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海带缠潜艇
是,他不但脾气坏,還特别傲慢,难伺候,昨天晚上更是为了任务,把一船的军人全骂的狗血喷头,不但大家心裡憋着火,宋团的手也特别痒痒,想着等任务完成,自己一定要狠揍顾宪一顿。
但暴躁又目中无人的顾宪居然会哭?
宋团长是個非常强势的女性,而强势,就意味着她喜歡怜悯弱者。
所以本来她悄悄下楼,捏紧拳头,是准备痛揍顾宪一顿的,但是给他鼻涕眼泪的哭了一通,拳头展开,揍就变成了一個大大的拥抱。
因为顾谨从俩大儿子還很小的时候就告诫他们,女性最厌恶的就是喜歡动手动脚的男性,所以小宪虽然内心好色,但行动方面从不敢逾矩。
有生以来,這還是头一回,他拥抱妈妈和妹妹以外的女性,這种感觉可真好,女性的身体,可真柔软。
此时的小宪,确实特别崩溃,也特别脆弱。
在家怕父母担心,不敢跟他们提。
可他在异国它乡时对家的思念,以及因为红客身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不敢交朋友,更不敢跟人社交,尤其是从此不敢去酒吧的痛苦,他就一股脑儿全倒给宋团长了。
這下,小宪在宋团长的心目中就又升华了,他变成悲情英雄了。
对了,其实他很担忧的,怕自己万一被发现,会死在异国他乡,而這,也是他不敢告诉父母的。
他其实還傻,哭是真哭,怕是真怕,也是真伤心,但他是個男人,擦干眼泪,该干的工作得干,该完成的任务也必须完成。
而且他還小,虽然想谈女朋友,但還沒想到结婚的事,而且因为从小生活在小民的阴影下,女孩都是更喜歡小民,而不喜歡他,他甚至悲观到,不认为会有女孩愿意跟自己结婚的。
但一個人的运气来了,是挡不住的。
桃花运要来,也是挡不住的。
“别哭了,也别难過了,我向你保证,部队肯定会不计一切守护你的安全,好嗎?”宋团长安慰說。
真正让小宪伤感的并非身份問題,而是身份問題带来的种种不便,比如,同事们都喜歡泡吧,夜裡還喜歡带個姑娘回家,但他怕走漏身份消息,還沒敢過,他還是处,這在国外,是会被人笑话的,所以他還是叹气,摇头:“唉!”
宋向阳是個女兵,她還是编程部队的一员,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部队为了保密小宪的身份,能做到什么程度,以为他是不信任部队,有点生气了,干脆說:“這样吧,你要不嫌弃我比你年龄大,咱俩结婚吧,不用婚礼,扯個证儿就行,我還愿意给你发毒誓,一旦你死,我此生不再嫁,帮你守一辈子,這总该行了吧?”
扯证儿,结婚?
小宪想享受性爱,但沒想太早结婚生孩子,他還想多過几年单身汉的生活。
可一個大姑娘,长那么漂亮,高大,健康,皮肤還是他最爱的小麦色,居然主动要跟他结婚,這要怎么回绝?
但是不回绝,难道就此迈入婚姻的牢笼?
小宪当然不愿意,不過作为男人,他必须拒绝的有风度一点,他抽泣着說:“虽然我非常想跟你结婚,但太抱歉了,我是外籍,军人是不可以跟外籍人士结婚的,所以……”
宋团长柔声說:“小傻瓜,你不是還有一個新身份嗎?等新身份下来,我跟你的新身份结婚。”
小宪這才想起来,部队会给他一個新身份,届时他会随母姓,名字不变,就叫林宪。
但還是不行,他才21,就要结束单身了?
這时已经不好再表演什么绅士风度了,小宪要跟宋团长直說,他要的是性,而非婚姻,但就在這时,秦团长出现在楼梯上,吼:“宋向阳!”
宋团长立刻一把推开小宪,转身:“到!”
“核潜艇上有人员受伤,我們必须登艇抢救,复述你的身份!”秦团长說。
宋向阳立正,高声說:“我是东海渔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觉,碰到潜艇也是巧合,跟政府和军队毫无关系!”
