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该道歉的是她
明明江蔚书挑衅在先,她正常反击,在宋津南眼裡就成了十恶不赦。
這一刻,她,宋津南和江蔚书三個当事人都沒有說话。
尽管餐厅经理在不停疏导,但周围的吃瓜群众却越聚越多。
最先离开的是江蔚书。
垂着眼,噙着几滴泪,委屈巴巴地低泣。
“姓江的你就可劲儿装!”姜早心直口快,可不惯着江蔚书這朵小白莲。
乔晚看宋津南的眼神還算平静,毕竟她经历過多次這种修罗场。
“出来,我有话要說。”宋津南瞳色中戾气渐浓。
乔晚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因为她知道,只要出去,等着她的沒有软言温语,只有不公和斥责。
宋津南幽深的目光中全是强势,“别再让我說第二遍。”
乔晚的心被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碾成碎片。
半分钟之后,乔晚還是走出灵越楼。
宋津南正站在路旁抽烟。
白色烟雾缭绕在他唇齿间,迷离又魅惑。
“在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两個挤兑一個,很有成就感,嗯?”
“宋津南。”她嗓音忽然哽咽,“只要我和江蔚书发生争执,你从来不问是非,总是偏袒江蔚书。”
“我亲眼看到,你把豆浆泼到江蔚书头上。”
宋津南背对着光,五官幽沉,燃着的烟快要烧到手指。
“我——”乔晚忽然沒有了解释的欲望,“宋先生真要想知道真相,就去调监控吧。”
三年以来,這种质疑和污蔑她遇到過无数次,宋津南不信她,她說得口干舌燥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欺负人在先,态度還這样恶劣。乔晚,你以为這是荔城,有周家替你撑腰?”
還未烧尽的烟灰落在宋津南中指上,忽然而至的灼痛感沒有为他带来任何不适。
“荔城”两個字瞬间把乔晚的回忆扯开一個口子。
她在那裡出生,长大,十三岁之前,父慈母爱,她就是個无忧无虑的公主。
如果三年前沒有发生那件不堪的事,她就算在江城工作再忙,每年至少也要回去几趟。
都說女人的归属感是男人给的,但江城对她来說却是一座冰冷的城市。
沒有任何温度,一如她嫁的男人。
宋津南把她的沉默当成了心虚,狠狠甩掉手中的烟蒂,“你以为只要不嫁给我,继续留在荔城,现在就是周市长的儿媳了。”
這個男人总能快速掐住她命门,狠狠捅上一刀。
“我从来沒這样想過。”她红着眼回应,“从去年开始,我就想和你好好過日子。是你一直和外面的女人纠缠不清。”
宋津南莫名烦躁,又摸出支烟咬住,“才說几句就受不了了。周庭安不在江城,你准备哭给谁看?”
“江蔚书哭,宋先生会心疼。我又能哭给谁看!”她想起了白知柔送的“保胎药”,硬硬咽下欲夺眶而出的眼泪。
哭,最沒用了。
她才不要做個任人欺凌的弱者。
“成年人总要为自己做過的错事负责。调整下情绪,马上向江蔚书打电话道歉。”宋津南缓了缓语气。
乔晚一脸坚执,“是你的江秘书挑衅在先,该道歉的是她!”
“大庭广众之下,你和姜早嚷嚷江蔚书是小三,她被人指指点点,脸都丢尽了。你必须向她道歉。”
“我和你是夫妻,江蔚书一直掺和我們的生活,不是小三是什么?”
宋津南听得蹙眉,拿出打火机打了两次都沒把烟点燃。
“现在嫌丢脸了,你为她在零点打人被人放網上意淫的时候,不丢脸么?”
乔晚越怼越痛快,浑然沒注意到宋津南眸底翻起的惊涛骇浪。
“最后一次提醒你,马上向她道歉。”宋津南抬手把打火机投进几米之外的垃圾桶。
乔晚挺直腰杆,一脸硬气,根本沒有低头服软的迹象。
两人各不相让,对视。
短暂的沉默之后,宋津南眼底寒光尽染,转身离开。
乔晚心口像被塞进一把带刺儿的蓬草,沒入血肉,深入骨髓。
令她喘气都带着疼。
“宋渣男走了?”姜早追出来,看到她脸色不好,急忙拥住她,“你左胸已经有结节,不能再为那两個狗男女伤神了。”
“不用你劝,我早就想开了。为了祛除刚刚的晦气,我去点壶黄酒,今天中午不醉不归。”
乔晚强颜欢笑,扯着姜早的手折返回灵越楼。
有個定包间的客人,因为有事取消了订餐,餐厅经理把包间留给了她俩。
逢年過节,江城有喝黄酒避邪祟的說法。
在乔晚眼裡,宋津南和江蔚书就是避之不及的晦气。
“這才对。姓江的再招摇也是三儿。”姜早忙挑起另一個话题。
乔晚平时很注重嗓子的保养,不沾酒,不吃辣,不喝碳酸饮料。
這顿午餐,全部破戒。
姜早和她一样,酒量很浅,两人平喝完一瓶黄酒就已微醺。
酒劲儿上头,话也多起来。
“宋渣男那么护着江小三,你为什么不离婚啊,是看上宋渣男的好皮囊了,還是宋渣男在床上的本事令你欲罢不能?”
“你不光有個渣男老公,還有一個恶婆婆。晚晚,那些药根本就不是保胎药,是老巫婆骗你的。”
“当年你和周庭安爱得死去活来,为什么忽然嫁给了沒有交集的宋津南?”
“听說周庭安下周六要订婚了,你還回荔城观礼嗎?”
姜早平时好奇的,不敢八卦的,此时全都巴拉巴拉问出来。
乔晚头晕脑胀,无力地趴在饭桌上喃喃,“和宋津南過了三年。第一年和第二年在冷战,第三年,我和他才睡了一個房间。后来,我喜歡上他,很想很想为他生個孩子——”
“他喜歡的是江蔚书,你還妄想与他生孩子,彻头彻尾的傻瓜。”姜早伸手摸了下她的头。
她拿掉姜早的手,带着醉意嘟哝,“我就是傻——爱過的两個男人,都不忠不诚,不值得托付——周庭安订婚与我沒有半毛关系,我现在可是宋太太呢——”
两人絮絮叨叨,墨迹到下午三点還沒有离开灵越楼的打算。
敲门声响起,两人還沒回应,季天就推门进来,神色凝重看向乔晚。
“不好了太太,江秘书割腕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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