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顧清眼睛裏都閃着小星星，喫喫道：“子霖不是說晚間早回來麼？”
“晚間是晚間，現今又不知道該如何好。”
“子霖去洗手間。”
沈璧看了一眼門口，脣間都是笑意，偏偏要做出一副委屈聲音，“當真可憐的，都有了夫人還要自己解決。”
顧清被沈璧逗得笑起來，輕聲重複了一遍，“清兒做好一切後等子霖回來。”
“嗯······”
聊着聊着，顧清又覺得雙rǔ有些疼痛，今天孔行風又不會來家裏，於是他想着將這件事告知沈璧，何曾想到沈璧卻突然低聲說道：“清兒，有事先來了，我先掛了，你記得好生收拾。”
顧清曉得沈璧那兒是有急事來了，也不惱，只是在心裏默默擔憂着，可不敢再打過去。
公署內除去還有要務在身的人基本都在休息，哪怕一絲兒雜亂聲響都會被放大。
“對不起，先生，您沒有預約不能進去的。”
“什麼鬼老子的預約，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抱歉，您真的不能進去——”
下一秒，門被打開，站在門口穿着西服的女士臉上都是歉意，說道：“抱歉，我沒能攔住。”
沈璧瞥了一眼站在女士身後的兩人，眉頭微微皺起，對着祕書微微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年老的男人得了人的偏袒，神色奕奕，拉着身邊的小娃娃就往裏鑽。
沈璧淡道：“請坐。”隨後去倒了兩杯茶在茶几上，與那兩人面對而坐，對面不說話，他便也不說話，用那雙沉靜如水的眼睛看着他們，帶着壓迫。
年老的男人如今身材已經走了形，身上貼着肥膘，一張嘴就曉得他是吸食鴉片的人，牙齒盡是黢黑的被毒物腐蝕得只剩下半截牙根。想象不出這是當時叱吒商界的顧氏當家，顧裴禮。顧清名義上的父親。想必跟在他身邊的應該是後來那個姨娘生的叫做顧祥雲的孩子，身形飢瘦，面色蠟huáng，只眉眼間同顧清有半分相似，不似當初在顧清懷裏那樣溫和模樣。
顧裴禮用滿是huáng繭的手搓着杯子，陪笑道：“我見你幼時光景便曉得你今後定飛huáng騰達，侄兒當真英才，我聽着說最近又立了功，加官進爵了？”
“尚可，只謹遵家父訓言，從事幾分，不欲貪利，回報自來。”沈璧按了電鈴讓人採買些小零食回來，擺在水晶盤子上推到了小孩子的面前，“祥兒喫些。”
顧祥雲一開始先是不敢，後來在顧裴禮的示意下開始大口吞嚥。沈璧看着也覺得心頭舒服了些，畢竟他快爲人父，看小孩子總是怎麼看怎麼喜歡的。
沈璧看顧祥雲喫得辛苦，又去抓了些喫食過來，不經意提起，“顧伯父此行爲何？”
“侄兒，你別說伯父我沒本事，着實是家裏幾口人沒了生計，想來侄兒你有本事，在政府裏頭做事，我倒想着謀個官職，以後好照顧家裏。你瞧着，本想送祥兒去讀書的，這不家裏賬務又有些喫緊。”
沈璧微微皺眉，時間不過過去一年，怎會叫他把那樣多的聘禮都用光了。
他道：“我記着，不該這樣快敗光的。”
顧裴禮被沈璧直白的話說得臉上騷紅，應道：“你曉得的，現在世道不比之前，我和他娘娘又染上了大煙，之前又想做生意，結果叫人給騙了，一個子兒也沒落下。”
沈璧如此也只是看着顧清的面子，當初乃是顧家走投無路這才找了自己，得知他要賣掉顧清之後，沈璧就對他沒什麼好感，給定的條件就是從此顧清同顧家脫離關係。
沈璧淡道：“此事我不能做主，也無法將職務jiāo給伯父。若是祥兒想要念書，我倒可資助。”
聽到沈璧這樣言語，顧裴禮面上有些不喜，到底有求於人，他道：“侄兒您這不是說笑麼，單是資助如何能熬過去？我也不求多了，只給個清閒的職就好，喫些死工資便好。”
沈璧未說話，良久後才淡道：“需要我將當年契約尋出來麼？”
顧裴禮想着對面態度堅決，叫他失了面子，倒也撕破了臉皮，說道：“侄兒倒是說的好聽，當初上頭寫的是誰？如今我家的清兒又跟了誰？”
沈璧皺眉，看着顧裴禮。這給了顧裴禮更多鼓勵，他抖抖臉上的肉，哼道：“跟着小君是這個價，跟着你哪能還是這個價？”
顧裴禮繼續說話，唾沫星子往外濺，“我要的不多，也就是個官職，若侄兒你給了，我便就當清兒嫁的是你，那沈君叫他如何都行！”
“官職不可。金銀、銀元、商戶、地皮你提。”沈璧額上青筋都一直在跳，搞不清楚顧清如何攤上這樣的父親，更不如說，這樣的人如何能教養出顧清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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