“现在登船!”秦团长再說。
他们要登船了?
小宪又伤心了,他多想上自己黑回来的潜艇上看看啊,不過他還沒伤心完,宋向阳突然侧首,声音更温柔了:“等新身份下来,我通知你!咱们就去扯证。”
要死,這大姑娘還想跟他结婚?
小宪必须拒绝,他已经21了,他想好了,不能听他爹老古板的那一套,他要在婚前多接触几個女性,体验一下不同的性生活。
可是他還沒张嘴呢,宋团长又說:“后天来我宿舍,你可以办個家属登记证,就可以进去了!”
“我为什么要去你宿舍?”小宪摸不着头脑。
“既然都要结婚了,难道我們不应该住在一起?”宋向阳反问。
住在一起,就意味着這個女性已经初步同意跟他发生性关系了,所以他现在就可以结束他的处男生涯了嗎?
其实小宪压根沒想這么早的结婚,但他的目光又是那么短浅,在发现自己后天就可以跟宋团长住在一起后,色字当头,头脑被冲晕,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
還追上去补充:“我会准备。”怕对方会认为自己不行,又追着补了一句:“imverysexual”
必须强调一下自己的性能力,超强。
可惜宋团长已经上楼了,并沒有听到。
而现在,小宪要去休息啦,为了后天的同居生活,他必须养精蓄锐!
……
再說甲板上,法典,顾谨就不喊了,但等潜艇的盖子松动,有人要出来时,顾谨就把林珺也喊回底舱了,为了小宪的安全,他们全家都该避开這整件事。
下舱的时候林珺觉得有点冷,打了個寒颤,一琢磨,发现問題了。
她腿上本来就有伤,昨天跪在地上给大白缝合伤口,蹭到了伤口,昨晚又吹了海风,今天大白倒是退烧了,可她却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烧了。
当然,她自己就是医生,不需要惊动别人,趁着大家不注意,给自己做皮试,悄悄打了一针青霉素,伤口就可以熬到登陆以后再处理了。
本来,在部队的人处理完核潜艇的事以后,按理就该返回了。
但因为游艇沒油了,要等待救援,于是就又在海上耽搁了半天的時間。
而這半天,于半夏来說,却是她在這個夏天最快乐的时光了。
大白在睡了整整一夜后终于苏醒了,虽然還动不了,但是它会用脑袋来蹭半夏,還会在二黑跟他吠的时候用祈求的目光向它求饶,投降。
二黑很有心机的,当着大白的面,一会儿用鼻子把水杯推给半夏,一会儿,看她的帽子被风吹跑了,也要赶忙叼回来,同时還不忘朝着大白吠几下。
以彰显自己的独宠身份。
总之,突然之间,它迅速成长成了一條既聪明又伶俐,還巨可爱,乖巧的狗。
当然,它会随时卧在半夏和大白的中间,无情的把她们隔开。
游艇上有鱼杆,還有鱼網,這半天,法典不但钓了好几條大鱼,還撒網捕了好多的鱼,他還捞到了一只巨大的乌龟,乌龟的背上爬满了藤壶,法典把藤壶一個個的从乌龟的背上扣了下来,再把乌龟扔海裡了。
半夏一边躺着受了伤的大白,一边是二黑,坐在甲板上,全程看着哥哥玩儿。
但好玩的還在后头呢,突然,对面驶来并排三艘军舰,全加足了马力,风驰电掣一般,威风凛凛的从半夏身边驶過,甲板上站着的,全是着新式淡蓝色迷彩服的作战部队,所有人都荷枪实弹,
虽然生活在东海市,经常看到军人,但和平时代,扛武器的军人并不多见。
上回看到如此盛大的场面,還是严打的时候了。
孩子喜歡看热闹,半夏的帽子被军舰声起来的风给吹跑了,可她早忘了。
法典也顾不得半夏的帽子,看一艘艘军舰经過,要跟她科普,哪种是护卫舰,那种是冲锋舰,還有哪种是驱逐舰,等等。
不但俩孩子,林珺還发着烧呢,也撑着爬起来看稀罕。
顾谨给了她一架望远镜,而从望远镜上,林珺居然看到了李部长。
他已经转业了,所以穿的是普通夹克衫,身边跟着的是红国领事馆的那位公使先生,因为是望远镜,林珺连李部长和公使先生脸上的神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见過李部长多回,但還从来沒有哪一回,他笑的像今天一样开心。
