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陆乱离
楚希声练了几式刀法,感受了一番虚拟训练的效果,才发现今天起得晚了。
他在虚拟训练的时候過于沉迷,沒控制好醒来的時間。
楚希声赶忙用毛巾抹了把脸,随后一边用杨柳枝刷牙,一边脚步匆匆的往杂物院的大门走去。
当他‘嘎吱’一声拉开大门,大步迈出,却望见门口斜倚着一位穿着青衫的靓丽少女。
她双手抱于胸前,倚靠在右侧门框上,脚尖则略含不耐的踢着门槛,似乎在等人。
楚希声瞄了她一眼,好心的提醒:“這位师妹,晨练都快开始了,你,嘶——”
他认出這是谁了,這不就是昨天那個百合少女嗎?
对方只是换了一身打扮,那头乌发挽成了乌蛮髻,斜插着一根月季形状的发簪,眉心间的花钿也换成了月季宝石,就连衣襟上的花纹,也是莲花与月季混杂。
虽然還是那個眉眼五官,给楚希声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得,這变成月季少女了。
“陆师妹?”楚希声有点小惊喜,他总算找到正主了。
楚希声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抓少女的手腕。“师妹我找你找得好苦。走,我带你去寻我們叶教头——”
昨日的黑锅可不好背,会掉脑袋的。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血风盗的祸事,還是让這女孩自己去扛的好。
楚希声才把手伸出去,就意识到不妥。
這是古代社会,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女孩子的手能随便乱碰?
楚希声正欲收力,却见女孩一手抓過来,用软玉温香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
“嘘!”
月季少女将食指放在唇前,示意楚希声噤声,然后强行将他推入门内。
她又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四下无人,才走入到门内,把大门‘哐’的一声关上。
“你别胡說。”月季少女用黑白分明的眸子狠狠瞪着楚希声:“昨天杀那個术师的是你,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再不准造谣,听清楚沒有?”
楚希声原本是双手抱胸,担心自己的贞操。
毕竟他穿越之后,這一身皮相确实可与古之潘安比肩。
男孩子出门在外,不能不多添几分小心。
等到月季少女语落,楚希声就不由拧了拧眉:“师妹此言何意?”
月季少女的俏脸微红,似有些心虚的避开与楚希声对视,口裡则支支吾吾道:“就是昨天术师那桩事,你不准再跟任何人提。這事与我无关,我从沒去過现场,也沒去過藏书楼。”
楚希声脸色微沉,神色略含不善的斜睨着少女:“师妹可知,昨日血风盗口口声声說要取我性命?”
“你怕什么?血风盗的老二亲眼见我宰了那术师,他们只会来找我。如果他们敢来寻你,我帮你就是。”
月季少女說到這裡,忽然感觉不对劲。
自己才是七品高手,干嘛在一個修为還不到九品的少年面前這么心虚?
她双手抱胸,拿出了高手的气势:“总之就這么定了,术师的事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别扯到我身上。我杀的人,你得名得利,岂非各取所需?”
楚希声却神色微动:“你是不想暴露身份?想要继续潜伏于武馆?也是为寻秦沐歌的逆神旗?”
月季少女神色愣了愣,随后就用葱嫩的手指戳楚希声的胸膛:“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听话就好,否则——”
她努力做出凶狠的气势,像小老虎一样睁大眼睛,同时用大拇指在自己脖颈前一划:“宰了你!”
楚希声感觉這月季女孩的话,一点威慑力都沒有。
不過他還是很识时务的闭嘴不言,用清澈无辜的目光与少女对视。
月季女孩又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才转身开门离去。
楚希声等了片刻才跨门而出,他与少女隔着大约二十丈,一前一后的朝大校场走了過去。
当两人抵达时,才发现這裡的人都不到平时的一半。
那群新晋内门的师兄弟只来了三分之一,在场的武师教习也沒几個,以至于整個晨练现场一片乱糟糟的。
楚希声抵达时已经迟到,不過几位教习都沒說什么。
一群内门弟子還特意朝他躬身行礼,以示感激之情。
他们认为昨天如果不是楚希声出手斩杀术师,当时楼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活不下来。
楚希声则神色讪讪。
真正斩杀术师的不是他,而是月季少女。
正主就在一旁,楚希声感觉蛮尴尬的,偏偏他還沒法解释。
月季少女则不以为意,她就站在楚希声的身后,装模作样的加入晨练。
也就在這时,楚希声看到了叶知秋。
她也迟到了,眼皮耷拉着,神色无精打采的走入校场。
楚希声不动声色,直到叶知秋靠近,忽然举手:“叶教——”
他话沒說完,就觉一股狂风灌入嘴裡,把他的声音堵了回去。举起来的右手,也不由自主的放了下来。
這是术法?
