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非烟(二)】
徐子吟和秦非烟主动聊天,夸赞她的手艺。
不過学姐的兴致似乎并不高,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应几句。
早饭之后,由于今天公司放假,秦非烟又回到卧室休息去了。
只不過她刚在床上躺下,客厅裡就叮叮冬冬的响了起来,吵得她很不安生。
“徐子吟,你干嘛呢?”
对着客厅喊上一嗓子,秦非烟的神色有些苦恼。
“啊,沒什么,我看你墙上的画掉了,我帮你重新订一下。”
………
窗外的阳光和煦而又耀眼,客厅裡的声响也逐渐消失,可秦非烟却心烦意乱起来。
她很想睡觉,可一闭上眼脑子裡就情不自禁的回想起昨晚徐子吟蹑手蹑脚的在给自己试温度的画面。
她明知道這些画面自己不该去乱想,越想心越是静不下来。
可是那個活生生的人就在隔壁的客厅,她又如何能做到无视。
她长叹了一声,平躺着闭着眼强迫着自己入睡,脑子裡数着羊,可很快又翻身侧躺着,衣衫的背部料子顿时感觉箍得更紧,像有什么东西从前面拉拽着一样。
她其实心裡明白,自己从来未曾把他放下過。
不然孤男寡女,她又怎么可能放心让徐子吟和自己睡一個屋。
可是她又很恼,恼徐子吟的花心,恼自己的心软,更是恼徐子吟的纠缠不休。
可是她又明白,如果不是自己给予他回应,他又怎么能這般粘着,从之前每日的短信骚扰到如今妹妹的一個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来自己的身边。
如果自己当初态度决绝一些,不给他任何希望。
可是,可是她心裡享受着這一切,可又不愿意去面对。
如何面对?
思绪复杂之中,各种混乱的情绪纷至沓来。
不管了。
秦非烟开始肆无忌惮地回忆,回忆着他說過的每個字,回想着他的动作,他的眼神。
回忆着当初两個人相遇的场景,在图书馆的那根红绳,在金鸡湖畔的相拥和告白。
渐渐地,她甚至开始细想起那個在雨夜两人之间不能說的细枝末节,他掌心的温度,唇边的柔软。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想那种事,秦非烟很想打自己一耳光。
可心中的起伏却并不愿意按照自己的大脑思维运转。
這时她的喉咙位置、如绸缎般光洁雪白的皮肤濡动了一下,她朱唇紧闭,吞咽了一下唾液,再次翻了個身,却好像怎么也找不到舒适的睡姿。
光线明亮的卧室裡,秦非烟把腿交叉并在了一起,但依旧辗转反侧。
她把头埋在被褥裡,心情简直差极了,她的手抓扯着被褥布料、脚使劲瞪着垫子,以此缓解着烦躁。
床上的垫子布席被褥已是一团乱,枕头都掉到地上去了。
良久后,她才消停了下来。
她躺在床上直愣愣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随即眼神悠悠的盯着散落在地上的被褥和枕头。
接着她起身,穿好衣服将卧室收拾整洁走出客厅。
客厅裡,徐子吟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
秦非烟看了他一眼,随即道。
“陪我去庙裡转转吧?”
“庙裡?”
徐子吟一呆,继而点点头沒有询问缘由,不過想了想還是道。
“那要去灵山大佛嘛,我听說那裡挺灵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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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大佛,位于js省wx市太湖之滨,占地面积约30公顷,现为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
灵山景区由小灵山、祥符禅寺、灵山大佛、天下第一掌、百子戏弥勒、佛教文化博览馆、万佛殿等景点组成。
徐子吟和秦非烟到来之时恰值上午时分。
阳光刺眼的照在临佛梯上,秦非烟抬眸看着巍峨高耸的灵山大佛目露震撼。
“這就是灵山大佛么?”
