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高山流水1-百鬼阴阳卷(业火红莲篇)
岩洞那边传来惊呼和哀嚎:“天啊,這都是什么鬼东西!?”
白彦急忙走過去,发现整個山洞都被阵法团团围住,山洞外扑天盖日的黑雾在空中纷飞翻腾,张牙舞爪。
那几個弟子中有一個似乎为黑雾所惑,走到了阵外,顷刻间便被吸成了一具干扁的尸体。白彦催动鹤栖将其余人以灵力牢牢困住,拖回洞中。
有弟子绝望了:“這怎么般?难道我們都要死在這裡!?”
苏昱麻木的望着洞口,有弟子忍不住怒骂道:“都是你!要不是你们丧尽天良,我們又何至于此。”
一時間仿佛寻到了发泄口,众人纷纷开始咒骂。什么禽兽不如,丧尽天良,都出口了。
姜晗对羲和台苏氏任何一人都完全沒有好感,但這苏昱确实算是羲和台内最有良心的人之一了。如今這些人为了发泄怨恨一個個都咒骂在苏昱身上难免太過讽刺。
“我杀了你,替我师兄报仇。”一個弟子神情激动的举剑,眼看就要刺向苏昱的胸口。
“胡闹!大敌当前,如何内讧”白彦抽出琴中剑挡住。
“道长,你說的大敌不是我吧?”姜晗故意
一時間,气氛又陷入冷滞
赵铭硬着头皮圆场:“這,我想道君說的应当是外边的黑雾。尊上与道君见多识广,可知道外边的那些黑雾是何路数?”
白彦收回鹤栖,将苏昱安置在附近坐下,道:“业力。”
“业力?业力不是只能隐于人身的嗎?外面那些扑天盖日的黑雾如果都是业力的话,那,那得杀了多少无辜的异族!?”
作为修士对于业力并不陌生,妖鬼杀人沾染因果,身染邪煞之气,天雷之下无所遁形。而人若无辜杀妖鬼沾上因果,便会被业力缠上,气运衰微,甚至暗生心魔。
可這些都只是间接影响的方法,三族之人自有法宝或方式规避*,如這般能直接形成黑雾,吞噬血肉的怕是得负了尸身血海的灭门灭族仇怨。比如鬼门关之主项燕那般,便是以业力为基過的天劫,元氏亦拿那些鬼门的业力毫无办法。
“与鹤道君,這,要业力成型,那怕得是灭门之仇。”一個小宗门的弟子道
姜晗将手中的匕首绕道指尖,沉声道:“是阿,若非灭门之仇,怎会有如此大的业力。你们不用担心,此处日夜颠倒,那些黑雾到了晚上就消失了。”
“尊上何以得知?”一些弟子壮着胆子问道。
姜晗瞬间沉下了面容,看向那弟子:“本尊如何得知,需要向你汇报?”
“不敢,不敢”赵铭苦笑道,将那個弟子送回原处“吴诤不過一时失语,尊上宽宏大量,莫要与他计较。”
“呵,宽宏大量,你们是在和一個厉鬼說宽宏大量嗎?”
姜晗眯着眼睛,白彦亦是默默注视着這裡。身上的白底松枝袍早已破败不堪,還带有地上的沙泥。這次如此狼狈多半为自己牵连,一想到這原来的邪火再也发不出来。他叹了口气,转身向洞口走去道:“罢了,你们乖乖待在這裡,若是出去发生了什么便是自找的了。”
忽然,一只手拉住了他。
“道长?”
“你還有伤,即使修为深厚,现在出去无异于自找苦吃。”
這话說的,是怕他出去找死嗎?姜晗失笑,若是其它地方的业力如此厉害,他即使是全盛时期也够呛,可這裡是羲和台。
“道长,虽然晚上那些业力不会出现,但阵法纹路和阵眼也会随着那些业力消失。我不出去,如何脱困?”
那只手却依旧沒有放开,白彦一字一顿郑重道:“先修养,過几日我同你一起出去。”
“過几日我們都恢复得差不多一起去吧,虽然我們修为低下,但总比困在這裡什么也不做得好”一個弟子憨憨的道
有人发声,渐渐其它弟子也仿佛鼓足了勇气,纷纷发言,完全忘了刚才還在姜晗的眼神下胆颤心惊
“对呀,我們過几日一起出去看看,总比尊上与道君两個人出去方便一些吧。”
姜晗似笑非笑道:“你们现在倒是不怕那些雾了?以你们的修为,去了也不過送死,還是不要拖累本尊了。”
最后确還是转回了山洞,坐在洞内打坐调息,逄将确实不愧他妖刀之名,這一次伤的与上次那追星逐日弓也不遑多让。也不知他最近是否得罪了各路仙器妖器,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此刻姜晗周身的阴气不断修复着他腹部的伤口,漆黑的气息如同一個茧,将他的身体包裹于其中。
在众人灵力枯竭时,他居然還有余力,一众玄门弟子暗暗心惊,庆幸自已刚才沒有一时热血說出,做出什么事。
此时一片眼熟的精气结晶被白皙的手递到姜晗面前,正是之前他用過的精晶。
“道长,你们白氏即使与玉京的异族交好,也不能身上带着這么多的精晶吧?”
要知道精晶可是修士损耗自生精气凝练的,凝炼一片就如同从自己体内剥离部分精气,是极珍贵的东西。上次白彦已经给了他一片,如今不到几個月又给他一片。难道他们白玉京的修士都无事自己练精晶玩儿?
