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都在算计
冷无情就在旁边站着,样子很是恭谨。他道:“坤哥,這家物流中心就是老扛把子在锦绣湖山庄外的据点。按着三家制定的计划,雇佣兵对康老头动手,王侃出去扫场子,我們攻击锦绣湖山庄,同时切断从這裡出去的援兵……”
“要是拿下了南云,蒋氏物流就能从路上‘插’手东南亚了。”蒋‘玉’坤看着每隔几分钟,就有集装箱卡车进出的物流中心,心裡算的是多少毒品能从這裡运进国内。他道:“老扛把子那边,有什么异常嗎?”
“沒有……”冷无情悄悄地按了按肩头,有些龇牙咧嘴。南云的天气‘潮’湿,烂尾楼裡休息得也不好。虽然吃了不少消炎‘药’,但被蒋‘玉’坤‘插’了一刀的地方,還是发炎了。不過,他的嘴裡却是另外一番话:“坤哥高招,咱们的人不住宾馆旅店,而是躲在這個破楼。兄弟们也都伪装成了民工,老扛把子的眼线绝对发现不了。”
蒋‘玉’坤放下望远镜,看了看楼下那些同样穿着‘迷’彩服、戴着安全帽,懒洋洋聊天打屁的人,表示满意。他道:“物流中心裡面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嗎?”
“‘摸’得一清二楚……我和两個弟兄扮做******推销员,物流中心裡不论是普通员工還是老扛把子,都领了一打******。我們在裡面逛了好大一圈。一共十二個老扛把子分两班倒,他们休息的地方就在物流中心的九号仓库。”冷无情有些忐忑的道:“不過,锦绣湖那边還有点空白。我們明着不管用什么理由,都进不去。暗着‘摸’黑倒是进去了,但沒走多远就碰见巡夜的牵着狼狗,不得不退了出来……”
“会不会暴‘露’身份?”蒋‘玉’坤问道。
“应该不会……”冷无情摇头道:“我們故意扔下一些窍‘门’开锁的工具,让老扛把子的人以为是小偷……”
蒋‘玉’坤的样子有些狰狞了,道:“我要的不是应该,而是肯定。”
“肯定不会……”冷无情急忙道:“我藏在‘门’外面,听见巡夜人骂蠢贼不长眼睛,居然偷到老扛把子来了……”
“很好,明天确定那帮雇佣兵干掉了康老头。午夜我們就趁‘乱’动手,時間是十二点二十分。”蒋‘玉’坤‘露’出了阳光灿烂的笑容,道:“记住,一個活口不留。善后也要干净利索,沒有半点痕迹。”
“坤哥放心,我已经租了一辆运沙石的车。到时把那些尸体往车上一扔,再盖上沙子,拉到边境线那边埋了。就算有人发现都沒用,华夏警察過不去,越南那帮猴子不会管這种闲事……”冷无情說到這,稍微犹豫了一下,才道:“只是,原定的动手時間是午夜十二点。如果晚二十分钟的话,很容易让老扛把子增援的人……”
话還沒有說完,冷无情发现蒋‘玉’坤那阳光灿烂的笑容已经变得‘阴’冷,他赶紧闭嘴。
“王侃家的那帮海匪,不是很厉害嘛……康老头中午被雇佣兵干掉,群龙无首的情况還搞不定,就只能怪他们自己了。”蒋‘玉’坤掏出手机开始拨号,道:“锦绣湖山庄那边,打出個样子就行了。這家物流中心,必须给我干脆利落的拿下来。裡面的货物,能不损坏就不损坏。我要的是优质资产,不是破烂……”
這时,手机已经拨通。蒋‘玉’坤道:“一個星期后,家裡派人来收购南云的物流中心吧。价格嘛,五十万就差不多了……你以为我像那几個白痴一样,只会和你說胡话嗎?”
现在黑‘色’势力,哪怕‘私’底下已经黑得如同煤球,表面上也要披上一层合法的外衣。抢個沙场和地盘,怎么都要给点收购费。虽然给的那点钱连擦屁股都不够,但也给了不是?名义上就成了正常的商业活动,不然就是抢劫。
這年头,大家都是合法的生意人。要是连這点程序都不会走,看起来得多蛮荒啊。
清迈大酒店的总统套房,王港仔正坐在沙发上和两個长满水锈、站着還有些下意识微微晃悠的凶悍家伙,口沫飞溅地說话。基本意思就是:你们這些海上的钩子,以后就不用抢渔民喝咸水。累得要死不說,還他妈的沒几個钱。现在近海的小渔船,就算是抢了也沒多少渔获。那些远洋的海轮,又他妈的不敢碰。送点黑货赚钱,小船還跑不了多远……
总之,這次上岸干活别给自己丢脸。只要明天那一票搂足了,以后东南亚這條线就是财源滚滚。再也不用過那种除了海,就是担心岸上的相好便宜小白脸的事情……
王港仔正說得兴起,‘门’外传来两急一缓的敲‘门’声。他立刻收住了话头,道:“你们回去告诉所有的钩子,从现在起到扫场子之前,不准离开住的地方,也不准喝酒,都给我养‘精’蓄锐。谁要是敢不听,事后老子就让他去见海龙王。”
两個海钩子的头目,走的时候孙敏峰正要进来。‘门’口不大,三人撞脸,一時間都堵在‘门’口进退不得。两個海钩子不满的哼了一声,孙敏峰赶紧赔着笑脸让路。這帮海上悍匪都是王港仔的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至少现在惹不起……
孙敏峰等海钩子走了,才进了房间。他低声对王港仔道:“王爷,刚才我和江成见面了。他說那帮雇佣兵管得宽,都不许打电话,才沒能时时通报情况……”
“江成這個废物,连雇佣兵都搞不定,就不应该让他去监视……”王港仔骂了一声,不耐烦的摆手道:“别說那些沒用的,你就告诉我那些雇佣兵有沒有偷‘奸’耍滑,拿钱不办事?”