“是啊,一直都听說灵山大佛很灵,感觉你有心事,那正好来這裡转转散散心。”
嗯了一声,秦非烟也沒有多說什么,拾阶而上,徐子吟跟在身后。
由于今天不是休息日,所以灵山的游客并沒有很多,而且他们来的時間也不对,一般香客前来灵山拜佛都会趁着黎明未晓之际到来,那样方才显得虔诚。
到了供奉佛像的馆前,徐子吟本想随同秦非烟一同进入,不過学姐回头瞪了他一眼,徐子吟顿时识相的退后的两步。
想来有些可以和佛祖菩萨說的话秦非烟并不想让徐子吟听见。
学姐前去供佛的馆内拜佛去了,徐子吟不信神鬼之說自然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他就在一旁的静室安静的等着。
這时静室外面响起了一阵鸟雀的啼鸣,徐子吟循声看了一眼,古朴的木窗外阳光明媚,树梢在风中轻轻摇曳,静谧的气氛中、一声声鸟鸣点缀其间。
…………
…………
约莫半個小时左右,学姐从馆中走了出来。
她似乎并沒有因为和佛祖倾述了心中的苦闷之色心情好转,反而眼角笼着一抹郁郁之色。
徐子吟看在眼中有些心疼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因为不出意外,她心情低落的原因应该是因为自己。
两人结伴在馆前的广场上漫步起来。
有孩童嬉戏打闹,有老友互述相思,时不时的還能听到厚重的钟声从四面而来。
少许,徐子吟和秦非烟在一处长椅上坐下,抬眸看着眼前广场上的景象,秦非烟托着下巴忽然开口道。
“心静不下来。”
“我知道。”
徐子吟回了一句。
闻言,秦非烟又道。
“徐子吟,你能告诉我你心裡到底是怎么想的嗎?”
“怎么想的?”
徐子吟一怔,继而目光又变得平和下来,他也沒有說什么好听的,只是如实的回道。
“我只是想和学姐在一起,至始至终,仅此而已。”
這個回答秦非烟并不意外,她沉默了良久,又道。
“你现在有几個女朋友了?”
“六個。”
徐子吟想都沒想,脱口而出。
六個?
听了這個回答,秦非烟想笑可又笑不出来。
本以为两三個,沒想到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多。
“你都有六個女朋友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她们和睦相处的,不過想来肯定都是非常优秀的女孩子,既然你都有這么多女朋友,为什么一定要来招惹我?”
“因为你和她们不一样。”
“哪裡不一样?”
“你是我第一個爱上的女生,也是我的初恋,至始至终,我都沒有放弃過对你的情意。”
這话秦非烟不信。
一個人该有多大的心脏才可以同时容纳這么多女人?
可徐子吟言辞灼灼,并且把這种大逆不道的话說的如此堂而皇之,秦非烟也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争论,也争论不出個所以然来。
她只是觉得很荒唐。
将双腿合拢踩在椅子上,秦非烟抱着膝盖不說话了,眼神默默的看着逐渐被白云遮盖的灵山大佛。
灵山大佛双目垂视,眼神睿智慈祥,湛蓝的天空中白云悠悠。
她看着大佛,徐子吟看着她。
许是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僵硬,徐子吟笑道。
“非烟,我给你說個笑话吧?”
秦非烟不答,徐子吟见她不回话便自說自话。
“原本地铁上有三只羊,等到站的时候上来了一只狼,請问這时候地铁上還有几只羊?”
秦非烟依旧沒有做声,徐子吟干笑一声說道。
“地铁上還有三只羊,因为地铁上不让吃东西,哈,哈哈……”
這时,秦非烟转头,她表情平澹的看了一眼徐子吟,语气平静道。
“你觉得好笑嗎?”
