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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筋肉人(被打,被关禁闭,试图越狱)

作者:浣若君
“半夏,半夏。”這时一個男孩从走廊跑了出来。

  小女孩已经上完厕所出来了,在招手:“点点哥哥,我在這裡。”

  铁網森森,裡面零零星星,有人在走来走去,法典拉過半夏,悄声說:“這儿关的都是坏人,天都要黑了,你跑這儿来干嘛,万一被坏人抓了呢?”

  “不会的,你看那個伯伯,他人特好。”半夏笑着說。

  天色擦麻黑,监区的灯還沒亮,小宪依然在等提,看到法典,他一愣,总觉得面前的小男孩自己有点熟悉。

  他是来见父母的,可他還沒减肥成功,并不想见弟弟妹妹,可隐隐约约,他觉得抱着女孩的男孩有点像他的弟弟小点点呀。

  這时法典也看到小宪了,虽然不认识,兄弟血缘让他们会有一种天然的好感,难得来回监区,他对這儿的一切可感兴趣了,遂喊:“嘿哥们。”

  小宪因为胖,看起来比他爹顾谨還要高些,居临临下,他点头。

  “這裡面有個叫jack顾的,你认识吧?”法典问。

  小宪不想被认出来,但沒有被弟弟认出来,也挺难過的。

  他觉得自己最近太放纵了点,很难堪,就只点了点头。

  嗖的一下,法典扑铁丝網上了:“他超帅的,对不对,是不是满身肌肉,就像……《破坏之王》裡的魔鬼筋肉人一样?”

  妈妈說過,大哥给二哥配過药,還让他健身,所以他好黑,好壮的,有肌肉!

  迫不及待啊,想见帅帅的,魔鬼筋肉人一样的二哥。

  小宪好难過,因为四年前,他曾经拎起巴掌大的小点点,用他的脸擦過台球桌上他流出来的口水,可小点点抽條了,又瘦又高。

  可他却成了现在這副模样。

  犹豫了一下,他說:“是的,jack确实是個肌肉狂魔。”還有二十天呢,小宪觉得自己只要努力运动,饮食清淡,肌肉是可以回来的。

  法典一脸神往:“我最崇拜的人就是我二哥了,真想立刻见到他。”

  而這时半夏笑着說:“伯伯肚肚好圆喔。”

  东海市地处亚热带,常年高温,居民常吃鱼虾,高蛋白,低脂防的饮食让這個城市裡几乎鲜少有胖子,看到個肚子圆鼓鼓的胖子,孩子们很新奇的。

  半夏又问:“伯伯,你是怀小宝宝了嗎,为什么肚子那么鼓呀?”

  法典拍了两把,說:“哥们,你這大肚皮,赶得上猪八戒了呀。”

  小宪把可乐罐踢进了垃圾桶,說:“你也爱看西游记吧,我也很爱看,虽然特效差了点,但故事非常有趣,我觉得我就像齐天大圣孙悟空一样,你们觉得呢?”

  法典和半夏对视,顿时咧开嘴巴哈哈大笑,笑了半天直起腰,法典說:“哥们,我也爱看西游记,我二哥那种才叫孙悟空,你呀……当八戒吧。”

  听到外面有车声在响,法典抱着半夏就跑了。

  半夏還在挥手:“伯伯再见。”

  小宪在此刻裂开了,他怎么会是八戒,猪八戒!

  走到垃圾桶前,抓出可乐罐,一脚踩扁在地上,小宪发誓,二十天,他要变成魔鬼筋肉人,变成齐天大圣,否则,他绝不会见弟弟妹妹的。

  ……

  外面,办事大厅裡,此时华灯初上,曹桂也终于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到了一起。

  林珺這一手着实让她沒想到。

  查洗钱,冻结賬號,曹桂的钱,就转不到名扬公司了。

  可林珺为什么要這么做?

  破坏了名扬公司和史瑞克的签约,于她能有什么好处?

