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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无聊虚伪的世界。
只有玄鹤是真的。
她往前走,啪。一块石头砸在她脸上。
是姬栖月站在路边的树下。她沒亲自动手,但身边站着几個宫女。刚刚砸她的是其中一個。
“拦住她。”姬栖月笑容满满都是恶意“谁打的最狠,我就让她当妃子。”
语罢她从树下离开。
几個宫女比奚白高出一大截,她们围過来。把奚白往墙角拉拽。
奚白身上被她们掐的生疼。脸上红了一大片,手上不用看也知道紫了。
他黑洞洞的眼睛望着几個宫女,死死护着怀裡的包裹。
宫女粗暴的动作把她的头发抓乱。
把她按到地上,石子如雨。
砸在她背上发出碰碰的闷响。
奚白弓着腰,把包裹护住。
疼痛,她早就习惯了。只是心中躁动的杀意越来越难以抑制。好想把那些扭曲的人撕碎,她们的笑声。真的好吵。
但是不可以,不想看见玄鹤失望厌恶的表情。
只是想一想,心就像碎掉一样疼。
妖魔真的有心嗎?但奚白却是感觉到难以抑制的疼痛。从骨血裡。
沒有玄鹤的我,就是腐烂的污泥。是他让我的灵魂从枯萎腐烂裡新生。
不可以放开。
我要他。
看到我的真面目,他一定会逃掉吧。
嘭。一颗石头砸在她后脑,血流顺着头发流到眼眶裡。奚白的视线被一片血红笼罩。
几個宫女虽然是施暴的一方,但却越来越害怕。
“她怎么一动不动。”
“不哭不喊,像死人一样。”
“她难道真的是妖怪?会吃人的吧。”
一個青衣宫女眼尖地发现奚白怀裡抱着什么。
想起二公主的承诺她心一横,直接走過去把包裹拽出来。
奚白因为失血头脑昏沉,但力道仍然大的吓人。死死抱着包裹不愿意放手。
那個宫女直接掰开她的手指把包裹抢過来。
奚白白皙的指缝间淌出鲜血。
宫女胡乱把包裹翻开,裡面是完好的糯米糕。
她冷笑一声,手直接把包裹倒過来。
白胖胖圆滚滚的糯米糕滚了一地,沾满了沙尘。瞬间变成了黑色。
奚白猛地睁开眼,被血糊满的眼眶看起来如同妖魔苏醒。
那個宫女被她骇地一退。
“你,弄脏了。”奚白站起来。
她低头看着地上沾满了灰的糕点。
“這是我要给玄鹤的。”
难以言述的恐怖气息从她身上升起。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停下动作。
“我已经想放過你们了。为什么還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耐心。”
小公主甜甜勾出一抹笑。在宫女们看来却不亚于恶鬼的笑,让人寒毛直竖。
第49章禁欲太傅的病娇小公主(7)
浓重的血气犹如实质一般从奚白身上升起,汇聚成一個迷雾般的人人影。
“你们這些腐烂的垃圾们。”小公主歪头“想看看真正的妖魔?”她咧嘴笑,嘴角咧的很大。
她做出一個抓握抬手的动作,那個宫女就被血色人影掐着脖子提起来。
她的脸涨红着,逐渐变紫。
好像陷入什么恐怖的梦境中,哀嚎惨叫起来。
其他几個宫女看到這一幕不由心胆俱寒。
“妖怪!妖怪!”
“妖怪吃人了!”
她们发出尖利的惨叫,脸上和刚刚居高临下施暴时的扭曲不一样。
這样恐惧的神态反而更加真实。
奚白偏過头,半张沾血的脸映入眼帘。
此刻她的瞳孔被猩红占满,与她对视的的宫女顿时觉得难以言喻的恐惧笼罩在心头。
像行走在深海的人类。周围是沒有光的深黑。
像被天敌盯上的老鼠,四肢战战。
“這么弱小。虚伪,用蛮横伪装恐惧。”奚白把那個宫女嘭地抛在地上。
她顿时晕死過去。
“真是令人作呕。”奚白猩红的眼睛锁定她们。
“把你们都杀了吧。毁灭的一干二净。实在吵得我心烦。”
你知道玄鹤道长有多厌恶妖魔嗎?
