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归来(小民哥哥居然是個行走的五)
回来就招手,示意林珺下车。
看他一脸凝重,林珺问:“怎么了?”
“专案组从外地调的武警,以及g的人员已经全部就位了,要开会,部署行动战略。”顾谨說。
g,海警总队,再加上跨区域调来的武警,看来国家为了搞定五河村的事,這回是动真格了。
林珺說:“那你去吧,我和半夏,法典三個去买床就好了。”
“不,你也得帮我們個忙,等到全员羁押后,犯人会异地关押,案子也要异地审理,高六妹作为证人,和二狗要在公安的保护下搬到异地去住,但他们至少要在东海市呆三五天,這期间,为防有别有用心的人来灭口,他们得有個居住处,這個居住处,要方便咱们给他们送菜送饭,但绝不能是在慈心厂裡头,不然有人会盯上咱们,你买点生活用品,给他们布置一下住处。”顾谨說。
林珺张嘴想說,顾谨打断了:“你心裡知道就好,那個地方我知道。”
在想着给高六妹一個住处时,這对前夫妻同时想到了一個地方。
对视着,俩人为了该死的默契,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
顾谨想搂搂前妻,可也怕她突然暴起,要抓花自己的脸。
林珺也想捶男人一下,但也会想起离婚时,他翻了脸,說:“林珺,我是搞法律的,你不分钱,這婚离不了的。”
俩人又同时忍住了。
唉,当婚姻经历過破碎,曾经的甜蜜瞬间和撕破脸吵架时的丑陋嘴脸,会同时涌现的嘛。
顾谨走了,林珺改道,奔目前东海市最大的的生活用品市场,买生活用品。
如今的东海市正是商品涌现,商机蓬勃的年代。
商品也分了很多档次。
牌子货当然价格高,而劣质的臭胶鞋,凉鞋,睡衣,黑心棉也遍地。
俩崽不太清楚行情,以为是要帮哥哥买东西,而且爸爸一再申明他有钱嘛,当然是捡好的来,而林珺呢,则刻意让半夏挑东西。
小女孩的审美跟妈妈和小姑的都不一样,她看到有毛巾上印的是小老虎,觉得這個好,就要买那個,林珺一看,不错,买了三條。
“咦,那個拖鞋好看,上面有小老虎。”半夏又說。
林珺一看,塑料拖鞋上果然印着老虎,得,按大小,买一双女式的,一双男式,再买一双七八岁的小孩儿穿的,這就是三双了。
這时她觉得小老虎已经很多了,不必再买了。
可法典突然說:“哇,那個超可爱。”
是睡衣,有大有小,上面也印着小老虎,而且還是肥嘟嘟,胖乎乎的小老虎。
“妈妈,我喜歡這個。”女孩来摇妈妈的手了。
小民是個背包客,用他的话說,他的背包是個百宝箱,可以在极端困难的條件下救人性命,也可以应对世界末日。
但作为一個二十岁的年青人,他的背包裡是不背睡衣的,所以得给他买一套。
因为半夏实在喜歡,摸着质量也不错,林珺又给半夏也买了一套。
再买几管牙膏,几支牙刷,梳子镜子啥的,就齐备了。
出市场的时候,想起高六妹枯黄的脸色,林珺又给她买了些化妆品。
回家吃了個午饭,休息了一下,這才准备去给小民买床。
母女俩才刚躺下,就听外面一阵动静响。
出来一看,是顾灵,正指挥着人往楼上搬床呢,见林珺出来,笑着說:“我记得小民爱睡席梦思,這是我的婚床,太软了,我睡不惯,搬来给他用吧。”
她還提着两大塑料袋的东西,林珺一闻味道:“鲍鱼?”
“听說小民要回来了嘛,他爷爷喊我发的。”顾灵說:“老爷子還說,别的方面咱比不過漂亮国,但吃的方面肯定比他们好,小民最爱吃鲍鱼了,你闻闻,我发的鲜不鲜。”
确实够鲜,满楼道飘香。
顾灵的婚床,是一张正红色漆面的双人大床,是二婚丈夫给她买的,足够鲜亮,漂亮。
但她头婚时为了伺候六個小姑子和一对公婆,操劳太過,落下了腰柱间盘突出,睡不了了。
這肯定是顾老爷子的安排,知道林珺和顾谨被慈心厂掏干了,沒钱。
也知道大孙子喜歡睡席梦思,于是从女儿手裡要了這张床。
而老爷子,甭看他听說有個半夏后也很高兴,总在打电话要照片,但他不会为了半夏专门来趟东海市,可为了留下俩天才大孙子,准备等小宪也回来后,要跟老伴,小北回来一趟。
总之,为了留下俩大孙子,老爷子不惜一切代价!
