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倍杠杆(要不认也行,我要送沈四宝)
所以秦秀傻,以为只要把孩子弄感冒,就能把事情瞒過去,她的女儿就会得救。
但沈四宝是东大的高材生,他能沒有医学常识?
答案就是,他不想妍妍活着,他要故意杀死她,永埋真相。
只有這样,林珺才会卖专利,受打击,因痛不欲生而退出慈心的管理层!
他要的,是打击,并彻底毁灭了林珺。
望着顾谨深遂的眸子,秦秀打了個寒颤,因为她想起来了,她要去抱孩子前,沈四宝曾对她說:“林珺也不知道咋搞的,老是让孩子右侧睡,弄的咱妍妍的脑袋是歪的,远沒有半夏的好看,你记得给孩子倒個姿势睡,把她的头睡圆過来。”
所以沈四宝早知道她放妍妍右侧卧,会害死她。
他派她去,就是去杀女儿的。
望着自己的双手,秦秀肝肠寸断!
這时现场已经有人猜出答案了:“该不会半夏才是林珺的女儿吧,秦秀未婚先孕不說,還把個病孩子扔给了林珺,自己养了人家的好孩子?”
另有人說:“那是,她要抱個心脏抽抽的病孩子可逼不死吴小华,偷人林珺健康又乖巧的女儿,不就能逼死吴小华了?”
這個论调顿时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人群闹轰轰的,大家說個不停。
但虽說真相昭然若揭,可沈四宝依旧不疾不徐。
他点着了烟,吐個烟圈:“顾谨,我听不懂你說的,但我知道,你一教授,就拿点死工资,還要供俩儿子留学,目前手头很拮拘。慈心厂虽不大,但它市场份额高,一旦改革,打开东南亚市场,它的经济效益能抵一個县的生产总额,你是看我走马上任,要当书记了,眼红我,嫉妒我吧,要我說,你想拿慈心就来拿嘛,只要出得起钱,合法走政府的程序就行了呀。”
這又是一個论调,难道真是顾谨嫉妒?
還是沈四宝故意杀人?
现场群众也迷惑了,好奇啊,想知道。
而秦秀,脑子虽昏昏噩噩,虽痛苦,听了沈四宝的话,心却瞬间清明:是啊,她丈夫马上就要是书记了,還会拿下這個大厂,她将会是书记夫人!
她的心在滴血,可她也舍不下书记夫人的位置。
……
顾谨往前走,警戒线都拦不住的人顿时呼啦啦的全散开了。
他握上马书记的手,說:“我也听說最近慈心在搞私有化,它归四宝了?”
马书记笑的有些不自然,說:“慈心是座国有大厂,目前正值改革开放到如火如荼的阶段,它的命运得由市国资委,计委,市委常委的领导班子来集体决定,至于最终会怎么走,咱们也只能是等,看上级最终怎么决策。”
顾谨又說:“如果是在沈书记的任下改制,改制到他名下的机率应该很大吧。”
明摆着的,马书记运作了多少年,就是想改制到沈四宝名下。
但他嘴裡却說:“一切都得听上级领导的安排。”
顾谨再說:“慈心的创始人林慈是我岳父,正好最近为了调查妍妍的死因,我会搬到慈心来小住一段,關於改制的事,我作为创始人的亲人,会随时关注。”
他要来慈心住着?
马书记顿感如芒在背,可也强撑着笑說:“顾教授愿意来厂裡住,我們全厂职工荣幸之至,慈心改制的事,我也会随时跟你沟通,交流。”
顾谨扫了眼沈四宝,說:“妍妍之死秦秀已经承认了,但沈书记显然认为自己足够聪明,能逃得過法律的制裁,那我就匀出時間,就這件事好好跟他做個沟通,也請马书记跟厂职工们多多关注這件事。”
所以他還要住下来,继续查沈四宝?
