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可別犯錯啊
陸杳從高長恭身邊走出來的時候,尚且還有些迷糊。
高長恭很是溫和的說了些讓他毛骨悚然的話。
將這些話聚集起來,其實也就是一句話做不好就去死。
陸杏是真的沒想到,這成安的水會如此之深,一個看不出城府的縣丞,一個裝病不來見自己的縣尉,一個亮起獠牙卻是滿臉堆笑的前縣令,哦,還有個殺人不眨眼的惡棍遊繳。
這開局是陸杏平生從未遇到過的。
路去病領着陸查走出來,“縣令,衙內的諸多官吏已經在大堂聚集,是不是要見上一面
”好。……不會耽誤他們做事吧
”不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路去病帶着縣令到達了大堂,縣衙大堂,這裏是平日裏縣令召集衆人宣讀要事的地方,地方空曠,能容納很多人。
陸查坐在了上位,路去病坐在了左手邊,而那個謀士坐在了右手邊。
陸查低下頭來,在他面前,此刻坐着六十多位職吏,人數不少,若是算上散吏,鄉吏,以及裏吏,縣兵軍官等等,那數量會更多不愧是大縣。
路去病起身,“這位便是成安令陸公
他爲衆人介紹了這位新主官,官吏們趕忙起身,異口同聲的行禮拜見。
陸杳點着頭,眼神卻在人羣之中搜尋,如此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想要找到的那位遊徽。
陸查倒也不是很在意,在路去病爲他介紹了幾個重要的職吏後,陸查也是清了清嗓子,說起了些官話,也就是鼓勵一下衆人,要求他們餎盡職守,勤勉踏實之類的話。
陸查正說着,遠處的堂門忽然被推開。
就看到妹雄推開了門,站在門口,劉桃子隨即大步走了進來,寇流跟在他的身後,劉桃子領着兩人大踏步朝着前方走去,他挺直了肩膀,一手抓着腰帶、眼神凌厲,大步走去,一時間,堂內小吏紛紛朝着他的方向低頭行禮。
陸查的話就此中斷,劉桃子就這麼肆無忌憚的走到了最前頭,朝着陸查行了禮,隨即坐在了最前頭當他坐下來之後,羣吏方纔擡頭。
姚雄跟寇流分別坐在他左右,看到上頭的人,姚雄很是驚訝,正低聲跟身邊人說着什麼。
路去病笑着對陸查說道”這位便是縣中游微,姓劉名桃子,字知之…他爲人勇武,剛正不阿,良善仁厚,上任之後,懲治奸賊,保護良善,深受城裏百姓愛載,諸吏也很敬重他
陸杏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劉桃子,僵硬的笑了起來,“看得出來看得出來。”“劉知之”
“這字取得倒是古怪,繞口,也不見什麼寓意”
一旁的謀士忽然開了口。
有小吏低聲對桃子說道“兄長,縣令方纔任此人爲縣主簿。”
劉桃子還不曾說話,路去病卻先說道“這是縣公親自爲遊微取的字。
主簿本來還想說些什麼,此刻一頓,泄了氣,“其實再想想,也別有些寓意,朗朗上口,不錯。…這字真不錯。
陸杳也不再多說什麼了,吩咐衆人辦好事,便領着主轉身離開了此處。
路去病笑呵呵的送走了他們,隨即下令讓諸吏們離開。
衆人跟桃子道了別,這才-一離開。
劉桃子幾步走到了路去病的身邊,一同看向了縣令的背影。路去病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我看方纔那位主簿有些怕你,現在忽又硬氣,你是不是得罪他了”“路上出了點事。”
“難怪呢縣令看你的眼神都不對勁。”
“你覺得這個人如何”
“不知道。
“你先去忙吧,晚點記得去後院,縣公有事要咐。”
“好。
與此同時,錢主簿正跟在陸查的身邊,臉色不悅,喋喋不休。
“您看到了吧,這便是下馬威!絕對是有縣公撐腰的,不然他一個區區九品,哪裏敢與您作對呢””這縣城所圖不小,他這是勾結了成安的大戶,想要行架空之事啊!兩人一路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剛剛走進來,那主便關上了門,趕忙坐在了縣令的面前。陸公,要不我們還是撤吧。
“城外亡民聚集,城內大戶逞兇,丞尉不良,又有宗室干涉。…這裏的事情太過兇險,依我看,還是想辦法離開較好。””豈能如此!”