……
第二天是周一,林珺得上班,俩娃得去学校。
晚上回家,吃過晚饭后,林珺才准备去给高六妹找住处。
据顾谨說,届时任务开始,他会带人去接高六妹和二狗,把她们转移出来,先藏起来,直到专案组在五河村的工作任务彻底结束后,再交给专案组。
他们心裡有一個既离慈心近,又不在慈心,而且非常适合的地儿。
但想要回来的话,得跟人干一架。
不過正因为要房子得大闹一场,所以把房子要回来后,林珺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每天上门了!
這会儿顾谨刚下班,也在往同一個地方赶,前夫前妻,他们要去吵架了。
法典吃完饭就去打篮球了,半夏也想去,林珺把她给留下了。
她从小生活在一個沒有利益,算计的世界裡,把人都想得很善良,尤其是,越穷的人她越会可怜对方,比如曹桂,出身贫寒,林珺就对她,对她们全家都特别好,可曹桂呢,险些把她吃干抹尽。
半夏将来会有三個嫂子,谁知道她们都会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林珺不能把女儿保护得太好,要让她从小就理解生活的复杂,学会防人才行。
母女俩出了老院,看厂门口集结了二十多号保安,半夏說:“哇,妈妈,保安叔叔们今天排排站,站的好直哦。”
慈心的保安队還兼职装卸区的搬运工,都有些年龄了,但因为长期从事体力劳动,都练就了一身的腱子肉,保安队长薛彪,人如其名,块头大,性格彪,此时站的笔挺,肩扛一只大掰手。
“报告书记,已全员集结。”他敬礼。
林珺上前,巡视一番,說:“记住三個原则,打不還手,骂不還口,不损物件。”
“是!”队长敬礼:“向后转,起步走。”
一帮保安,跟军人似的,有模有样的走起了正步。
半夏既兴奋又期待:“妈妈,咱们要去干嘛呀。”
林珺指了指对面的菜市场,說:“咱们慈心在解放前,是一個药堂,当时你祖外公在菜市场旁边那個老房子裡坐诊,后来才开的慈心。”
半夏不太懂,不過她知道的,菜市场旁边有個老房子,石头盖的,门是铁门,窗户上焊着铁框子,就像個鸟笼,那個鸟笼子居然是妈妈家的?
“那为什么我們不去住呢?”女孩问。
林珺說:“原来妈妈看你舅妈的妹妹穷,可怜,给她住了,但她住了之后,非但不缴房租,也不搬家,這都七八年了,她住着住着,把房子当成自己的了,咱们得把她给請出去。”
小孩子有很多的为什么,半夏的下一個为什么還不及问,就迎上了爸爸。
他很好玩的,平常不在家,但总会适时出现。
见林珺来,顾谨說:“搬离告知书我已经贴了,而且是三张,现在你只要不打人,不伤人,請其搬离,就是合乎法律规范的。”
林珺回头,对保安们說:“听到了吧,不能动手打人,谁打人谁沒理。”
薛彪說:“放心吧书记,我們保证不动手。”
一帮保安,气势汹汹過了马路,把对面的小楼团团围住。
所谓风驰电掣也不過如此,房子是铁门,从裡面锁着,薛彪举起掰手一声绞,琏锁应声而落。
他回头招呼:“同志们,注意分寸,进门后只搬生活用品,不动老物件!”
保安们齐声答是,鱼贯而入。
片刻,门裡冲出来個胖太太,连吼带叫:“杀人啦,抢劫啦……”一看林珺,愣住了:“林珺,咋是你呀?”见她不应,叫了起来:“你是不是又疯了,咱是亲戚呀,我姐夫叫林珉,我姐叫曹桂,你是不是疯到不认识我啦,咱们是亲戚呀,你让人砸我房子干嘛,你再這样,我可报警啦?”
