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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摩擦(你妈的专利,为什么会在你)

作者:浣若君
要說小民這辈子最爱的人是谁,那必定是顾谨。

  爸爸啊,曾经带着他们出国,为了省钱,兼职打三分工,天天晚上在超市等临期商品,一边煮饭一边给他们讲各种蓝国传统故事的爸爸。

  虽然他有点迂腐,還理想主义,是個十足的乌托邦分子,可顾民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他了。

  小民一直记得爸爸說過,乌鸦反哺山羊跪乳,他此番来,是想告诉爸爸,自己跟史瑞克公司已经谈妥了,可以在工作期间带薪攻读研究生学位了,入职后一年的薪水是五十万人民币。

  他,能养得起父母了。

  最为一個拥有传统美德的男孩,他会赡养自己的父母的。

  他想扑上前,抱住爸爸,给他来個狠狠的拥抱。

  但就在這时,一队武警抬了個人,放到小民身边不远处,其中一個朝着顾谨那边跑了過去,并說:“报告,我們抢救過了,但高从文沒能活下来。”

  站在顾谨身旁的一個,显然是個领导,他說:“在可控范围内,我們必须抓活的,村子裡放他就是为了抓活的,可你们居然把他给打死了?干什么吃的你们,谁开的枪,是不是打到内脏了?”

  武警說:“我們确定他只是腿部中弹,身体完好无损,可他确实死了,目前伤势還沒查清,但我們刚才已经抢救過了,他呼吸沒了,心脏也停跳了。”回扫头一眼,再补:“瞳孔也已放大。”

  专案组抓人,高村长当然要逃,而专案组的目标是,高村长必须捉活的,因为他在东海市的各個港口都藏了大额的资金和枪支,他還是犯罪集团的首脑,他和跨国的走私团伙有合作,专案组還要靠他来消灭境外的走私团伙。

  交待的好好的不能打重要部位,要捉活的,人死了可還行?

  “救护车呢,赶紧送医院,试试,看能不能抢救過来。”领导說。

  但因为是突发状况,救护车要来還得几分钟,人都死透了,来了又有何用?

  小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恰好死者被放的地方离他不远,他于是走了過去,仔细观察了一下就举手了:“嗨,朋友们,要不要我来试试,我想我能让他活過来。”

  来一金发金眉毛,白皮肤的老外?

  现场所有人,在此刻把目光全投了過来。领导率先问:“這人哪来的,刚才怎么沒清出去?”

  顾谨一时也沒认出来,倒是林珺說:“那是我儿子,我的大儿子。”

  所以顾谨的前妻林珺有個老外儿子,這算什么混乱的关系?

  而行走的五十万哥哥,在此刻,现场所有人目瞪口呆了。

  小民打开背包,掏出個塑料包,摇一摇,撕开,却原来裡面是双手套,戴上手套,,再撕开一块塑料纸,裡面是個一次性地垫,跪在地上,他二指搭脉,试死者的大动脉,再在公安的配合下揭开衣服,按压死者的腹部。

  然后又翻包,从包裡找出一次性的针管给武警们展示,嘴裡叽哩咕噜,說的全是英文,再掏药品出来,一样样的递给武警看,并让他们拿着,再然后配药,依旧說的是英文,但显然,他是在解释成分,然后再进行注射,一气呵成。

  现场已经清理過不相干的人了,所以此时围观的只有武警们。

  而高从文,从海裡捞出来后,武警们是进行過一轮抢救的,确定死透了。

  可众目睽睽之下,他手指动了一下,忽而一声咳,他,居然又活了?

  這时呼啸声响起,救护车来了。

  小民伸了两指,說:“他心脏有問題,刚才是心源性休克,现在你们還有两個小时的時間,赶紧给他注射……”突然发现武警不懂英文,于是掏出纸和笔,說:“這几种药,配量我已经写好了,按量注射,三個疗程他就会恢复健康的。”

  专案组组长王剑锋其实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顾灵的丈夫。

  其人是顾谨给顾灵介绍的,原来当兵,最近才刚刚转业,调到东海市以后,因为忙工作,家都還沒回過。

  他从沒见過小民,得多问一句:“林珺在国外结婚了,還有個洋儿子?”還得感叹:“這還是個年青人吧,外国人就是不简单啊,小小年纪這么厉害。”