  基于自己是個贪婪的,贪得无厌,想要赚得更多钱的心理,曹桂首先想到的,就是林珺要从cx公司讨要分红,然后取代她,跟史瑞克公司合作。

  所以林珺也是见财起意了吧,她想从中横抢一笔,抢她的财富吧。

  曹桂心說,遥想当初,她对小民和小宪多好啊,林珺是個工作狂,不肯陪伴孩子,她来陪伴,林珺罹患抑郁症,无法担负起照顾孩子的责任,她来担当。

  小民就算了,小宪可是曾亲口承诺過,要给她当儿子的。

  而俩小天才,要给顾谨和林珺,他们有可能一生呆在国内這种落后老土的地方,钱赚不到,名望搏不到,他们将庸庸碌碌一生,活得毫无价值,可要给她,在她的规划下,他们会帮她赚到大笔的钱,搏得更大的名望,等她有了钱,当她死,他们分得的钱财,将和曹名扬,她的几個妹妹,外甥外甥女一样多。

  她不会亏待他们的。

  为什么小民会背叛她,是因为林珺已经好了,能给予他关爱了?

  曹桂的喉咙裡正在往外满溢着失望,小民如此,小宪那個傻子就更不必說了,所以俩孩子,她是真心想疼的,拿他们当她弟弟,名扬那样疼爱。

  可他们毕竟是林珺养的,是白眼狼。

  五年的用心陪伴啊,他们想要什么她都会满足。

  她带着他们出入各种名流场合,认识各种大人物,让他们在移民圈裡闪耀华彩,拥有地位,可如今,他们居然在回国后集体背叛了她,還骗她。

  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林珺,cx公司,你想举报就举报,想查就查,但我們一切的账目转入转出,都有合同可询,我会立刻打电话,叫你哥带着公司财务前来对账的。”曹桂语气一转,又說:“对了,当时你出国的时候,林珉从你那儿拿了150万,這些年俩孩子花掉了将近50万,我那儿都是有账的,這個账我就不细算了,抹掉零头吧,我给你填张110万的支票,你觉得呢?”

  小民猛吐一口气。

  有一句话,叫所有免費的东西,都已在暗中标好价格。

  他彼时不理解那句话的意思,现在理解了。

  曾经,明明是曹桂要送他们兄弟名牌衣服,要带他们去玩蹦极,滑翔,直升机,骑马,各种娱乐的,可现在她要从他妈的钱裡头,扣掉那笔钱?

  曾经她可是一副慈母形象啊,可如今呢,她翻脸了,要开始清算了?

  小民忍无可忍,从兜裡掏出手表,递给了曹桂:“這是你送的表,還给你,我還想提醒你,我出去玩的时候,大部分花的都是我的奖学金和生活费。”

  曹桂接過了表,却也淡淡說:“你這块又不算什么,你弟有一块,价值六万,对了,他曾经买過三台电脑,一台数码相机,你算算,那得多少钱,难道你们以为那些钱是白花的嗎?”

  “那也不值五十万吧?”小民反问。

  曹桂一笑:“我的時間难道不算钱,我陪你们出席各种场合,给你们介绍那么多社会名流认识,塑造你们,让你们身价倍增,难道不该收费?”

  小民气的咬牙,手捏拳头,颤了起来,要不是林珺拉着,他就该上前打人了。

  当然,既然曹桂都這样說了,林珺也不能沒有表示,她說:“可以,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大嫂,当初我跟我哥口头有协议,我是入股他的公司,而非借款给他,所以我会正式向他提起诉讼,并进行股份的清算和赔偿。”

  即使口头协议,在有两個证人的前提下,它就是合同,法庭是会采证的。

  她要五十万的抚养费,可以,清算cx公司的股份,从股份裡扣吧。

  這笔钱,林珺兜得起。

  曹桂一听林珺居然要跟林珉打官司,气的差点沒晕過去,小民如今已经叛变了,那小宪呢,会不会也叛变?

  她此时尚存一丝希望,觉得相对软弱,定力不足的小宪,因为在被羁押,应该還不会叛变的那么快。

  打官司?

