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丹桂深深十年香1-百鬼阴阳卷(业火红莲篇)
“沒有一個人出来嗎?”
白彦若有所思,此地隶属苏氏管辖,按理当年苏氏是派人来過的,但最后居然一個人都沒活着出来。這地方也不過形成十载,裡边到底有什么厉害的东西?
那老者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实当时从城裡出来了几個,但是他们当时已经……”
言语间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身体不住的颤抖。
“已经不似人形?”姜晗接到,這有什么难猜的,能让苏氏和章宪那些修士无归,必定城中不是新鬼,而是有人以特殊的方式制成了厉鬼。当年城中那些枉死的城民,怕是被献祭了。就是不知道那阵法是奇门九煞阵,還是三尸化阴*,总之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镇长道:“那些人出来时全身泛青,還神志不清,不過几日就都成了走尸。后来還是一些仙人来将他们带走的。之后的很久都再沒仙人入城了,直到几年前才陆陆续续又有仙人過来,可惜那些仙长一個都沒回来。”
白彦皱眉:“那這附近可還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我們這裡晚上总是能听到哀嚎的声音,现在晚上各村各地都掩门闭户,我們都不敢出门去看。還好我們還能从济明台换一些符咒,否则真不知道怎么办。”
“這样了,济明台還运转着呢”虽然姜晗极少出扶风,对于桂城玄门的情况确是了解的,连苏氏都解决不了的鬼蜮,其它一般小宗门怕是见十裡外都得绕着走。此时能来這裡的不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怕就是靠那一腔热血了。
“是呀,几年前来了一個很温和的仙长,說是游历到此。能从葫芦裡拿出好多药,免費治好了很多中了尸毒的人,還教了我們很多对付走尸的办法。我們這边才渐渐安稳下来。”
這倒是巧了,桃花源医者向来以腰间的医药葫芦为身份证明,是所有玄门中统一使用储物葫芦的宗门,葫芦不离身。更是因为医药不适用于斗法极少出琅琊一代,今年他们章宪可真热闹,大杂烩一锅都来了。
“那些仙长說城裡有厉害的的邪祟,让我們尽量不要靠近。现在我們這裡都快被波及到了,怎么還敢去城裡呢?”镇长道。
“知道裡面可能是什么嗎?”姜晗给好奇的望着這边的小姑娘塞了一块饴糖,继续问道。
“您這不是說笑嗎?我們這样的哪知道裡边有什么呀?”镇长让小姑娘坐到他身边。
“那些仙人门的恩恩怨怨我們也不懂,当年好像是周家不知怎么与两兄弟结了怨,后来杀了其中一個,后来另一個为了报仇城裡那些周氏仙人一個都沒跑出来。
据說第二天有人看到那些人都被吊死在了城门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呀。不久后好多仙人都来這裡說是要讨伐妖道,不久后桂城就着火了。”
镇长抽着旱烟道:“当他们說那两魔头好像有一個叫宋什么来這?我反正是不太清楚。”
“老朽一把年纪了,见了好多仙人有去无回,托大劝两位仙人一句,那裡面听說那個裡面的东西对仙人有极大的怨恨,进入桂城的仙人如今一個都沒活着出来,两位還是小心一些。”
或许就是這般,有像镇长那样好心的人,也有像苏宽那样披着人皮的禽兽。
送别了村长,二人打算先在附近再打探一会儿消息。
人间秋日,正是丰收的季节,各种猫狗鸡鸭也关不住,跑到田间寻找口粮。此时一只姜黄的玩意儿一瞬窜了上来,被姜晗拎着脖子从身上拽下来。他与手中眼睛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睛对视了片刻,把他放到了地上。
這猫有灵性,对他倒是亲近。看样子养的圆滚滚的,看来田间的硕鼠多成了它的口中食。店外一树桂花开得正艳,花朵儿是最常见的灿黄,璀璨夺目,秋风一动宛如满树金光浮动,巍巍壮观。
姜晗信步踱至树下,抬头仰望那茂盛的树冠,金色花瓣簌簌而落,随着风与白彦的发融在一处,将他发丝,衣带都染上淡淡的香气,掌中花朵随风而落,又逐风远飞。
“北辰,当时在荒村你为什么会帮我”
纵使与姜晗结识已久,白彦仍觉得自己并不了解他,平日可登高临水醉酒踏歌肆意风流,会帮助如他一般第一次见過的人族,却又对人族抱有警戒之心。
姜晗不得闲的拉下一支桂枝。此时一张黄绳條自树上落下,一段還系着一枚笺子。笺子极其小巧,原来隐沒在繁花中,若不细看倒并不分明。
他笑得随意:“這個問題道长你可以朝着两個方面想:第一嘛我們尊上与血煞不对付,作为下属,自然乐得见九婴倒霉。第二我之前便說過了,道长人美心善,比那些苏氏的东西顺眼多了。两厢对比,我自然是要帮道长了。”
笺子上字迹拙朴稚嫩,上书“仙人垂怜”下书“四方安好”。
依笺中所言近日夜晚走尸横行,来势凶猛且带有尸毒,药石难医。写這信笺的是個孩子,听闻這裡时有仙人入城,才在桂树上挂這信笺希望有仙人能庇佑這镇子。
白彦盯着那笺子沉吟片刻,姜晗走近弯腰细看那笺子,笑道:“這写笺子的人倒是误打误撞。可惜遇上的不是仙人,是恶鬼。”
姜晗修行几百年,纵横章宪,也曾因修为不济受過苦楚,也曾如丧家之犬一般流落街头,但如這般安稳的在人间行走却是许久之前了。远望高低起伏的麦浪,依依炊烟,鸡犬相闻,尽在茫茫天幕之下,风中传来阵阵桂花的香气,混杂這一些为了防止尸毒传播的药草气息。那白衣道士早已出了店门,走向脐城城墙的方向。
“你并非恶鬼”
白彦望着桂林道:“桂城擅长种丹桂,若无此患,那些人当過的很好。”
姜晗将笺子递到白彦手上,摇头失笑:“道长慈悲心肠,见谁都不似坏人恶鬼。”
白彦似乎联想到什么,看向姜晗,道:“此事可与章宪有关?”
