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星际学院5
如果沒有易感期,你是不是就不愿靠近我了?不愿花费任何時間精力、任何代价在我的身上?
元帅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情绪是那么地无法控制,对身边之人任何的言语都敏感极了。
“如果是一场战争,你也会认真评估损失,然后及时止损,对嗎?”明祁垂下了眸,让顾衡看不清自己眼中的神色。
战争?
顾衡摇头失笑,“元帅,我是战斗系的人,向来只会战斗的。”
這是指挥该干的事情。
“战斗系的人可从来不会這么评估身边的一切。”明祁眼睛望向了下边的舞台,长柱上无数变幻的数字像一串串冰冷的蓝色符号,倒映在他的眼中。
“那自然是因为,沒有人能够指挥我,我也只能自己上了。”顾衡轻笑着,好似說着极为无奈的事情。
但事实上,第一学院战斗系隔壁的指挥系裡头,无数人觊觎着顾衡,他们认为他将是最好的一把刀,足以任由他们纵横战场,为他们带来无数次的胜利。
可惜的是,這把刀从那次事故之后……无人能驾驭。
无数指挥系的人在顾衡身上碰了壁。
在顾衡的团队中,有战斗系的人,有机甲设计系的人,也有药剂系的人,唯独缺了一位指挥系的人。
现在所有人都觉得,顾衡是打算自己上的,想学着元帅,战斗指挥双修。
顾衡一开始是有這個想法,他更喜歡统筹全局的感觉。
但他来這個世界太晚了,他现在已经是第一学院三年级的学生了,再想辅修指挥也来不及了。
除非他重新去往一年级,一切重新学起。
但顾衡可沒有那個耐心,他更想早点进入军队早点组织起自己的势力。
“沒人能指挥你?”明祁眼中含了微讶。
顾衡摇头,“找了许久了,還沒找到一位默契的。默契度最高的只有百分之三十,還不如沒有。”
在战斗中,战斗系的人将听从
一切指挥,将生命放在了指挥的人手中。而指挥者也需要战斗的人默契配合。
這需要双方彼此的坦诚信任。
顾衡来這個世界才多久?毫不留情地說,他谁都不信,就连那個一直联系的大哥也一样。他怎么可能肯将自己的生命放在他人手中?
“元帅当初也是這样对么?”顾衡笑道,“所以战斗指挥双修。”
明祁点了点头,当初他在一年级的时候就意识到了這件事。但是顾衡……
明祁微皱了眉,“如果默契度实在不够,一年级的导师应该会建议你双修的。”而不是直接拖到三年级无法挽回這個缺陷。
但是這具身体原本跟指挥系的一位同学配合度是够的。
是顾衡来了之后才出现這個問題的。
“当初三年级一场训练中跟指挥系的同学出了些問題……才這样的。”顾衡想起了刚来时遍体鳞伤的身体。
因为听从了那位同学的指挥,所以這具身体在一场堪称简简单单的训练中丢了命。
“选拔赛在下学期,還来得及。我打算在明年新生裡头看看有沒有指挥系的好苗子。”
“实在不行,我也只能临时抱佛脚充当一下指挥者的角色了。”
顾衡苦笑着,将自己的处境說得很是艰难。
好似一切都那么的无可奈何。
就连飘荡在空气的信息素,那甜滋滋的味道都不由自主地淡了下来。
海水信息素有些慌慌张张地安抚起糖水信息素,它催促着自己的主人,让对方哄着顾衡,好让娇气的糖水重新出来。
元帅抿了抿唇,他知道,事情不可能那么糟糕的。
他一见到顾衡时,就知道,這是他的同类。
看似温柔,实则心思缜密。
对于這些事,对方可能早已准备好了解决方法的。
但是……“一年级的新生就算与你默契度足够,在选拔赛前也学不了多少东西。”只会拖累你。
“我……”可以教你指挥。
房间外面,是轻柔婉约的女声在宣布着拍卖会上的交易价
格,房间裡面,轻柔的灯光下,是青年言笑晏晏地望着他。
明明是一個最拙劣不過的陷阱圈套,元帅大人却被哄着晕了头脑,一步步地踏了进去。
“這段時間,我都会在v星休假,”明祁扭過了头,“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甜滋滋的信息素蓦然又浓郁了起来。
海水带着一丝丝的快乐,轻轻柔柔地靠近了糖水,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糖水的态度。
熟悉的信息素涌了過来,早已被温柔安抚哄了過去的糖水别别扭扭地停在了原地,任由海水一层又一层地围起了它。
“好。”顾衡弯起了嘴角,那欢喜的模样,沒有任何遮掩。
這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打破了一室暧昧的氛围。
有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托盘安静地放在顾衡面前。
“客人,這是你们拍下的东西。”声音是动人悦耳,却是沒有丝毫感情。
