不放,又對鐵鍬有了幾分理解……她儘可能告訴鐵鍬一些,有利於莫顏恢復的方法。不過她也明言,自己不是‘精’神科醫生。合理的治療方案,還是應該問過父親纔行……
鐵鍬千恩萬謝,蘇秦只是淡淡的笑笑,就像在醫院面對患者家屬時的態度。這時的她,已經恢復了醫生的耐心。但她和鐵鍬之間卻有了距離……
蘇秦態度的變化,鐵鍬表面上裝作不知,可心裏卻有着抑制不住的失落。
“唉,還能怎樣呢?”鐵鍬暗道:“就這樣吧,這樣已經很好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起來,沉默得有些壓抑。鐵鍬很想說點什麼打破這種壓抑,可一直到進電梯也沒能開口。電梯上行,鍬忽然有些煩躁。好像狹窄封閉的電梯,讓他和蘇秦之間的壓抑,變得更濃重了……
眼看就要到自己家的樓層,處於煩躁之中的鐵鍬,纔想起老爸之前的電話。這會他也反應過來了,肯定是穆丹武攪和出來的事情。
“穆大叔,你到底搞什麼飛機啊?”鐵鍬對於穆丹武要把肖洛洛塞給自己的做法,相當的無語。他用近乎蚊吶的聲音嘀咕:“你是想嫁‘女’兒沖喜,還是癌細胞擴散到腦子了?難道你想讓敗家娘們一腳踢死我,賴掉獎勵?”
鐵鍬一邊很小人的腹誹,一邊掏出電話準備問一下老爸,到底是怎麼回事……
電梯到了,鐵鍬和蘇秦向斜對面的家‘門’走去。這時,鐵鍬正好撥通家裏的電話。水果機裏剛剛傳來家裏電話的彩鈴,就聽“嘭”的一聲巨響……
鐵鍬家裏噴出一團橘紅‘色’的火焰,整扇防盜‘門’被火焰和氣流轟飛,打着轉向兩人砸來。剛纔,蘇秦見鐵鍬在打電話,就先出了電梯,所以首當其衝……
面對砸來的防盜‘門’蘇秦已經驚呆了,只能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忽然一雙手臂緊緊抱住了她,接着一股巨大的推力把她撞得飛了起來。
一聲轟然巨響之後,蘇秦摔倒在地。可這麼猛烈的撞擊,她除了陣陣的暈眩之外,卻沒有多少痛感……
蘇秦努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鐵鍬緊緊抱在懷裏,半坐在電梯裏。而那扇扭曲的防盜‘門’,就掉在面前不遠處。而鐵鍬抱着她的胳膊,卻血‘肉’模糊。
看着‘胸’前那雙血‘肉’模糊的胳膊,蘇秦終於明白,爲什麼自己沒有感覺到痛了。她想站起來給鐵鍬處理傷口,可剛剛一動,身後的鐵鍬就傳來一聲悶哼。
蘇秦轉頭一看,鐵鍬半邊臉已經滿是鮮血。她用手壓住鐵鍬的肱動脈,道:“你鬆開手,我要給你止血。”
鐵鍬又悶哼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他鬆開手讓蘇秦爬起來,才道:“別管我,你去看看我老爸老媽怎麼樣了,還有穆大叔……”
蘇秦搖了搖頭,道:“我先給你止血,不然……”
她的話還沒等說完,鐵鍬掙扎着向家裏爬去。
蘇秦見阻止不了鐵鍬,咬了咬牙,上前扶起了鐵鍬。
兩人一進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房間,就聞到嗆人的煤氣味。鐵鍬見廚房裏的煤氣管道依舊往外噴火,趕緊去關煤氣管道的閥‘門’,蘇秦也過來幫忙。兩人合力,總算把閥‘門’擰死。煤氣不再泄‘露’,管道噴出的火苗也漸漸熄滅。
回到房廳,鐵鍬並沒有發現老爸和老媽,他正要去臥室裏找,忽聽翻倒的沙發下面有呻‘吟’聲。在蘇秦的幫助下搬開沙發,他見穆丹武躺在那裏,手裏還攥着個杯子……
“穆大叔,你等一下,我馬上叫救護車……”鐵鍬要拿電話,可電話在電梯裏已經掉了。
“我去找手機……”蘇秦跑去電梯。
穆丹武已經氣若游絲,眼看着就不行了。他斷斷續續的道:“鐵鍬……你答應我……要照顧洛洛……”
鐵鍬點了點頭,表示答應了。穆丹武現在的樣子,說什麼他都得答應。
“唷……人渣……”穆丹武勉強吐出三個字,就頭一歪,嚥下
鐵鍬沒心思去想穆丹武爲什麼說自己是人渣,他要去找老爸和老媽
鐵鍬只覺天旋地轉,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晚上,王侃‘私’人會所的豪華浴室。冷無情正小心地向王侃彙報白天的行動,王侃站在浴池外面不言不語,只是用鷹隼一樣的目光看着他。
“王總,你讓我幹掉鐵鍬,但不能留下痕跡。可當時,鐵鍬和蘇秦醫生在外面,我不好下手。沒辦法,我就先去鐵鍬家把他父母幹掉了,想‘弄’個陷阱。我把煤氣放開了,還在‘門’邊抹上了白磷。只要鐵鍬回去一開‘門’,白磷就會摩擦起火。那麼多煤氣,怎麼也能炸死他。”冷無情極力解釋自己失手的原因。他道:“誰知道這小子命大,那麼炸也沒炸死他……”
王侃擺了擺手,示意冷無情不要說了。他面無表情的道:“準備車,我要去見蔣‘玉’坤,順便叫孫敏峯來見我。”
冷無情如‘蒙’大赦,轉身出去了。
“蠢貨!”王侃冷冷的罵了一句,躺回浴池閉目養神。
過了片刻,孫敏峯敲‘門’進來,恭謹的道:“王總,您找我?”
