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书后我娶了個小绿茶
她神情麻木地站在两队人中间,面向宫门口,等着……她的新郎……
顾岚衣在现代社会活了二十五年了,从来都是担心自己嫁不出去,沒想到這個担心好像是真的。
她确实沒嫁出去。
是别人嫁给她。
来到這個女子为尊的小說世界已经三天了,她的三观整個天翻地覆,摇摇欲坠,现在還能勉强站在這儿迎娶夫郎,已经十分坚强了。
靠,坚强個
!
要死啊,她娶的可是原文中那個两副面孔的绿茶男配!
尽管她在心裡疯狂吐槽,却依然不得不继续站在這儿等她的夫郎——大锦朝的小殿下。
很快,一顶精致绣花的轿子出现在眼前,稳稳地停在了距离顾岚衣三步之远的地方。
礼伯弯腰行礼,对着她說到:“顾将军,踢轿门吧。”
深吸一口气,走到轿门前轻轻踹了踹,随后就见一只白皙如玉,指节分明的手掀开帘子,悬在空中。
顾岚衣半天沒反应,礼伯咳嗽几声,她连忙把自己的手伸過去,稳稳托住那只手。
這殿下可真尊贵,下個轿都要人扶,這手柔若无骨,细腻光滑……咳,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子,啧。
金枝玉叶的小殿下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轿帘一起一落,整個人便出现在了顾岚衣面前。
他穿着一身正红色金丝嫁衣,黑如缎面的发上坠着金玉步摇,一双眼睛明亮如星,嘴角甜甜地笑着,神情专注地看向他的妻主。
顾岚衣怔住,对上他雀跃的眼眸,心裡一动,這小殿下嫁给她居然這么开心嗎?
【目标好感度0.1%,心情值0.01%】
冰冷的机械声在脑海裡响起,瞬间打破了她的小心思,让人如鲠在喉。
顾岚衣:……
是她疏忽了,這個十级绿茶精最会伪装了,她差点就被骗過去了!
“妻主?走吧。”
温子昱见她半晌不动,疑惑地晃了晃她的手。
顾岚衣回神,低头看他,說:“好。”
她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见下人還在给温子昱准备凳子,直接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抓住人的手腕,小臂一用力便把人带了上来。
“啊!”
“嘶,放开。”
顾岚衣猛地抽回手,上面多了两個显眼的红色指印。
温子昱抿唇,抬头小声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吹吹吧。”
小绿茶一脸担忧自责,从她這個角度刚好能看到他细白的脖颈。
【目标好感度0%,心情值0.02%】
啧,這绿茶精還是個小心眼,她好心拉他上马,居然還掐她!
小插曲過后,婚礼仪式按部就班地走着。
顾家在皇城的地位不低,但来的却都是些小门小户。
究其原因,這书中与她同名同姓的顾岚衣只是一個背景板,還是個庶女,看似她担着漠北将军的名号,其实手裡的兵权迟早要交出去的。
只看這顾家唯一的嫡子顾墨嫁给何人,這兵权才归谁。
谁让人家是男主角嘛,顾岚衣看得很开。
她看得开不代表温子昱也看得开。
“本殿下大婚這么大的事,才来了這么几個人就打发了?”
温子昱气呼呼地坐在婚床上,狠狠瞪了顾岚衣一眼。
她沉默了。
自婚礼结束回房后,小殿下原本的娇羞可人荡然无存,瞬间原形毕露。
为什么不继续装了?她顾岚衣不配他茶一茶嗎?
她莫名有些郁闷。
温子昱好像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一样,說:“本殿下天天都得见你,每天都装的话不得累死啊!”
确实有几分道理,顾岚衣被他带偏了。
脱下外衣,她正想上床,一只白净的小脚抵在她腿上。
“诶诶,你干嘛?”
“我睡觉啊。”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温子昱拽住被子,“本殿下要睡床,你去榻上睡。”
“榻上冷,你自己去。”
顾岚衣才不想睡那又硬又冷的榻,她开始想念自己的席梦思大床了。
温子昱瞪大了眼睛,“你,你這人怎么一点女人风范也沒有!”
顾岚衣瞬间噎住,她差点忘了這個世界已经男女颠倒了。
這样的话,她让男子睡榻,大概好像可能真的有点儿沒品?
“那我去睡书房。”
“不行,你回来!要是让人知道新婚夜你去睡书房,本殿下還要不要脸了?”
顾岚衣狂躁,她真想把這人打包丢出去,如果她不会被系统电死的话。
“那你說怎么办?”
抱臂站在床前,她蹙着眉,盯着眼前的人。
温子昱犹豫了半晌,抱着被子慢吞吞往旁边挪了一下。
“你重新拿床被子,睡這边,不许過来,不许碰本殿下。”
“嗤。”
谁想碰你,想多了吧?
傻子才会想碰這個除了脸一无是处的绿茶精。
顾岚衣闷闷地从衣柜裡取出一床被子,展开,钻进去,阖眼,一夜无梦。
寂静的夜裡,她脑海裡的电子音机械地响起:
【目标好感度1%,心情值0%】
顾岚衣翻了個身,睡得死沉。
温子昱内心复杂地听着耳边人平缓的呼吸声,她居然真的沒有碰他。
真的有女人能做到身旁躺着個男人而沒有动作嗎?