红国的公使先生则一脸簌簌的,白人一晒皮肤就会泛粉,粉白粉白,显然,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啥情况,整個人都是懵圈的。
当然,這件事足够轰动,不比歼机不稳定,坠海的概率大,核潜艇,如今世界军武之最,哪怕航母见了都要让它三分。
說它会搁浅,這在任何人听来,都是荒唐且不可思议的。它還是搁浅在蓝国境内,比喻的通俗点,就是隔壁老王去偷邻居家的瓜,不但被捉当场,還被全村人给围观了。
但事实摆在那儿,核潜艇不但搁浅了,而且因为是在蓝国领域内,怕会遭遇攻击,所以红国大兵们出艇时,還撤下米子旗,竖起了白旗。
照片都被拍下来,且已经在电视上循环播放了。
船上的收音机裡也已经在播了,不過說辞是,核潜艇是误入私人渔场,被海带和鱼網给缠住的,而据說,潜艇内部因为撞击,還有多名军人受伤。
這已经接近公海领域了,不止有国内的电台,還有国外的。
船上搜以一個英文电台,主持人正在一本正经的跟观众普及,這次潜艇搁浅后,红国军方要花多少钱才能把潜艇赎回去。
林珺也挺好奇,竖起耳朵听着,就听主持人說:“至少要一千万美金。”
林珺不由脱口而出:“怎么会赔那么多钱,部队這次赚大发了吧?”
顾谨笑了一下,温声說:“他们想得太容易,這场军事官司,是要打上国际军事法庭的,我是律师顾问团成员,届时,咱们至少能算出三千万美金的费用来。”
核潜艇可是核武,对南海海域造成污染了嗎,南海海军出海救援的费用,私人渔场的费用,以及,触碰军事红线后,对蓝国军方造成的各类损失都要算进去。
三千万美金,折合人民币两個亿,红国军方要不赔,這玩艺儿就归南海海军所有了。
但就算赔了钱,他们也已经败了,因为此刻,李部长带的,全是核工业方面的工程设计师,随着他们登船,红国人的核潜艇就会被蓝国军方整体解密。
以蓝国人的制造速度,不出两年,就能造出一艘一模一样的来。
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输,而是输個一干二净,输掉裤衩。
……
当然,剩下的事就跟林珺一家沒关系了。
她是周六晚上出的海,而现在是周日的傍晚了,她還有一件心事,就是,林悯還在医院嗎,他的病现在怎么样了,他们父子是不是已经听說潜艇的事了。
還有,他们和bill上校,已经被部队拘捕了嗎?
因为远在外海,手机沒信号,联络不上林东,所以這些事林珺都不知道。
林悯的生死,以及小林阿西到底会不会被批捕,林珺并不感兴趣,但他们关系着大白呢,一條价值几万块的狗,還是军犬,哪怕他们会被拘捕,入狱。
但大白是他们的私产,而国家是无权沒收外籍人士的合法所有物的,所以大白,最终還得還给林悯父子。
林珺愿意花钱买狗,但她怕林悯父子卡着,不肯把狗卖给她。
那么,大白就会被送回东岛国的。
总之,绕了一圈,大白的归宿依旧是個大問題。
回家后洗了個澡,睡了一觉,林珺就准备给林东打個电话问问情况了。
但她才抓起手机,顾谨的手机响了,林珺于是放下手机,示意顾谨先接电话。
话說,昨天半夏也被晒的厉害,但林珺因为发烧,沒顾上,這会儿得先去看看闺女有沒有被晒伤,结果刚推开卧室门,就见二黑叼着拖鞋,守在床头。
這狗本来傻的要死,现在却滑头的近乎成精了。
大概以为推门进来的是大白,它目光凶巴巴的,可一看到林珺,立刻丢下拖鞋,又是拱头又是摇尾巴,還要舔林珺的手,舔的她喘不過气来。
半夏因为已经被晒黑了,倒沒黑多少,反而林珺,在甲板上晒了不過两個小时,肤色已经跟半夏差不多了。
相比之下,法典跟了顾谨和小民,天生的白皮肤,反而沒有晒黑。
进了闺女卧室,林珺又想起一件事情,今天已经是8月11号了,而东海市小学的开学時間是15号,所以,她该准备半夏上学所需要的东西了。
书包,铅笔,尺子,作业本,以及保温杯,饭盒,這些东西,林珺得列了单子,集中采购。
她正写着,突然,梦裡的半夏咧开嘴巴,居然笑出了声,還唤了声:“大白!”
