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個故事 作者:未知 “什么话,只要不是像上次你讲的那個鬼故事一样我就听。”韩琦看着李璋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上次李璋给他讲鬼故事时,也是一副這样的表情,這让他也不由得打了個冷颤道,那個僵尸的故事可把他吓的不轻,一连几天晚上都不敢一個人上茅厕。 看到韩琦胆小的样子,李璋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不過這也让他灵机一动,与其空讲大道理,還不如讲個故事更容易让对方接受。 想到這裡,李璋当即停下大笑再次开口道:“上次我发现你還是挺喜歡听故事的,這次我還是给你讲個故事吧,不過你放心,這次不是鬼故事!” “真的不是?”韩琦還是有些不敢确定的道,他真是被李璋吓怕了。 “绝对不是,咱们到后院坐下来慢慢谈!”李璋笑呵呵的再次道,店裡人来人往的,也不是說话的地方。 听到李璋的保证,韩琦這才放下心来,然后跟着李璋来到后院,這时的他也对李璋的住处很是好奇,一边走也一边四处打量,院子裡有棵高大的梧桐树,李璋請韩琦在树下落座,狸儿也十分乖巧的给他们倒水。 “李璋你要讲什么故事?”韩琦這时好奇的追问道,虽然上次的鬼故事把他吓的不轻,但那個故事也的确精彩,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印象這么深刻。 “你刚才不是說要做一個文武全才嗎,那我就给你讲一個全才的故事!”李璋当下哈哈一笑,然后就开话讲起了故事,“话說某地有一個神童,三岁识文、五岁习武,八岁作诗名满天下,十五岁独身一人上山灭掉盘踞在山中的强盗,十八连中三元跨马游街,二十岁主政一方造福百姓!” “二十二岁率兵杀敌,连灭二十余国平定天下,被拜为大元帅,三十岁时辞官回乡,潜心研究器物,靠出一种机器可以在天上飞,可以在水裡游,可以在陆上跑,随后他亲自驾着這种机器出海,从海外一個大洲寻到一种亩产数千斤的作物送回国,使得国内百姓再无饥馑之忧,四十岁时转而经商,天下财产過半都入其囊中,连皇帝都要向他借钱……” “你這哪叫故事,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沒等李璋說完,韩琦就有些不满的道,他本以会听到一個精彩的故事,却沒想到李璋讲出来的却一個荒诞不经的故事,不但沒一点可信度,而且還像流水账一样。 “别急啊,后面還有,這個人五十岁练丹,服之后身轻如燕,然后白日飞升到仙界,娶了一堆仙女日夜逍遥,随后域外天魔来袭……” 李璋說到最后也懒得再动脑子,直接拿后世的玄幻網文模板来往裡套,反正怎么离奇怎么讲,也不管韩琦听不听得懂,反正他這個故事最重要的是前半段。 等到李璋讲的口干舌燥,這才停下来喝了口水时,韩琦這才找到插话的机会道:“我听明白了,你說的這個人根本不可能存在,后面当神仙之类的先不說,前半段他其实是把士、农、工、商都做以了极致,這根本不可能有人做到!” 韩琦果然沒有让李璋失望,這也让他大笑一声指着韩琦道:“哈哈哈~,你既然知道不可能有人事事都能做到极致,那你为何觉得自己一個书生能够打仗?” “我……”韩琦刚才已经隐约猜到李璋的用意,只是這时被李璋直接指出来,让他還是有些不服气,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一時間也涨的小脸通红。 “术业有专攻,我知道你们這些读书人看不起武人,看不起商人,看不起工匠,甚至你们天天喊着农为立国之本,但又有几個人能把农夫看在眼裡?”李璋這时却是毫不客气的再次反问道。 “我們……我們不是看不起這些人,而是……而是……” 韩琦再次想要辩解,但還沒等他想到辩解的言辞,李璋就再次打断道:“孟子說‘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這句话我也很赞同,可是你们你们這些人读的书不少,却根本不知道怎么治人,种地你们比不過农夫,聚财你们比不過商人,百工更是比不過工匠,打仗难道你们就能比那些武将们强?” 