  可以呀,牵涉到跨国公司,這种官司要在涉外法庭打,排队就得几個月,在那之前,只要她把跟史瑞克公司的合作签下来,打就打呗,三年五载,只要她和林珉扯個谎,称個病,不出庭,不熬死她林珺?

  所以曹桂說:“既然你不念兄妹旧情,要对簿公堂,你哥肯定得奉陪啊。”

  這时外面突然亮起灯,来了一辆桑塔那,直接怼到了拘留所的大门上。

  紧接着又是一辆,停到了侧面。

  从车上下来一帮人,小跑步进来了,其中一個秘书模样的人整一整领带,给孙所长鞠躬:“所长同志,不知哪裡出了误会,但這位mairui女士是领导的贵宾,她需要什么样的证明才能保释,政府会一力承担,請配合一下,帮我走手续,帮她办一下保释,好嗎?”

  既有政府出面,只是带了点违禁药品,当然就不必拘留了。

  而那位秘书,姓裴,叫裴响,林珺和顾谨都认识,是市委的第三秘书。

  小民气不過,在他看来,曹桂和刘华强那种大走私犯有勾结,市领导居然出面来保人,他憎恨,并厌恶這种行为,气的立刻想冲上前去理论。

  但顾谨和林珺一边一只手,拉住了儿子。

  毕竟曹桂不算啥,真正的大鱼還沒登场,孩子年青气盛,把事情吵嚷出来,专案组一個多月的工作可就白干了,在海花港受伤的公安,也就白受伤了。

  而這位裴秘书和他的妹妹裴蓓,都曾经是顾谨的学生,所以大家都算认识,裴秘书推上曹桂后,得過来跟顾谨打個招呼。

  曹桂被推了過来,坐着轮椅,又是领导秘书推着,此时又有了底气,就說:“珺珺,小时候我常听老人說,人有多大力,就务几分田,人的野心和能力应该成正比,你精神不好,随时会崩溃,有慈心就够了,沒必要把自己弄的太累。”

  潜在的意思,甭想跟她争史瑞克的合作?

  真是贪婪的人,看谁都跟自己一样贪婪。

  林珺一笑:“是的,野心应该跟能力成正比,不要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大嫂,赶紧回去整理合同吧,洗钱這事儿,一旦启动调查程序,很麻烦的。”

  曹桂必须装作优雅,毕竟她在移民圈可是有名的社交名媛。

  可她急啊,恨不能手抓着轮椅飞快的跑。

  洗钱!

  账户会被冻结,钱款无法转进转出,林珺等于是把她的手砍了。

  她愤怒,她恨不能尖叫,出门的时候太心急,差点栽下台阶。

  裴秘书可不敢得罪這尊大神,吓的用脚去挡轮椅,轮椅碾過他脚,脚都肿了。

  滚着轮椅的曹桂跑了個飞快,害的裴秘书连瘸带拐,一阵好追。

  一帮人上车,转眼间走的干干净净。

  一個政府领导的秘书,对曹桂那么点头哈腰,小民既看不惯也想不通,遂问他爸:“爸,曹桂跟市领导是不是一丘之貉,要不然,秘书干嘛那么巴结她?”

  顾谨說:“当然不是,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以后爸爸慢慢跟你讲吧。”

  小民也是深思熟虑過了,又对顾谨說:“爸,要不這样,我先借你点钱,把小宪保释出去吧,我怕我舅妈還会跑来骚然小宪呢。”

  孩子喜歡什么?

  无限度的放纵和自由,以及,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快乐。

  小民是個自律的孩子,所以虽然他跟着曹桂享乐,可他沒有放纵過自己。

  但小宪不是,他天性懒惰,曹桂于他就是温床。

  所以小民很担心,怕有政府领导撑腰的曹桂還会来腐蚀小宪。

  当时四人同机,如果他们兄弟都能作证,法庭就会采纳证据,可要小宪不愿意呢,他现在思想那么反动,要届时不愿意指控林珉夫妻呢?

  那林珺的官司還怎么打?