“江成說那帮雇佣兵,商量了好几個突击计划,已经准备好了……”孙敏峰皱着眉头道:“可我看着,总觉得不太对劲……”
王港仔紧张起来,道:“哪裡不对劲,你发现什么了?”
“我觉得他们不是特别的上心,十五個人有大部分都在睡觉,沒睡的也是盯着江成和我說话。”孙敏峰道:“最重要的是那個姓范的不在,问去了哪裡对方也不回答……”
王港仔道:“江成不知道嗎?”
孙敏峰束手站在那裡,偷偷瞄了王港仔一眼。他不动声‘色’的道:“江成說,那個姓范的去侦察地形了,還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放屁,我顶他個肺啊……”王港仔一脚把面前的玻璃案几踹出去两尺来远,破口大骂道:“那帮雇佣兵早就把动手的路线‘摸’透了,還他妈侦察個屁?就算是侦察,他這個废物不他妈贴身跟着,還监视個屁?”
“這他妈就是我要的效果……”孙敏峰一声不吭,心裡却暗暗‘阴’笑:“江成,我让你跟我装|‘逼’。這次你要是侥幸不死,王港仔也得******。就算你命大,王港仔死了你也不死,老子也要整死你……”
东南亚广场的地下停车场,范教官躺在一辆皮卡的车厢裡,悠闲的吃着‘肉’干。禹奕就站在车厢前,默不作声的看着。
“中士,听說你在這裡被光头佬找的雇佣兵袭击,是嗎?”范教官笑眯眯的问道。
禹奕听到范教官称呼自己的军衔,虽然沒有說话,但第一反应就是立正。這個动作做完之后,她的脸‘色’就变得有些苍白。
“稍息吧……”范教官摆了摆手,用力咬下一块‘肉’干。他道:“我就是随便了解一下情况,不用太紧张。”
禹奕听着命令稍息之后,咬了咬牙道:“教官,你能不能告诉我,這次来南云是为什么?”
“想你了,就来看看你……”范教官将‘肉’干全扔进嘴裡,用力的嚼着。他道:“沒什么别的意思,你不用太担心。”
禹奕沉默了好一会,终于鼓起勇气道:“教官,請你告诉我真话。”
范教官缓缓做了起来,盯着禹奕道:“中士,谁给你质疑上级的权利?”
禹奕脸‘色’白得几乎沒有了血‘色’,手也扣住了藏在掌心的飞刀。可最后,她却又认命似的将飞刀推回了袖口……
范教官的眼神变得如同针刺,‘逼’问道:“中士,你以为我来是为了什么?”
“教官,你放過干爷吧……”禹奕忽然双膝跪地,软弱的哀求道:“只要你放過干爷,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看来,你们老扛把子知道的不少啊……”范教官从车上跳下来,一脚将禹奕踢翻在地。他咆哮道:“中士,你知道什么?回答我,不允许有任何隐瞒!”
“是,教官。”禹奕被踢的嘴角都有了血丝,却毫不犹豫的跳起来立正站好。她大声道:“老扛把子早就查明,你们三家联手的事情。并且根据你们的调动,预估明日干爷去工厂视察,就是你们的攻击時間。现在所有反击措施已经完成,只等你们自投罗網……”
說到后来,禹奕的声音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
范教官负手而立,喃喃自语的道:“我就說嘛……单靠那两家的蠢货,就想干掉康老爷子,简直就是做梦……”
禹奕继续哀求道:“教官,你不要杀干爷了,行嗎?”
“小奕,我沒有看错你。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相信,就只有你了……”范教官忽然笑了,貌似非常感慨。只是那白森森的板牙,看着有些渗人。他道:“明天我們确实打算在康老爷子出来的时候动手,地点就是這裡……”
說着,范教官拿出一张地圖递给禹奕。他道:“攻击地点和‘射’手的位置,都标在上面。”
禹奕惊喜之极的接過地圖,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她道:“教官,你放弃行动了?”
“不,行动還是继续。”范教官又拿出一块‘肉’干,放在嘴裡撕咬。他道:“我给你這份地圖,是要你把所有参与伏击的人全部杀光,明白嗎?”
禹奕愕然道:“教官,你這是为什么?”
