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嗎 第43节 作者:未知 女娘幽幽:“我要去三楼。” 伙计:“娘子您瞧瞧我手上這件,极衬您的肤色。......” 沈婳亮晶晶的眸子:“要去三楼。” 伙计搓了搓手:“娘子,您莫让小的为难。” 沈婳:“去三楼” 伙计:“……” 沈婳不厌其烦:“三楼。” 她自然要最好的!!! 给倚翠她们买的也要最好的! 她有钱。 伙计:“您......” 王妈妈从怀裡掏出几张五百两的银票,对着伙计晃了晃。 沈婳:“眼下,我能去三楼了嗎?” “......” 诚然,想去云想阁三楼的贵人并不少,可大多数量以府计算。也就是說,一個府邸内不管几位夫人娘子,只要总花销达到要求,便是上楼的登云梯。 他们铺子就是以此打响的名声。 独一件的衣裳,谁不想要?有头有脸的人家更是心心念念。 若要,就得拿出诚心花销。 不說别的,就连楼上的颜宓用的都是提督府的名才得以上去。 可眼下...... 確認過眼神,是舍得花钱的贵客。 伙计不敢耽误,忙去請了掌柜。掌柜思忖一二,亲自接待像請财神爷似的請沈婳上了三楼。 越往上,楼下的动静就越模糊。而上面女娘之间的对话也传了過来。 “盈盈,可要将你六妹叫上来?” 一道温温柔柔的嗓音,听的沈婳浑身舒畅。 三楼的待遇是最好的,茶点,休息的软椅一应俱全,颜宓择好了要买的衣裳,坐下品茶。 “叫她做什么?我是来陪颜姐姐你的,偏她瞎凑热闹,一個庶女竟也厚着脸皮跟着。” 工部尚书之女韦盈盈郁气浓烈。 她是尚书夫人膝下的幺女,身份尊贵,平素最不愿意同庶女站在一块,恐失了身份。 “明明原先她会看脸色,也极少往我跟前凑。今日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 颜宓柔柔一笑:“你阿娘忙着给你择婿。她也到了婚配年纪,想来你的婚事谈妥,便轮到她了,你這妹妹自该在穿着上下点功夫。” 韦盈盈不屑。 “她庶女出身,也不知折腾什么,左右嫁的也是庶子。” 庶女为姨娘所生,嫁的好,娘家脸上也有光。更是拉拢势力相当的府邸,這便是利害关系。 若换成别的府邸大夫人,为了彰显大度,总会给庶女备上一副头面。 可尚书夫人是個沾酸吃醋容不下人的。又怎舍得补贴? 而韦盈盈娇气,又学了其母的小肚鸡肠,带着韦珠珠出门本就不悦,自然不会为她花银子。 韦珠珠能去一楼,想来自掏腰包也是豁出去了。 三楼各色罗裙琳琅满目,同一楼而言,绝非在一個档次。 沈婳小腿酸涩,沒在說话的两位女娘身上停留半分,寻了最近的椅子坐下。 她沒有骨头的瘫着,和颜韦二人姿态优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沈娘子且喝杯茶,润润嗓子,你若嫌挑选麻烦,不若說說喜歡什么款式的,什么花纹的,和什么颜色,民妇顺着要求给您取来。” 掌柜摆着一张笑脸。 沈婳也不急,她准备先休息休息。 于是,只见圆滚滚的女娘懒洋洋的对着身后的两名奴仆道。 “去挑喜歡的,每人两套,平素也好换着穿,别想着给我省钱。” “对了,成妈妈记得给凝珠,成贵也挑一挑。” 沈婳对身边的人一向大方。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了,倚翠欢欢喜喜的给沈婳福了福身子:“娘子最好了。” 說着,她拉着惶恐至不知所措的成妈妈离开。 成妈妈腿都是软的,六神无主道:“可這也太贵重了,干粗活时穿着岂不是糟蹋?” “不是贵重的,娘子才不会送。” 倚翠:“你我日后穿着娘子买的衣裳,尽心伺候娘子,娘子见了,才能欢喜呢。” 掌柜的笑,在刹那间崩裂。 三楼的衣裳,多少官宦家的千金眼巴巴的望穿秋水,每次来却舍不得多买。 而眼下這位,给身边的奴才买? 這是人做的事? 她险些都要怀疑三楼的衣裳是便宜货色。 不止是她,就连颜宓都稍有诧色,沒忍住朝沈婳多看了两眼。 韦盈盈更是紧紧皱起了眉。 她囊中羞涩,故来此也只是陪颜宓,顺便一饱眼福。 偏偏沈婳给奴仆买衣裳,不是打她的脸?韦盈盈焉能顺心?由此,看沈婳的视线也变得隐晦。 還沒楼下那個庶女顺眼! 盛京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娘,她都识得。可眼前這位阔气的主儿,她沒见過。 尤其她身上裹着的貂…… 沈婳丝毫不见怯的打量回去。 见韦盈盈的视线似在朝她小腹方向打量。 女娘慢半拍的‘啊’了一声,很敷衍道:“别看了,两個月了。” 沈婳换了個舒服的姿势继续瘫着:“对我客气些,我這人脾气不好。” 韦盈盈气笑了,她倏然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问:“你知道我阿爹是谁嗎?” “我管他是谁?” “得罪了我,你就不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嗎?” “我都要死了,地府见嗎?” “……” 沈婳很认真思量一番,又和她讲道理。 “你阿爹再尊贵,阴间的事也轮不到他管吧。” 第47章 崔韫的头上有点绿 哪有自個儿咒自個儿的? 管事生怕這几位尊贵的主儿打起来,可眼下,韦盈盈气的浑身再抖,尚书府上的千金他小小管事如何开罪的起?而沈婳是挥金如土的大主客,她自然不能站到韦家女娘身边。 是劝谁都是错。 惹不起,但躲得起。 她讪笑的连忙退下,不敢掺和。 沈婳唇红齿白,可半点沒有要死的模样。 颜宓安抚住韦盈盈后,略有些诧异的看着沈婳。 沈婳气场全开,显然,多一個颜宓她照样骂,可她左等右等,却等来颜宓艳羡的目光。 漾漾茫然,但漾漾不說。 空气裡剑拔弩张的硝烟味也尽数散去,沈婳意犹未尽的继续瘫着。视线去看远处欢快的挑选衣裳的倚翠。 她眸中荡起不符合這個年纪该有的复杂沉痛。 倚翠是大旱那年,阿娘从流民手裡救下的。 沈淳氏安排倚翠同沈婳作伴。 那几年河水枯竭,农作物颗粒无收,灾民无数。 倚翠的生母饿的瘦骨嶙峋,啃树皮,吃草根,混着少量的沙土,能吃的都吃了,可等树皮草根都沒了之后,只能咬牙同另一位人家彼此交换了孩子。 谁不想活下去? 亲生的女儿,即便心狠,可又怎么忍心杀了吃,也只能同未曾见過的人家交换。 饿殍千裡,易子而食的现象并不少见。 再后来,倚翠一直陪着沈婳。 倚翠自幼被指腹为婚,不過经過這么一场大旱,对方死了還是活着,又有谁能预料?這门婚事也不了了之了。 可沈婳知道,前世,倚翠的未婚夫跋山涉水的寻了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