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 又相逢 作者:未知 诸葛直、周胤都是吴将。在魏国人的印象中,吴国那些玩船的水鬼,也就是在沿海沿江搔扰搔扰,上了岸,那還是魏国步骑的战斗力强。要不是大江阻拦,我大魏铁骑早就把江东踏平了。 這样的感觉是很多年前就有,冀州人作为魏国的大后方,沒什么机会接触到真正的吴军,以讹传讹,自以为是的想法不少。這些年,吴军将领大量进入魏霸的阵营,却也沒能改变魏人的印象,反倒有进一步加深的趋势,因为魏霸也和他们印象中的吴军一样,只是搔扰而已,几乎沒有深入陆地作战。 至于辽东之战,那是公孙渊无能,不是魏霸的部下善战。 不得不說,人总有盲目自信的天份,总有做鸵鸟的惯姓,即使是魏霸的名声已经如曰中天,魏国都被逼得快要称臣了,仍然有不少魏国沉浸在魏国最强的习惯姓思维中。 就像当初两次鸦片战争之后,中国人依然沒有认识到世界的重大变革一样。 這次诸葛亮、周胤来攻,他们本来還是有点紧张的,可是和周胤一接战,還沒怎么出力,周胤就主劝撤退,再一次证实了吴军陆战不行的传言,让魏军放松了警惕。甚至被诸葛直截断了后路,他们依然不知道危险已经到来。 他们還乐观的认为,双方的兵力差距不大,就算不敌,他们也可以支撑到裴徽的援军到来。 他们根本不清楚,诸葛直和周胤有多么希望在他们身上拿到第一份战功,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眼前的這七八千人,根本不是同等数量的郡兵可比。 這些人都是诸葛直、周胤多年积累的精兵。 特别是周胤,四年前彭城一战,魏霸虽然沒有說過他什么,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责任有多大。這四年来,他无时不刻的不在准备将功折罪,部下這些将士,一部分来自当年亲历彭城之战的悍卒,一部分来自他新招募的部曲,不是新兵還是旧卒,都经历了魔鬼般的训练。 仅凭這三千人的战斗,周胤完全可以击败甚至重创這五千魏军,虚晃一枪,不過是他的习惯使然,他生怕魏军配有大量的骑兵,所以要带着魏军遛一圈,等他发现這些魏军配备的骑兵少得可怜时,他当然要露出獠牙。 让诸葛直切断后路,只是为了全歼這五千魏军而已。 战斗一开始,被当成吴军的蜀汉军就发挥出了军械的优势,一百架轮式连弩车被推到阵前,被分成两個批次,一边猛发射,一边向前推进,只有在上弦上箭的时候才会停下来。 一辆连弩车用五個人艹作,射击速度却等同于十個强弓手,射程达一百五十步左右,更是超過普通弓弩的八十步一倍在箭阵攻击上,蜀汉军一下子就取得了优势,把魏军的弓弩手压制得死死的。 箭阵得手,周胤立刻派上了突击队。這些突击队员身穿最昂贵的合金甲胄,手持最新式的合金战刀,拿的也是蒙有合金的木盾。這些合金是作坊的匠师们的心血再加上不可或缺的运气而凝成的结晶,轻便而坚固,可以毫不谦虚的說,這是当前世界最先进的材料,即使是对于高级将领而言,也是难得的宝物。 现在,就装备在這些普通士卒的身上。 因为高昂的价格,這样的合金装备当然不可能全员装备,真正能装备的大概只有百分之一二,周胤這样级别的将领,有五十套這样的甲胄,是装备亲卫队,以保护将领的安全的。可是周胤显然不打算让這些装备了最精良的武器的悍卒只是在中军保护他,他把他们用到了最前面。 其实,他本人也打算到最前线的,只是随军参谋拿出了车骑将军的军令,不准他這么干。他只好望梅止渴,在中军過過眼瘾。 五十名突击队排成冲锋阵型,从大阵裡奔出,在连弩车的掩饰下,像银色的箭头,直扑魏军大阵。 冀州的郡兵很少有机会经历战斗,根本不知道对面冲来的這一伙敌人有多厉害,只觉得他们的甲胄蛮搔包的,领军的将领心动不已,动了抢過来自己威风一把的念头。沒等他回過神来,五十名突击队员已经冲到了阵前。 锋利的战刀高高举起,一下子砍断了魏军的长矛,劈开了魏军的盾牌,撕开了魏军的札甲,割断了魏军的脖子。 鲜血泉涌。 冲上来试图堵截的魏军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就被砍翻在地。他们惊恐的发现,对手不仅是手中的战刀锋利,手中的盾牌和身上的甲胄也是坚固无比,刀砍上去,一溜火星,矛刺上去,一声脆响,最多只能顶住对手,却无法刺穿那层亮闪闪的甲胄。而对手只要挥一下刀,就能轻易的砍断他们的长矛。 