留下拍卖的物品,女子就再次安静地退了出去。
托盘上,是几個金色模样的矿石還有几只色彩各异的药剂。
這是顾衡刚才拍下的东西。
明祁眼光一扫,就知道了這些东西的用处。应该是给他的队友买的。
他又想起了刚才在黑市之时,他承诺给顾衡的灵精矿。
“v星上有很多灵精矿,”明祁眼尾悄然透出点点温柔,“到时候你慢慢挑。”
“好,”顾衡温声应道,“等過段時間,我就去找元帅。”
环绕在两人周身的信息素似乎也知晓,拍卖会结束了,两人到了分离的时候了。
糖水扩大了信息素,第一次主动包裹着海水。它学着海水之前那样,温柔地贴贴着对方,努力让自己身上甜甜的气息沾染上海水的全身。
好似在說,别难過啦,我把自己身上的糖都给你啦。
顾衡冷酷无情地收回了還在依依不舍的糖水信息素。但他紧握住明祁的手却丝毫沒有松开的迹象,仍然传递着两人间的温度。
“好啦,回去吧,”元帅哄着紧拉着他不放的青年,
“学院应该還有门禁吧?”
“沒事,”顾衡直接环住了明祁的脖颈,亲吻上了对方透着薄红的耳廓,“我是首席,有特权……”
易感期的alpha对着自己的伴侣有强烈的占有欲与控制欲,让他们跟原本腻腻歪歪的伴侣分开,简直是最丧心病狂的一件事情。
顾衡忍着将元帅绑架回第一学院的冲动,他再次亲了亲对方的眼睛,才控制着自己转身快步离开。
青年撩起了自己的一身的火气,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明祁望着逐渐消失的背影,原本散落在半空的海水信息素散发出了冰冷无比的威压。
大海沉静得沒有一丝波澜,天边阴沉的云层迅速聚集成黑压压一片,沉闷的雷声由远及近,带来了暴风雨将至的消息。
在闷热潮湿的大海之上,沒有了那么几只嬉戏的海鸟,鱼儿默默深潜进了海底深处,就怕海浪疯狂掀起之时,不慎被卷入,游进了死亡的深渊裡。
此时此刻,就是再甜的糖水在這裡,也一定会被磅礴的海水湮沒。
“過段時間,是多久?”元帅感受着周身糖水气息渐趋渐无,低低问着飘荡在空气中,似要卷起风浪的海水信息素。
明明一开始打算直接将对方绑回v星,怎么到了最后,他却哄着对方离开?
青年被一哄,就真的直接走了。是不是早就想离开了?
“他是不是、骗我的?”清冷的声音裡藏了点极深极深的难過。
元帅似是思索着从未有過的难题,无视了隐形耳机裡再次传来的声音。
“元帅!!!”
“元帅你在嗎?!”
“嗯。”明祁回過神来,冷漠地应着。
“我們的人已经清除了完那個间谍留下的痕迹了,但是后面似乎……還有人在我們到之前来過。”隐形耳机裡的声音一点点低落了下来。
“转接邵陵。”
明祁打开了光脑,轻点了一下上面的按键。
肉眼不可察觉的屏障自光脑展开,铺满了整個空间。
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了明祁对面。
“哟,元帅大人,你這是黑市拍卖会?”邵陵一身白色休闲服装,面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明显认出了這裡是黑市拍卖会的特有套房。
“嗯。”明祁应道。
“真是难得,”邵陵感叹着,“您老居然還会来巡视一下自己的产业。”
s星上的交易之地与第一学院紧密相关,至于交易之地底下的黑市,說是混乱三不管的地带,但其中的拍卖会,当初首都明家的一位子弟還是掺和了一脚的。
這点产业传承了下来,如今就落在了明祁的手裡。
明祁沒有理会邵陵的碎碎念念。他问道:“邵陵,我记得,第一学院学生来军中历练的時間,是在7月。”
邵陵点了点头,“对啊,過几天来我們第一军的学生人选就确定了。”
“這回我得让任嘉好好瞧瞧,裡头有沒有好苗子。要是不错,到时候他们一毕业,就把他们拉来第一军。”邵陵笑嘻嘻地說道。
“你去让任嘉,把第一学院一個学生的历练军团改成我們第一军。”明祁冷声吩咐道。
在遥远的光年外的一颗星球上,有人正吊儿郎当放松着喝着小酒。
然后他听到了明祁這话。
邵陵瞪大了眼睛,他止不住地咳嗽起来,被酒水呛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但他却不管不顾。
人影环视着明祁,就像是在看一個奇迹。
“元帅大人您老這是帮人走后门?!”邵陵简直震惊不已。
明祁是谁?出了名的冰冷无情。
曾经首都的人,有人愿意挪出了三分之一的家产,想让家中的子弟进第一军,混几场战争,刷一层金。
结果明祁理都沒理。
后来這家人,心怀恶意,以明祁破坏潜规则的名义,暗地裡下套想要给明祁一個教训。
最后结局就是,被明祁以延误军机的罪名送进了军事邢狱。连带着数百亿的家产,皆成了第一军的储备战争金。
如今,明祁居然亲自给人走后门,送人进第一军?
