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定情诗集
谭慕白当然不舒服。
只不過,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裡不舒服。
她有些难受,只要想起心裡面的那個人,就觉得很难受。
已经七年了。
陆励南說喜歡她,過了七年,可以回来纠缠她,逼着她跟他结婚。
可是她自己呢?
明明喜歡那個人喜歡了那么久,清楚的记得那個人的眉眼微笑,记得他抓手术刀的修长手指。
记得他在书页上面的苍劲字体,记得他对她微笑,给他解释临床病理学。
记得那么多。
却终究還是沒能找到他,也许,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了。
陆励南的手已经抬着,汉堡就冲着她递過来。
谭慕白抬手,将他的手打开,冷淡的說了句:“去洗手。”
陆励南想到自己做了胃镜回来之后還沒有洗手,便明白了谭慕白为什么对他递過去的吃食无动于衷。
“你的洁癖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是啊。”谭慕白也不否认。
她有洁癖,打从进医学院的时候就有洁癖。
過了這么多年,這种洁癖是有增无减,她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但凡是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洁癖的,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她抿唇不语。
等陆励南洗了手回来,就看见谭慕白已经开始慢條斯理的吃起饭来。
谭慕白吃饭很慢,就像是娇贵的小猫一样,每一口都要细嚼慢咽。
但其实,只要是从医的人,就都会对吃饭很讲究。
正是知道那么多病人在眼前患病就诊,才更注意自己的身体跟饮食习惯。
陆励南陪着谭慕白吃饭,就算是吃饱了,在看着谭慕白吃的时候,也总是有一种填不满的饥饿感。
這大概就是人们所說的秀色可餐?
他满脑子都是谭慕白。
谭慕白察觉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抬起眼给了他一记眼刀,冷冰冰的,一点都不温情:“如果吃饱了,就回你的军区上班。”
“因为是新婚,我特意請了三天婚假。”
谭慕白听见這句话,将面前的粥碗一推,开口:“那你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回家吧,我下午两点钟有一台手术,大概要持续到晚上七点钟。”
陆励南知道谭慕白是一個很严谨的医生,听见她這句话,便点点头:“那我下午来接你。”
谭慕白双手插在白大褂裡,然后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還有谢婷婷那边的事情,回头对他道:“谢婷婷跟张宏民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欺负你,难道我還能轻饶了他们?”
陆励南一边收拾桌子上面的便当盒子跟一次性粥碗,一边开口:“你放心,以后人医沒有人敢再欺负你。”
就算是陆励南不做這個保证,谭慕白也能够料到,以后人医沒有人敢欺负她。
毕竟,陆励南一发威,可是整個医院都因为陆家的权势抖了三抖。
她抿了抿唇,开口:“我听說,谢婷婷的教授职称已经被收回去了。”
陆励南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抬起头来,脸上沒有什么表情:“她去找你了?”
谭慕白看着陆励南沒有表情的脸,就能察觉出他的心情不太好。
开口淡淡道:“沒有,我听别人說的。”
陆励南看着谭慕白的脸,跟她对视了片刻。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看出谭慕白是骗她了,只是开口:“离她远点儿。”
“差不多就算了。”
谭慕白开口,算是给谢婷婷求情。
陆励南点头:“我心裡有分寸。”
陆励南的表情跟态度都有些冷漠,谈起正事来的时候,就沒有了对她的那份宠溺跟依顺。
谭慕白看他一副冷脸,转身就出去了。
陆励南一個人将谭慕白办公室裡面的早餐都收拾好。
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看见谭慕白的办公桌旁边有一本书。
她看见那本书的时候,眼睛就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一样,忽然瞳孔就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那不是一本别的书,而是一本《席慕蓉诗集》。
他伸手過去,鬼使神差的拿起那本诗集,然后翻過来,翻开背面的第一页。
跟他所料想的一模一样,在书的背面。
密密麻麻的,写着风流的行书字体。
但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翻来覆去,都只是一個男人的名字。
一個在谭慕白心底不能抹消,不能碰触,不能得到的男人的名字。
也是一個让陆励南看见就觉得心悸的一個名字。
她将书拿過来,手指用力的攥着,眼底有一抹失望,也有一抹嫉妒。
……
谭慕白上午沒有别的事情,就去看了自己的几個病人的病况。
刘静跟着她,一边陪着她看病人病况,一边跟她八卦着昨天到今天发生的那些不得不說的事情。
“谭医生您不知道,张宏民已经被撤职调查了,医院裡的医生都說,张宏民這次是动了太岁,這一下被扳倒,恐怕這辈子都别想翻身。”
谭慕白把病人的体温计拿出来,看了看体温计上面的度数,然后记录下来。
她对刘静的八卦不是很上心,只是提醒她:“你這么八卦你们护士长知道嗎?”