這哪是住,简直是纪委驻扎。
马书记心裡骂着晦气,硬着头皮說:“顾教授有什么需要,我們随时配合。”
围观群众還不清楚事实到底是什么,案子断到一半,正觉得难受着呢,一听顾谨要住下来查,顿时好奇心又被吊起来了。
胡洁更是一喜:“顾谨,你都回来住了,林珺也快回来了吧。”
林东也說:“你家那老房子法典收拾的可干净了,生活用品方面,你想要啥,随时喊我,我让林旭帮你跑腿儿。”
人群中還有人在說:“顾教授,我有個官司,一会来找您,您帮忙参谋一下。”
当年顾谨住在慈心的时候,就是以热心肠,愿意帮助大家而闻名的。
他愿意住慈心,于大家来說,那叫喜笑颜开,奔走向告。
而随着他出门,有人說:“顾教授,您這两年可委屈孩子了。”
還有人說:“法典也是傻,這么多年了,愣是一声沒吭。”
一家子人要出卫生院,可谓突出重围,都是老相识,年青人们還好,老头老太太们听說法典是被错怪的,挤挤攘攘的,都要摸一把孩子的脑袋,或者拍拍他的肩膀,說一句:“咱的法典這些年受委屈了。”
整整四年,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直到此刻他才扬眉吐气,洗涮了所有冤屈。
而秦秀,此时简直是只過街老鼠,還是一只连她自己都无法直视的過街老鼠,還有什么,比害死亲生女儿更可怕的事?
坐在门诊大厅的地上,心裡是在流血還是流泪,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但顾灵還是气不過。
法典的冤屈洗涮了,可半夏被错抱的事呢?
为什么顾谨不提出来,不当场拆穿沈四宝,让大家唾弃他。
本来她想扯住沈四宝再吵一架的,可忽而一拍脑瓜子,想起一件事来。
因为顾谨說過来后要小住几天,她买了好多熟食。
东海市靠海,海鲜居多,所以她带的全是早晨刚刚买回来,煮熟剥了壳的鲜虾、蛤蜊和鱼类,都是鲜货。刚才为了抱半夏,全丢在厂门口。
给太阳晒一晒就要坏掉了。
得,赶紧去提东西吧。
而等她再回来,呵,就见沈四宝扶着秦秀,拦着顾谨父子,正在聊天。
他說:“顾谨,昨天海东分局就给我打過电话,說就半夏血型不对一事要进行详细的调查,具体情况是啥我也不知道,但半夏還在我家户口上,你们父子带着她,不合适吧?”
秦秀虽恨沈四宝故意诱导她,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但她毕竟想当书记夫人,所以她又强撑着活過来了,此刻被沈四宝扶着,也得强行营业,她說:“顾谨,不管别人咋說,但半夏是我闺女,我爱她,你就给我一晚上,让我疼疼她,好嗎!”
哪是疼一晚上,分明是贼心不死,還想弄银元。
顾灵要气疯了,张牙舞爪,恨不能撕了這对装聋作哑,不要脸的烂人。
但顾谨并不生气,只說:“公安查明你们夫妻跟半夏沒有任何血缘关系,所以她极有可能是你们拐来的,妇联批准,让我暂时照顾她,我是按法律办的事。”
两口子对视一眼,沈四宝安慰秦秀:“咱孩子咋来的咱自己清楚就行,咱沒偷過孩子,就不怕公安查,是吧。”
秦秀打個寒颤,但也說:“对,我們不怕公安查。”
顾灵终于還是捣了沈四宝一拳头:“沈四宝,你個贼,明明你就是嫌妍妍有心脏病,不好养,扔给我哥的,现在還睁着眼睛說瞎话,忒不要脸了吧。”
沈四宝一脸笑,耳朵就跟聋了似的:“灵灵,你這叫什么话,我听不懂。”
秦秀也說:“顾灵,你是高材生,难道读了四年大学,就学来個栽赃诬陷?”
顾灵性子急,人還暴躁,可要吵起架来全无战斗力。
她憋了半天,回头喊:“哥,你是哑巴嗎?”
顾谨问:“四宝,你是打定主意不承认偷孩子,对吧。”
沈四宝死猪不怕开水烫,還发挥超常:“顾谨,咱们老同学一场,我也知道你作为高干子弟,打心眼裡瞧不起我,总觉得我是個预备役的犯罪分子。這样吧,你要想安我個什么罪名,尽管提,只要你高兴,我当场认罪。”
得亏现场沒别人。
而义愤填膺的顾灵,都要被对方的沉着和冷静给策反了。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顾谨错了,沈四宝并沒有偷過孩子,他是個好人。
顾谨倒也不生气,說:“四宝,慈心要改制,不止你想拿它,盯着這個大厂的人特别多,這方面你得努力一点,稍有不慎,别人就会先你一步,拿走厂子。”
沈四宝能不知道慈心的重要嗎,可他需要半夏呀。
半夏不给他银元,他做的一切,就只是给马书记的儿子们当踮脚石。
心裡急,可他面上依旧笑嘻嘻的,并說:“顾教授,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我也想拿下慈心,但咱比不上你這种高干子弟,家底太薄了,盘不起慈心呀。”
顾谨只当沒听懂這种讽刺,又說:“其实你只要有二百万的现金,就可以整体盘下慈心,因为你可以先拿30预付款的方式拿下慈心的法人,再用营业执照去银行抵押,拿到第一笔款后,换来慈心的土地使用权,再用使用权贷款,三倍杠杆,你就能整体吞下慈心。”旋即一笑,他又說:“要是前几年就改制,林珺卖专利的钱就能拿下慈心,可惜她沒赶上好时候。”
沈四宝愣了好一会儿,旋即脑海中浮過一阵狂喜。
因为他一直以来,是想跟马书记合作,吞下慈心的。
可顾谨给他指了一條可以甩开马书记,独吞慈心的康庄大道。
三倍杠杆,以贷换贷,他怎么就沒想到?