  顾谨远远望着儿子,沉声說:“那也是我儿子,我家老大,顾民。”

  王剑锋目瞪口呆:“你家的小天才,顾民,他不是……”

  顾谨知道的,王剑锋這种军人,看不惯崇洋媚外的习俗,怕他把小民染金发的事情告诉老爷子,就說:“他暂时有点迷失自己,你去首都汇报工作的时候把老爷子拖一拖,暂时别让他来,孩子,我会努力教育好的。”

  要知道,顾父是检察官,老爷子一世清誉。

  顾谨還是政大法学系的主任。

  法学系,政法干部的摇篮,他教授的学生,将走向這個国家的公检法部门。

  而他儿子染個黄毛,這叫老师,学生们知道了,会怎么看他,說他?

  王剑锋說:“博士,我知道你是個思想比较先进,开放,民主的人,但为了你和老爷子的声誉,劝劝吧,让孩子至少在国内,就别弄個黄头发了。”

  顾谨倒觉得,黄头发无所谓,重要的是儿子的心。

  虽然才刚刚见面,但他看得出来,由林珉夫妻带的四年,由心到身,再到他的每一個动作,习惯,顾民无比的浮夸。

  比如他戴手套之前秀的动作,注射药品前展示的动作,以及那些除了他,沒有人听懂的英文,全是花架子,那种花架子顾谨在西方呆了很多年,可在真正的西方人身上,从来沒见過。

  ……

  顾谨還要跟公安配合案件,林珺就带着几個孩子先回家了。

  家裡,顾灵因为丈夫回来了,赶回家去了,保姆留了一桌子的菜,也走了。

  回到家,林珺热菜,让几個孩子排队洗澡,吃饭。

  现场表演了一回起死回身术的大哥,又一回赢得了法典和半夏的心。

  半夏去隔壁给他找睡衣了,而法典呢,则陪着哥哥在洗澡。

  十四岁的,正在长身体的瘦猴儿,身材当然跟健硕的,保持健身的,二十岁的大哥哥沒法比,法典抽空,還要跟顾民解释一下爸爸在五河村案件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并再加强保证一下:“从现在开始,公安会重点整顿东海市的乱相,我們东海市只会变得越来越安全,会是一個人人能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见顾民不言,又說:“大哥,一会儿還有抓捕行动的直播呢,咱们一起看吧?”

  “点点,你到底想說什么?”顾民忍不住问。

  热情的弟弟让他喘不過气,洗澡都沒有私人空间,肯定有所图嘛。

  法典要给大哥涂力士香波,可人家不要,只好给自己涂,他說:“你留下来呗,以后就不走了,跟我們一起呆着,好不好?”

  顾民懂了:“你的意思是让我留在国内工作?”

  “对呀,你可以在东海市找工作啊,以后你就可以每天都吃到徐阿姨做的饭了,她做的饭特别好吃。”法典說。

  在红国,顾民一边读书一边兼职,租住的虽然只是公寓,但條件很不错的。

  而现在,他要被迫跟弟弟共用一個洗手间洗澡,還得小心别踩进蹲坑。

  他很不舒服的,他反问:“我为什么要留下,就为這儿连马桶都沒有,還是因为洗澡时必须防着掉进蹲坑,再或者,必须用這种能爆了元素周期表的……力士香波?”

  法典說:“一马桶才多少钱,明天我就去买一個呗,你不觉得力士香波很香的嗎?”

  热情的,可是沒头脑的弟弟啊,顾民莫名觉得他還挺可爱。

  更可爱的還在外面,洗完澡,顾民的衣服已经扔盆裡了,法典在帮他揉,他這时才发现自己沒带睡衣,這要一個人住,光身子他就出去了,可老妈在,還有妹妹,他就不能這样出去。

  喊妈,让给他送睡衣吧,但顾民才开了点门缝儿,准备喊妈,就见外面有人捧着衣服在等他。

  金发的,丑八怪哥哥开個门缝儿,女孩在笑:“给你睡衣。”

  她先洗的澡,换了一套非常可笑的,上面满是肥肥的小老虎的睡衣。

  脸上的神情跟睡衣上的小老虎一模一样,還挺可爱。

  可当顾民接過睡衣,又生气了,他已经二十岁了,为什么要穿一套跟五岁小女孩穿的一样的,小老虎的睡衣?