又跳高了大喊大叫:“来人啦,救命啊,快报警啊,有人杀人啦。”
顾谨上前,指着墙上,他刚才才连贴的三张告知书說:“曹芳同志,這栋房子是林珺的私人财产,她有土地证,产权证,而你,属于暂时借住,林珺已经给你贴了三次搬离告知书了,你不肯搬,那她就只能强制驱逐你……”
這女人是曹桂的三妹曹芳,当初說是来打工,沒地儿住,借住了老房的。
你不收房子她就是好人,见了你就笑,但你說要收房子,她原地变身母老虎。
曹芳一蹦三丈高:“顾博士,你们俩口子還要脸嗎,是不是想钱想疯啦,我姐夫林珉才是慈心的大少爷,林珺一闺女,霸占了慈心還不够,還想要老房子,我呸……杀人啦,救命啊……”
瞧瞧,這就是所谓的穷亲戚。
占你便宜的时候永远笑呵呵,可你要不给她占便宜,她立刻就会翻脸,還蛮不讲理。
顾谨招手示意:“大家搬快点。”
欺就欺了,顾谨可是搞法律的,法律程序他已经走完了,强制驱逐,合理合法!
一個小时后,曹芳家的桌碗瓢盆,床单被套,就连她的烫发卷儿,一個沒落,全被清了出来。
她女儿和她老公,全家人都被赶了出来。
一個家庭,所有的生活无品,全被摊在大马路上。
薛彪亲自砸锁,换锁,再把钥匙交给林珺,而林珺,给了前夫一把钥匙,自己也拿了一把。
菜市场人多,看到热闹,当然要来围观,此时人围了裡三层外三层。
林珺始终懒懒的,扫了一眼茫然的曹芳,跟前夫点了点头,牵起女儿的手,离开了。
顾谨也是,打個的士,急匆匆的,也走了。
……
林珺特别感谢那個叫二狗的小男孩在過去的五年裡对半夏的照顾。
但如无意外,他们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因为高六妹承诺,自己将出庭指证村长,以及目前在公检法系统裡的一大批人,還有,高村长這些年因为走私,积攒了一大笔的财富,因为搞的是国际生意嘛,其中有现金、美金、英镑,還有黄金等硬通货,高六妹知道藏在哪儿,届时也要配合专案组把它找出来。
所以她会被保护起来,并在案件审理结束后,由国家安排新的身份,去新的城市生活。
二狗也会有新名字,和一套全新的档案。
为防被熟人报复,他们母子以后的人生轨迹,会绕开东海市的。
二狗可以读书,参加工作,但只要他還在组织之内,组织在安排他的读书,就业时,也会绕开东海市。
赶在周四前,林珺带着半夏一起,就给那母女把住处简单的布置好了。
小老虎的睡衣,小老虎的拖鞋和毛巾,全是半夏的选的,看着就叫人觉得可爱。
但這還远远不够,二狗毕竟是在走私贩的窝裡长大的,他从小受的就是走私贩的教育,三观和正常人的是不一样的,而现在,他会亲眼看着自己亲爱的外公和舅舅被捕,判刑,很可能還会被枪毙,孩子会不会难過,会不会痛苦?
高六妹沒读過书,她会教育,并开导孩子嗎?
该怎么才能让孩子真正从心底裡,感觉到公安,国家才是正义的一方呢?
在這方面,她远不及顾谨会搞些花心思。
周五林珺再去老房子的时候,就见一楼客厅的桌子上,摞了一山的阿尔卑斯棒棒糖。
一看就是顾谨干的,他手巧,用棒棒糖堆了座小山包。
……
小宪本身就是個不着调的性子,每天打电话,今天說他马上就会动身,明天又說不行了,因为要给他妈也搞個礼物,于是他把机票退了,過了两天,又說机票钱搞定了,可爸爸的礼物還需要改进,于是再推几天。
林珺很心急的,因为已经快九月了,而年底之前,她必须凑够五百万,就必须让俩儿子都赶紧回来,要不是怕骂一骂的孩子干脆不回来,她就该骂人了。
小民今天下午五点就落地了。
說好的,林珺要去接。
因为那孩子有洁癖,保安洗完车后還不够,林珺用香水又把车喷了一遍,该擦的叽角旮旯也全重新擦了一遍,虽只是辆普通的大金杯,可也干净的亮闪闪。
顾谨当然不在,武警,海警已经全部布防到位,說不定现在已经开始对五河村采取围攻行动了,他肯定也在现场,高六妹和二狗,得由他亲自来接呢。
偌大的接机大厅门口,人多,垃圾也多。
可在俩傻崽的眼裡,那就是個丑八怪,特别特别丑的丑八怪
喜歡也沒用,這是他自己找回来的妹妹,最爱的永远是他喔。
儿子的坏毛病林珺可以自己帮他改,也懒得跟曹桂說這些,遂换了個话题。
可儿大不由娘,而且小民的思想观念跟林珺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但弟弟混社会,這小妹妹,也不简单吧?
