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替罪羊 作者:未知 叶知秋答应了,带着碧巧回到了跨院自己的屋裡,邀月听碧巧說了叶知秋在学堂的事情,也是高兴异常,忙不迭替叶知秋梳洗准备安歇。 邀月服侍叶知秋梳洗完了,便退了出去,宽衣解带的事情是通房大丫鬟碧巧的专利,她是不能插手的。 两人宽衣上床,碧巧听叶知秋第一次沒有挨罚,心中欢喜,格外用心服侍,当真是百依百顺,让叶知秋尽享男女欢悦。 次日,叶知秋在碧巧和邀月服侍下梳洗完毕,便独自来到医馆,他已经认识路了,医馆又在宅院边,也就不用碧巧或者贴身小厮跟着了。 他這一次来的比较早,到医馆的时候,大哥孙永轩等人都還在沒有来,只有二哥孙永辕在,坐在长條几案后面给一個病患看病,另有几個病患坐在椅子上,排队等着看病。门已经开了,伙计正在打扫屋子。 昨夜小考时,這孙永辕也帮着赵亮嘲笑自己,這让叶知秋很是不快,见他忙着看病并沒有瞧自己,便也懒得理他,只当他不存在,自己拿了一块抹布,擦拭柜台各处。 這时,大门外脚步声咚咚响,人還沒进来,便嚷嚷着叫道:“孙大夫!孙大夫救命啊!” 接着,三四個人快步进了医馆大堂,一個男子怀裡抱着一個小孩,约莫只有两三岁,全身软软的躺在男子怀裡,旁边一個妇人焦急地在大堂裡四处乱瞧:“孙大夫呢?他在哪裡?” 孙永辕起身忙迎了上去,认出是前几日来求医的病患,是大哥孙永轩负责的病人,道:“我大哥還沒有来,你们等等吧。” “我孩子……,好像不行了,大夫,要不你给瞧瞧吧!”那男人急声道。 “放在床上,让我看看。” 小孩放在屋角的床上后,孙永辕在旁边凳子上坐下开始诊查,這個病案比较疑难,這之前孙永轩曾经让孙永辕一起会诊過,而且昨夜学堂上曾经向师父請示過,师父有了指点,心中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便道:“這病我們已经請示了我师父,說了治法,我马上开药,就在這煎服吧。” “好好!”小孩父母忙不迭答应,一個劲感谢。 孙永辕坐下写方,他们看病的时候,叶知秋已经跟了過来,听這话便知道是昨夜孙永轩說的那個病儿的病案,师父說了是表裡合邪,表裡俱实,必须外疏风邪,内泻裡热,還說了处方的。当下按照师父所写处方写了,扭头看看,负责煎药的外甥曾小星還沒有来,只有叶知秋站在那裡,负责传递药方的孙永虎也還沒有来,现在還沒到开店的时候,他是早来了。 他哼了一声,站起身,自己进了药柜,把药抓了,钻进厨房,开始熬药。 這时候,范妙菡、孙永虎他们终于都陆续来了,不過,大师兄孙永轩却一直還沒有来。 范妙菡有些奇怪,道:“大师哥从来都是很早就来的,今儿個怎么大家都到了,偏偏他却還沒有来呢?” 孙永虎笑道:“肯定是睡過头了,不過這可不是大哥的惯常做法,他是睡得再晚第二天也不会耽误的。還真是奇了。” 便在這时,曾小星从厨房裡把汤药端了出来,孩子的父亲急忙接過来,给孩子喂了下去。然后抱着坐在凳子上。 店裡看病的病患渐渐的多了起来,大师兄孙永轩還是沒有来,只有孙永辕和孙永珍两人看病,有些忙不過来。 叶知秋在柜台后面忙着抓药,他原来心想着不让自己抄方学看病,自己可以偷偷学,可是孙永辕对他的态度,让他沒兴趣观摩他如何看病,而孙永珍又是专门给女病患看女科病,都是躲在屋子裡,沒办法观摩,但等大哥孙永轩来了偷学,可是孙永轩今日却偏偏還沒有来。 這时,坐在屋角等候的长條板凳上的妇人,突然抱着孩子起身,快步来到孙永辕桌边,道:“大夫,你看看我儿子,怎么這么烫呀!” 孙永辕抬手摸了摸额头,也是哎呀一声惊叫,忙把孩子抱着来到小床边放下,解开小衣服,抚摸孩子心口、腋下等处,觉得全身滚烫,如同伸入热水中一般,孩子张着小嘴,叽咕叽咕不知道說着什么,手脚也开始乱挥乱舞,還不停地抽搐。 孙永辕吓坏了,急得在哪裡直搓手,却不知如何是好。不少病患围拢過来,看见孩子這样,一個個面露不忍之色,嘀咕道:“看样子怕是不行了!”“啧啧,多可惜,多好的一個胖儿子!”“還是得孙太医来才行,他们几個,這医术還是不怎么样的。”便有人提醒孙永辕赶紧去叫两個太医,也就是孙奇和孙兆。 