  女孩给了睡衣后,体贴的关上了门,并在外面问:“哥哥,睡衣好看嗎?”

  对待小女孩当然要有绅士风度,顾民說:“好看,特别好看,快去玩吧。”

  以为小女孩走了,他回头把火发法典身上了:“睡衣你买的?”

  “怎么了,不好看嗎?”法典问。

  “丑死了。”顾民全然不知道,自己伤害了一個小女孩的心。

  法典于睡衣从来沒所谓,睡觉穿的,丑不丑有啥关系,他只关注马桶,說:“哥,明天我就问咱爸要钱,去给你买個马桶去,放心吧,咱爸有钱的。”

  顾民因为花睡衣而火冒三丈了,于是再度,把自己对新环境的不满和不适应发泄给了法典:“点点,這不是一個马桶的事,你们是第三世界的穷国,而我們是发达国家,我要带父母去出国,让他们享受发达世界的便利,我不会尝试說服你的,因为你是一只坐在井底的小青蛙……”

  终于,在文化知识上法典碾压了大哥:“你居然說我是井底之蛙?”

  “对。”在穿睡衣的,金发的丑八怪哥哥說:“你就是一只可怜的,井底小青蛙。”

  法典被彻底激怒了,他愤怒,他想打人,但他总不能打大哥吧?

  看了半天,法典突然找到攻击的地方了:“大哥,你既然想当洋人,当老外,那应该把通身所有的毛毛都染成黄色啊,为什么你的头发是金色,毛毛還是黑色的?”男孩大笑:“大哥的毛毛還是黑色的,哈哈哈!\

  顾民正在提裤子,手捂重要部位,恼羞成怒了:“你是個卑鄙的小孩,你愚蠢,你不要脸。”

  法典衣服往盆裡一甩,手指過去了:“有种你再骂一句?”

  顾民提上了裤子,一把推向法典:“我不但敢骂,我還敢打。”

  厕所本就狭窄,法典撞翻了力士香波肥皂盒,哐啷啷的往下掉,他也不服输:“有种你就把毛毛也染成黄色,你個假洋鬼子,狗汉奸。”

  ……

  半夏在外面给吓的直哭,林珺哐哐敲门:“再敢吵,都给我滚出去。”

  也不知最后谁赢谁输,但因为妈妈发了怒,俩男孩默默的从洗手间出来了。

  此时大家都是饥肠辘辘,饭菜热气腾腾,大男孩的胃是无底洞,俩兄弟足足吃完了半锅白米饭,面对着彼此,施展着仇恨,他们把菜也一扫而光。

  本来說好要看直播的,可法典吃完饭就跑了,不知道去哪裡了。

  半夏已经困了,得要林珺陪着睡觉。

  小女孩其实很不开心,只是刚才沒发作,上了床,才說:“妈妈,大哥嫌睡衣丑,可睡衣不丑,他才丑,他還跟点点哥哥打架,我不喜歡他,咱们把他赶走吧。”

  林珺說:“他是你哥哥,以后得跟咱们在一起,他跟点点吵架,只是因为三观不同,他也有点迷失了自己,妈妈会耐心开导,并教育他的。”

  “什么叫迷失呀?”半夏又问。

  林珺形容就說:“大概就是,他的眼睛瞎了,看不见。”

  這么說大哥非但长得丑,還是個瞎子?

  女孩還想问问妈妈,为什么大哥瞎了,却還能行动自如,但她困了,才要张嘴巴,已经睡着了。

  而顾民,此时在给远在首都的老爷子打個电话。

  比爸爸更顽固,迂腐的爷爷,在国外时,因为老爷子不能打涉外电话,沒條件,所以沒通過话,顾民已经有四年沒有跟他說過话了。

  而现在,老爷子大概是写了一封很长的稿子,在对着念,讲一個男儿该有的报负,该有的民族大义和责任担当,以及报效国家的决心。顾民初时认真的听着,但听一听就烦了,毕竟豆腐三碗,三碗豆腐,爷爷說的都是废话,他是個不喜歡浪费時間的人,就从包裡翻了一本书出来,边看书,一边做笔记,时不时的嗯一声,以表达自己在听。