  顾谨却說:“凡事,顺其自然吧。”

  黑暗中,他双目灼灼发亮:“小宪冲动,鲁莽,而且他很固执,热情,但又不善思考,他是個天才,可他也是個笨蛋,他還特别容易信任别人,這些性格中的缺点,他不吃亏是改不了的,他還小,有的是時間爬起来,可要不受打击,他就永远是個孩子,成长是必须的,你能保他一时,能保他一世嗎?”

  今天,他好容易找到了机会能打电话了,他也忍不下去了,在刘马克的教唆下,他想要跟着留学生们越狱,逃跑了,刘马克承诺,說只要小宪愿意带着他们逃出拘留所,就可以在他爸刘华强的保护下离开這個国家。

  也不知道小宪目前是個啥情况嘛,林珺就让小民每天在电话前守着,等他的电话。

  林珺在思索顾谨的话,同时也被他调动起了一种久违的,能产生愉悦的情绪,那种情绪叫她难過,想要释放,于是仰起脖子,环上了他。

  他每回想求救,给家裡打個电话,却总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会被关禁闭。

  “小民和小宪经历的太少了,所以他们天真,单纯,可天真和单纯并非美德,而是灾难,人总要吃過亏,接受過挫折才能成长……”男人顿了顿,忽而粗声:“反正早晚都要挨打,何不让他们在還小的时候,就经历点社会的复杂?”

  林珺难過极了,却帮不了儿子,心裡难受。

  法典的头发已经全用口水抿着竖起来了,半夏的棒棒冰都捂成棒棒热了,俩人扒在探视窗口,眼巴巴的,可二哥居然不见他们?

  当孩子两岁时,你抱着他就是保护他。

  男人吻了吻女人的额头,见她不反对,渐渐下挪,吻上了她软软的面颊。

  狱警在的地方還好,要沒狱警的地方呢,他岂不得被他们打死?

  女人闭上了眼睛,男人吹了口气,于是她又睁开了眼睛。

  她有本科毕业证,她能搞科研,也能搞行政,想干什么就能干。

  黑暗中,林珺深深叹气,环上前夫的胸膛,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此时四目相对,在他们前半生的拼搏中,有限的相聚中,躺在一起聊天,一直是最舒服的相处方式,当彼此难過时,无助时,躺在一处聊一聊,說一說,即使无法解决难题,也能缓解心中的难過。

  可jack顾一反常态,却不愿意见人,這属实让狱警也想不通。

  因为早就和父母不在一個户口本上了,所以他即使越狱了,对爷爷和爸爸造成的政治影响不会太大,但怕父母知道了会伤心,会难過嘛,就想打個电话来跟他们道個歉,再越狱的。

  曹桂嫁给林珉的时候已经30岁了,自己塑造,說她是为了反抗包办婚姻才逃出国的,把自己诉說成個苦命人,他们都信了,很多年,深信不疑。

  当然,她每天也要给孙所长打個电话,关注小宪在裡面的状况。

  小宪最近天天被关禁闭,在拘留所過得生不如死呢。

  這天晚上,一家人一直等到夜裡11点,都沒有等到回心转意的小宪。

  顾谨拉過冲动的儿子,温声对狱警說:“我們确实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很可能会关系到我儿子的生命安全,你去喊他,就說必须出来见面,好嗎?”

  见女人依旧不反对,他继续往下寻摸着,呼吸渐粗。

  這时顾谨替半夏擦干净了手脚,把她放到一侧了。

  沒有真材实学,只凭交际手腕就混入上流,混出社会地位来,林珺确实想不通。

  小民于是守着电话等了整整一天,可小宪并沒有打电话。

  政府還邀請了各届名流,甚至从首都請了一帮老领导来站台。

  而曹桂呢,则一直住在政府的保护下住在海花宾馆,当然,cx公司的走私一事就够她喝一壶的,所以现在,她也焦急的在等着林珉,刘华强等人前来。

  转眼又過了十天,很快,该是刘华强等人来的日子了。

  他现在属于事中者迷,是迷糊的,但只要他愿意打电话来,小民一句话就能点醒他。

  “小半夏你好呀,我是你二哥,顾宪。”小宪說。

  而基于他们家的人口数量,一辆车算超载,所以小民和法典先打一辆,走了,顾谨抱着已经睡着的半夏,和林珺同打了一辆车。

  最后一次探视机会已经用掉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哪怕拘留所所有的公安都要喊顾谨一声老师,但也不能为了他而违规,违反程序。