“暫時,我要把重心轉回香港。那幫老傢伙要收拾掉,省得礙手礙腳。”王侃抹了把臉,道:“我不在嶺南的這段時間,領域你來負責。”
孫敏峯心中大喜,面上卻不動聲‘色’。他依舊恭謹的道:“王總,我一定努力幹好。”
嶺南博林豪華公寓,沒了一隻手的蔣‘玉’坤正坐在‘牀’上,讓‘私’人護士照料着輸液。往日如同陽光般耀眼的金髮,變得好似‘雞’窩裏的雜草。再加上鬍子拉碴和深陷的眼窩,帥哥的樣子已經半點不剩。
王侃坐在‘牀’邊,漫不經心地削着蘋果。薄厚均勻的蘋果皮一直往下垂落,卻不斷掉。他道:“坤少,鐵鍬的事你就多費心了。”
蔣‘玉’坤桀桀笑道:“我的人在南雲都死光了,酒吧也被你控制了,拿什麼替你費心?”
“坤少,你總盯着酒吧這顆芝麻,容易因小失大呀。”王侃放下蘋果,從隨身的包裏拿了個iPad放在蔣‘玉’坤面前。他哂笑道:“別忘了,運輸業纔是你們蔣氏的命脈。那隻貓趁着你不在,可是沒少偷你們的‘奶’酪。”
“那還不是拜你所賜?”蔣‘玉’坤也不看iPad,現在自己的手下全軍覆沒,再加上羣龍無首,老貓不趁機擴大地盤纔怪。他滿臉的怨毒,道:“王侃,你別得意!我們蔣氏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遲早有一天我會把你給我的,十倍還給你!”
“人就是利益動物,我們更是如此。如果坤少總是執着過去,就會錯過未來的風景。”王侃把削好皮的蘋果遞了過去,他道:“你父親和我達成了協議,以後酒吧方面的利潤蔣氏‘抽’三成,經營權利歸我。至於運輸業,如果我可以鼎力相助……”
蔣‘玉’坤一把扇掉蘋果,面容‘抽’搐。蘋果在地上滾動滿是黑灰,如同他自己心裏的‘陰’霾。看來,自己這個‘私’生子根本就不入老頭子的法眼。他真的很想問問老頭子,難道‘私’生子流的就不是你的血嗎?
良久,蔣‘玉’坤緩緩的道:“說吧,要我怎麼做?”
王侃笑着道:“坤少,我再給你削個蘋果……”
晚上,寧湖被冷無情帶到蔣‘玉’坤面前。
蔣‘玉’坤的人手都在南雲成了炮灰,沒死的也在喫免費牢飯。所以,王侃留下冷無情帶着幾個人給他裝‘門’面。當然,這也是監視他。
寧湖看蔣‘玉’坤斷手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媚笑道:“坤哥,找妹子來有什麼關照啊?”
蔣‘玉’坤彷彿又回到去南雲前的日子,黑道大哥的氣度不減。他道:“鐵鍬,你認識吧。”
“鐵鍬這種東西,誰不認識啊?”寧湖笑得愈加甜膩,眼神勾人。她道:“坤哥要什麼牌子的,我去給你買幾十把來,就當妹子孝敬你的……”
蔣‘玉’坤冷笑,把一疊照片扔在寧湖的臉上。他道:“王喜妹,你認識不認識?”