  林珺哄完孩子出来,看儿子在应付老爷子,有点看不惯,但也忍了。

  這时已经快夜裡12点了,她暂时顾不上小民,得去等丈夫,问问他的情况。

  抽空,她還得去看看,高六妹和二狗被接来了沒有。

  出家属院时,值夜班的保安问要不要陪着,林珺摆了摆手。

  今夜,整個东海市的夜骤然安静了,各种娱乐场所全关门了,街上也沒有游荡的,乱七八糟的半大小子们了,安静就代表着安全嘛。

  出了厂,马路对面,老院子一片灯黑火黯,看着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林珺正准备過去看看,就见远处来了一辆的士,停了下来。

  车裡有人,林珺一看就是顾谨。

  “鞋子,多少钱买的?”顾谨手指儿子的脚。

  一旦公安围捕不成功,就算他不出逃,躲在集中箱裡头都能藏好几個月,等风声過了,再提着钱逃出去,過几年再回来,又是一條好汉。

  林珺气的咬牙切齿:“我可以作证,他跟我說過可以分赃的,他居心叵测。”又說:“你就不能跟公安讲,他分明是去做贼的,见义勇为的是我才对。”

  到了门口,隐隐听见屋子裡顾民正在轻轻的嗯着,俩人对视一眼,笑了一下,显然,顾民跟老爷子的电话還沒打完,虽然他在叛逆,可他愿意跟爷爷好好說话,就是一种长足的进步嘛。

  看前夫哥累成這样,就不跟他說了,只說:“還行,挺好的。”

  现在高村长被抓,高岗内心蠢蠢欲动,肯定想坐东海市道上的第一把交椅。

  然后自己却在呼呼睡大觉?

  沒有因为儿子染发而生气,也沒有因为他的浮夸和叛逆而生气,但看儿子如此不敬尊长,顾谨生气了,接起电话,搪塞了老爷子几句,先挂了电话,再摇醒儿子,顾谨打算跟他好好谈谈。

  想一想,画两笔。

  顾民。

  居然是英镑?

  要不是受伤,他向来注重仪容仪表的人,不会走的這么蹒跚。

  见儿子還懵着,老父亲再說:“当初出国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說的,男儿十五立父志,一個男人,到了十五岁,他的肩膀就该能承担起家业,你也承诺過,說你会代替我照顾好你妈妈,可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你知不知道她从红国回来的时候体重只有84斤,作为一個药研生,你居然還抢注了她的专利?”

  顾民摊手:“不贵,二百美金。”

  又气又觉得可笑,林珺說:“那公安岂不是不但不会抓高岗,還会奖励他?”

  如果說高村长是條鳄鱼,那高岗应该條鲨鱼。

  四十岁的,盛年的,向来目中只有慈祥的父亲,此时双目仿如两道利箭,扫视着儿子的面庞。

  林珺当时就给专利部门寄了申诉信和各类证据,要求驳回专利了。

  而申請人,其大名正好叫顾民。

  老父亲推开了儿子,示意他坐端正。

  他为什么要那么干?

  几吨清水,足够用好几個月啊。

  顾谨闷了会儿,从裤兜裡掏出一张叠起来的纸,摊开,抚平。

  其实要不是今天急林珺,顾谨也不会出现在公安身边。

  顾谨往前再走两步,缓了会儿,笑着說:“林珺,法律讲事实犯罪,必须是已经犯了你才能治他的罪,他只嘴裡說說,又沒有实际行动,你怎么治?”

  曹芳被赶出去后并不死心,三天两头要来巡一圈儿,林珺要常打扰,高六妹会被人发现的。

  他這人小心谨慎,事会办,但绝不会在明面上,让人看到他和公安有牵扯。

  五层高的老家属楼,本就住户少,此时各处灯灭,唯独一栋楼上亮着两户。

  林珺于是說:“上楼吧,一会儿脱了衣服,我帮你查一查。”

  他伸手一掏,从儿子的脑袋下面抽出来個随身听,嗯的声音,是从那裡面发出来的,所以老爷子苦口婆心,在电话裡讲大道理,他儿子却用個随身听在应对?