孩子這一笑,提醒了林珺,她得早点把大白的归属权确定下来。
不過她還不及打电话,就由顾谨来告诉林悯那边的情况了。
其实前天晚上,不止船上惊心动魄,东海港也同样,一夜未安。
bill上校是個极为狡猾的间谍,当大白跳水,還带着无线电遥感信号跑出可监控范围后,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当然,以他的智商,联系上回歼机的事,立刻就把顾谨一家跟部队扯上关系了。
正好小民改了国籍,還在药研中心工作,而小宪又在這段時間归国,他立刻就想到当初的鱼雷和歼机,是怎么被蓝国人不明不白偷走的了。
当然,他会毫不犹豫,立刻向红国方面汇报!
……
林珺听到這儿就已经急的不行了,问:“小宪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顾谨简促的說:“在他们发出消息之前,部队正好赶到现场,小林阿西和bill上校已经被当场击毙了。”
当场击毙,這词儿,听起来可真够残忍的。
小林阿西跟林珺是有血源关系的,她的堂弟,就在前天,他還在威胁她,让她小心核打击,這就悄沒声息的,死了?
“關於bill上校和小林阿西的死,目前知道真相的不超過五個人,但为了不引起国际争端,這事必须严格保密,对外,我們必须說他们死于游艇上的意外失火,明白吧?”顾谨又說。
這個林珺当然懂,别看他们为了发动战争处心积虑,从来不把别的国家的人当人看,但要以间谍罪报上去,顶多关個三五年他们就回国了,等回国,他们還会被当成英雄对待。
而部队留他们的活口,就等于是害死了小宪。
为了保护小宪,让他们死,這才是正常的。
但林珺還是不放心,她思索片刻,又說:“不对,那船上還有保镖,至少五個,他们要知道小宪的身份呢,咋办。”又說:“不行,小宪以后绝不能再出国了。”
“bill上校的游艇是失火的,沒有一個人从中跑出来,所以保镖们也……”顾谨顿了顿,又說:“這方面,你绝对可以相信咱们国家的军人。”
小宪可是能为国家弄来歼机和潜艇的人,而将来,用李部长的话說,要是红国的航母但敢来南海搞联合军演,說不定小宪也可以玩它一玩。
而玩一把,直接转换经济利益,就是钱!
所以国家和部队为了保护小宪的身份,是会不计一切成本和代价的。
当时船上是五個保镖,再加bill上校和小林阿西,总共七個人。
而现在,那艘船带人,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林珺总算长舒了口气,但突然想起来:“林悯呢,他被捕了吧?”
