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以为装病就能躲過去嗎 作者:未知 此时再想,多半便是那人干的。 是谁?左右不過是江氏,白慕言和方兆,或者是三人中的任何一個使点手段让下人来做。 白微影暗暗咬牙。 她在屋裡躺了一天,中午见她要睡下,表哥便替她把窗户关了起来,她這会儿再沒力气撑着身子站起来去开窗了,因此也不知道外面已经是什么时辰,只能试探的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 “有人嗎……外面……有沒有人……” 可她太渴,气流穿過喉咙仿若刀割一般生疼,气若游丝的声音根本都不能穿透门板叫外面的人听到。 再继续也是徒劳,白白浪费力气。 她拖动着身子,挨着门板蜷缩起来。昏沉沉的症状過去,全身开始不可遏制的感到寒冷。 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应该回到床上,把自己埋在被子裡,可是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沒有了,只能努力把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手也缩进衣袖裡,渐渐失去了知觉。 不知過了多久,耳边一片嗡嗡的吵闹声,白微影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就听见一声惊呼:“醒了!” 而后便感觉一個人扑了過来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 “表妹,表妹你醒了嗎?”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白微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眼睛睁开一條缝,看见一群人围在自己床前,有满脸焦急的景尚亭和白崇明,神情尴尬的白文武,還有眼神中透着遗憾的江氏母女。 這些人都围在自己床前,白微影一時間有些迷糊了,疲惫的闭上眼回忆自己之前在做什么。 半晌才吐出一口气,幽幽睁眼,目光直直盯着躲在众人身后的白慕言。 白慕言被她這虚弱的,偏偏又暗藏利芒的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好在沒人注意她,便恶狠狠瞪了白微影一眼,转身匆忙跑了出去。 “微影,感觉怎么样了?” 白文武還在因为白微影私会情郎的事情生气,這会儿怎么看這個女儿怎么觉得不顺眼,可家丑不可外扬,方府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因此当着這么多人的面,便是演戏,也要演一出父女情深出来。 于是他坐在了床边,和蔼的看着白微影,伸手拈着帕子替她拭去头上的虚汗。 可惜這個女儿当真是不懂事,竟偏头躲开了帕子,看也不看他,反而是冲着站在一边的景尚亭虚弱的道: “表哥,我渴了。” 景尚亭眼眶一红,忙不迭去倒水。 想起早上的场景,一阵后怕,手都在哆嗦着。 要不是崇明吵着闹着要去找姐姐,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竟然有人心思险恶的把表妹的房门从外面锁上了!他在门外叫了几声,屋内却全无动静,還是方老爷叫了小厮砸坏了门锁,才发现了蜷缩在门后已然陷入昏迷的表妹。 他不敢想象,若是崇明沒有那样吵闹,那表妹還要在冰冷的地板上昏迷多久…… 温热的茶水倒得洒了出来,落在之间,像是滚烫一样,烫的景尚亭浑身一哆嗦,這才定了定心神,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把茶杯端了過去。 白微影一见着杯裡的水,一双倦怠的眼眸顿时迸发出惊人的亮光,几乎是抢過了杯子,顾不得裡面的水洒在了被子上,几大口将裡面的水喝的一干二净。而后抬头期待的看着景尚亭。 “微影啊,怎么說這屋裡這么多人,你身为白家的嫡女,是不是该注意点形象?” 江氏察觉到已经有些探头探脑朝裡面看的丫鬟小厮对着白微影指指点点,心底窃喜,故意指责道。 “姨娘,姐姐都病成這样了,哪裡還顾得上那些虚的,您少說两句吧。” 白崇明不满的抱怨。 要說之前,他和江氏的关系也算得上亲密,毕竟在小孩子的心裡,谁纵着自己惯着自己,谁就是对自己好的人。可自打姐姐同他讲了许多道理,他又跟着尚亭表哥观察了他的为人之后,才觉得自己从前简直是不可理喻,连带着对总是无條件甚至故意纵容自己的江氏,也渐渐疏远了。 而今姐姐病了,還被人作弄,连口水都喝不上,拖着病体在地板上昏睡了一夜,江姨娘非但沒有表示关心,出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指责姐姐在人前失仪? 他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這個曾经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姨娘了。 被白崇明一說,江氏暗暗撇了撇嘴,附在白文武耳边低声道:“老爷,外面好些下人在看,要不,我留在這儿照顾着,你们都出去吧,這样大的阵仗,难免吸引一些爱看热闹的,万一那件事传出去了……” 她便是拿准了在白文武心裡,即便是嫡子嫡女,也比不上他白家的门面。 果然,白文武狠狠皱了眉头,转头看着门外围着的方府的下人,起身对站在门边的方有复道:“方兄,這毕竟是小女的房间,我們這些大男人,還是出去吧。” 方有复为人耿直心善,一心记挂着白微影的病情,加上景尚亭白逻等人也是一窝蜂的涌了进去,他一時間也就忘记了這茬,這会儿回神,猛地一拍脑门,急忙把那些還等着看热闹的下人哄了出去。 景尚亭略微知道白微影与江氏不和,想要留下,却被江氏揶揄的瞪了一眼:“怎么,景少爷难不成是怕我吃了你的宝贝表妹?真是了不得,微影丫头的魅力怎么這么大,遇上的男子一個两個的都为她神魂颠倒。要是我家言儿能有這样的魅力,那我也就不担心她以后的事儿了。” “姨娘多虑了,慕言表妹德容兼备,日后定然是不愁的。那這裡……表妹便拜托姨娘照顾,尚亭先告退了。” 担忧的忘了白微影一眼,见她回自己一個安抚的微笑,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景尚亭一走,屋裡的气氛便冷了下来。 白微影刚喝了水,恢复了些力气,這会儿更是连半個眼光都不愿分给江氏,径直闭目养神。 江氏则不见外的坐在了床边,打量着白微影苍白的脸色,笑得别有深意。 “你以为装病就能躲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