“算了吧,我們护士长可是比我還八卦。”
刘静接過她手裡面的体温计收起来,然后听她跟病人嘱咐注意事项。
等她嘱咐完了之后,才又开口:“谢婷婷的教授职称已经被收回去了,上面正在讨论要不要把她给撤职调查。”
谭慕白不发一语,只是低头看自己手上那几個病人的病历本。
刘静自說自话:“我還听人說,谢婷婷這次可能要被开除了。”
“32号床的那個病人,明早记得验個血,今天早上他吃了饭。”
刘静听见她嘱咐,立刻就点头:“哎,我记住了。”
刘静還想要听听谭慕白是想怎么收拾谢婷婷的,只可惜,她跟她說了這么多,谭慕白都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沒有多說。
更别說是提起谢婷婷了。
想到這裡,刘静都不得不感叹,谭医生真是嘴巴严。
不能乱說的话,一個字都不多說。
谭慕白中午吃饭的时候看见心脑科的高帆跟他手下的小医生高然。
两個人都是乐呵呵的,看见谭慕白的时候,主动端着餐盘往谭慕白的身边走。
高然刚到医院裡面来工作沒有两年,平时也是高帆给护着,說话直了一些。
开口就道:“想不到谭医生居然不声不响的就嫁了一個這么厉害的老公。”
高帆在旁边咳嗽了一声:“你别乱說话。”
“可不就是嘛,谭医生的老公可是陆司令的小儿子,沒看见我們院长都要给三分薄面嗎?”
高帆瞪他一眼:“我們谭医生一向是一個低调行事的人,你别在這边乱說话。”
高然想到谭慕白的为人跟行事作风,果然闭上嘴了。
谭慕白有能力是整個人医都有目共睹的事情,而现在嫁了一個這么好的婆家。
只要是沒有人刻意去欺负她,她也绝对不会去利用婆家的势力去欺负别人。
旁边刘静是羡慕的很,对着谭慕白翘大拇指:“不過啊,谭医生的老公這次收拾了张宏民跟谢婷婷,這是叫人觉得很痛快。”
“也是,谢婷婷那個趾高气昂的臭脾气,也得罪了不少人了,今天這么一整治她,简直大快人心。”
谭慕白只是听着她们讲,也不說话。
“我两点钟還有一台手术要做。”
高帆跟刘静听见她說话,立刻笑眯眯的表示:“那谭医生先吃饭,吃晚饭好好休息一下。”
她对八卦沒有什么大兴趣,但是嫁给陆励南的事情,的确让整個医院的同事都对她刮目相看。
她下午做手术的时候,跟她一起做手术的同科室两個医生也对她的态度变得比以前都更亲热了几分。
因为手术氛围比较好,所以暂定五個小时的大型手术,提前一個小时就做完了。
她将手术服换下来,刚到自己的诊室坐下,手指下意识的就往那本常常垫在手边的诗集摸過去。
可是,這次却摸了一個空。
她一怔,脑子裡面立刻就想起今天在他科室的陆励南。
一定是陆励南拿走了诗集!
想到這裡,她心底裡就升起一股不悦的怒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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