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初次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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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锹喊完后，看多桑還躺在床上挺尸，一点反应都沒有，上前踹了多桑一脚，道：“我說话你听见沒有？”
“听见了，你是蠢货！”多桑屁股拱了拱，回了一句。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搭理沒头沒脑抽疯的铁锹。
“靠，我是說有办法知道是哪家公司。”铁锹又给了多桑一脚。
“真的？”多桑還有些不太相信，但脑袋却已经抬了起来。
“废话，当然是真的。”铁锹扬起手机，道：“打电话回去问，不就行了！”
“你知道电话号码嗎？”多桑问。
“你手机沒有来电显示嗎？”铁锹不答反问。
“我靠，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沒想到。”多桑愣了愣，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就去抓手机。
“因为我是天才，你是蠢货。”铁锹鄙视道。
两人一查手机，发现号码一模一样，通知他们面试的是同一家公司。
“铁锹，你打电话问吧。”多桑道。
“你怎么不打？”铁锹很不满的问。
這個电话谁打，說不定就会给招聘公司留下粗心大意的印象。通知你面试，却不知道是哪家公司。這跟男人要举行婚礼，却忘了自己媳妇是谁的感觉差不多。
多桑沒說话，而是站在墙边，眼神忧郁，面容沧桑。背后墙上贴着四個大字，沉默是金。
“让我打电话也不是不行……”铁锹表现得很为难，但右手的三根手指捏在一起，搓呀搓。
“两個鸡腿。”多桑非常上道。
“唉，這個电话打了，我会很受伤……”铁锹把手抬高，继续搓呀搓。
“四個鸡腿！”多桑咬牙道。
“不是鸡腿的問題，而是海鲜……”铁锹扶着多桑的肩膀，郑重的道：“我的意思是說，這個电话事关钱途，需要慎重……”
多桑饱含深意的看了铁锹一眼，沒再說什么。他默默地从铁锹手中拿過电话，按了回拨键。
“靠，多桑你干什么？不要乱来啊！”铁锹吓了一跳，急忙阻止。
他心裡早就打定注意，自己来打這個电话。看了刚才多桑失魂落魄的自责，知道多桑的压力有多大，有多迫切想有一份工作。虽然，他不知道多桑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压力，但真心希望多桑這次能成功。
刚才他不過是跟多桑开玩笑，敲诈顿饭。沒想到，多桑居然恼火了直接打电话。
“這玩笑开大了……”铁锹心裡那叫一個后悔。
不過，這时多桑已经接通了电话开始說话，他也来不及阻止了。
“我刚才接到你们面试通知，但是忘记问你们公司的名称了。”多桑打电话的样子，如同扛着炸药包炸碉堡，一脸决然。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问道：“請问你的姓名？”
“我姓铁，你叫我铁锹吧！”多桑回答得吐字清晰，声音洪亮。
铁锹一颗玻璃心碎成无数片，整個人如泥雕木塑。
多桑问完了公司名称，容光焕发。他把电话放在铁锹手裡，真诚的道：“老四，谢了。”
“啥也不說了，請吃海鲜吧。”铁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忘记眼泪挽回损失。
“什么海鲜？”多桑错愕的样子，那么的无辜。
“高，实在是高！”铁锹对多桑竖起了中指，叹道：“闷骚男，我特么算认清你了……”
…………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
铁锹和多桑两人坐在了莲花科技有限公司的接待室。脊背挺得笔直，双腿并拢，两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纹丝不动。活脱脱一副忠犬八公，等待主人归来的模样。
只是两人虽然不动，但眼角的余光却四处乱飘，打量周遭的环境。
這家公司的规模不大，有十几号人的样子，大约四五间办公室。不過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
公司进门就是前台，左面一個房间门牌写着茶水间，右面就是他们现在坐着的会客室。
刚才一個女文员让他们先进接待室等着，铁锹认出来她就是前几天在女厕所裡躲着的其中一位。他本想打招呼套近乎，可是看对方严肃的表情，赶紧把這個念头掐灭。