邵陵特别想知道,究
竟是谁家能有這么大的能量?
“不是走后门。”明祁一字一句极认真地說道。他瞥了一眼邵陵,面色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所以邵陵不知道,在他的光脑投影的周围,有冰冷的信息素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海水蠢蠢欲动,想将面前的投影投进深不见底的大海中清醒清醒,好让对方不再說出让人生气的话语。
邵陵因为隔着光脑不知道,所以无知者无畏。
他嘿嘿一笑,满脸好奇,“那這位能劳动到您的同学究竟是谁?”
“……顾衡。”名字轻轻地說出了口。
明祁就清楚看到,原本冷漠盯着邵陵的海水信息素波动了一瞬,散了一丝甜甜的味道出来。
磅礴恐怖的海水不再理会邵陵,而是手忙脚乱般匆匆收起了那点甜,悄悄地藏了起来。
藏起来之后,還警惕地环视了一遍周围,怕有人突然看到来抢似的。
信息素在沒有克制的情况下,一向反应主人心情。
明祁看着自己信息素的反应,面色是越发的沉静起来。
只是在邵陵看不见的地方,耳后根被吻過的地方,那抹红色旖旎清晰得不得了。
“顾衡?!”邵陵对這個名字,可谓是闻名遐迩。
毕竟顾晨常挂在嘴边念叨着。而且顾衡此人,和他们元帅一样有sss级精神力。
邵陵暗搓搓地靠近了一点明祁,說话的声音都低了几度,“元帅您這是打算截胡?”
把顾晨那個一看就是好苗子的弟弟截到他们军中,到时候顾晨顾忌着他的弟弟,都得看他们脸色行事!
邵陵想象着這個场景,都觉得十分地美妙。
然后……他被他们元帅冷厉的杀气冻醒了。
“……截胡?”明祁很是恼怒了。他们易感期有如此吸引力,一定信息素适配度极高。
信息素适配度极高的两人,极有可能会成为伴侣。
伴侣之间,拥有彼此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嗎?!
他本就拥有,谈何截胡?
就算截,也该是顾晨截走了他的伴
侣。他只是名正言顺地把自己的伴侣找回来而已!
元帅直接无视了适配度不過是用于alpha与omega之间的标准。对于alpha与alpha之间,适配度不用测试都知道,一定是低于百分之五十以下的。
邵陵摸了摸手裡跳起来的鸡皮疙瘩,看着明祁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說道,“顾晨那家伙,早就跟第三军的上将說好了,把他的弟弟送进第三军历练。”
“我們要截……不是,接、接這位同学进我們第一军,”邵陵明智地换了语调,“需要跟第三军的上将打声招呼。”
“嗯,跟对方說,顾衡他自己选了我們第一军的。”明祁想起了顾衡收起他的星卡,应了他的话,微弯了眉眼。
“……好。”邵陵诡异地从元帅這句话中感受到了点点欢喜。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怀疑自己可能喝了假酒现在人有点傻了。
另一边,顾衡走出了黑市,回到了交易之地。
系统看着宿主在光脑上操作着,先是订了s星到v星的飞船票,后来发现v星是私人星球,沒有在飞船的航线上,又直接申請了顾家的私人飞船。
很显然,宿主打算到时候直接开着私人飞船到v星去约会……不是、是去缓解易感期并学习指挥技巧。系统冷漠地想着。
【宿主,容我提醒您一句,期末测试要是有一科挂了,您下学期的选拔赛就要砸了。】所以就算急着去和情人见面,也得先考完试。
這是顾衡原本劝說自己队友的话语,现在被系统用在了顾衡身上。
系统想,如果此刻它有能表情的话,一定是痛心疾首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它的宿主被美色蛊惑。
【我知道。】顾衡有些苦笑。
只是,如果不做出這些事情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他怕自己就控制不住直接转头回去了。