  进了门,黄毛马猴似的儿子趴在餐桌上,還在嗯,听筒也在餐桌上,老爷子朗朗有声,正在說话。

  “你爷爷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好好听着,你知不知道他明天還要上班,熬夜熬到十二点,对他的身体不好?”顾谨反问。

  這时俩人已经进院子了。

  顾谨已经生气了,但還算有耐心:“为什么明天就走,大洋两岸一個来回要三千美金,顾民,你现在已经有钱到,三千美金都不放在眼裡了嗎?”那是顾谨三年的工资!

  中医把其通称为痞块。

  高村长凭借的是多少年来积攒下来的人脉和关系,以及全族人的力量。

  但楼梯上沒法按诊。

  顾谨再一笑:“裡面藏着武器,還有整整三十万英镑,除此之外,還有足够吃一年的各类腌货,咸鱼和罐头,已及好几吨的清水。”

  高岗還年青,单打独斗,但他早就想取代高村长大佬的位置。

  混蛋一個,林珺花十年心血研发的专利药品,却被他抢先一步申請了专利,就算不是他自己干的又如何,顾民二字总是他自己签的吧?

  但为防顾谨知道了生气,她把事情给隐瞒了。

  要上楼梯,她看前夫哥還沒缓過来,就說:“我给你把個脉吧。”

  所以在码头的集中箱,是高从文给自己设的紧急避难所吧。

  密密麻麻的方格字,那些字顾民曾经认识,可现在除了顾民二字,剩下的他已经完全不认识了,但专利的意义,作为一個药研专业的学生,他怎么可能不懂?

  但她此时只想着孩子,并沒有回头。

  为什么会被人以他的名字被申請成专利?

  顾谨不答這個,走了几步,扶墙停了下来,又說:“高岗倒是挺有意思。”

  daniel,顾民的英文名,他爹都用尊称了,要他解释,這是怎么回事。

  前妻在前,前夫哥在后,如果此时林珺回头,就会发现前夫哥脚步变得很轻盈,脸上還挂着一抹得意的笑,笑的恰似当年她跳上他自行车时一模一样。

  顾谨伸了胳膊過来,一手揉腰:“反正就是不得劲儿。”

  终于,顾谨下车了,一手扶着腰,走的特别慢。

  得,她继续等着。

  他妈妈曾经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還在坚持做临床,进了疗院院,戴着电子追踪器,手不方便的时候還在写论文,顾民好几回去看她,见她手腕都是磨破的,她那么坚持着做出来的医疗成果。

  “当然。”顾谨說。

  這下倒是林珺害怕了,她說:“他爸,事儿肯定不是小民干的,而且我已经申诉了,专利已经被驳回了。”又說:“你别生气上火的,咱们慢慢跟孩子說。”

  即使是亲儿子,也不可以抢妈妈的专利。

  她想等儿子回来以后,找個机会,私底下的,单独的收拾他。

  侧首,他說:“他实名向公安机关提供了线索,供出一個集装箱,等公安打开,你猜怎么着?”

  高从文把巨额财富,全藏在东海市的各個角落裡,据說他几個亲儿子和亲孙子,也只知道零星半点,但儿子之间相互也有斗争,所以高从文很防着他们,相反,二狗是個沒爹的,寄人篱下的,高从文反而不防他,所以二狗知道的更多。

  “怎么了?”林珺问。

  他只是心动,又沒有行动,你又能奈他何?

  得,操心完外面,還得操心儿子,顾谨說:“小民沒闹脾气吧?”

  這下林珺忍不住了,上前就扶:“你今天该不会也去现场了吧,是不是挨打了,受伤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专利公告。

  “他和小宪都是光长智商不长脑的,相比之下,点点比他们都圆滑,更有大局观,他们沒吵架吧?”顾谨又问。

  顾谨并不反对孩子们在物质方面的追求,反而,虽然自己一再俭朴,节省,可从小到大,沒有短過俩儿子的零花钱,但他厌恶的是,小民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种攀比和虚荣,那种,把物质奉在一個很高位置的浮夸和盲目迷信。

  中医除了望闻听切,還讲扣和按,西医讲究内诊,而中医,则会按诊,如果体内有囊中,息肉,或者肿瘤,积液等,通過敲击和按压,经验老道的中医是可以通過声响来判断的。

  话說,林珺用十年的時間,研发了一味叫复方半夏胶囊的抗肿瘤中成药。

  但高岗更聪明。

  她于是站在原地等。

  “表呢,多少钱?”顾谨指他的手。

  顾民性格温默,涵养好,不像顾宪是個乍乍呼呼的,所以沒有表现的太過极端,但他对祖国的否定是根植在骨子裡的,不過林珺有办法治他。

  被林珺发现了,心知抢不了了,他干脆来個见义勇为?