  “我不怕他认别人做妈,可我怕他要被刘马克打死。”林珺实言說。

  很可能现在,那帮留学生,瘾君子们已经在打小宪了。

  而他呢,曾经可是加州海岸线上最阳刚,最性感的irresistibleboy。

  半夏有個棒棒冰,已经化完了,還沒吃,也打算送给二哥补补身体。

  半夏捧着电话电话思索了一会儿,說:“二哥哥?哇,你是魔鬼筋肉人,齐天大圣孙悟空对嗎,点点哥哥每天都在想你,大哥也是,妈妈也是,我和爸爸也是哟?”

  可他怎么偏偏就不见父母了呢。

  這可是拘留所,而小民這种行为非常粗鲁,狱警說:“同志,不要太冲动。”

  现在的法典,已经跟小民是好哥们了,同睡一张床,還每天主动睡在有拳头的那一边,所以俩人都睡在隔壁。

  小宪嘛,糊涂蛋一個,刘马克那么阴险狡诈,先派人捂着被子打他,再出面救他,他就信刘马克是個好人了,說不定還是轻信了刘马克的话,才不跟家裡联系的,想想小民就愤怒,但沒办法,只能继续等他的电话。

  “喂,你好呀,你是谁呀。”接起电话,半夏愉快的說。

  但不像刘马克那帮留学生,因为父母有钱,有关系,为所欲为惯了。

  现在,他在拘留所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整得呆不下去了。

  這段時間,小宪又被关過几次禁闭,据說经常半夜挨打,甚至上個厕所,都会被人于背后悄悄踹进茅坑裡,但他跟刘马克的关系却一直很好,也不给家裡打电话。

  小民也沒有守在电话前。

  可当他二十岁,他又黑又胖還固执,像头熊一样时,你怎么去保护他?

  顾谨先說:“你读過本科,虽然中途休学了,可后来拿到了毕业证的,而曹桂呢,只有小学文化,可你至少前些年一直是被她欺骗的吧,现在的林珉,依然在被她欺骗,甚至政府很多官员,也在被她欺骗,你知道为什么嗎?”

  今天是個周末,家裡来了客人,顾灵也在,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正在聊天。

  三十天的拘押期内,总共有三次探监机会,顾谨已经用掉两次了,目前,小宪只剩一次探监机会了,非常难得,为什么他不愿意见父母,见弟弟妹妹?

  因为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打自己,狱警他不敢相信,同监舍的人他也不敢相信。

  利用林珉为跳板,她甚至成了国内政府要员们的座上宾。

  好在他還有一次打电话的机会,可以通话,但须得是犯人从裡往外打。

  见林珺一直闷闷不乐,遂问:“想小宪了?”

  当然,嘴裡說不管不管,可从刘马克进去的那一刻起,拘留所于小宪,就是虎穴狼窝了,所以林珺必须管。

  哐的一拳头,小宪砸的铁栏杆哐啷啷的响:“狱警同志,我今天必须见他。”

  這辈子都沒机会光明正大的,在国内和妹妹见面了,想想就好难過。

  为什么,难道他恨爸爸把他关起来嗎,他连妈妈都不爱了嗎?

  然后,悲伤而又惊喜的发现,他那肥肥的肚腩,居然不见了!!!

  全家都来了,可小宪拒绝了家人的探视,并說从今天开始,自己不会再见父母,也不见任何人。

  小民脑瓜子要好一点,一下就明白這其中的曲折了,他說:“妈,打小宪的是刘马克,他肯定是先打人再救人,就让小宪误以为他是好人了。”

  有人探监,犯人应该高兴,激动的。

  可怎么接电话的是半夏呢?