白彦神情不变:“是族内其它弟子给我的,此处危险,小心行事”
得,想他如今好不容易宽容一回想放這群道士出去,還要被人指责鲁莽。
不到片刻,白彦脸色暗沉的站起来,道:“此处不知是和阵法,灵气如此细微。”
“是呀,我還以为是我自己驽钝才吸纳不了灵力,沒想与鹤道君也是這种感觉。”吴诤小声道。
结果话音未落就被赵铭瞪了一眼,他才惊觉自己刚才的话岂不是說白彦与他一般?
說罢他们定定的看着调息的姜晗,那些阴气环绕其身,完全沒有枯竭的意向。
這鬼地方,难道還搞种族歧视不成?
十几日后,姜晗身边蚕茧一样的阴气渐渐消失在這几日裡,還好有一個桃花源的弟子在,他掏出了自己储物袋中的灵丹灵药,纷纷给各個弟子疗伤。毕竟這個地方如此诡异,若是带伤上阵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积蓄灵力的丹药珍贵,只有一瓶,最后他们将這瓶丹药都给了白彦。毕竟若是要带他们出去,如今也只有白彦和姜晗能做到了。
如姜晗所言,這裡晚上那些黑雾便消失了。各宗门弟子也沒闲着,晚上去山洞外探索了几次,发现他们正处于一处非常奇怪山上,放眼不過几十裡的地界,山石*,片草不生。不知什么东西将他们团团困在這片山崖裡,山崖中间還有一片石台为基的诡异的灰白色沙地。无论何物但凡到沙地十丈以内都会被灰白色的沙子尽数吞噬。
在這地方困了十几日,眼见姜晗终于睁开了眼,差点被困得绝望的众弟子自然喜上眉稍。
与已经结丹的白彦不一样,即使他们可以辟谷几日,也不是能一直不吃饭的,這地方什么活物都沒有,储物袋裡的东西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姜晗再不醒,他们都觉得自己会先饿死在這個地方。
此时白彦运转着自己身体内得灵气,過了片刻抬眸看向姜晗的腹部,从破损的衣袍上可以看出那裡的伤口還未完全消失。
“逄将的伤一日两日好不了,再不找出去的方法,那些玄门修士都得饿死了”姜晗笑道“道长别忘了我可不是什么小精怪,這点伤算不了什么。”
“恩,你是扶风尊”白彦将眼神转向他身后的洞口,冷淡的道。
這是?闹别扭了?這白彦当真奇怪,若說他怪自己骗了他,当时又拼命来救。可若說他不介意,又偏偏总是沉着脸。
姜晗一头雾水的跟着白彦行至洞口,当靠近那些黑雾十丈左右距离时,那雾气忽然凶猛起来。
那雾气化为一只只猛禽,自天空飞下,直袭白彦的眼睛。白彦举起仙剑,将其一剑斩断!而那雾气顷刻复又成型呼啸着从他身边袭過,白彦剑引雷霆,再次将其劈碎。
下一刻,数不尽的黑雾从四面八方袭来,铺天盖地,烟雾笼罩。一小股烟雾忽然从白彦身侧飘過,直直劈向他。姜晗咬紧牙关,手中凭空聚集出一把火焰铸成的三尺青锋抵挡。
那业火之剑還靠近,烟雾便发出哀鸣。此时姜晗竟怕伤者那股烟雾,反手收回了火焰,对白彦高声道:“朝山中心走,那裡有祭台。”
那些黑雾带来的罡风刮過姜晗的手指和脸颊,画出道道血痕。云集于一处,竟合成了一只巨大的三足金乌。
金乌尖啸一声后竟然喷出一口炙热的火焰,那焰火的温度热的仿佛让四周的山石都融化一般,空气灼热得滚烫起来。
空中忽然出现一盏乌黑得莲花灯座,姜晗呼唤道:“长明”
那灯座应主人心意,如同有什么点燃了這盏宝灯一般,莲瓣上由黑转赤,发出绚丽的光彩。姜晗见状毫不犹疑的掐起口诀,长明悬空而起。
“业火红莲”
两道火焰碰撞,一道道热浪向四周翻腾,触碰在石路石岩上竟将其烧空。留下道道灼烧的痕迹。
金乌与长明碰撞,姜晗却沒有再看一眼,称着這短短一刻時間,他带着白彦躲到祭台附近,那些本该吞噬靠近者的灰白沙竟然沒有靠近他们,只在二人四周盘旋。
姜晗咬破手指,将血滴落在石台上,顿时一片片法引在石台上亮起。竟凭空生成一條暗道,姜晗拖着白彦跳入地道,片刻后地道外的的响动渐渐变小直至不可闻。
漆黑的地道十分狭窄,二者的身体微微靠着。修行者的目力都极好,能在暗中清楚的看到对方起伏的胸膛。
姜晗慢慢闭上眼恢复刚才损耗的灵力,正在此时,他听到耳边的声音响起:“多谢。”
“谢什么,谢我害你掉进這個鬼地方?”姜安闭目调息,口中揶揄道。
白彦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再沒出声。
不知多久,姜晗才再次睁开眼睛,拉着白彦就要往裡边走,此时才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即使我不来,你也不会受伤。若不是跟着我,那些雾气未必会攻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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