铁锹乖乖的坐着，一会就汗流浃背。這时的岭南正热，随随便便就三十多度。這么热的天，他为了显得正式，還特意穿上了板正的西服。现在一出汗，裡面的衬衫都贴在了身上，实在不好受。最要命的是，会客室裡沒开空调，热得像個大桑拿房。
“热不热？”铁锹悄声问旁边的多桑，想說话分散下注意力。
“不热，就是有点紧张。”多桑也悄声回答。
“有什么好紧张的？”铁锹看多桑說话的时候，稳如泰山，连头发丝都沒动一下，非常佩服他能装。
“這次面试顶多算一次人生路上的小天劫，咱们還有法宝护身，沒必要紧张。”铁锹开解多桑的同时，也给自己鼓劲。
“法宝？”多桑眼睛微微的斜了過来，不解的问。
“护舒宝！”铁锹嘴角贱贱的上翘，解释道：“招聘会，我不是当了护花使者嗎？刚才那個女文员就是其中的一朵花。”
“靠，现在面试，你就不能别耍贱？”多桑眼角一阵抽搐。
“我是让你轻松点，绷這么紧反而不好，不如像我一样保持平常心。”铁锹說完，居然站了起来。他问：“我上個厕所，你去不去？”
多桑先是目瞪口呆，接着一個劲的摇头。
“那我去了。”铁锹出了会客室，来到前台。
女文员看铁锹過来，皱了皱眉头道：“经理還沒来，你们先在会客室等一下吧。”
铁锹非常想笑笑，可不知怎么回事，感觉脸部肌肉如刷了半吨水泥，又僵又硬。
“一定要笑出来啊！”铁锹暗中使劲，几乎把全身力气都用到了脸上，才扯出一個比哭還难看的笑脸，好似面瘫。他道：“不着急，不着急……我是想去洗手间。”
铁锹挺佩服自己，虽然笑得难看，但用词够文雅，沒直接說要大号。
女文员随手向门外指了指，道：“出大门，顺着走廊走到头就是。”
說完，低头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呃……那個，谢谢……”
女文员连头都沒抬。
铁锹悻悻然的来到厕所，蹲在蹲位上，整個人仿若虚脱。别看他刚才跟多桑吹得厉害，实际上他比多桑還不堪。现在沒人，卸下面具之后，差点蹲都蹲不住。
“不紧张，不紧张，不能紧张……”铁锹用力揉着脸，嘴裡翻過来调過去的嘟囔，想通過這种类似自我催眠的方式，缓解心中的紧张情绪。
可他足足催眠了五分钟，却收效甚微。不但紧张的心情依旧，腿還蹲得有些发麻，
“不行，要想别的招。”铁锹起身离开蹲位，提着裤子在厕所裡转圈。他這时想跟人贫嘴，平时不论是紧张還是尴尬，一番贫嘴下来总能神清气爽，浑身舒坦。
可现在厕所裡一個人沒有，就算有人也不认识，想贫嘴都找不到目标。
等等，谁說沒有目标？
厕所门底下的缝隙，爬进来一只小老鼠，比小手指大不了多少。
“行了，就是你吧！”铁锹大喜過望，冲過去对小老鼠围追堵截。
小老鼠估计還是幼鼠，速度动作都不快，再加上厕所空旷，三两下就被堵在了角落。
铁锹蹲下身，对角落裡瑟瑟发抖的小老鼠，道：“咱哥俩一大一小，一人一兽聊聊天吧……鼠弟啊，哥今天来面试可是人生第一次，真的很紧张……别看哥外表轻松潇洒，那都是装相。哥现在都紧张得尿不出来。虽然這几天我沒日沒夜的恶补，圆眼睛练得快成屏幕一样的长方形，软件也算熟练了。但哥心裡還是沒底，毕竟三年多也沒学啥……
其实，這次我面试失败也无所谓，失败是成功之母嘛。哥看得开，心裡承受能力强。别忘了，哥可是敢喝洗发水的猛人。不過，最好多桑這個闷骚男這次面试能過，這家伙好像压力很大。而且，他要是面试成功，哥也好蹭吃蹭喝，你說对不对？当然，哥也很想面试成功……”
铁锹滔滔不绝的用语言暴力蹂躏了小老鼠五分钟。
小老鼠不知是不是吓傻了，除了缩在角落裡瑟瑟发抖，倒也一动不动的配合。
最后，铁锹喷得心满意足，感觉時間也差不多了，才阴阴的道：“鼠弟啊，你知道的太多了。這些可都是哥心底的秘密，万一你要是泄露出去，哥多不好意思啊！所以，哥要把這种危险扼杀在萌芽中，不過分吧？”
小老鼠：“吱……”
“唷，看来你有意见？”铁锹大方的道：“行，我给你個机会。你說這次面试，我和多桑能不能通過？就一次机会，你答对了，哥放過你。你要是答错了，就别怪哥翻脸无情……doyouunderstand……鼠弟，你别說不懂英语……现在，你告诉我答案吧……”
說着，他两手互按，骨节嘎巴直响。
小老鼠不知是不是被语言暴力折磨得時間太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铁锹這么一吓，它“吱”的叫了一声，四爪朝天，又抽了两下，挂了……
“不是吧？這可是你自己死的，哥沒动手。”铁锹說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走了。
铁锹前脚刚出门，小老鼠一個翻身，顺着墙角飞快地爬上窗台，逃之夭夭……
這时，厕所裡一個蹲位的拉门从裡面推开，走出個夹着手包的中年人。他来到洗手池旁一边洗手，一边自语道：“過一阵，公司效益好了還是要换個办公地点。這地方，神经病太多，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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