或者是他就這么沒有魅力嗎?
不可能,肯定是這個女人眼瞎,哼。
次日,温子昱醒来时身旁的床榻沒人,被子也被收了起来。
還挺细心。
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屋外传来他随身小厮阿竹的声音。
“殿下,您醒了嗎?”
温子昱向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再起的,阿竹這是摸准了時間来问。
“你进来吧。”
他从床上坐起来,整理了下睡得发皱的裡衣。
眼睛转了转,对着正在帮他挑衣服的阿竹问:“這顾府你都打探清楚了沒?本殿下可不想一会儿看见顾岚衣那些通房小侍们连人都认不清。”
温子昱有些恶毒地想,那人昨晚沒碰他,說不定是被莺莺燕燕给榨干了,啧,他最烦好色的女人了。
阿竹沒察觉他的阴阳怪气,回到:“殿下放心,阿竹打探過了,顾将军洁身自好,后院一個人也沒有的,一会儿只要去正房给家主和正君請安就行。”
“真的?”
他有些不信,算了,阿竹能打探出什么,說不定是顾家人怕他怪罪,提前把人都送走了呢。
阿竹知自家殿下不信,却也沒有办法。
暗暗在心裡叹了口气,殿下這么多年怎么過来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殿下利用人心,却也不信人心……
院子裡一道光影从树枝间刺過,树枝剧烈摇晃,剑风過后,空中飘零几片叶子,片片从根部斩断,断口流利整齐。
顾岚衣手裡拿着重达六十四斤的玄铁剑,手臂上青筋暴起,汗水从发梢滴在胳膊上,又一路滑到剑锋。
她从前也是個实打实的体育生,力气别說跟女人比,跟男人比也毫不逊色。
可就算那样,要她拿着六十四斤重的剑挥舞也十分吃力。
可在這個世界裡,她却轻轻松松就能举起重剑砍断一人抱的树。
但光有力气是不够的,原主的辉煌战功靠的不仅是力气,還有精湛的剑法和对力度的掌控,這些都需要她尽快通過练习弥补。
战事一旦生起,她必须替原主扛起整個漠北军,守住边境!
温子昱站在院子裡,不由得看呆了,他常年生活在宫裡,见過的习武之人也就是那些徒有虚名的羽林卫,那些人无不是面黄肌瘦的花架子,不及眼前人分毫。
【目标好感度5%,心情值3%】
专心练剑的顾岚衣被突然响起的机械音打断,身形一滞,這才注意到院子裡站着的温子昱。
她也沒做什么,怎么好感度突然上涨了。
难道他這一觉睡得香,心情突然就变好了?
顾岚衣觉得应该就是這個原因沒错了,默默在心裡记下,這人喜歡睡觉。
“你醒了?”
“嗯。”
温子昱平日裡巧舌如簧,此时却一时想不起来应该說点什么。
顾岚衣看看日头,“等我一下去换身衣服。”
大锦朝女子的服饰大多简洁利落,倒是合了她的意。
到了主院门口,顾岚衣想起原主那個不靠谱的娘,和巴不得她去死的嫡父,叹了口气。
原主生父早逝,无依无靠的,全靠顾家唯一的女丁這個身份勉强留住一命。
顾家家主顾延年是大锦朝户部尚书,只看主院這满园名花绿植,仆从遍地,富丽堂皇的,就知道她這些年沒少贪了。
温子昱瞪大了眼睛,顾岚衣那破院子跟這一比,简直是贫民危房了吧!
顾延年這個老娘皮,贪這么多也不知道给她女儿修修屋子。
不由得心裡对自己名义上的妻主同情几分,太惨了,亲娘比他那個倒霉母皇還偏心。
【目标好感度6%,心情值3%】
顾岚衣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加了好感度?
她還啥都沒干啊,果然,男人心海底针,這個绿茶精尤其是。
一进主院,温子昱脸上神情立马一变,面对顾岚衣的不屑瞬间消失,挂起了乖巧可人,懵懂温婉的笑容。
顾岚衣:……
“怎么现在才来?让我跟你爹爹在這裡等着,還有沒有点礼数?”
人還沒看见,呵斥声先响起,温子昱在心裡暗暗撇了撇嘴。
抬头却是一副自责体贴的模样,“母亲,您别這样說妻主,是我身子不适,這才耽搁了的。”
顾岚衣:……
你說什么不适?咱俩昨晚有做什么嗎?
這個小孩儿怎么這么不纯洁!
顾延年闻言咳嗽一声,到底是皇家人,也不好說什么,只能重重哼了一声,說:“敬茶吧。”
顾岚衣连忙招手让旁边的下人把茶端上来,拿了两個小瓷杯,分别倒了一半茶进去。
她拿了一個递给温子昱,然后两個人各自敬给顾延年和曹氏。
顾延年又哼了一声,接過顾岚衣的茶就喝了,放回去时還带了点力道。
轮到曹氏的时候,他笑意盈盈地去接温子昱的茶,却在接過的时候手偏了一下,茶杯瞬间摔碎在地上。
温子昱吓了一跳,整個身子都抖了下。
曹氏皱着眉,捏着帕子搭在嘴边,“男子家家的這么粗枝大叶,递個茶都递不好,到底是金枝玉叶,算了,我看這茶也不用殿下您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