“若說无关好似也不算完全无关,但若說有关嘛,与现在的扶风好像也沒什么关系。”
姜晗顺手掰扯下身边的一直枯木:“你知道以前章宪多是以血煞为首的吧?”
“与血煞有关?”
姜晗顿住脚步望向远方:“血煞以前手下有四個首领,其中一個名为罕魅。罕魅原来是個邪修道士,后被寻仇的的人分尸埋于扶风枯骨林。你也知道,走尸一类有個致命的弱点,慢。罕魅的速度是四個首领中最慢的,而且当时扶风裡不止有血煞一股势力。”
姜晗得意的笑笑,他便是与血煞不对付势力最大的一個。
“罕魅为了克服天性弱点便不知去哪裡寻了個法子——每年吸食大量鲜血便能调整他那干枯的身体。宋衾和络阶便是那时被他手下的一個邪修收作了徒弟,還带到了扶风。可惜那两個人最后称着那邪修下山时合伙杀了他跑了。”
姜晗道:“我现在還记得当时罕魅沒收到供奉时的样子。尊上觉得那两人颇为胆大,便放了他们一马。倒是沒想到最后那两人在桂城做出這样的事。”
也并非完全无意,当年他在偶然见发现宋衾年纪轻轻却极其聪慧,小小年纪便能在扶风裡带着弟弟活下来,姜晗身边当时动脑子的少,本是打算培养一番的。
可惜络阶虽然年纪小,天赋高,却是在扶风那些邪修学得一個模样,打小便杀气极重。宋衾虽聪慧,却修行天赋上差了一点,当时两兄弟相依为命不肯分开。邬风本就不喜人族,见络阶如此行径,便也沒有了招揽的想法。
当初那两人叛逃,姜晗可是给他们提供了不少的便利。否则当时那两人的修为如何能逃出罕魅的手心。
至于那两人为何与周氏结缘,怕又是另一個长长的故事了。二人离开后不久姜晗便将精力集中在对付血煞身上,也沒有在关心那两個小邪修去了哪裡。
越临近城门异化越是严重,四周怨气与煞气阴浊之气混合成一片雾蒙蒙的迷雾,明明是正午,阳光却无法透過那层迷雾照射過来,四周宛如黄昏。沿着泥泞的道路往前走,越是向前杂草便越是茂盛,渐渐莫過到了膝盖上。
二人突然察觉到一股极大的怨气,顺着城墙望去,被更浓的怨气包裹的城墙居然无法看清。
姜晗见那些细长的身影,心中有了猜测。
白彦直视那层迷雾片刻,皱了皱眉,画了一道法诀,片刻后一团符火便出现在他手中。
一念间,那符火便随着白彦的心念悬浮飞向城墙。
虽然距离還远,但是姜晗和白彦都看清了城墙上的情境。长色的黑发,苍白的面孔,那些身穿法袍的人脖颈上覆盖不知名的铭文,被一根根绳子勒住脖子吊在城墙上。
那城墙本由土木砌成,早已在风吹日晒中破败不堪,几十個修士尸体,被一排排沿着城门自门口至城墙整齐的挂了一片。
血迹早已干涸,那黑红的液体顺着城墙渗入地下,累积出**花一般的痕迹。其中有几具尸体经年长久起了尸,走尸不需要呼吸,被勒住脖子也依旧能活动,只能在半空挥舞者双臂。
姜晗作为人的那段日子对于修士的映像也不好,但是自问這般嚣张的将一個個入桂城的修士杀掉挂在城墙上也是做不出的。
或许不止如此,姜晗走近城墙细看那些尸体脖颈上的符文,道:“道长,你觉不觉得這些尸体脖颈上的符文有些怪异,就好像是……”
“聚阴纹”
白彦的声音很冷,如同冬日凝结的溪流:“還有封煞纹,有东西将所有路過桂城的修士杀死,再在要害之处镌刻聚阴纹和封煞纹。”
聚阴纹是修行浊气的人族邪修所特有的符纹,以尸养气,怪不得不過十年這桂城就异化成了這副摸样。而封煞纹便更阴毒,将人三魂封在走尸内,永远无法正真变为僵,也无法投胎解脱,生生世世要被挂在這城墙上。
姜晗看着那些尸体:“這得有多大的恨才能干出這样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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