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李時雍
其中每次補試進學之數以夏、冬爲少,而春秋爲多,尤其是年後的春試。
此番春試更是新皇登基改元后的第一次春試,故而人數比起往年更多,足有七齋新進的太學生,也就是整整兩百一十人之數。
既然新進學的,那新進的太學生在早後也沒有別的安排,最先的便是一堂晨課,將所有新入學的太學生們聚於一堂,聽國子監丞訓講。
種溪就算不聽,大抵也能猜到會講些什麼,無非就是傳孔孟之道,勸學勸進之言,再有就是詳述太學內的各項學規和學章,不得違背之類。
太學隸屬國子監,首官是爲國子祭酒,其次國子司業,國子祭酒和國子司業重於朝務,所以對於監內學生反倒管的不多,太學內的實務多是由國子監丞管制,新進入學的太學生的訓講自然也是國子監丞職責之內。
國子監丞名作李時雍,成都人,他不止是國子監丞,同時還兼任授課的太學書學博士一職,是太學內唯一的一個書學博士,頗有名望。
國子監丞親自講學,而且還是種溪入太學後的第一課,種溪也不敢怠慢,一大早便早早地到了講學的褆身堂。
今日雖然纔是種溪新入學的第一日,但因爲昨日的事情,種溪已經算是太學裏的一號名人了,尤其是在新進太學生的眼中。
自打種溪踏進了褆身堂的第一步起,便已經被同堂坐着的太學生瞧在了眼中,竊竊私語者不少。
這樣的場景,叫和種溪一同進來的李迒有些不適應,但當事人種溪卻還是能泰然處之,甚至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原因無他,種溪早已經習慣了,畢竟種溪是早有名聲在外的,這些太學生評頭論足的模樣比起街頭巷尾的那些閒婆散漢來還算是收斂了不少。
種溪在講堂坐下才不久,很快便有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這男子約莫五旬上下,進來時便眼神清冷,不苟言笑,模樣瘦削,下頜和臉頰如刀劈斧斫般棱角分明,乍一看去,便是個不好相與的嚴肅之人。
這男子才一露面,整個褆身堂都安靜了下來,因爲這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李時雍。
李時雍是管着所有太學生的國子監丞,李時雍掌太學,素有嚴厲之名,雖然都是新進的太學生,但多多少少也有所耳聞,哪敢造次。
衆人看着李時雍入內,不自覺地屏氣凝神,連喘息的聲音都小了些,生怕多鬧出半點多餘的動靜,就會引起李時雍對自己的注意。
種溪膽子要稍大些,不似其他太學生這般小心翼翼,但畢竟昨日自己着實是高調了些,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種溪也不自覺地小心了起來,
種溪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露臉了,但凡事又哪能盡如他的意,他昨日在太學門外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李時雍怎會不知。
“種溪可在?”李時雍進了講堂,別的什麼事都不曾說,上來便問道。
李時雍的話一出口,堂中的所有人都望向了種溪的方向,顯然都不知道,也都很好奇李時雍爲何會喚種溪,只不過這位監丞掌太學學規,一向嚴厲,他在這第一堂就點了種溪的名,多半是要告誡,甚至是存了殺雞儆猴的心思的。
旁人不知李時雍爲何如此,種溪也是一頭霧水,不過既然李時雍喚他了,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出來。
種溪在衆人的注視中,起身道:“回監丞,學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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