  他温声說:“因为你们的生活太過一帆风顺了,你们从小沒有见過坏人,于是把人都想得很好,而曹桂,生下来就要面对八個孩子的家庭,缺衣少穿,甚至一件衣服,都要几個女孩抢着穿,她从小在竞争中长大,自然懂心机,会耍手腕。”

  可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肥肥的肚腩,垮垮的屁股。

  這时,林珺以为小宪会给自己打电话,求助。

  小宪的爷爷是一生清誉,身上沒有任何污点的检察官,爸爸是個法学教授,虽然彼此有意见分歧,观念冲突,但他于爷爷和爸爸的专业领域,是尊重的,是敬佩的。

  這时公安们才忙完,要去提小宪出来,进行探视。

  她身上還是他熟悉的香味,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他就能回忆起年青时所有的欢乐。

  小宪只是因为胖了,自卑了,不想见弟弟妹妹。

  ……

  可因为妹妹說起,他下意识去摸肚皮。

  小宪最近在拘留所吃了很多闷亏,要不是上厕所的时候被人于身后踹一大脚,就是半夜被人蒙着被子痛殴,再或者,有人悄悄往他的床上撒尿,害他天天被关禁闭,刚进局子那十天,他因为過得快乐,觉得时光如飞箭,可接下来的這十天,他過得简直就跟在地狱裡受折磨一样。

  只能出来,打车回家。

  示意林珺躺下,顾谨躺到了她身侧,他胳膊摊开,她正好躺在上面。

  狱警劝他去见,可顾宪犹豫良久,依然咬牙:“不见。”转身,他回监舍了。

  ……

  他好伤心啊,一旦越狱,他在国内就变成通缉犯了。

  反而,据孙所长說,他和刘马克那伙人现在走得特别近,关系特别好。

  他们会把对小民所有的恨意,全部渲泄在小宪身上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今天,因为小民举报了五個瘾君子,形势已经急转直下了。

  林珺当然操心,捧出儿子打工给自己赚的小手机,這玩艺儿比大哥大小巧,但通话质量更好,而且它還带了好几种音乐,這东西国外都沒有上市,预售价就要一千美金,是小宪勤功俭学给爸妈送的礼物。

  而刘马克呢,处处关照他,爱护他,還邀請他一起越狱,他很心动。

  什么齐天大圣孙悟空,魔鬼筋肉人。

  于是再进去协调,此时小宪其实就在探视室的外头,天热,窗户全开着,他看得见父母,也看得见弟弟妹妹,对了,還有他英俊帅气,潇洒的哥哥,小民理了发,从一個sunnyboy变成了阳刚十足的东方少年。

  唯有半夏坐在餐桌旁,正在享用她美味的阿华田,就在這时,小宪来了电话。

  总之,這次的招商引资,特别盛大。

  到了第三天,他好容易从禁闭室出来,夜裡刚躺下,据說被人蒙着被子一通胖揍,至于是谁揍的他,他自己指证不了,于是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二哥在他们的心目中,可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是個魔鬼筋肉人,一身肌肉!

  至于小民则依然在等小宪的电话。

  但出意外了,小宪居然不见他们!

  林珺当然也有自己的准备,她不可能让史瑞克跟名扬公司签约,但她也不能破坏政府要推进的政务工作,所以她也是忙忙碌碌的。

  哇,這就可以探视了吧,法典从两鬓把头发继续往上推着。

  第二天一早,就有不好的消息传来了,据說小宪往床上撒尿了,小孩尿床還要打屁股呢,在拘留所尿床是被关禁闭的,于是,小宪被关了24小时的禁闭。

  這也是林珺所想不通的地方。

  刘马克一行五個人也进去了,而目前,在小宪看来,他们還是朋友,可刘马克是小民送进去的,见了小宪,岂不得两眼放光?

  林珺特别疑惑:“为什么不见,我是顾宪的妈,他不可能不见我的,狱警同志,你们是不是哪儿搞错了,還是出了什么問題?”

  要說越狱,于小宪来說特别容易,拘留所的监区是电子锁,每天的机动密碼他早就破译了,监区外围的狱警,每天的交接班口令他也早就掌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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