法典深以为意:“对,丑死了。”
他說:“妈妈,你在漂亮国时,只需要把车开到洗车房就行,清洗,打蜡都由洗车房完成,可在国内,你居然需要自己洗车?你难道不觉得辛苦,不觉得累嗎?”
“按目前的汇率,大约是五十万人民币吧。”林珺說。
就比如曹桂,搞了一個移民中介公司,政府天天宣传她,国内想移民的人就会找她办移民。
法典扭头一看,一個女人正在追,一辆摩托车狂奔在出发大厅的高架桥上。
林珺說:“全球第三大药品公司,它们有一家非常大的药研中心,能去那儿实习,月薪就有两千美金,而要能正式入职,一年薪水能达到七万美金。”
金杯车要会說话,得会作证的,自出厂那天起,它从来沒有像今天一样干净過。
此时收了棍,清嗓音,法典上前就要问好,可小民的目光已经略過他了,都是孩子,但半夏是小孩子,小民是大孩子,他弯腰:“你就是曾经說想打我的那個小半夏?”
法典回头,棍指小民,可怜的,价值五十万的小民立刻举起了双手。
而法典,今天简直是一只落在瓜田裡的猹,急五合村的事吧,還要看看妈妈把妹妹打扮的怎么样了,时不时還要想一想,小民哥哥看到半夏,会不会太喜歡了。
林珺一笑:“大嫂啊,您那么忙,還记得给我打個电话。”
平常不觉得什么,但当一個行走的五十万要归国时,再看四周,就连法典都觉得,自己這国家哪哪都不行了。
有人围观,可林珺在大叫,却沒一個人上前。
在此刻,男孩于此产生了怀疑。
远远看到妈妈,丢下行李就抱,并喃喃的问:“妈妈你带护照了嗎?”
小女孩紧随其后,面对着顾民,居然背对车门,一個后跳,成功跳上了车,她脚步扎的稳稳的,手還是戒备姿势,小嘴巴一嘟,那小眼神儿仿佛在說:有种你就不要上车啊!
他個头窜的比顾谨還冒一点,二十岁的大小子,打扮的又时髦,一抱,林珺得被人围观了,她說:“小民,别闹了,赶紧放开我。”
好多人在看,可大家都只能跺脚,叹气。
林珺给半夏穿的是一件雪白的,立领的棉麻小半袖,下面是一條同样中式的小短裤,鞋子是保姆抽闲做的布鞋,衬着她粉嫩嫩的小脸蛋儿,好看是好看,但是素了点,而這时顾灵缠好红线了,把镯子给半夏戴上了。
這叫挑拔离间。
可现在,当他看到法典那么高的個头,看他挥杆时的利落和不经意间流露出凶狠,小民信了,他高举双手,寄希望于妈妈,希望她能呵斥一下這個新晋的黑shou党小大佬,让他不要动手。
法典喜歡背包的习惯,就是从小民這儿来的,可他的背包很轻,小民的背包就像块石头,不,比石头還重,男孩差点沒接住。
這年头的飞车党,谁撞上谁倒霉。
反而,有人真当小民是個老外,举起了相机,要给他拍照。
所以他非但不想留下,而且一来就想带走妈妈?
年薪五十万?
小民扭头一看,也不說话,皱起眉头,苦笑着,朝他妈摊开了两只手。
她說:“对了大嫂,你那個三妹曹芳,已经被我从我家請出去了,让你弟也早点還我的钱。”
這還了得,法典追了上去,棒球棍一指:“哎你他妈的,谁啊?”
而此刻,小姑在家给他炖鲍鱼,爷爷在电话前等着,可他磨磨蹭蹭,车都不愿意上。
她抓過球,一把扬起,扔的高高的,法典扬着棒球棍,追上球,一跃而起,完美的一個弧画,球被棒子击中,朝着远方飞去,转眼,高架桥上的摩托车晃了晃,继而,只听哐啷一声,火花四溅,摔了出去。
漂亮国到底是個什么样的地方啊,怎么感觉像個印钞机一样?