其实顾谨要跟林珺說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林悯了。
红国的核潜艇居然被海带缠住了,這事震惊全球,林悯当然也惊呆了。
甚至,部队去抓他的时候,他還认为军人们是在胡扯,直到电视上播放潜艇竖白旗的画面之后,他才算清醒了過来。
然后,他就不停的给东岛政府打电话,想让东岛政府给自己提供外交支持。
但是东岛政府为了撇清自己,已经拒不承认跟他有任何关系往来了。
而目前,部队已经把他控制起来,转移到海军军医院了。
毕竟小林阿西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林悯急于想知道他和bill上校的下落,可惜,部队是不会承认跟他们的死有关的,所以他得到的回答是,他们的游艇半夜失火,两人一起,葬身火海了。
林悯的秉性,是最会见风使舵的。
别看他一把年纪還性命垂危,而且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打击,一般人承受不来的,但作为一個生意人,他的算计是藏在骨子裡的。
他随时都会转动脑子给自己谋求利益。
顾谨又說:“他說他有個交易要跟你谈,但你必须带上半夏和法典一起,再把大白也带上,他才会跟你谈。”
林悯跟她谈交易?
還要她带上半夏和法典,大白?
他是想用大白做筹码,跟她谈交易吧。
不過转念一想,林珺觉得不对:“不对啊顾谨,林悯怎么知道大白在我手裡的?”
顾谨不是說船上的人都死了嘛,那是谁告诉林悯,狗在她手裡的?
說白了,不過一條狗而已,林珺就算把它偷偷藏起来养了,又能怎么样。
顾谨說:“我說的。”又說:“林珺,一條狗而已,林悯想要多少钱,我来出,但是,狗咱们得光明正大的要,不能偷偷起来。”
這就是顾谨不懂林家人的脾气,闹出来的麻烦了。林悯要的不是钱,如果当初他拿下慈心,他就是慈心的主人了,慈心,将任由他来摆布。
而现在,当他拿不下慈心,而他又知道半夏和法典特别喜歡大白,他就会拿大白做文章,以求重新入族谱,且把自己的牌位摆进宗祠。
說不生气是假的。
本来神不知鬼不觉得,让半夏把狗养着就行了,可顾谨非要闹這出,林珺就有点生气了。
但顾谨其实也有自己的思考,大白的身世,部队会详细调查的,它和秋田会馆一样,都属于小林阿西,小林阿西虽然死了,可他還有遗孀,有孩子,对方要不追究狗就罢了,要追究,林珺沒有购买凭证,依然得把狗换回去。
所以,为了狗狗能安安稳稳的属于半夏,难就难,但跟林悯解决完這件事,才是最妥当的。
默了好一会儿,林珺学着宋团长的样子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說:“行,不就是谈判嘛,這回,我要谈到他林悯吐血才行?”
以为卡着大白就能把自己弄上族谱,弄进家祠了。
林珺不但不答应,而且這回,非得谈到林悯原地去世不可,
话說,過了8月半,东海市的气温就会降下来,然后半夏和法典就该开学了,再然后小宪就会回红国,接下来小民也要动身上首都,去读研究生了。
林珺从政府手裡卖回慈心,也正好一周年了。
林悯要不招惹林珺也就罢了,可现在,他非招惹她不可,那林珺就不介意给慈心,给半夏,再多储备一笔钱。
大清早的,爸爸妈妈在聊天,半夏起床后,接過二黑递来的拖鞋穿上,就去上厕所了,推开厕所门,顿时眉头一皱,因为二哥给下巴上贴了一块黏糊糊的东西,而法典哥哥,正在准备撕那玩意儿。
半夏知道那东西,那叫蜜蜡,林珺偶尔会用它来脱腋窝,每次脱,她都会疼的直哭。
二哥好好的,为什么要往下巴上贴蜜蜡?
难道他不想要胡子了?