其实吧,林珺那些药品专利,沈四宝這儿有复印件,现在卖,也能值一笔大钱,可他不想动那些专利。
他還有银元呢,能卖二百万。
他的心在狂喜,在尖叫,当然,再看半夏时,眼神直接变成狼了。
财富密碼就在眼前,但怎么才能拿到?
秦秀也被顾谨钓起了贪欲,說:“顾谨,半夏从小就爱偷东西,我家两块大银元被她偷走了,你不把她给我也行,但是我得知道她把银元藏哪了,一小小的孩子,不能当贼,偷人东西,对吧。”
顾谨眸子一狭,显然并不知情:“什么大银元?”
“四宝家的大银元啊,两大块呢。”秦秀用手比着說:”我亲眼见過的。”
顾谨容声說:“秦秀同志,你說的银元是吴小华的东西,我帮她鉴定過,我還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它不是什么大银元,它是金质,而且只有普通铜板的大小,所以你這是在污蔑半夏,因为你连东西都沒见過……”
這案子在公安局备過案嘛,此时达队和赵霞正好来办案子。
顾谨遂对达队說:“秦秀同志是该拘留,還是先调查,继续取证,你们来决定,但要添上一條,她說半夏偷她东西,這是严重的污蔑。我是证人,我有证据,一会儿就给你们提交。”
话說,沈四宝见過银元,可他沒跟秦秀提過银元的模样,大小和外观。
秦秀一直以为是两枚大银元。
可要顾谨說它只有铜板大,那不就是两枚小东西了嘛。
秦秀越想越觉得不对:当初半夏送给她两只毽子,捧着,哭唧唧的說是宝贝。
她当时正在急银元,四处翻找,主要是因为她的妍妍被林珺养死了,林珺家的女儿却活的好好的,她心裡不舒服,仇恨,遂狠狠抽了半夏两巴掌,還把毽子扫地出门了。
那两只毽子是半夏唯一带走的东西,该不会,银元就是毽子吧。
“半夏,妈妈的乖半夏,好半夏。”她忍不住喊了起来。
半夏蓦的回头。
秦秀快要跪下了:“半夏,你的鸡毛毽子呢,是不是在顾法典家吧?”
只有她知道内情吧,她要把毽子要回来!
半夏问顾法典:“哥哥,我們的毽子呢?”
顾法典夹起半夏,边跑边說:“俩臭鸡毛毽子,我早扔垃圾堆了。”
顾谨点了点头,也走了。
要有后悔药,要是能回到当初,回到半夏捧着两只鸡毛毽子,喊妈妈,求她看一眼的时候,秦秀再怎么讨厌半夏,也会把东西接過来的。
可现在怎么办?
要不要告诉丈夫,赶紧让他去翻垃圾堆?
而丈夫要知道银元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会不会掐死她?
“秦秀同志,走吧,你得跟我們去公安局,接受调查。”赵霞說。
冰冷的铐子又铐手上了?
秦秀大叫:“不不,我是冤枉的,公安同志,我不承认自己杀過人。”
“但顾教授說,刚才在现场你就承认過了,而且我們走访過了,现场有很多人听到你招供,說失手害死了孩子。”达队說。
秦秀慌了:“不不,我绝对沒有,我不可能的,那是我的……”
她刚想喊,說妍妍是自己的女儿,沈四宝搂過她說:“秀儿,乖,你先去公安局,既然顾谨非让咱们认,咱就认,但你放心,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帮你打官司,一定会把你捞出来的。”
“老公,我会不会被枪毙啊?”秦秀着急极了。
沈四宝說:“只是個先天有病的婴儿,又是误伤,顶多判你一年期,還会有缓刑的,所以放心吧,你不会坐牢的。”
秦秀信以为真:“那我可就等着你了。”
沈四宝攥着妻子的手,由衷說:“放心,我那么爱你,我离不开你的,沒你,我晚上都睡不好觉,咱在公安局有关系,我能請得起好律师,我一定能救你出来。”
秦秀此时心乱如麻,她相信丈夫是爱她的,也相信他一定会救自己出来。
那鸡毛毽子呢,怎么办?