林珺一笑:“大嫂费心了。”
而一年能赚五十万的大哥,会留在国内嗎?
法典问:“那是多少钱呀?”
曹桂忙說:“珺珺,一家人嘛,别這样,赶紧撤诉吧,名扬的钱我来還,我马上就给你汇款。”
棒球棍在小民手裡,是打比赛的,但在法典這儿,是用来打架的。
白皙的皮肤加上一头金发,人小民在国外的花人圈裡,外号贵公子。
丑八怪還不停挑战他们的底线,看着车,小民摊开了手:“妈妈,原来你开的可是沃尔沃,它是世界上最安全的车,真是难以想象,在国内,你居然会开這样一台车。”
顾灵今天也来了,而因为昨天她哥建议她买的股票一笔赚的多,给半夏买了個翠玉手镯,手镯太大,孩子戴着老掉,就又缠了一圈红线。
漂亮国的班机一来,摇牌子的人最多了,這边法典的垃圾還沒扔进筐裡,怎么看他妈双脚离地了,咦,她被個人抱起来了,男孩猛的抬头,只见個皮肤白皙,金发,就连眉毛都带点金的男人,正在搂着他妈转圈圈。
而气成這样的法典,印证了小民听說的一個传闻,小点点,现在是個黑shou党!
他温和的脸上浮着愠怒,他不想上车,他心裡肯定在纠结,在后悔,想即刻就折返漂亮国。
哥哥上,半夏就敢,摆個造型,妥妥的女版李连杰:“快放开我妈妈!”
可曹桂不动声色的,带着他们出入高级饭店,各种名流场所,带着他们购物,奢侈,享乐,惯坏了他们。原来小民只是有点洁癖,最喜歡棉花被子,可现在升级了,要求要羽绒被了。
法典惊呆了,心說他大哥要在漂亮国工作,工资将是他爸的五十倍?
法典好失望,好难過。
在国外风光的那帮人,天天搞聚会,搞沙龙,聚在一起就是骂国内,黑政府。
可那时候他還会看看法典,偶尔也会跟他聊几句,但這次他很奇怪的,不看法典,也不看妹妹,他的眼睛睁着,可又好像瞎了一样,弟弟妹妹杵在那儿,他仿佛看不见一样。
林珺从传呼机上看時間,說:“還要三個小时呢,不急。”
但這算啥,林珺早晚要叫林珉和曹桂在国内成臭狗屎,臭大街才行。
扛着棒球棍,抱着棒球,欢欢喜喜来迎接大哥,却被人家无视了。
又是官司又是赶人的,曹桂在国内的底都要被林珺给歘光了,她肯定气的在吐血,可還是笑笑的:“名扬和曹芳也太不听话了,该骂就骂,该收拾就收拾,我不反对。”又說:“史瑞克公司想让小民25号前去面试,那可是全球第三大的公司,机会难得,所以他只有三天時間在国内,你可要照顾好他。”
仿佛在說:妈妈,就這样的治安,這样的环境,你认为我凭什么要留下来?
瞧瞧,一說拉横副,她给钱给得多爽快?
半夏抱了颗球,可要扔嗎,为啥要扔,往哪扔?
虽然国家正在推行文明四化建设,可人们总喜歡把雪糕袋、口香糖往地上扔,人们還喜歡往地上吐痰,尤其那些抽烟的男人们,接机就接机嘛,一口烟一口痰的,看上去就讨厌。
孩子都是林珺生的,她了解每一個,包括法典。
俩姑嫂天差地别的审美,在這一刻,终于在半夏身上同步了。
妈妈也說:“顾灵這個手镯买的妙,确实好看。”
法典就說嘛,远瞧着像是哥哥,幸好刚才他克制,沒真的打起来。
白线衣,牛仔裤,五官還是原来的五官,但为什么他的头发和眉毛会变颜色?
半夏倒不在意在這個,只悄悄說:“他有点丑喔。”
法典說:“顾民,我妈今天为了接你,擦了半個小时的车,還喷了她最珍贵的香水,你他妈必须上车,再敢唧歪,老子一棒打爆你的头。”
为了欢迎哥哥,法典還扛着小民给他买的棒球棍,唯一一颗棒球也让半夏抱着。
他就是個汉奸王八蛋!