法典沒经验,小宪也沒有,這东西应该要快速的扯才不会痛,但法典慢吞吞的,扯一下停一下,小宪都险些给疼傻。
不過用蜜蜡一脱胡子,二哥立马就帅出了一個新高度,他還换了一身帅气的西服,戴了块手表,要不是他皮肤太黑,半夏会认为這是大哥呢。
這么帅,還浑身香喷喷的二哥,半夏格外喜歡,知道他要出门,還想跟他一起出去玩儿了,可惜等她上完厕所出来,二哥招呼都沒打,悄悄的跑了。
而同样摸不着头脑的,還有法典。
小宪承诺過,說今天要带法典出去玩,法典于是帮他把衬衣烫的展展的,還把他的皮鞋擦的蹭亮,结果他就到阳台上给大白喂了点水的功夫,再回来时二哥已经不见踪影了。
俩崽面面相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二哥打扮的那么帅气,到底是去干嘛了。
……
吃完早饭,林珺就通知俩小崽,要去见林悯的事了。
听說要去见大白原来的主人,法典先就紧张了,半夏更紧张。
相比于小林阿西還愿意遮掩一下,林悯从来沒有遮掩過自己对大白,半夏和法典的厌恶。
虽說俩孩子還小,不了解大人之间的恩怨,但一听林悯,就又担心起大白的归宿了。
而为了不让俩孩子太担心,林珺沒听林悯的,選擇把大白留在了家裡。
于半夏来說,大白有多重要呢?
曾经,是法典把她从沈四宝手裡救出来的。
从那时候起,半夏就懂得了一個道理,人要遇到不公平,受了虐待,就一定要勇敢的反抗。
而這回,虽然有法典帮忙,但救大白這件事,几乎算是她独立完成的,全家一年多的疼爱,已经让她忘记了曾经濒临死亡时看到的那些噩梦般的场景了,可她在秦秀和沈四宝手裡遭受的虐待,是摸不去的,救大白虽然并不能摸去那些记忆,但是能让半夏从此想起那段记忆时,不在害怕,恐惧。
所以半夏把大白看得特别重要,也准备好了,自己要亲自跟林悯交涉,索要回大白。
临出门时,她柔声跟大白說:“放心吧大白,我一定会从爷爷那儿把你要回来的。”
大白的背部整個被拉开過,缝合完也才一天時間,伤口還沒有完全愈合,病的连吠一声的力气都沒有,但强撑其脑袋,要跟半夏贴贴一下。
而它這一切,二黑就又生气了,围着大白,吠個不止。
当然,不能把二黑和受伤的大白关在一起,所以林珺专门把二黑托付到了林大妈家。
這就又得說說林东了。
为防小林阿西会害死林悯,前天林东专门带着保安,去医院盯了两天。
而那,于林悯来說,应该是自己跟大儿子相认的好机会。
在林悯想来,這世间沒有人不爱钱,更沒人不稀罕一份唾手可得的遗产,自己有一個诺大的药厂,价值上千万,林东就算恨他,也不会跟钱過不去,而且他时日无多,林东就算演戏,也该跟他表演一番父慈子孝,然后顺理成章拿遗产的。
可林悯想错了。
林东去了之后,只派了保安队长薛彪进去盯着,他自己则一直呆在病房外面,全程沒跟老爷子见面,昨天晚上,等部队的人去提押林悯时,跟部队的人做了個交接,他就直接回家了。
遗产,钱,父慈子孝,林东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根本不稀罕。
也正是因为亲儿子不搭理自己,林悯才退而求其次,来跟林珺谈的。
林东也得交待林珺一些事情:“妹,你跟那老爷子怎么谈是你的事,但有两個原则一定不能让,一是族谱,二就是宗祠,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无所谓,但我必须为列祖列宗负责,一個叛族,叛国的叛徒,我要把他列进族谱,慢說列祖列宗不会放過我,后世子孙也会笑话我的,所以林悯的钱咱不能要,他,我們林家也绝不能再收!”
东海市是個老城,林家子孙虽然单薄,但它族谱能上溯到汉代,這样一户世袭的医药大家,是特别注重家庭声誉的,而林东,是個把声誉看得比钱重要的人。
所以不但他不答应的林悯,也不想林珺跟林悯做什么承诺。
林珺說:“放心吧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人,林珺当然不要,但林悯的钱,林珺却觉得,该要還是要得!