嘴角隐约抽搐了两下,徐子吟尴尬道。
“不好笑,有点冷。”
女人的心情变化属实是来的太快,明明昨天晚上她们還相处的愉快,可今天一早学姐莫名的情绪低落看的徐子吟直感头疼。
他想說几句好听的哄哄她,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說起。
秦非烟毕竟是一個极有主见的女生,她和徐子吟目前所遇到的其他女生都不一样。
她性格要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清楚的规划過自己未来的生活。
可就是這样的性格让徐子吟有种无从下手之感,他只能用這种死皮赖脸的方式。
“回去吧。”
這时,秦非烟站起身来說道。
“好。”
应了一声,徐子吟对着停车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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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之行结束的很快。
只是去烧個香拜個佛在广场上坐了片刻,两人就启程返回。
坐在副驾驶,秦非烟沒有什么话,只是垂着眼睑安静的看着窗外极速掠過的风景。
知道她心情不好,徐子吟這时候也沒有自讨沒趣沒话找话,只是认真的开车。
………
回到公寓,秦非烟也沒有下逐客令,自顾回到卧室关上房门,便任由徐子吟一個人站在客厅凌乱。
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徐子吟不知道该如何面临现在的场景。
思来想去他走到阳台拿出手机拨通了秦非雨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小姨子那清脆而又略带娇憨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姐夫,是不是给我报喜来了?”
“报你個大头鬼啊,你姐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为什么,她生病了,你去看她,她不应该很开心嗎?”
“是啊,昨晚明明聊的挺好的,可今天一早她突然心情就很低落,我也沒搞明白原因。”
听了這话,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随即小姨子那狐疑的声音悠悠传来。
“昨晚?姐夫,你昨晚是不是趁姐姐身体虚弱无法反抗对她用强了?湖涂啊姐夫,你怎么能干出来這种事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那种人?”
“嘿嘿,你不是嗎,你都敢在我和曼姐的眼皮子底下和念念姐在温池裡胡来,這世上還有你不敢做的事?”
“姐夫,我每天晚上都偷偷看一遍呢,嘻嘻,念念姐的胸可真大。”
靠。
你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你再瞎扯我挂电话了啊。”
头顶飞過一行黑线,徐子吟骂道。
“好嘛好嘛。”
嘻嘻一笑,秦非雨正色道。
“姐夫,其实我能猜出来一点为什么姐姐一觉睡醒心情突然很不好了。”
“为什么?”
“你想啊,姐姐平时的生活是咋样的?一個人吃饭,一個人睡觉,除了工作回到家连一個說话的人都沒有,要不是我偶尔给她打個电话,她就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只能玩玩手机,或者忙着工作上的事,更别提生病时候的孤独了。”
“姐姐才多大啊,她也是個小女人啊,自然希望有人陪着。”
“好巧不巧這個时候姐夫你出现了,按照姐夫你的脾性,昨晚肯定对姐姐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這本来是好事,可是姐姐一觉睡醒看着本来空荡的屋子突然多了一個人,她会不会很迷茫?”
“迷茫的同时又会忍不住的胡思乱想,想着想着不就想起了你曾经对不起她的事了,甚至還会想起你们在一起时候的时光。”
“女人嘛,都是多愁善感的,再要强的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啊。”
“当残酷的现实和美好的回忆一结合,那姐姐心情能好才怪呢。”
說到這裡,小姨子的语气突然一变带上了丝丝怨念。
“姐夫,别看你现在女朋友不少,其实有时候你是真的不懂女孩子心思的。”
听完秦非雨的述說,徐子吟愣在了原地。
良久,他才语气复杂道。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
“姐夫,你现在考虑的不是应该怎么去哄姐姐开心,就算這次把她哄开心了,可下次呢?還不是会重蹈覆辙。”
“你应该考虑的是姐姐的心裡到底在想什么,她到底想要什么,才好对症下药。”
“那她心裡在想什么,想要什么?”
“嗯?”
“姐夫,是你娶老婆還是我娶老婆啊,什么都问我,我就沒有小脾气的嘛?”
徐子吟刚想說我哄你姐开心,不是你乐意看到的事么,你有啥小脾气啊。
可话還沒出口,秦非雨已经气呼呼的啪叽一声挂断了电话。
揉了揉眉心,徐子吟望着窗外的景色将手机揣回口袋。
明明想找小姨子寻求一下帮助。
可为啥打完电话自己的头更疼了?
還有。
学姐到底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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