……
一家人往回走。
顾灵依旧想不通:“哥,沈四宝到底咋回事,他脸皮咋那么厚,干脆不认账?”
顾谨說:“因为认,他就是主观抱错,要坐牢,不认,他就可以坚持說自己是客观抱错,等dna检测结果出来,他就可以顺势推脱,也就不用负法律责任。”
說白了,害死妍妍,他只是指点并配合,执行人是秦秀。
而孩子的死是因为心脏病发,即使起诉,秦秀属于无意致婴儿死亡。
那么,她最多会被判有刑徒刑一年,并缓刑一年。
也就是說除了拘留期,她根本不需要坐牢。
而偷孩子,则因为有马明霞混淆视听,再加上又是在产房那种混乱的地方,取证非常难,所以只要沈家诸咬口认定不知情,公安又找不到别的证据,就会认定沈四宝属于客观抱错,非但不用受法律的严惩,甚至有可能会被当成受害者。
“這么說妍妍就那么死的不明不白,咱的半夏白受屈了?”顾灵反问。
顾谨說:“当然不,咱们来慈心小住,就是为了让沈四宝承认主观抱错一事。”
“就他那老奸巨猾的样子,怕不会认吧。”顾灵越想越觉得难。
顾谨肯定的說:“他会的,既然我来了,就必须让他承认,他要不认,也行,我要送沈四宝個无期徒刑。”
得,听他哥這样說,顾灵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毕竟他哥這些年不论公诉還是民诉,接的案子,還沒输過。
正好她丈夫是個部队工作的,长期不在家,顾灵索性也就住慈心了。
她非要亲眼看着顾谨扒下沈四宝那层人皮,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不可。
算一算,顾谨有两年沒来過慈心了。
自打人们渐渐搬到新家属区,曾经繁盛過的老家属区愈发荒凉了。
突然天降個女儿,他的心情无以言說。而人们对于曾经被偷走過的孩子,总是担忧,会下意识的,随时观测,看她在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今天人多,人杂,顾灵又是個马大哈,顾谨就要盯着半夏。
看她在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上楼时他看到顾灵提着东西,是一個人,虽然知道女儿在法典身边就是安全的,可也习惯性的得去看一眼,確認孩子是否安全。
所以他都上楼了,又折了回来,下了楼梯。
才出门不两步,他就见半夏以一個特别奇怪的姿势,脚点着地,站在一栋楼的拐角处,顾谨又给吓了一大跳,因为孩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扯着,吊着似的。
顾谨才要上前,就见半夏猛的一转,变成了法典,而半夏,是被他背在背上的,随着他转身,妹妹duang的就是一下甩,脚還碰到了墙上。
“法典……”顾谨一声厉喝。
顿时刷刷刷的,墙后面惊出几個半大小子,连窜带跳,沒影儿了。
那是法典的小弟们。
男孩扔了妹妹就往回跑:“爸爸,我有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顾谨沒理儿子,先去看女儿:“我看见你哥刚才撞了你一下,疼嗎?”
女孩天生娇弱,女儿又是刚刚找回来的,顾谨难免偏心,一看女儿的胳膊被儿子扯了红红一個手印,回头时目光就变得很严厉了。
半夏在這方面可敏感得很,一看爸爸不太高兴,忙說:“爸爸不凶哥哥,他对我可好了,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下而已嘛,沒事的,不疼。”
“可他把你的胳膊扯红了,要再用点力,会脱臼的。”顾谨說。
顾法典毕竟男孩,慌张冒气的,他当然爱妹妹,可他要激动起来,要不夹在掖下,要不扔到背上,把妹妹,是当成一只沙袋的。
乍一看,他也可心疼了,這时顾谨撸起半夏的袖管,天啦,她的胳膊上青青紫紫,全是他背的时候扯出来的印痕。
爸爸看了很久,看的法典心裡好难過,然后他說:“咱们法典小时候,平均一周,我就要帮忙缝一次书包的肩袋,那都是被他扯断,甩断的。”
不比小明和小宪,从小就有天然的意识,性格仔细,爱护东西。
顾法典是個大大咧咧的马大哈,他的天性裡就很粗鲁。
当然,智商方面也完全比不上俩大的。
這他自己也知道,他红了眼睛,咬着唇,不說话。
“妹妹不是你的书包,磕了碰了,不是补一补就能好的,她会受伤,而且受了伤会很疼。”顾谨斟酌了许久,温声說:“法典,妍妍的死肯定不是你造成的,但你也有责任,如果不是你被psp吸引,秦秀沒時間害她,对嗎?”