李璋說到這裡也有些生气,大宋在军事上表现疲弱,最主要的就是对武将的打压,当初开国的将领虽然形成了不少将门,但他们的地位却越来越低,现在很多将门子弟都弃武从文,要么就是在军队裡混日子,反正再努力也沒什么大出息,在冷兵器时代,将领是军队的灵魂,连灵魂都变得如此腐朽了,整個军队也就可想而知了。 “对武将的打压也不能怪我們這些读书人,当初唐末乱世,武将割据称王,天下也是乱成一团,幸亏太祖平定天下,這才让中原再次一统,而太祖担心再出现武将割据的局面,所以才杯酒释兵权,然后大力削弱武将手中的权力,這也是我大宋立国以来再也沒有武将叛乱之事出现的原因!”韩琦這时终于找到了一反驳的理由,当下有些委屈的道。 “打压武将可以,但你们也不能做的太過,对于你们来說,完全可以把军政分离,武将只管打仗,使得他们无法插手政务,甚至连军队的补给钱粮也被文官把持,這样他们想造反都不可能,可是你们现在倒好,不但把武将打压的抬不起头来,甚至连打仗的事都要由文官亲自上阵,你确定文官能打得了仗?”李璋却是再次反问道。 现在大宋的武将地位之低,恐怕是后世人都无法想像的,比如武将虽能统兵,但却连练兵的权力都沒有,而是要由朝廷统一发放练兵的阵图,至于打仗更加可笑,武将完全沒有战场应变的权力,一切都要听上头的命令,否则就算打了胜仗,最后也要受到处罚,甚至可能会掉脑袋,所以慢慢的武将的风气也变了,除了听命令啥也不干,更沒有什么进取之心,這样的军队能打胜仗才是怪事。 韩琦听到這裡也是默然无语,他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也感觉李璋說的有道理,只是他年轻气盛,一時間還无法接受。 “韩琦,你们读书人身为劳心者,想要治人也可以,但治人不是你们替他们去做,而是给這些人创造一個好的环境,使得他们能够发挥自己的才能,否则日后必出大乱!”李璋最后毫不客气的指出道。 這可不是李璋危言耸听,西北的李元昊已经快成年了,等到他的老爹一死,西北肯定会大乱,而在原来的歷史上,宋朝明明在各方面占尽优势,但偏偏打不赢小小的西夏,最后被逼的不得不承认西夏的地位,甚至每年還要给西夏“岁赐”,虽然名字中有個“赐”字,但其实和给辽国的岁币一样,只是钱财多少而已。 “我……我又不是朝堂上的诸位相公,你和我說這些也沒用!”最后韩琦再次有些不服气的道,只不過這时他已经赞同李璋的话有道理,但他只是個小小的书生,根本改变不了這种局面。 “我知道现在和你說這些沒什么用,但我觉得你日后的成就绝不比现在朝堂上的诸位相公差,到时你若是有能力了,希望你能好好的考虑一下我的這些话!”李璋這时拍了拍韩琦的肩膀郑重的道。 “呃?你真觉得我日后不比朝堂上的诸位相公差?”韩琦听到李璋的夸奖也不由得精神一震道,也不知道为何,他对李璋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而且对方說话也极有說服力,连一向言辞锋利的他都无法反驳。 “当然,日后你若是做了相公,到时别忘了請我吃饭!”李璋再次哈哈一笑,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道,只是不知道韩琦日后做了相公,是否還会记得自己這個儿时的朋友? 韩琦在李璋這裡一直呆到傍晚才离开,豆子也带着秀秀从街上回来了,姐弟二人买了不少的东西,而且還给李璋他们都带了礼物,這也让秀秀很快的融入到李璋他们這個集体之中。 不過在晚饭时,李用和還是沒有回来,李璋估计在短時間内,他是沒脸回来了,不過他也不担心,反正以前他在外面能活的好好的,這次肯定也不会饿死。 “父亲沒回来,武叔也好多天沒来了。”晚上的时候,狸儿偷偷找到李璋抱怨道,這几天李用和在家,也让她感受到久违的父爱,现在李用和不再,她自然有些失落,同时也想起了吕武。 听到狸儿的话,李璋也忽然发现,自从抓住那個疑似党项细作的黑衣人后,吕武就只来過他们這裡一次,然后就再也沒有见到過他,以前只要沒事,他几乎每天都会来一趟,难道說衙门裡又有什么事情让他出了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