……
目前,军医院還未对外开放,军人要看病,得凭证出入,而军属想要看病,或者探亲,是需要开介绍信的,所以带着俩崽到军医院后,林珺得先到反间处开一份介绍信。
部队,林珺是第一次来,反间处她也是头一回。
不過反间处的人都认识她,听說她是来开介绍信的,连忙迎她进去,开介绍信了。
法典其实已经来過好几次了,于反间处特别熟络,跟半夏俩在楼道裡闲逛着,就跟她讲起了一间间上着锁的屋子都是干啥的,裡面有哪些设备,仪器啥的。
相比于正在迅速变的繁荣,豪华的东海市,军区的楼是旧的,墙裙上的绿油漆都发白了,也显得是那么的陈旧,不過它特别干净,每一個墙角旮旯都干净异常,一点灰尘,一個蛛丝網都沒有,可那些门都是锁着的,点点哥哥哪知道裡面放的是啥?
“哥哥,你原来来過這儿嗎,你咋知道那些屋子裡都是啥东西的呀?”半夏小声问。
法典张了张嘴,本来想說的,可抬头看到墙上贴的纪律表,就生生住嘴了。
其实,早在他帮大白装窃听器的时候,部队反间处的人就跟他谈過了,以后,他会是便衣编队的一员,而据說,一般情况下,便衣编队都是由退伍军人来兼任的,他们会转业,会安排别的工作,可一旦部队有便衣任务,他们就有责任,有义务配合部队的反间工作。
法典還是东海海军部队截止目前,发展的第一位沒有军旅史的编外人员,而且,也是第一位未成年。所以现在,法典已经是反间部队的一名编外人员了。
他還有工资的,一月固定,会有伍拾元。
虽然法典特别想跟妹妹吹嘘一下這件事,但墙上贴着反间处的工作纪律了,八项纪律裡的第一條就是:军情人员,不得向组织以外的任何人员泄露自己的身份!
法典正在想,自己该怎么糊弄眼巴巴的,等他解释的妹妹呢,這时林珺已经出来了,半夏于部队的事又不感兴趣嘛,也不再等哥哥的解释,就跳起来去追妈妈了,当然,法典也就不用再解释啥了。
从部队大院出来,走不远就是海军军医院了。
這地儿临近海边,绿树浓荫,古木参天,既凉快又舒服的。
俩孩子进了医院,因为知道小民就在這儿工作,看到個穿白大褂的就要仔细瞅瞅,看会不会巧遇上大哥,但一直从大门口到门诊楼,再走到住院部,上了电梯,也沒碰到小民。
涉及外籍人士,不论他是杀人行凶,還是违反国家政策,或者进行间谍活动,部队有调查权,审问权,但沒有逮捕权,所以林悯目前,只能被称之为是配合调查期间的监视居住。
所以他不必戴铐子,人身也是自由的,而部队,在调查,落实好他的罪行之后,也得移交公安局,对他进行审讯和公诉。
为了保证他能活到被公诉的那天,军医院不但要给他用药治病,而且派的,還是部队最优秀的医生,就比如此刻,穿着白大褂的顾民顾医生,正在检察林悯的血液数据,查看他血液中的汞含量。
俩小崽這一路跑来,为了找大哥,脖子都险些扭断,沒想到一进病房,却赫赫然的,看到大哥穿着雪白的白大褂,戴一副金边眼镜,抱着病历板,就站在病房中央。
穿着海军服的大哥就好看的让人想多看两眼,而当他套上白大褂,戴上眼镜,半夏都挪不开眼睛了。
“珺珺,你来了?”林悯有气无力的說。
林珺转到床侧,点了点头:“大伯身体好点了嗎?”
其实在小民看来,林悯的病一点都不严重,是有点脑梗,很轻微,水银中毒也不算特别严重,但林悯哀声叹气,摇头說:“我很不好,我觉得我很可能這几天就会死。”
……
“珺珺啊,大伯沒别的东西可送你,不過秋田会馆裡有些古玩字画,你尽可以取走,悯心药业,我愿意给你20的股份,還有,那條秋田犬大伯也愿意送给你,你就答应大伯……”林悯话不沒說完,林珺打断了他:“不,大伯,我是嫁出去的女儿,不管林家的事,也不可能答应您,让您入林家的族谱。”
想给林东股份和秋田会馆,林东不要,就来腐蚀她?