他曾誓言屠尽天下魔。
楚慕云說過的话突然响起,一瞬间冻结了奚白心底的所有杀意。
他透過那些蝼蚁恐惧的瞳孔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一身血气。
脸上糊满了血。
瞳孔猩红。
粉色的裙子破破烂烂。
像個怪物。
丑陋,恶心的样子啊。
你不配。
所有血气收回体内。奚白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個吓破胆了的宫女。
黑洞洞的眼中空无一物。
“滚吧。”
几個宫女迟钝地反应過来。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爬起来。
看她们跑远,奚白回头看了一眼那個被扔到地上撞晕過去的的宫女。
蹲下来。一個一個把掉在地上的白团子捡起来。
“玄鹤吃不到我做的糕点了。”她蹲在地上,把糕点放在包裹裡。抱起来。
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地面。
我這次想做個人类。果然,還是妄想啊。
灵魂深处似乎传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今天小公主沒有来。
玄鹤讲着经,生平第一次走神了。
是终于放弃了嗎?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這個可能心底就像空了一块,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般。
整节课玄鹤都心神不宁。
心不在焉地讲完。玄鹤起身往外走。
一眼就看见站在路边的小公主。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看见他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
“玄鹤!”
玄鹤只觉得心底的空缺一瞬间被补满了。明明沒有吃糖,居然尝到了甜味。
从心尖甜到唇齿。
奚白颠颠儿跑到玄鹤跟前,白嫩嫩的小脸仰头看着他。
“玄鹤,我送你。請你吃糖。”
“嗯。”玄鹤眼睛微不可查地弯了弯。
奚白拿出一块糖递到玄鹤手裡。
道长接過来放进袖子裡。又伸出手来。
清冷的嗓音。
“沒了。”
奚白疑惑地抬头看他,又低头看他摊开的手。
头上两個圆滚滚的丸子在玄鹤眼前晃啊晃。上面红色的发绳随着轻轻摆动。
玄鹤伸手摸了一把。
白嫩嫩的小公主又拿出一颗糖放在他掌心。发现道长在摸自己头发,眯起眼在道长手心蹭了蹭。
玄鹤低头看着她,冰冷的神色融化了一般。還是那样的眉眼,却就是给人整個人柔软下来的感觉。
小公主拉着道长的袖子往外走。
這次玄鹤明明看到已经三次经過书房。但他什么也沒說,乖巧地被小公主拉着绕圈圈。
冰冷的神情莫名给人宠溺的感觉。
小公主依依不舍看着道长走出宫门。
她转身,神情冷下来。
“幺公主。皇上召你過去。”一個面色白净,样貌秀美的太监站在她背后。
声音与那天在太后宫裡听到的重叠。
他脚步无声,浓重的威胁感压迫着奚白的神经。
這是個高手。
“請。”墨离伸手做了個請的动作。
奚白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幺公主。可记得今天早晨的事。”他微微一笑,轻声提醒。
奚白点头。
“有人死了。”墨离微笑說了一句,接下来一路无言。
有人死了?奚白肯定自己走时那個宫女還沒死。也沒有伤重到要死的地步。
那么很明显了,有人杀了那個宫女嫁祸自己。
是姬栖寒嗎?
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嗎?
那张虚伪的脸,她早就看腻了。
墨离将她带到一個偏殿,合上门离开了。
殿中地板上横陈着一具女尸,后方姬栖寒坐在高处。右手侧是一脸看热闹神情的姬栖月。
“小幺。這個人你见過嗎?”姬栖寒双手放在椅子扶手上,神情莫测。
奚白上前,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尸,正是早上晕過去的那個宫女。至于死因,是被人吸干了血。
“认识。”奚白实话实說。
她已经猜到姬栖寒想說什么了。无非就是问罪。
“是你做的嗎?”姬栖寒继续问。
“皇兄,這還用问嗎?除了八面仙的女儿。宫裡哪裡還有人有這种手段。”二公主捂唇笑道。
一双眼睛充满恶意地看向奚白。
“不是我。”奚白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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