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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固执地不肯闭上眼睛,死死握着时沉溪的手腕。
“师尊不会走了吧。”
“嗯。”时沉溪点头。
他不想逃跑了。
就算自己不是,要杀就杀吧。
至少现在他不忍心看见這個吸血鬼痛苦的样子。
他看着吸血鬼苍白俊美的侧脸,這人简直就是一個魔性魅力的混蛋!
总是能够让人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时候又被蛊惑。
他似乎很轻易就能勾起人的爱,然后将人玩弄于掌心,明知道危险但仍然控制不住沉迷。
至少时沉溪已经觉得自己是他的俘虏了。
他把奚白带回房间让他躺在床上,吸血鬼身上都是干涸的血迹,在苍白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显得凄惨又有种致命的诱惑,挑逗着人心底最黑暗欲望,他就像爱|欲和罪恶的化身,迷人至极。
他殷红的眼睛直勾盯着时沉溪,紧紧攥住他的衣角。
时沉溪看他轻轻舔舔嘴唇。
“想——”吸血鬼眼巴巴看着他。
“想干什么?”时沉溪问。
“想亲师尊。”奚白看着他,一字一句說:“想要师尊亲我。”
“刚刚不是亲過了嗎?”时沉溪脸微微发烫。
這個吸血鬼刚刚還病的一副要死的样子,怎么现在又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還要。”奚白撒娇一样說。
“好疼啊,师尊,我想你想的浑身都疼,疼了几千年了。亲亲我也不愿意嗎?”說着他的神情就失落伤感起来。
时沉溪拿他沒办法,只能折回来在他嘴唇上碰一下,“有热水,我帮你洗澡,你身上都是灰。”
一些细碎的草木屑和折断的树枝都沾在他身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奚白点头,时沉溪就松开他的手走进浴室,是那种复古式的超级豪华大浴缸。
周围镶嵌着一些闪亮的宝石。
裡面的水一样放好了,是有些热的温度但正好。
时沉溪就回去吧奚白抱起来,這么大一只吸血鬼抱起来很费力,怀裡的吸血鬼還动来动去去干擾他的动作。
奚白拉拉时沉溪的头发,“师尊以前的头发是像雪一样白。在雪山裡面就看不见了。”
“你不见的时候就我找遍了整個雪山,眼睛都看不见了,但還是沒找到你。”
他絮絮叨叨,“师尊现在的头发是黑的,我喜歡這個颜色。”
“因为师尊還很年轻,我們還有時間。”
“别說了。”
他越說时沉溪心越酸,他還什么都沒想起来就已经很难受了。
如果他真的是师尊的转世那只能說明前世的自己已经死了。
为什么死了呢?为什么沒有告诉奚白他已经死了。
他心绪乱一团,有什么画面从脑子裡闪過,却沒有抓住。
奚白直直看着他,“這一次,师尊不会再走了吧。”
吸血鬼漂亮的眼睛在灯下折射出美丽的光辉,红宝石一样。
裡面流动着深沉的爱意和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如果师尊還要消失,我就把你抓回来,戴上脚铐手铐。让你哪裡也不许去。让你永远被囚禁在我的黑暗世界裡和我一起烂掉。”
他笑起来,“或者您要再走,除非杀了我。”
轰!