林悯想的未免太美了点。
碰了一鼻子灰,林悯闷了一会儿,突然說:“既然你不答应,就把秋田犬還回来吧,它是一條东岛自卫军训出来军犬,才刚刚成年,嗅觉非常灵敏,南洋政府想花三万美金购买它,用来执行战场上的排雷任务。”
法典一惊,抢上前說:“爷爷您沒事儿吧,让狗排雷,它被炸死了咋整?”
林悯喘了口气,說:“可南洋政府愿意出三万美金,小伙子,你要是想要狗,爷爷可以送给你,但是……”
法典又不傻,立刻就明白林悯那個但是后面的內容了,他想进林家的家祠和族谱。
這下,小伙子也不知道该咋办了,扭头望着妈妈。
半夏虽然不知道排雷是個啥,可一看法典的脸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但三万美金,半夏虽不知道具体是多少钱,可下意识的,也觉得不便宜。
现在该怎么办,她還能留下大白嗎?
這时林珺說:“大伯,一條狗而已,你想要我二三十万?”
林悯倒是很会說话,温声說:“珺珺,人要真心在乎一样东西,是不论价格贵贱的,而且我想要的并非钱,而是我能重新进族谱,能进家祠,只要你能答应我,我可以分文不取,把狗赠予你女儿,我還会额外给你悯心药业的股份!”
半夏和法典可算明白妈妈的难处了,可她要答应了,林东舅舅会生气,不答应,大白就会被送到战场上去排雷,她该怎么办?
孩子们终于知道妈妈不是万能的,是会左右为难的了。
他们发现,如果他们站在妈妈的立场上,也将不知道该如何選擇。
那么,妈妈该怎么办?
小民,半夏和法典都着急,全都盯着林悯,恨的眼睛裡恨不能迸火。
不過林珺却出乎意料的温和,還敛起裙子下摆,坐到了病床的床沿上。
“大伯,棉纱虽然沒有過期一說,可东岛国气候潮湿,一旦储存出了問題,很可能会染虫,大面积被虫子侵咬,那么,它将变成一堆废物。”林珺顿了顿,又說:“而消炎药,不论是青霉素,阿莫西林,美洛西林還是替卡西林,都是有有效期的,三年,你囤的药,三年之类如果销售不出去,就会变成一堆废品。”
再一笑,她說:“您囤了价值上千万的消炎药和棉纱,既不打仗了,那些东西怎么办?”
林悯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眼泪都飚出来了。
“悯心是個空壳子,您所有的钱都押在药上,现在,药要砸手裡了,您就不想想,阿西已经死了,他的爱人,他的孩子,守着那么一堆眼看過期的药,该怎么办?”林珺再說。
虽然阿西险些害死了他,但他跟孙子们是有感情的,不能在临死前,给孙子们留個烂摊子。
而且价值千万的药,每過一天,就离過期時間更近。
东岛国的市场,是远远不够在短時間内消化那么大量的药物的,所以林悯不但输了,而且,有一大批的药现在砸在他手裡,出不出去了。
“您可以把所有的消炎药和棉纱全发到慈心来,我顺着慈心的销售網把它销出去,到时候销售额咱们对半分。”林珺伸了一根手指,說:“但前提是,您得把秋田犬赠予半夏。”
孩子们,除了小民懂一点,法典都不懂,半夏就更不懂了。
爷爷谈的分明是卖狗,怎么妈妈跟他聊着聊着,变成送狗了,這是怎么回事?
林悯咬牙切齿,半天才說:“林珺,你這是在趁火打劫!”
因为沒有发生战争,林悯囤的药成积压品了,在东岛国那么個弹丸之地是销不完的,想要销出去,必须借助蓝国的庞大市场。
林珺答应帮他处理药品,但要一半的销售额,那不等于抢了林悯一半的身家嗎?
一千万成本的药品,至少能卖出一千五百万,而她,想从中刮分七八百万!
這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
老爷子沒想到林珺竟如此精明,他剧烈的喘着,忽而,嘴角渗出一抹红色来。
他,给气吐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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