“沒什么,佣兵我干腻了,想退出……”范教官眉头一皱,从嘴裡吐出两块骨头碎渣。這块‘肉’干沒‘弄’干净,裡面有碎骨头,很影响口感。他道:“可参加伏击的那些人都是疯子,已经沒有办法回头了。我要是想退出的话,就得干掉這批人,才能不留后患。”
“是,教官。”禹奕听着范教官要陷害战友的话,一点不奇怪。雇佣兵就是如此,通常都是有今天沒明天。而且今天在這個队伍裡干,明天就会另外一個地方‘混’饭。反正谁给钱就给谁卖命,沒什么忠诚度。不過,她還是略微犹豫了一下,道:“教官,你在境外還有不少人,他们会不会给你带来后患?”
“一個月前缅甸内战,境外那些能打的都死光了。现在,只剩下一些老得走不动路的人了。我和来的這些人,就”范教官靠在车厢上,幽幽的道:“他们死在华夏,总比死在缅甸那裡好。”
禹奕敬了個礼,道:“保证完成任务,不让任何一個参与伏击的人活着离开。”
范教官戏谑的道:“我除外,千万别对我开火……”
“是,教官除外。”禹奕答的平板快速,好像又回到了在雇佣兵的时候。
范教官注视着禹奕好久,目光逐渐变的温和起来。他道:“小奕,這次事情办完,你和我一起走吧……”
禹奕听到范教官叫自己小奕,虽然還保持着敬礼的姿势,身体却猛然绷紧,神情也变得恍惚起来。如果是以前,教官能对她說這样的话,就算陪着他走遍天涯海角又如何?
可是现在……禹奕的眼前闪過铁锹的身影。当时,那個‘混’蛋就是在這裡和自己一起干掉了,那些想要杀她的雇佣兵……
范教官看着禹奕不出声,還以为禹奕已经高兴的傻了。他道:“小奕,我知道你喜歡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回应你,是因为條件不成熟。当时我脱不开身,還希望你回华夏。希望能在华夏保持一條和我沟通的线路。只有這样,以后才能有机会攒够后半辈子逍遥的钱。但是,我心裡還是喜歡你這小家伙……”
禹奕慢慢的放下手,道:“教官,你永远是我的教官。”
她的声音很低,但语气却非常的坚决。
范教官的笑容僵硬在脸上,道:“你說什么?”
“你永远是我的教官。”禹奕的声音大了一些,语气也更加的坚决。她立正道:“這一点,哪怕是我死也不会改变!”
范教官眼神变得‘阴’戾起来,禹奕却恍若不觉沒有半点动摇。范教官将‘肉’干整個塞进了嘴裡,用力嚼着。他道:“這次的‘肉’干沒做好,不但渣滓多,還沒有嚼头……”
說着,他掏出几片‘肉’干塞进嘴裡,含糊的道:“中士,我永远当你的教官。”
“是,教官。”禹奕再次敬礼。
范教官也回了個礼,然后拍了拍禹奕的肩头,就开着那辆皮卡走了。
禹奕再也听不到车的马达声,才蹲下身用手从地上捡起一個骨头渣滓,這是刚才范教官吐在地上的东西。她用鼻子闻了闻,表情又变得漠然起来……
范教官开着皮卡,嘴裡不停的嚼着‘肉’干。他忽然含糊的自语道:“中士,你的味道一定不错。真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走啊……”
“下班了……”汪伦伸了個大大的懒腰,吊着嗓子喊了一声。
這一声仿佛传染,游乐的办公大厅哀鸿遍野。现在公司的人手少了,工资也加了,大家的干活也比以前拼命了不止十倍。一天下来,真的是头晕眼‘花’,腰椎骨疼痛……
不過,铁锹好像特别的紧张。别人都唉声叹气,他却稀裡哗啦的收拾东西,哪有半点疲惫的样子。他倒不是不累,而是時間来不及。白天的活干完了,晚上還要上MBA,简直是有点要命的意思。
“忍了,几十万的奖金不能白‘花’……”铁锹胡‘乱’的背起包,就要往外狂奔。
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肖洛洛从铁锹身边走過,忽然扔下一句:“以后上不知道的,以为你去伊拉克学MBA了呢。”
昨天受伤颇重,哪怕是铁锹惊人的恢复力,還有能留有一些淤肿未消。白天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同事对铁锹“身残志坚”的‘精’神,表示敬佩了……
如果不是赶着去上课的话,铁锹肯定不‘阴’不阳的反‘唇’相讥。就凭自己的贫嘴,让肖洛洛吐血不是什么难事。但现在是在沒工夫,有什么仇都先记着好了。
铁锹很阿Q的自我安慰,想忍一步海阔天空,可肖洛洛却不是這么想的。当铁锹跑向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一辆火红‘色’的福特在路边跟铁锹开了個平行。
“靠,有车了不起啊?”铁锹心裡恨恨的吐槽,面上還对肖洛洛‘露’出贱笑。那模样就像太监去上厕所,碰途中见了皇帝。哪怕已经憋的快‘尿’‘裤’子了,也得对皇帝大礼叩拜。
福特的车窗缓缓降下,传出肖洛洛冷淡的声音:“上车!”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