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美人难得,山河不换 作者:未知 权野瞧见叶贞强撑的模样,心中沒由来涌起一股愤怒,咬牙切齿道。 “不自量力!” 叶贞想扯出一個笑容,却是无能为力,只能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救命之恩,不知可否和你交易?” 权野被气笑了:“行,你可真行,当真是为了别人,连命都可以不要。” “能否交易?”叶贞强撑着精神,再次问道。 有生之年,权野第一次对一個女人生出无奈之感,偏生這无奈之中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懊恼,却又甘愿這般懊恼。 “人,我救。” “谢谢……”叶贞吐出一口气。 权野虽然答应了救人,可她却是不敢睡的,对叶家军,她不敢冒丁点风险。 见怀中女人气若游丝,却還是死死地咬着唇保持清醒,权野心中憋着气,单手放在她眼上,为她遮挡掉刺目的光。 “要晕就晕,谁让你强撑?” 叶贞摇头,将他放在眼前的手拿下来:“我不晕。” 這個女人,怎么就這么倔! 权野无可奈何,只能将她抱回高台,而远处的秦漠寒,僵在半空中的手终是缓缓收回,转身走向不远处同样狼狈的秦玉瑾。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怅然。 他们都很清楚,从他们跳下斗兽场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暴露了所有的情绪。 他们不但错认了人,也错付了心。 待权野一回到高台,文帝便已迎了上来,满脸歉意,语气真挚:“使臣沒事吧!” “无事,多谢大应皇帝陛下关心。” “沒事便好,方才禁军援救不及,朕自当严惩。” 文帝话音落地,禁军统领便立刻下跪告罪。 “不怪禁军,若非在下沒抱好美人,又怎么会闹出這一遭?” “沒抱好?”文帝眯眼,语带试探:“朕怎么依稀瞧着,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叶贞心中一紧,而权野面色不变。 “想是大应皇帝陛下看错了,也怪在下,见她害怕,觉得有趣,便想要逗逗她,结果差点抱憾终身,想来春神也怜惜美人,這才不忍伤了她。” “是啊,”文帝眼中的审视不减,却是淡淡道:“不過叶小姐真是出乎朕的意料,不但熟知兵法,竟是文武双全,连老虎都能杀得。” “臣女……” 权野朗笑,捏了捏叶贞惨白的脸颊,打断她的话:“不過运气加体力,也不枉费在下每晚亲自教授。” “……” 這话說的露骨,顿时让文帝都不知道怎么接,也懒得再在這個問題上纠结。 他视线一扫,落在斗兽场中的满身伤痕的男人,冷声下令。 “今日之事,皆因尔等贱民而起,拖下去,五马分尸。” 叶贞浑身一僵,却听权野低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且慢。” 文帝挑眉:“使臣又有何事?” 权野对上文帝探究的目光,面色坦然:“大应皇帝陛下可還记得,春猎赌约一事。” “自然,使臣已经想好了要求?”提到這茬,文帝的脸色便差了几分,冷冷问道。 权野点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大应皇帝陛下将這些贱民送我,便是我的要求。” “使臣!”此言一出,還沒等文帝回话,昭阳郡主就已经惊叫出声。 這可是大应皇帝亲自应允的要求,意义重大! 哥哥完全可以要求城池和财富,现在居然浪费在這么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昭阳郡主刚喊出两個字,就感受到了权野冰冷的凝视,所有想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转而向文帝告罪。 “皇帝叔叔恕罪,刚才是昭阳僭越了。” 文帝和蔼地摇头:“无妨,郡主是对使臣的要求有什么异议?” 昭阳心中恼恨不已,但在权野的视线下却不敢造次:“沒有,使臣代表的是我哥哥,昭阳沒有异议,只是有些惊讶使臣会提這样的要求。” 文帝看向权野,探究的神色更深:“朕也十分好奇,使臣为什么会提這样的要求。” 权野扬眉,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叶贞的脸颊,十分爱怜。 “今日若不开斗兽场,蓁儿也不会遇险,五马分尸实在是太便宜這些贱民了,在下自然要想個好法子,好好为蓁儿出一口气。” 众人一愣,沒想到竟是因为這個原因。 這個漠北使臣,居然用這么重要的要求换了一群贱民,就为了帮叶蓁出气? 叶贞明白权野的用意,自然配合,缩在他的怀裡,娇娇地說:“使臣不必如此……” “当然有必要如此。”权野大有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趋势,手在叶贞的腰间流连:“美人难得,山河不换。” 美人难得,山河不换。 沒想到這漠北使臣還是個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情种,不過由此看来,他還真是很宠這個叶蓁啊! 秦漠寒垂眸,似有狂风暴雨在眼中积聚,他死死地捏着拳头,只有這样,才能平息住内心的狂躁和愤怒。 众人各怀心思,而文帝则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使臣当真是重情之人,朕自当成人之美。” “多谢大应皇帝陛下。” 此时此刻,叶贞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权野抱着叶贞离开,文帝脸上的笑意才渐渐变成了冷凝,将秦漠寒带进御帐之内,淡淡道。 “漠寒,当年落雁岭一战,三十万大军当真无一人存活?” 秦漠寒呼吸一滞,立刻跪地:“是。” “呵。”文帝笑了一声,眼中却沒有半点笑意:“既如此,难道斗兽场中的叶家军是死而复生的?” 秦漠寒心中一紧,沉声应对。 “禀父皇,凡是叶家军,身上都会有兵部的烙印,但儿臣在拷打时已经仔细查验過,這群人身上并无烙印,此事,刘公公也是知道的。” 被点到名的御前太监总管立刻下跪回道:“禀陛下,确如寒王殿下所說。” 文帝眼中的冷意散了些。 刘公公是他的心腹,是断不敢欺瞒于他的。 “若非叶家军,這些贱民又如何会叶家军的招式?” 秦漠寒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刘公公,后者便道:“一年前叶家在民间威望甚高,不少壮丁都有学习些叶家武术防身,或者狩猎,现在叛臣已全数伏诛,陛下還是切勿過于忧心了。” 文帝摩挲着扳指,沒再說话,良久才道。 “日后若有人胆敢和叛臣有丁点联系,就地格杀,漠寒,此事你处理失当,下次若再犯,定斩不赦。” “是,儿臣谢父皇隆恩。” 秦漠寒恭敬垂首,悬在心中的那把剑,终究是落下了。 只是,当秦漠寒离开后,文帝却对着御前太监道。 “给朕查查這個叶蓁,朕要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