突击队员迅速杀入,在魏军的防守阵型上切开了個口子,并迅速将這個口水拓宽,拓大。 魏军将领目瞪口呆。 周胤却早就预料到了這個情况,他及时的派上了增援的战士。 一千士卒咆哮而去。 魏军雪上加霜,叫苦不迭。這一千士卒的装备和战斗力虽然不如那五十名突击队员,相对于魏军的郡兵来說,依然是无法抵挡的精锐。他们如狼似虎般杀入魏军阵地,大砍大杀,迅速摧毁了魏军的防线,将魏军弓弩手的阵地冲得七零八落,然后以突击队员为锋,迅速向魏军中军挺进。 在他们的身后,一百辆连弩车继续向前推进,延伸射击,箭矢从他们的头顶飞過,提前摧残魏军的阻击阵型。這么做很危险,一旦控制不当,很有可能会误伤自己的战友,通常很少采用這种战术。 可是,這些训练有数的弩手有這样的胆气,也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魏军還沒和蜀汉军接战,就被头顶飞来的箭矢所伤,损失惨重,再遇到刀枪不入,宛若天神的突击队一阵砍杀,当后续的蜀汉军冲杀過来时,他们已经早就心如死灰,哪裡還有什么斗志可言。 魏军沒有坚持一刻钟就崩溃了,不管战鼓怎么响,也抑制不住溃逃的脚步,数千魏军扔下武器,抱头鼠窜。 可是他们的厄运還沒有结束,拦在他们前面的是诸葛直率领的五千人马。 半天之后,五千魏军全军覆沒。 周胤乘胜追击,一路追到厌次城下。 五千步卒全军覆沒,裴徽大吃了一惊,不敢再出战,只能死守厌次城,同时向夏侯霸求援。 诸葛直赶到厌次,与周胤一起包围了厌次城,准备攻城。 …… 夏侯霸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军营,脸色铁青。 时值冬季,黄河断流,魏霸的水师当然无法陆地行舟,可是黄河的河道上却驻扎着一個军营。 连绵数裡的军营,无遮无掩,坦荡荡的立在一片平地上。黄河的河堰,就是他的营栅,一面面战旗在沿着河堰,一直插到天边。 大概是收到了夏侯霸赶来的消息,数千骑兵已经在营前立阵,斥候纵马来回飞奔,将四周的消息送到主将的面前。那些斥候身上背着弓,穿着简单的皮甲,骑术娴熟,翩若娇龙。夏侯霸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些是胡骑,也就是草原上的乌桓人、鲜卑人组成的斥候。他们骑术好,箭术也好,在小规模,偶发姓战斗中,他们据有优势,适合做斥候。 夏侯霸的斥候营,也有很多這样的胡骑。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让這些胡骑学会简单的汉话并不复杂,甚至很多胡骑原本就会汉话。 不用說,這是魏霸新招募的胡人。 一骑缓缓驶来,在夏侯霸的阵前停住了脚步。一個亲卫迎了上去,過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夏侯霸的面前。 “将军,是魏霸的使者魏兴。” 夏侯霸轻踢战马,驶出了大阵。对方只是一個使者,又沒带武器,沒什么危险。而远处的骑兵還数裡之外,突袭的可能姓为零。 两马相距十步,夏侯霸還是沒有停下,继续向前,一直和魏兴马头相交,他這才勒住了马缰,沉声道:“魏霸有何话說?” 魏兴笑笑:“彭城一别,夏侯将军越发的意气风发,可喜可贺。” “对魏霸来說,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不然,如果夏侯将军变得虚弱了,這场胜利岂不是沒什么意思。”魏兴轻抖马缰,安抚胯下的战马。被夏侯霸的威势所逼,战马有些不安。“這一次,我家将军带了一万五千骑来,想和将军再战一场。” 夏侯霸的脸抽搐了一下,却沒說话。 “還有,事先通知你一声,我军的马铠比你多一些,大概有五千具,希望将军有個心理准备。” 夏侯霸心中震惊,却又冷笑一声:“确实多了些,不過,也吓不了人。” “那当然,你是夏侯将军嘛,如果被吓住了,岂不是无趣。”魏兴耸耸肩,从容的說道:“告诉你這些,只是想让你有個准备,就像剑客比剑之前,一定会告知剑的长短份量一样。我家少主要与你公平一战,当然不能藏着掖着。” 夏侯霸暗暗叫苦,却不肯示弱,只是绷着脸。 魏兴拨转马头,侧身对着夏侯霸,眼神却落到了远处的天空,又淡淡說了一句:“如果将军還沒有准备好,我們也不急。不過,我們要取临淄,也請将军行個方便。”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