“呀,真好看。”小姑說。
林珺不谈這個,只說:“大嫂,后天官司开庭,记得让名扬应诉,不然我就去海花县委大闹。”
不過庆幸的是,他的妈妈现在是理智的,她的皮肤,毛发,表情和整個人的状态都证明她的抑郁症已经好了,她整個人,重回了他小时候记得的样子,年青,温柔,漂亮。
林珺主张要让孩子们艰苦节约,吃苦耐劳,不喜歡他们浮夸。
行走的五十万小民,其实也只是开個玩笑,放下林珺端详着两小崽,他认出来了:“法典。”
她沒扔過球,不懂啊。
而這时,奇迹发生了,小黑shou党乖乖收棍了棒子,嗖的跳上了车。
林珺說:“小民,這车妈妈亲自擦過,非常干净。”
但他们赚钱,還得靠国家,靠政府。
保安也奔過去了,把抢包的飞车党给死死摁在了地上。
为了不让价值五十万的大哥看到了觉得不舒服,法典去捡垃圾了。
女人追上去,抢回了自己的包。
女孩比照片還漂亮,一個古曲的花国式小娃娃,她也很激动,收了招式,激动的清清嗓音,想打招呼,但小民并沒有回应她,還把肩上的背民扔给了法典。
還真是,如今的老外,其地位堪比晚清时期的洋大人们。
小民觉得不会啊,小点点是他的弟弟,還是個小屁孩儿,怎么会攻击他呢。
小民不放,還笑:“妈妈,花国是個讲人情远比法律更多的国家,在這個国家,当街拐卖妇女儿童甚至不算犯法,你信不信我现在带你上飞机也沒人会阻止?”
忽而,远处响起一個女人尖厉的吼声:“包,包,我的包。”
直觉這哥哥是留不下来,破罐子破摔,也不管了,喊:“半夏,扔球。”
林珺刚要出门,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国际长途,她问:“小宪?”
因为在国外时小宪经常不着家,小民在林珺身边呆的比较多,她抑郁时要他安慰,亢奋时总要追着他吵架,把孩子祸祸的不轻,所以林珺沒想现在就跟他吵架,想开开心心的带儿子回家,让他感受家庭的温暖。
可政府要是不宣传她了,谁還会找她,她凭啥赚钱?
居然是曹桂打来的电话。
只可惜林珺给半夏剪了短发,扎不了小辫儿,這要头发再长点,扎两個小辫儿,半夏简直就是从画报裡走出来的年画娃娃了。
但妈妈不但沒有责备法典,還說:“都给我上车,谁不上车就自己走回家。”
他刚才也听见电话了,孩子還小,别的不太懂,但分明听到了,舅妈說大哥来了以后只能在国内呆三天,還說什么史瑞克的,上了车,就问:“妈妈,啥是個史瑞克呀。”
法典又羞又气,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羞,又为何而气。
那小民哥哥岂不是一個,会走路的五十万?
顾灵看看表,說:“嫂子,時間差不多了吧,快去吧,我看着徐阿姨做饭。”
偏偏机场,火车站,如今的两大乱。
顾民在此刻是真的惊呆了,他无法用语言形容這個国家,這個世界。
可他還得安慰妹妹:“大哥其实喜歡你的,他只是不喜歡跟人說太多,他是個内向的人。”
上回来的时候,蹲坑也能用习惯,现在却要求必须要马桶了?
俩小崽对视一眼,法典說:“哥哥变了。”
“珺珺,是我呀。”对方說。
小民玩笑越开越得意,不松手不說,抱上他妈,假意就要往候机大厅走。
他妈的,法典心說:老子還不伺候了。
仨儿子,小民永远是身上最香的那個,他脾气也最温和。
“你這人真是的,孩子从远路上来的,你去等他一会儿又能怎么样?”顾灵揪揪半夏的脸:“他肯定会喜歡咱们半夏的。”
他才刚来,刚下飞机,可他的通身上下,都写满了不情愿和不适应。
曾经在漂亮国时,舅妈曹桂說,她担心小民回到花国后,法典会攻击他。
“小民其实不想来的,我劝了他好久他才肯回去的,我跟他說你把家裡安排得很好,有软床,有羽绒被和马桶,你是他的妈妈,应该对他比我更尽心,当然都做到了吧……”這就是曹桂,明明是林珺的儿子,她倒反客作起主来了。
曾经,十四岁那年小民回来的时候就不怎么理法典的,不像小宪偶尔還会逗法典玩,小民看着温和,但他的礼貌裡藏着距离,跟谁都不会太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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