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原因
他忽然想起今早见面的时候,李书书欣喜地喊张枫舟哥哥,想起张枫舟提议一起组队时,李书书期待的眼神。
自己也叫過牧廉“哥”,是不是也在某些自己都沒察觉的时候,同样用那么期待的眼神看過牧廉呢?
回忆与残留的酒精相互碰撞,愈加激烈,脑子裡像绽放了一個個烟花礼炮。
宋理枝觉得,眼眶又慢慢发热了。
然后他终于反应過来,极其僵硬地,重新关上了门。
宋理枝的還手搁在门把手上,关了门后又半天沒动静,牧廉觉察到不对劲,侧头看他。
“怎么了?”牧廉问。
宋理枝:“我不想出去了。”
“……”
“你也别出去。”宋理枝转過身,沒来由地又說。
牧廉本来就比他高一点,俯视下去只能看到宋理枝微颤的睫毛和抿紧的嘴唇。
他判断不出宋理枝现在究竟是什么表情,但也沒关系,牧廉看了他两秒,沒再问什么,直接說:“好。”
宋理枝闻言动了动嘴唇,忽然就心尖一酸。
他从前就知道,其实牧廉很纵容自己。除开那些生活上的小陋习,其他事情上,牧廉都是由着自己作妖的。
比如他不喜歡玩游戏,但只要自己要求了,就能作陪着打通宵,比如他不喜歡吃甜品,但因为自己喜歡吃,就能花费大把大把時間去学。
——再比如自己任性地說個什么,他能一点缘由不问地說“好”。
最让人怨恨的永远都不是坏事做绝的人,而是一面对你好,一面决绝得半点情分不留的人。
這样的人爱不得,恨不下,永远都沒有释怀一說。
宋理枝觉得剩下那点酒精都随着牧廉一個“好”字全往脑袋顶上冲了。
他不由自主地慢慢捏起手指,在那一個瞬间意识到,牧廉和他小时候那個电子宠物机、那個宠物系统,终归不一样。
這人的地位要重得多得多,不是自己锁进柜子裡就能丢弃的,也不是自己不分個眼神就能不去在意的。
曾经有段時間,宋理枝跟所有身边熟悉的人說,他讨厌牧廉了,再也不认牧廉這個哥哥了。
身边的人无一例外,都回他,說牧廉对他多好啊。
宋理枝当即觉得自己贼有发言权,接過话茬告诫他们千万千万别再被這人骗了,那些都是假象,他心狠起来的时候就有的你后悔了。
可到头来,被困住的其实只有自己。
他怨恨牧廉,也想念牧廉,這一年来,从未间断。
“有個事……之前一直忘了问。”宋理枝微微低头深吸了口气,說。
可能是对宋理枝的话表示回应,也可能是刚刚在想什么,這会儿才回過神,牧廉略带疑惑地“嗯”了声。
麦芽香的酒精味又开始萦绕上鼻腔,宋理枝脑袋有点昏,他知道自己被醉意冲刷,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像开水一样翻滚沸腾,但他顾不上這么多了。
他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声线平稳。
可其实這样的努力也徒劳无功,他像是重新接上了在更衣室裡沒說完的话,再开口时,声儿都是哑的。
他仰起头,总是清亮的眼眸带上层水汽,微红着的嘴唇开合。似乎接下来的话即将耗光他的力气,所以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你当时突然不理我,是因为……”
“我亲了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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