是的,妍妍的死,顾法典确实有责任。
而半夏,他一高兴,也是当成一只小书包甩来甩去,也是他的错。
顾法典难過极了,這孩子的性格又很极端,他难過的哭了,他說:“爸爸,以后让小姑带半夏吧,我不是個好哥哥,我沒资格带她。”
咦,哥哥哭了,而且以后不带她了?
半夏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下意识的要为哥哥辩解:“不,我要跟着哥哥。以后我也不要他背,我跟着他跑就好啦。”
顾谨說:“半夏,哥哥是男孩,還是個天生的马大哈,你以后要跟灵灵姑姑呆在一起,不能总跟着他跑,因为他照顾不好你的。”
半夏高声說:“不,他可以的。”又回头看哥哥:“可以的,对嗎?”
法典觉得自己不可以,所以他一直在摇头。
但半夏才不信呢,于她来說,法典哥哥,就跟老家的小哥哥一样,是她唯一信任的人,爸爸和小姑远沒有他亲。
所以虽然法典在推,可她紧紧偎着他:“可以的,你真的可以。”
终于,爸爸看不下去了,說:“行了,马大哈虽然是天性,但人的天性是可以克服的,既然妹妹那么喜歡你,就让她跟着你吧,以后注意点,别让她受伤就好。”
“看吧,爸爸都答应了喔,哥哥,我們還是可以一起玩的。”半夏开心坏了。
男孩心裡也充盈着满满的快乐,爸爸就是這样,妈妈确实是大小姐性格,经常会跟他吵架,可他总是很宽容,不疾不徐的,俩哥哥其实也不是乖孩子,也总在犯错,他会教育,但教育起大家来,很少会伤及大家的自尊。
這也是为什么当初妍妍死,他会那么惭愧。
对了,今天他获得了一個關於沈四宝的,超级大的情报,他必须向爸爸汇报。
蹦了起来,男孩說:“爸爸,我有個特别重要的情报喔。”
“你說。”顾谨說。
开始,只是一個普通的电话号码,沈四宝也只是在下面划了三道杠。
顾法典抄电话,也不過是为了留個后手,离间黑8和沈四宝。
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了。
因为就在刚才,黑8指着山鸡给金帅传话,让金帅告诉他,黑8要认顾法典当老大,同时,邀請他跟自己一起对付沈四宝。
不過黑8也說了,怕顾法典会跟公安合作,告发他,所以要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单刀赴会,跟他结拜,认他做大哥。
顾法典也挺头疼的,真要能把沈四宝弄局子裡,卸他一條腿他都乐意。
可要黑8是在耍诈,想哄他出去给砍了,扔臭水沟裡呢。
在這個《古惑仔》风行的九十年代,江湖,道义,打打杀杀,家常便饭。
14岁的男孩所分辩不了利弊,所以他必须求助爸爸了。
当然,關於沈四宝曾参于倒卖過中药材的事,他也要一并告诉爸爸。
顾谨听完,第一句是:“你为什么不早說?”又很严厉的說:“這是很危险的事,法典,东海市的民间组织帮派林立,道上混的那帮人动不动断腿断脚,你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了,怎么不早点告诉爸爸。”
顾法典噎了一下,還沒想好怎么辩解,而半夏虽然听不懂,可看到爸爸又变得凶凶的,就开始帮哥哥无脑开脱了:“因为哥哥也只是個小孩子呀,小孩懂的事总是沒大人那么多的嘛。”說完還要笑眯眯的问顾法典:“对吧哥哥。”
男孩确实把自己陷入了危险,也沒有告诉爸爸,這是他的不对。
他做错了,沒理由哭啊,可他忍不住眼眶一红,就哭了。
還是咧嘴,哇哇大哭。
哭的慈心陈浩南的大哥范儿都荡然无存。
顾灵做好了饭,等不到家人回家,下楼来找,一看:“哥,你又凶法典啦?”
顾法典当然不是因为被爸爸凶才哭的。
而是,自从妍妍来到家裡,因为她的心脏病,因为她一见他就哭。
因为她一哭,大家就责备他,說他是哥哥,他要懂事,他不能惹哭妹妹。
他就自觉的变成了家裡的透明人。
整整五年了,這是头一回,有人那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偏袒他。
太丢人了,偏袒他的人居然是妹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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