寧湖不顧蔣‘玉’坤的羞辱,撿起照片一看,再也笑不出來了。大部分照片都是鐵鍬、自己、小妹、雲非遙在啓智學校‘門’口的合影,還有一張是小妹的獨照。照片裏小妹淚流滿面、恐慌不已,人被捆得如同‘肉’糉。照片標示的日期,就是今天下午三點。
“坤哥,妹子爲你鞍前馬後也不少日子了。要是做錯了事,你要打要罰都好。”寧湖深吸了一口氣,又勉強擠出幾分笑容。她道:“可開這種玩笑,就有點過了!”
“鐵鍬和王喜妹只能活一個,你自己選吧。”蔣‘玉’坤向冷無情示意,冷無情‘陰’森森的拿來一瓶紅酒。他道:“你請鐵鍬喝一杯,王喜妹就沒事了。”
說到這,他又一臉****的道:“你的行動我怕時間長了,那幫看守的人渣會做些摧殘蘿莉的事情……”
中心醫院的一處病房外,蘇秦正和趙雪‘激’烈地爭執。趙雪想要進病房,蘇秦堅決不同意,還擋住了去路。
“蘇秦,你攔着我幹什麼?”趙雪負氣道:“那天的爆炸不是意外,我詢問鐵鍬也是爲了早日抓住兇手。”
“昨天,你已經問過了。”蘇秦搖了搖頭,堅持道:“他的情況你也看過了,不能再受刺‘激’。你要問,也要等他痊癒纔行。”
趙雪急道:“那樣的話,兇手可能就跑了。”
“不行,我不能讓他出事。”蘇秦猶豫了一下,還是不同意。她道:“昨天你走後,他吐血了,就是被刺‘激’的緣故。兇手可以慢慢抓,但他不能受刺‘激’了。”
“什麼,這‘混’蛋吐血了?”趙雪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要進病房。
蘇秦張開雙臂反扣住牆,還是不讓趙雪進去。
“讓開。”趙雪‘激’動的道。
“不行。”蘇秦執拗的擋在‘門’口,道:“我不能讓你刺‘激’他。”
“我什麼也不問,行了吧!”
“我不相信你。”
趙雪頓足道:“這‘混’蛋是我男朋友,我能害他嗎?”
蘇秦怔怔的看着趙雪,秋水般的雙眼滿是‘波’瀾,緊扣着牆的雙手一點點鬆開。正當趙雪以爲她會讓開的時候,蘇秦的手重新扣住了牆壁,而且比剛纔還用力。
“鐵鍬是我的未婚夫。”蘇秦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堅決。
這回,輪到趙雪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道:“蘇秦,你怎麼也和這‘混’蛋扯上關係了?”
蘇秦腦海中閃過和鐵鍬一幕幕的往事,還有防盜‘門’砸來時將自己抱在懷中的雙臂。她咬了咬嘴‘脣’,道:“命中註定!”
這時,那個曾經拿鐵鍬練習打針的護士走過來,她道:“蘇醫生,剛纔我看見鐵鍬和一個‘女’的出院了,他不是應該再留院觀察一星期嗎?”
“什麼?”蘇秦轉身推開房‘門’,才發現病房裏空無一人。
趙雪非常嚴肅地道:“護士,那個‘女’的穿什麼衣服,長什麼樣子?”
“那‘女’的穿黑‘色’運動服,長什麼樣子沒看清,只看她扎着馬尾……”
趙雪急問道:“走多長時間了?”
“大約二十分鐘……”
二十天後的清晨,香格里拉一處山峯之上,鐵鍬正抱着老爸老媽的骨灰盒欣賞日出。禹奕來到他的身邊,道:“車已經到山腳下了。”
“該回去了。”鐵鍬站起身,跟禹奕向山下走去。他道:“小奕,還沒有兇手的線索嗎?”
“嗯。”禹奕道:“貓叔那邊在查。”
“我老爸和老媽一直想出國玩一玩,這次總算得償所願了。”鐵鍬輕輕拍了拍手中的骨灰盒,嘆道:“我也是第一次在外國過年,感覺很特別。”
“嗯。”
“大年初一碰見的老虎應該算客人,你怎麼就給烤了呢?”鐵鍬意猶未盡的咂咂嘴,道:“不過,味道不錯。就是虎鞭小了點,喫得不過癮……”
“嗯。”
“對了,你要不要回南雲看看夜影和方超?”
“他們在嶺南。”
“哦,回家過年……真好!”鐵鍬好像想起了什麼,道:“小奕,要是我爲了脫帽,在這荒郊野地把你給辦了,你不會把我也烤了吧?”
“不會。”
“唉,你怎麼不早說?”鐵鍬好像看見地上有一百塊錢,卻沒來得及撿,心裏的後悔勁,就別提了。他道:“喫完了虎鞭,我‘欲’火焚身。深更半夜在河裏泡着,還特麼唱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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