孙永辕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种情况,眼看着自己下方煎药给孩子服下,转眼间就突然身热急剧上升,谵语抽搐,便又阴阳离决之象,顿時間面如土色,身子跟筛糠似的,一时不知怎么是好。听的提醒,這才想起找伯父和师父,可是他是主治大夫,必须留在這照看孩子,便对孙永虎道:“老三,你去叫一下师父行嗎?就說昨夜說的那個病案,按照他老人家的方子开方服下,便成了這模样了,請他务必来看看。” 孙永虎哼了一声,道:“這是大哥的病人,你胡乱插手,现在治出問題了让我去叫人?” “我……,這個,昨夜师父不是已经說了方子了嘛,我是,我是按照方子开的呀,谁知道怎么成了這样子……” 孙永珍在裡屋听到外面乱成一团,赶紧出来,问了情况,跺脚道:“你们還說這些做什么,赶紧叫我爹去呀!” “我去叫!”曾小星說道,转身急匆匆跑出去了。 趁他们說话的工夫,叶知秋来到孩子身边,附身查看,皱着眉头摸着下巴沉思着。孩子的父母抱着孩子不停地哭喊着,摇晃着。 過不多时,曾小星气喘吁吁跑回来了,道:“师父……,师父和师伯、师祖他们都出去了,還有……,還有大师兄也跟着一起出去了……,一個人……都沒有人……!” “去哪裡了?”孙永辕急声道。 “好像是……,进宫去了……” “进宫?”孙永辕傻眼了,到别的地方還可以跟着找去,可是进了皇宫,那就沒办法找去了。 孙永虎急忙让一個伙计赶紧去皇宫外面等着,如果孙兆他们出来,就立即說了情况請他们来医馆救治。伙计答应跑出门去了。 孙永辕眼看着孩子抽搐挣扎,神志不清地烦躁着乱嚷乱抓,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想起如果真的治死了,那时候该怎么办,想到父亲和师父严厉的目光,顿时全身冰凉,一双手簌簌发抖,呆在当场,作声不得。 孙永珍道:“要不,用独参汤救逆吧?” “好好!”孙永辕赶紧点头道。 孙永虎在一旁冷笑道:“永珍,這时候你给他出這主意,他正巴不得呢,将来孩子死了,便赖在你身上,說你用独参汤治死的!” 孙永辕怒道:“老三,這时候你說這风凉话做什么?我什么时候要想赖给永珍了?” “抵赖是你最擅长的,上回那個病人你治错了,害得人家上吐下泻昏倒在地,你不就是赖给了老四嘛,說他拣药错了,用量不对,二师妹說药她检验過的,沒错,可是你還是一口咬定是拣药错了。你是看着老四老实巴交的,给你诬赖也不敢說话。這会谁知道你会不会赖给永珍呢?” 听孙永虎這么一提醒,孙永珍也想起那件事来,当时的确是這样的,药已经煮了,也不好称量,所以不知道药量到底对不对,到底還是老四叶知秋挨了师父一顿戒尺板子,那一次病人救過来了沒事,這一次要是病人服药死在了医馆,那可是大事,谁知道二哥孙永辕他会不会赖到自己身上来?自己沒事瞎出什么主意嘛。 想到這,孙永珍讪讪笑道:“這病患我沒有诊查過,刚才是胡乱出主意的,二哥你别听我的,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我……”孙永辕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裡一個劲后悔刚才接受這病患,现在用药突然出现這种情况,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病儿父母眼见這情景,急得哭了起来。一把抱起孩子就往外跑。叶知秋急忙拦住:“别走,让我来治吧,我有办法能让孩子转危为安!” 范妙菡赶紧扯了他一把:“你疯了!师父连你跟大师兄抄方都不准,怎么准你给人治病?” 孙永辕却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猛转身過来,热切地說道:“四弟,你能治這病?” “嗯!沒問題!”叶知秋肯定地說道。 “太好了,那你快给治吧!”孙永辕也把病儿父母拉回来,让他们把孩子放在了床上。 一旁的孙永虎急了,抢過来說道:“二哥,你明明知道老四他還不能行医,你却让他来治,你是什么居心?又是想找他做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