但现在還不是时候,他们彼此都被易感期影响着,理智时不时就沒有了。
那是一种很危险的状态,有时甚至会被自己的本能操作。他怕到时候自己一不
小心就会伤害到了殿下。
【我会先去通過期末测试的。】顾衡道。
于是,顾衡回到学院后,他将自己买下的东西送给自己的队友,然后就是把自己关在了学院的训练场中。
学院训练场有线上线下之分,也有公用与单用之分。
每月的首席挑战日,都是在線下公用训练场进行。
但顾衡单独训练是在線上单用的模拟训练室上进行的。
01号模拟训练室中,此时一片狼藉。
空间内,四处是被肆虐的痕迹。一架机甲被炮火轰得残缺不全,浑身冒烟地倒在了地上。
而对面的另一架机甲,几乎完好无损。黑色的刀锋在光下闪烁着凌厉的锋芒。
顾衡面色轻松地从這一架完好的机甲中跳了出来。
恰在這时,模拟训练室发出了有人到来的铃声提醒。
“进。”
随着顾衡的回应声,原本封闭的空间中,一面墙壁上突兀地出现了一道门的裂缝。
有人伸手,打开了這條裂缝,开出了這道门。
“顾哥你咋還在训练啊!姜柏那混蛋都堵你到训练场门口了!!”有人匆匆走了进来,大呼小叫。
“闭嘴,小声点!”娃娃脸的alpha一脸不耐烦,“管他去死,他堵着,顾哥就得去见呐?”
“說說,到底怎么一回事。”顾衡笑道。
段鸿看着他家顾哥温温柔柔的神色,再看到旁边倒着几乎死无全尸的机甲,默默打了寒颤。
“姜柏因着之前的事情,所有战斗系的人不愿意跟对方组队。现在他正打着道歉的名义,来找顾哥你呢。”段鸿解释道。
“道歉?”顾衡玩味地笑了一下,“在我出院都快一個月了,才来道歉?”
原主因为信任对方,听从了对方的指挥,才在一次简单的训练中折了。
如果是意外,是对方指挥能力不够,那也就算了。
但那次明显是对方故意设计的。顾衡醒来看见记忆后,清清楚楚地了解到,那位指挥系的“战友”,是故意送原主去死
的。
在顾衡代替原主醒来之后,那位据說是他之前最亲密、最了解彼此的“战友”,也从来沒有来看過他一面。
如今,在顾衡利用顾家,让姜家为此付出代价、跌落泥地之后,這位“战友”,终于肯来见他了嗎?!
顾衡弯了眼,說起话来,那话语裡却似乎掺杂了還未散去的硝烟味道,“那就去看看。”
“应该是很有诚意的道歉吧?”上调的尾音裡,带着极致的讽刺意味。
三人走出了训练室,来到了训练场外。
有人早已搭好了拍戏的舞台,拍起了戏来。
姜柏是一個面容清秀的beta,看到顾衡的到来,眼圈就是一红。
“阿衡……”姜柏喊得期期艾艾,神色充满了欲言又止与愧疚。
顾衡面上的笑意差点僵在了脸上。
为什么,他记忆中那個還算冷静上进的男性beta,如今变成了這样。
“您有什么话,直說可以嗎?”顾衡温声着,那言语中却透着疏离与不耐。
“那次……那次我不是故意的。”姜柏有些尴尬地解释着。
“好的,還有什么事情嗎?”顾衡轻声接了下来,反问着对方。
這样的顾衡,让姜柏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在姜柏的计划中,那次他几乎毁了对方,顾衡绝对该对他愤怒到了极点才是。顾家现在打压着姜家,顾衡說不定一见到他,就该直接对他动手了。
结果,顾衡却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不,怎么会是无事发生呢?姜柏暗地裡嗤笑着。
這不是打压着姜家,逼迫着他来见他么?
“姜柏,這就是你說的道歉?”路池呵呵一笑,“說一句自己不是故意的,就好啦?”
“我家顾哥躺在医疗舱数個月的事,就能這么算了?”
“之前都不知道你是這么的厚脸皮,想得這么美!”路池愤怒地說道。
姜柏只觉周围看着他的同学在窃窃私语,鄙夷的目光随着路池的话语源源不断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努力稳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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