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玩笑
下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們不明自己做錯了什麼。
“令行止是市委書記,你們忘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還沒發話,副警察局局長又說,“真是胡鬧,強姦……”擡手又打了一下,“強什麼奸!在令部長生日會上胡鬧。”
令行止依舊淡然地站在臺上看着他們,嘴角噙着一絲微笑,
衆人看着他們,表情也很奇怪。畢竟令行止這個人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不知道是在家裏有個妖精的原因,還是本身就不喜女色,送女人都沒門,令行止還能強姦別人?
坐在主桌上的令青雲臉色有幾分不好,擰着眉頭,他的助理跑過來蹲在他腿邊,令青雲俯身說了幾句話,不一會兒,臺下的幾個人都被請了出去。
臺上的令行止站正了身子,頭轉向自己的父親,語氣輕鬆如同開玩笑一般,“我想如果我在老爺子生日這天,真的因爲強姦被抓,其實也算是一種禮物,還挺刺激的。”
說完,臺下的人都哈哈大笑,“原來這是令公子導演的一齣戲啊!我們還差點以爲你被抓走呢!”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笑着打趣了一聲,令行止也只是微微一笑,把主動權交給了臺下看熱鬧的人。
等說完了話,令行止走下臺,魏洛臣臉上沒有任何笑意,或者說沒有任何表情,看着令行止走下來她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手指抓的很緊,另一邊令行止的的祕書陳燃走上前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三人停下腳步,各拿起一杯香檳,魏洛臣神情緊張,可看着他們兩人悠然地喝着香檳,第六感讓她覺得越發得不對勁。
令行止注意到了她的變化,笑得溫柔,擡手摸着她的發,幫魏洛臣捋順放到了耳後。
“緊張什麼?累了?”
手指順着發摸到了魏洛臣的耳朵,令行止的手指在她的耳垂上輕輕捏了一下。
魏洛臣看着他這副模樣,心裏放鬆了一下來,對他一笑,“沒有,沒緊張,還以爲你真的強姦別人來着。”
笑着拿起杯喝了一口,今晚喝了不少酒,她有些醉意。擡手抓住了令行止的手腕,“母親剛纔還和我說,咱們結婚這麼多年了,是時候要個孩子了。”
令行止不動神色地把手從她的手心裏抽出來。
笑看着魏洛臣,“那可就要封山育林了,你捨得?”
說完這話,朝着陳燃擡了擡下巴,“你先去,一會兒我就去。”
陳燃離開後,令行止陪着魏洛臣去布蘭特徹家族人面前應酬了一會兒,一開始是互相問候,今天來令家生日聚會的是布蘭特徹家族的長女和幼子,長女已經是高級時裝品牌的總裁,幼子卻還在讀博士,對學術頗有見地。
魏洛臣的目標就是布蘭特徹家族的長女,魏洛臣和她聊時尚,聊哪裏的魚子醬好喫,聊夏日的輪遊。令行止就站在一旁做陪襯,時不時笑着點點頭,兩人恩愛夫妻模樣。
直到陳燃站在宴會廳門口,令行止才說有事先走一步。
一出宴會廳,令行止臉上的笑意才逐漸消失,可似乎是天生笑臉,路過的服務員和不太熟的人都朝着他點頭打招呼,令行止一一忽略。
“怎麼樣?”
他邊走邊問。
陳燃幫他推開了門,外面冷風襲來,顧不得那麼多,黑色轎車停到面前,令行止坐上去。
“她說了,要見你,見不到你這事兒沒法私了。”
令行止整個人靠在車後背上,閉着眼,用手鬆了鬆領帶,“立案了?”
“嗯,她做了檢查,指認您,等一會兒您也要做一個檢查。”
令行止哼了一聲,不知道是笑還是氣,“不用做檢查了。”
陳燃頓了頓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而後又說,“令先生那邊說走個流程,儘量私下解決,這個醜聞他不想動用關係……明年的兩大,令部長想再往上升一級。”令行止沒任何反應,車廂裏都是靜默。
過了好久,令行止突然問,“她的資料呢,你查到了嗎?”
陳燃拿出平板,“查到了,她履歷很正常,除了和葉部長的孫子談戀愛,沒有其他任何背景。”
令行止睜開眼,拿着平板細細看着裏面的資料。
“清華大學?沉陽市市長祕書?”令行止看完了她的資料笑出了聲,“她和葉柔辛是怎麼認識的?”
陳燃搖頭,令行止把平板遞過去,車子緩緩停下,“打聽一下,她到底站哪一隊。”
令行止自己推開門,北京市東城區公安局門匾赫然立在眼前,擡腳走進去。
做完一輪的檢查,周兮野已經很累了,身上包裹着大衣,候審廳外面的電視機放着八點檔的電視劇,她手裏抱着一杯熱茶,時不時喝一口。
包裏的手機亮起來,屏幕上顯示着“周培”二字,周兮野沒理會,把茶水放在桌子上,伸展了一下腰肢,淺淺打了一個哈欠。
令行止進門時就看到了她這副疲憊的模樣,身上的鬆弛感,一點都沒有像是被強姦一樣。
周兮野注意到令行止走進來,她笑了一下,“令書記,又見面了。”
令行止朝外面打了一個手勢,然後坐到了周兮野對面。拿起沾着口紅印記的茶杯,喝了一口,“折騰一晚上,你就爲了這個?”
“當然不止”,周兮野翹起腿側靠在沙發上,“我也很喜歡你。”
令行止像是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一樣,“喜歡?喜歡我就強姦我?”
周兮野搖頭,“是你強姦我,我剛做了檢查,和你的dna配對一下,你跑不了。”
令行止放下茶杯,“說吧,你接近我到底爲了什麼?既然要見我,那就有談下去的可能性,我不想兜圈子。”
周兮野點點頭,“我喜歡爽快的人,其實我對你沒有其他的想法,公事公辦,我有這個實力,只是想有你的把柄而已。”
“所以你來公安局立案?就不怕這個事情你收不住,我反咬你一口嗎?”令行止嗤笑。
“知道,令書記睡多少人都無所謂,反正會有人幫你擦屁股。但是我不一樣,我現在手裏只有這副牌,你要和我敵對,我會拼盡全力、就算死,我也會給你們令家臉上抹點灰的。”
令行止斂起笑容,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眼前這個女人,
突然,他說,“我看過你的資料,你的才華和能力,不至於做這種賣身求榮的事,葉家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爲他賣命?”
令行止站起身,走到周兮野面前緩緩蹲下去,他們兩人對視,
“他給的我都能給。”
周兮野看着他一動不動,令行止腳蹲得有些麻,想站起身的時候,周兮野突然伸出了手,“令書記,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
說完,她站起身,令行止想起身一下子起不來,看着周兮野踩着高跟鞋離開。
陳燃進來的時候,令行止手指間夾着一根菸,“書記,她說私了,不起訴。”
令行止閉着眼,靠在沙發上,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老僧入定。
“接下來怎麼辦……想辦法把她弄下來嗎?”陳燃還是問了一句。
令行止嘆出一口氣,睜開眼,“不用,幫我緊盯着她就行。”
說完把煙掐滅在菸灰缸裏,起身離開。門剛關好,陳燃就拿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他們兩人不知談了什麼,私下和解了。”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陳燃嗯了一聲,“好,我會繼續盯着的。”
收起手機,陳燃也走出去,只剩下菸灰缸裏的宴會逐漸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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