陸杳皺起了眉頭,他嚴肅的說道“楊相信任我,讓我前來此處,我若是就這麼跑了,楊相會怎麼想”
我家裏長輩又怎麼想往後我還以什麼面目去見人呢”
主簿沉吟了片刻,他揪弄着自己的鬍鬚,“既然不能離去,那就想辦法將大權收回,您堂堂五品,莫說什麼縣丞,便是那太守刺史,都不敢在您面前放肆,等到縣公走了,有的是機會來收回大權。”
“只是這個路去病,城府極深,看起來渾身破綻,卻又令人無法訓斥,着實不好對付。
“或許可以從他身邊的那些爪牙下手。”
陸杳無奈的瞥了主簿一眼,”楊相派我來是爲了安撫當地,不是讓我來跟這些人作對,你就勿要多想了,先熟悉當地吧,你明日就帶着人去各地轉一轉,將內外的情況弄清楚…其他事情,不必着急,可以慢慢解決。”
天色已深,陣陣冷風吹過。
後院裏燈火通明。
高長恭坐在上位,路去病,長孫迦葉,劉桃子等衆人分別坐在他的左右。
衆人面前都擺放着酒水跟美食。
高長恭看着衆人,眼裏多有些不捨。
”新縣令也到了,我明日就要啓程離開了…我與諸位相處的時日雖然不多,卻倍感親切,早已將諸位當作了自己的親信。路去病輕輕擦拭着眼淚,他開口說道“吾等也不願意離開縣公,縣公是我這些年裏所見過的最賢明的主官。”其餘幾個人也是點着頭。
高長恭認真的說道”諸位也勿要擔心,我雖然要走,可還是會時刻留心這裏的情況,倘若遇到了什麼事,可以派人告知我。
他看向了一旁的張吏,”若是覺得直接給我寫信不妥,也可以給張公寫信,他往後會陪在我身邊。…他又看向路去病,開始囑咐,“榮祖,你爲人剛正,卻是剛烈太過,不知道隱忍,此處是天子腳下,如此行爲,會給你招來大禍,定要當心。他又看向了長孫迦葉,“長孫縣尉,您是從屍山血海裏走出來的將領,豈能懼怕鬼怪呢”
長孫臉色蒼白,勉強點着頭,高長恭長嘆,又說道”這段時日裏,縣內外都不會很太平,正是需要您的時候,希望您能早些痊癒吧。
到最後,高長恭這纔看向了劉桃子,他的眼裏有些愧疚。”知之啊,當初我曾答應爲你求官,表你爲七部尉的奏表到了廟堂,便沒有任何回信了,我在朝中沒有什麼朋友雖是開府,可屬吏也都由廟堂應允纔可。“你在廟堂裏的名聲。…。唉,我會想辦法的。”
劉桃子搖了搖頭,”多謝縣公,既然不行,不必強求。
“不成,我說到便要做到,你這個官身,我定爲你謀取!只是,你要再等些時日。
宴會繼續,衆人喫喝玩樂,劉桃子冷酷的坐在原地,跟身邊衆人都有些格格不入,路去病坐在他的身邊,生怕他因爲任免的事情而不悅,便爲他解釋”桃子兄,這吏跟官,皆然不同,大齊的官員幾乎都是經學出身,或是功勳之後,倘若你是官身,要再進一步,那都是好辦,但是從吏到官。…這確實難啊。’“你勿要太在意,總會有辦法的
路去病說着,忽想起什麼,又提醒道“你是成安人,在成安只能做吏,不能做官,你可千萬別想着人爲的弄出官職空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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