  其实俩人因为观念不同,在厕所裡发生過外交摩擦,還相互攻击对方的身体,但林珺選擇隐瞒:“沒有,俩兄弟好着呢。”

  這是谁干的?

  再想想,再画几笔。

  “我只负责接人,怎么会受伤。”顾谨回头看了一眼老房子,說:“高六妹和二狗已经住进去了,米面油裡面是备着的,如果他们需要什么东西,会打电话出来,到时候再送东西就行,你就尽量不要打扰他们,免得引起麻烦。”

  ……

  他浅薄,无知,他被人卖了還在帮人数钱,可他全然不知。

  而前段時間,有一回,她带半夏去书店的时候,买了份《专利报》,好巧不巧,就在《专利报》上看到一份名字同样叫复方半夏胶囊的专利公告,其中节选的临床病例样本,以及论文的摘抄,一字一句,全是林珺的东西。

  但顾谨觉得不对,儿子分明都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怎么還在嗯嗯啊啊?

  這不是床,這是一面撞向灵魂的钟,它肯定能敲醒大哥。

  顾民說:“這是我帮了舅妈的忙,她送我的,大概几千美金吧。”甩了甩手,又說:“我舅妈自己戴的表要七千美金一块呢,以后我会有更贵的,這块我送给你来戴。”

  顾民揉揉眼睛,說:“我知道呀,可我明天就走,以后大概也沒有太多的机会跟他能话了,我明白他迂腐的坚持和顽固的理想,我给他机会,让他有個表现的舞台嘛。”

  林珺摸着他的脉势不浮不沉,流利和缓,不迟不数,還流利和缓,這脉很好啊,怎么他就会觉得腰不是劲儿?

  睁开眼睛的顾民看到顾谨,伸手就抱過来了:“爸爸。”

  而隔着一堵墙,另一边,光膀子的小法典此刻就坐在小姑给他大哥准备的席梦思大床上,脚边摆了几桶油漆,嘴裡叼着一支画笔,手上還夹着几支画笔,脸蛋儿上全是油漆,身上也沾满了花花绿绿的油漆。

  然后她让顾谨帮她去申請药品专利和配方专利,顾谨于是拿走了东西。

  男孩不知箭从何来,可一支无形的箭,将他這個分明怀着对父母深深感激的心,想要乌鸦反哺,山羊跪乳的儿子,钉在了背父叛母的耻辱柱上。

  可她忘了,前夫哥既名谨,其人就是個非常谨慎,凡事都会考虑的特别到位的性格,要申請专利,他怎么可能不查過往期刊,不查是否会有重复申請的可能性。

  顾谨敲桌子:“mrdaniel,pleaseexplainwhat\sgoingon?”

  而高从文的二儿子和一個侄子目前還沒有找到,二狗就更不能露面了。

  不過這些就不跟林珺說了,免得她生气。

  顾民還是懵的,林珺却给吓了一跳:“他爸,你也知道专利的事?”

  所以他非但不想留下,而且是计划明天就走。

  顾民不,继续往前缠:“爸。”

  ……

  终于他大功告成,跳下了床,他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画作,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现在,這张床才配给他行走的五十万,汉奸大哥睡!

  “爸,我已经谈好工作了,我将一边工作,一边攻读研究生学位,年薪将达七万美金,所以一张机票,我不在乎,而我,還能负担得起你和妈妈,你们所有人的机票。”顾民难掩骄傲:“为我自豪吧,我的父亲,你曾经付出的心血,很快将会得到回报,你送我出国,是你人生最正确的一笔投资,为此,請尽情的骄傲吧!”

  五河村有乱,他就悄悄去抢钱。

  染着金发的,穿着小老虎花睡衣的大男孩盯着那份期刊,不停的看着,终于,肩膀一滑,溜跪到了地上。

  可怎么车停了好半天顾谨都不下车?

  而且直到今天,顾谨才发现,其实一开始,高岗就在有意把他往五河村引导。

  林珺放下了心,又问:“你這腰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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