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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美人失忆后 第104节

作者:未知
“哦,脚滑。” 虽然她老老实实重复了這两個字,但程楚暮听在耳裡不是滋味,又瞧她一脸蠢笨,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告密的小人,這才渐渐放心。 “你叫什么名字?我在宁家时常看到你,怎么你总是一個人,你沒有爹娘和朋友嗎?” 姜唯洇学着他坐在地上,回道:“我叫姜唯洇,我爹叫我洇洇,我也喜歡有人這样叫我,我有爹娘的哦,不過我沒有朋友。” 程楚暮好奇,“沒有朋友?你是坏蛋嗎?怎么会沒朋友?” 姜唯洇摇头,“我不知道,应该不坏吧?因为我都沒有打過架,骂過人哦。” 爹爹說她是好孩子来着。 程楚暮笑她,“那你今后跟我玩好了,我就是你的第一個朋友。” 姜唯洇果断地摇头,“不好,你们家的下人說我跟你不是一类人,不准我跟你做朋友的。” 程楚暮小霸王惯了,他霸气道:“谁說的?我說你是我的朋友你就是,而且我不仅要你做我朋友,還要你长大后嫁给我做娘子!” “娘子?那是什么东西?”姜唯洇歪着脸,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程楚暮望着她那水灵灵像黑葡萄似的眼睛,脸庞渐渐变红,有些不自在道:“娘子就是夫妻,你是我娘子,我就是你夫君,像你爹娘那样长大之后成亲,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是比朋友還要亲密的关系。” 比朋友還要亲密?那就是說今后她不必害怕孤单了?若是爹爹再丢下她,就会有人一直陪着她了是嗎? 姜唯洇登时瞪大眼睛,兴奋道:“好啊,我要做你的娘子!” “那你长大后要嫁给我为妻?” “好呀!”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不過我還能再多嫁几個人嗎?我還想再多要几個夫君。” 這样就可以有更多朋友陪着她了。 “這個不行,但是我听說夫君可以多娶几個姑娘,姑娘只能嫁一個。像我爹他就有几個娘子。” 姜唯洇蔫蔫道:“好吧,這有点不公平呢。” 可是为何她爹就只有一個娘子呢? ** 她想起来了,幼时的确答应了說会嫁给程楚暮。 只是她在宁家住了一年后,就被父亲接走了,她和程楚暮也长达十年未曾见面,很早便将幼时的一句戏言抛诸脑后。 她沒想到,程楚暮竟是一直记得這個约定,還等了她這么久。 望向他期盼的眼神,她点头道:“我想起来了,是有這么回事。” 程楚暮紧绷的神情,也在此刻悄然松缓,俊朗的脸庞浮现灿烂的笑容。 转角处的车厢内,谢斐目光沉凝望着姜唯洇,蓦然轻笑一声,上扬的眉梢惊现一抹刺骨的冷意。 至于后续的事,程楚暮为什么好像不记得了?姜唯洇觉得她還是得提醒一下,便道:“不過后来……” 這时,姜重阶从屋内走出来中止了门前的对话。 见到一夜未归的女儿竟是跟這個少年郎在门前說话,他当即神色骤变,警觉地盯着程楚暮。 程楚暮行了個晚辈礼,道:“晚辈程楚暮,见過姜伯父。” 姜重阶打量他,“我是不是在哪见過你?” 程楚暮道:“不知姜伯父可還记得,在洇洇五岁时您曾将她寄养在扬州宁家的事?宁老夫人便是楚暮的外祖母,那一年,我正好也在扬州居住,与洇洇一起长大的。” 经過提醒,姜重阶這才想起来這回事,方才警惕性的神情也褪去,笑道:“贤侄怎么在门口站着,来,快进来說话。” “好嘞!” 姜重阶扫了眼姜唯洇,见她懵懵的還反应慢一拍站在原地,但除此之外并沒有受伤和异常,這才放心,小声道:“先进来,爹爹有话晚点问你。” 宅院门前空荡荡的,院门紧闭。 梅良心见谢斐持久沒有說话,提醒道:“殿下,姜姑娘进去了。” 谢斐仍旧沉默。 梅良心总觉得太子有些不对劲,车厢内的氛围也很怪,为了缓和气氛,他呵呵笑道:“方才還挺像一家人的,沒想到姜姑娘的父亲竟是這般的和蔼。” 话音才落,车厢内又像是结了冰碴子般。 梅良心脸色大变,才知自己說漏嘴,竟是不知觉說出了心中的想法,他匆忙找补:“殿下,您放心,有小梅跟在姜姑娘身旁伺候着,定不会让程小公子有机可乘的!” 谢斐眸无波澜望着空荡荡的院前,薄唇微启:“回宫。” ** 直到晌午過后,程楚暮才离去,姜唯洇送他出门,转身回屋便见到姜重阶站在房檐下意味深长盯着她。 “爹,我怎么了嗎?” 姜重阶问:“你与這程将军家的小公子关系有這般相熟?過去十年了他竟還记挂着你。” 姜唯洇不觉有什么,笑道:“我也记得他呀,他可是我的第一個好朋友呢。” “朋友。”姜重阶以一种過来人的语气,道:“他最好真的只拿你当朋友。” 姜唯洇沒听懂,道:“爹爹這话說的,好像我沒有把他当朋友一样。” 姜重阶摇了摇头,“罢了。” 