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赵开又在床上又躺了两個时辰,把這個时代的记忆捋了一遍,就像走马观花一般。
有趣的是,对于重要的人和事,印象就深刻一点,倒也合理。
处境想清楚了,赵开的嘴角微微翘起。
就目前而言,一個好消息,一個坏消息。
好消息:自己好歹是個皇子,身份显赫,生计肯定是不愁的。
坏消息么:有人要害朕
咳咳,开個玩笑,经此一役,想当皇帝恐怕难喽。
换成之前那個赵开,哪怕這個秘密不会暴露出去,也会被人吃一辈子。
现在呢,赵开表示,我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
只要我不要脸,就不会丢脸,只要我沒有道德,就不会被道德绑架。
封王,其实也沒那么糟,這么個结果可以接受,毕竟他刚知道自己被陷害的的时候還以为自己就要凉了。
现在嘛,只是就藩,赖好是個王爷不是。
看来人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還是很快的,自己现在已经能以這個新的身份思考事情了,赵开颇有些苦中作乐的想着。
正准备彻底开摆,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赵开被一片阴影笼罩,错愕的抬起头,顿时有些迷茫。
什么鬼?
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自己沒出什么幻觉,赵开懵了!
他那個便宜老爹,正站在门口,脸色阴沉的看着他。
莫非是昨天的火气沒发泄完,退一步越想越气,想和他再续前缘?
“滚起来。”
武帝冷喝一声。
赵开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整了整身上有些褶皱的长袍,這才拱手道:“参见父皇。”
武帝不吭声,赵开也一直保持着姿势沒动,气氛一時間有些僵持。
看着身前的武帝,赵开心底有些纳闷,不是說了让小六子在门前看着门嗎。
怎么看的门?
都不会吱一声的嗎,就這么给人进来了?
“混账东西,为何不去国子监读书?”终于,還是武帝憋不住了,他日理万机,可沒那么多時間跟這逆子耗着。
赵开挑了挑眉,“为何要去?”
武帝愣了一下,并沒有第一時間骂他,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憔悴、沧桑、疲倦、凌乱
莫非真的是這次打击太大了?
他想了想,开口问道:“为何不去?”
难得的,他想以一個慈父的身份和這個往日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交流一下。
至于昨晚的事,呵呵
赵开叹了口气,“国子监?”
“去那裡学仁义礼智信,還是去听忠孝廉耻勇?”
武帝无言以对。
看着儿子那讽刺的目光,他竟然觉得有些刺眼。
是对自己的不满嗎?
武帝觉得是,他沉默良久,淡淡的道:“错了,就是错了。”
赵开勾了勾唇,最是无情帝王家,武帝什么都懂,但是,错了就是错了
這就是他的态度。
“罢了,不想去便不去,准备准备去封地也好。”武帝不再坚持,转身就走。
赵开忍不住咋舌,跟這老东西交流,压力有点大啊,而且,他总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好装啊
伸了個懒腰,赵开起身向外走去,路過门口,脚步微微一顿。
得。
破案了,他就說怎么沒人提醒他,武帝都出院子裡,這小六子還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赵开有些好笑,他忍不住伸出脚,踢了踢他的屁股,“喂,都走远了,還趴着呢?”
“啊?”
小六子抬起头,左右瞧了瞧,见确实是走远了,這才一個激灵爬起来,“对不起殿下,刚才奴才想叫您来着,陛下不让。”
赵开摆了摆手,“无妨。”
“对了,你知道乾州在哪?”
小六子挠挠头,思考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道:“乾州?有点印象。”
“我想起来了,是在大梁的最东面,极为荒僻,那裡最出名的是穷,穷也就算了,更关键的是,那裡盗匪横行,土匪和强盗嘛,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时不时的会受到蛮族的入侵,烧杀掳掠,穷凶极恶!”
“官员们只有犯了很大很大的错,才会被发配到哪裡。”
“殿下您问這個做什么?”
赵开脸色一僵,发配這两個字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着。
他就說,昨天那個娘们怎么一脸满意,他原以为,這乾州就算不是什么好地方,可好歹是他的封地,去了那裡,他最大,說的难听点,過去就是個土皇帝,那不也挺滋润。
现在看来,现实跟他的想象好像有亿点点差距啊!
现在去求饶還来不来得及?
赵开一本正经的想着。
想了半天,他還是断了這個念头,都被抓奸在床了,怎么可能有希望。
“那裡就沒什么好处?”他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小六子愣了一下,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才犹犹豫豫道:“地盘大算不算?虽然人很少,但乾州确实是我們大梁最大的一处州界。”
赵开一喜,他就說,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嘛,怎么可能只有坏处?
果然哈,還是要辩证的看待問題。
可還沒等他嘴角抬上去,便听小六子一脸认真的道:“真的很大的,大到什么程度呢?他還和夷族接壤,嗯,虽說他们也会时不时的骚扰就是了。”
赵开的笑容一僵,眼角不自觉的跳了两下。
靠!
所以說,就是個鸟不拉屎、除了那些蛮夷都沒人愿意去的地方?
??!
這王爷,不做也罢。
“殿下,怎么了?”小六子见赵开面色不太好看,关切的问道。
赵开摆了摆手,“沒事,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就是为了這個女人,你才不来上课的?”一道清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赵开愣住了,他扭头看向小六子,“我們殿上有女人嗎?”
他记得武帝管的很严格,为了皇子的身体着想,皇子在一定年岁之前都是不能收侍女的,他這好像就沒有来着。
小六子面色古怪,“殿下您怎么了,這是夫子呀。”
赵开懵了,這個时代有這么开放嗎?
女夫子?
他拧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這才想起来這所谓的夫子是谁。
丰璇玑,京城第一才女,精四书五经,通晓琴棋书画,最爱诗词,善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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