楚希声眼珠一转,毫不慌张。
在场這么多教习与教头在,迟早会发现他的异常。
月季少女却把螓首凑了過来,语声气急败坏:“你敢举报?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楚希声唇角微挑,回以冷笑。
“你想怎样?”月季少女发现周围已经有武师神色狐疑的看過来,语气裡含着几分惶急。
少女随即意识到楚希声沒法說话,她强忍着怒气說道:“我只是想找秦沐歌宝藏的线索而已,又不会对正阳武馆不利,要你多管闲事?”
宝藏?
楚希声目光闪了闪,怎么又冒出個宝藏出来?
“你别把我逼急了,鱼死網破,对你沒好处!”月季少女說到這裡,忽然发现楚希声的左手,正在做勾手的动作。
她愣了愣神,随后瞠目结舌,醒悟過来:“你這是要好处?”
月季少女顿时气结:“你不是得罪内城的隆家了嗎?我可以帮你。隆家的家主,也不過是一個区区六品下,奈何不得我。還有血风盗,我保证不连累你。”
她发现楚希声的手竟然還在勾,不禁一阵咬牙切齿:“我在武馆呆一天,就给你三百文行了吧?——五百文!最多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
楚希声稍稍凝思,终于点了点头。
少女则心生迟疑,她担心楚希声出尔反尔。
不過這個时候,叶知秋的眸光已经往這边扫了過来。
少女无奈,還是解除了术法。
楚希声感觉右手恢复后,一边活动着臂膀,一边好奇的询问:“师妹你叫什么名字?叶教头他们昨夜盘查過所有弟子名录,都沒找到你的人。”
“陆乱离!”陆乱离一边练习追风刀,一边說话:“我是三個月前晋升内门的无叶弟子,他们自然想不到。”
“乱离?”楚希声微微发愣:“這真是好名字。”
他想夸都无从夸起,哪有家长给孩子起這個名字的?
“你想笑就笑。”
陆乱离不满的睨了他一眼:“昔日有相师說我是‘曙后星孤’的命格,命中亲人离乱,孤苦无依,颠沛流离。我父亲听了之后哈哈大笑,给我取名陆乱离。”
楚希声知道所谓‘曙后星孤’這一词的通俗說法,就是天煞孤星,专门用于形容孤女的。
他正想說什么,却发现叶知秋打着呵欠走過来。
陆乱离心神一紧,手中的刀势陡然凌厉了三分。
叶知秋沒察觉陆乱离的异常,她询问楚希声:“你刚才是想叫我?怎么,有事找我?”
楚希声顶着陆乱离的胁迫目光,微微一笑:“沒事,就是看叶教头面色有些憔悴,有点担心。”
“我這是忙的,一整宿都沒睡。”
叶知秋摸了摸脸,然后一声叹息:“你们学生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們却有一大堆的手尾要处理。昨日光楼裡面的教习武师就死了二十余位,武馆得通知他们的家人,帮他们处理后事。
還有楼裡面的那些书册典籍,也需重新整理。武馆還被烧了五十多间屋,打坏那么多的墙壁、地砖要修,麻烦死了。”
叶知秋說到這裡,一阵咬牙切齿:“那個曹轩,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什么事发前一刻,才追查到血风盗的踪迹,這是在糊弄谁?”
楚希声也怀疑血风盗对正阳武馆的藏书楼下手,是曹轩有意纵容的结果。
不過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另一桩事。
“教头,請问藏书楼何时再开放?”
他等着参研那副睚眦图呢。
“短時間内肯定沒法开放,你们這群新晋内门得等一等了。”
叶知秋摇着头,苦笑不已:“裡面的那些书册典籍還在清点,关键的外传十艺也被他们烧了四门,這些真意图都得从无相神宗总山那边請過来。還有楼裡面值班的教习,也得另外调拨人手。”
楚希声正觉失望,叶知秋却语声一转:“不過在开放之前,藏书楼暂时由我管理。”
她朝着楚希声眨了眨眼:“那裡面现在由我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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