姜唯洇回了自己房间,梅烦恼跟在她身后,故作不经意地试探。 因为半個时辰前,姜姑娘和程楚暮可是在树底下坐着聊了许久,就连她都无法靠近,所以根本不知道這二人究竟在說什么。 但她隐约能感觉到,程楚暮离开时心情挺好的。 梅烦恼心裡慌得不行,就担心姑娘太過单纯,竟是把幼时戏言也当真。 若是姑娘真的要履行幼时的承诺,那太子殿下怎么办…… 梅烦恼问:“和程公子的事,姑娘是如何想的呢?” 姜唯洇沒告诉小梅谈话內容,只說了句:“我如何想的,時間自然会给答案。” 房门关上后,梅烦恼站在屋檐下,面露愁苦。 她要怎么回禀殿下?姑娘說的话,她听也听不懂,什么叫時間会给答案。 ** 夜裡孟时景回家时,一家人用晚饭時間,他面色严肃地问道:“洇洇昨晚去哪儿了,为何彻夜未归?” 這個問題,姜重阶已经问過了,姜唯洇给的說法时昨晚入宫赴宴下了大暴雨不好出宫,公主留她在寝殿住了一晚。 姜重阶也沒多想,但同样的答案說给孟时景听时,他并未相信。 昨日的暴雨钦天监几日前便卜出来了,是以当晚谢柔的生辰宴很早便已经散了,若是在宴会散了后出宫定是還来得及赶回,但等他回到席间打算接姜唯洇回去时,早已不见她的踪影。 孟时景是谨慎性子,特地询问過谢柔身边的宫人,都說未曾见到姜唯洇。 那么一整晚,姜唯洇留在皇宫,能住在哪裡?竟是所有人都不知情。 孟时景倏然转移话题,“听父亲說,今日程楚暮来了?” 姜唯洇点头,继续小口小口吃着饭。 孟时景漫不经心道:“楚暮我与他也算相熟,他虽說年少,但性子直率坦诚,他对你的心意,也曾坦白告知過我。哥哥认为,倘若洇洇要嫁人,楚暮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 姜唯洇蹙了蹙眉地放下碗筷问:“哥哥這话是什么意思呢?” 姜重阶扫了兄妹二人一眼,淡淡笑了声沒有說话。 孟时景侧過脸道:“洇洇不想嫁给最适合你的楚暮,难道是想嫁进东宫?” 這已经是孟时景第二次提起姜唯洇嫁进东宫的事了,不同于第一次的善意提醒,這次的语气显然带着几分不满。 他說的虽是嫁进东宫,但谁都听得出来,這件事对姜唯洇来說简直是天方夜谭。 太子身份尊贵,想要嫁进东宫做太子妃的名门贵女数之不尽,又怎会轮到姜唯洇這般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的普通人。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太子,即便有個外祖的靠山在,也不比上那些自小在京城养大的名门贵女。 所以她恢复记忆后,看清了自己和殿下的差距,也沒有任何幻想和殿下再发生什么。 尽管姜唯洇知晓哥哥的好意,但他這次明明白白的指出来,還是有些伤到了她的心。 就连晚饭她都沒心思吃了,闷闷不乐地低声道:“我沒有。” “哥哥,上次你說的话我都有听进去。” 至于昨晚的彻夜不归,她真的不是故意留宿东宫的。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再跟殿下牵扯不清了,可有些事已经不是她自己能够掌控的了。 如今弄成這般局面,她也不知道该怪谁,想来想去,還是怪自己好了。 孟时景听她语气失落,似要哭了出来,也于心不忍。 但姜唯洇是他的亲妹妹,即便他们兄妹二人相处時間不长,可血浓于水血缘在此,他就沒办法对妹妹的事不闻不问。 妹妹這么多年跟着父亲自小居无定所,父亲也无法时时陪在她身边,总是把她丢下四处寄住,這才将她养成了這般单纯天真的性子。 她跟京城裡那些循规蹈矩的世家千金都不同,她从沒有接受過任何严厉的教导,沒有心眼,很单纯很自由的姑娘。 他怕就是怕在,妹妹实在太单纯了,同其他姑娘一般深陷于太子的容貌及地位中无法自拔,再彻底地沦陷下去。 爱上太子,对她這样的姑娘来說,并不是好事。 皇宫是什么地方,太子又是什么人? 那是对于姜唯洇来說,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不该靠近的人。 当今圣上与皇后娘娘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即便是皇后娘娘這般的家世背景及与圣上年幼相识的感情,都无法做到让圣上后宫独她一人。 更何况是心性比圣上更要冷漠的太子。 相识多年,孟时景就未曾见過太子对谁上心過,他始终认为,這些日子即便太子与他妹妹牵扯不清,也不過贪一时的新鲜罢了。 姜重阶慢慢放下碗筷,见兄妹二人之间似乎有些争执,反而半点也不担心,和蔼地笑了笑:“为父先吃完的,你们谁最后吃完,就负责洗碗。” 姜唯洇一愣,孟时景跟着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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