這句话和那次梦裡奚白的话完美重合在一起。
师尊要走,除非杀了我。
时沉溪心中陡然蒙上厚厚一层阴影。
這句话似乎不是巧合而是和梦境交相呼应的一种不祥预兆。
“我不会杀你的,绝对不会!”他咬牙,沉声說。
像是在发誓某种誓言,似乎是在抗拒某种和注定到来的命运。
“只要师尊不走,我們就不会到那一步。”
奚白只是這样說。
但时沉溪却感觉到了一种很沉重的东西,沉沉压在心头。
奚白被放进水裡,他慢悠悠直接沉到了底。
时沉溪吓了一跳,伸手要去捞他,但却被水裡伸出来的手直接拉进了浴缸裡。
时沉溪瞪大眼,已经做好了呛水的准备,但接着奚白就贴上了他的嘴唇,空气渡過来。
呼啦。
挣扎中他破水而出,睁开眼睛看着微笑着的吸血鬼,“拿你沒办法。”
他叹气。
奚白看着时沉溪,他身上湿透了,薄薄的衣服什么也遮不住,水流从他被打湿成一缕率的头发上滑落。
珠子串一样滴答落尽水裡。
“你也脏了。,”他勾起唇角,“师尊被其他人碰了,也要洗干净。”
“我不喜歡你身上有其他人的气味。”
时沉溪心跳狠狠漏了一拍。
奚白已经从水裡钻出来,贴着他的后背,抚摸着他背后的撕裂伤
吸血鬼把脸贴在时沉溪颈侧,手抚摸着裂开的伤口。
伤口破开泡在水裡有点发白浮肿。
一被奚白碰到就带起一阵火辣的刺痛。
时沉溪皱眉,“别碰,疼。”
奚白嗤笑,“還知道他疼?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
时沉溪闭嘴了。
這個吸血鬼似乎有点神经质,一面想欺负自己,一面想温柔地爱护自己,在這两种感情中摇摆不定。
间歇性精神分裂。
奚白的从伤口上摸過,火辣辣的感觉就消失了。
“你真的是吸血鬼嗎?”时沉溪感受到已经愈合的伤口,问。
“是啊。”奚白說。
时沉溪說:“感觉你跟其他吸血鬼不一样。”
其他吸血鬼都是沒有呼吸心跳的,但是奚白却有,而且作为吸血鬼他可以操控阳光。
他沒听說過吸血鬼還可以治疗伤口,但奚白做到了。
“吸血鬼?”奚白笑,神情轻蔑,“我是血族,他们是吸血鬼。”
“血族只有一個,他们只能算是被我感染的附属生物而已。”
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时沉溪点头,“這样啊。”
“而且只要我死他们都会失去力量的来源。”奚白說:“也就是說想要除掉血族的话,杀掉我一個就够了。”
“你为什么要跟我說?”时沉溪问。
奚白只是笑笑沒有回答,反而岔开话题,“师尊,可以让尝尝你的血嗎?”
时沉溪突然有点紧张,吸血。
据說人类被吸血会产生特别的快感。
這是为了麻痹猎物的神经。
时沉溪突然觉得這是因为他们的始祖就不太正经,所以上梁不正下梁歪,所有的吸血鬼都不那么正常。
喝個血搞的像交|配一样。
“你喝吧。”他自曝自己弃地說。
刚刚的事情之后他就忍受不了奚白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
让他有一种沉重的负罪感。
他伸出手示意奚白直接对着手咬。
“轻点。”他說。
奚白看他偏過头,神情隐忍有点忐忑的样子嘴角翘起。
“师尊,你好诱人。”
时沉溪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要吸赶快,别磨蹭。水都凉了。”
奚白牵起他的手,但时沉溪并沒有等到被吸血的感觉。
反而是被人瞬间拉进怀裡。
水是热的,吸血鬼身上是凉的。
他瞬间就是一個激灵。
然后吸血鬼的嘴唇就靠近了他的脖颈、尖牙试探的触觉让时沉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心情不禁有点紧张,說不出来哪裡紧张,就是慌乱不知所措。
皮肤的敏感度放大到极限,对方一点点吐出的气流都被他敏感地捕捉到。
尖尖的牙齿刺破皮肤。
一個怪异地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陡然从四肢百骸生气,直冲头顶。
說不出的怪异,让人浑身发麻,不住激灵。
有什么东西被从他的血管裡一点点吸出来。
那是自己的血。
不自觉,时候岑溪的手抖攥紧了。
脸色泛起潮红。
“甜的。”奚白感叹,“是一样的味道。”
他手缓缓擦去嘴角一缕血丝。
——
树下,白发仙人正在舞剑,翩翩飞落的梅花瓣落到他的发上。又被无形的风吹开。
他的动作自然优美,一举一动都和山巅的风融为一体。
充满规律自然的韵律。
如果是沒有道行的凡人看见他,只会认为他是山间的风,或者梅花树。
完全将他当做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接着什么都沒看到一样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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