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顾佟番外篇161 作者:未知 “顾先生,顾太太看起来很喜歡小孩。”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带笑的嗓音,转头看去,只见老人不知什么时候過来的,目光也落在不远处的小松跟佟宴的身上。 “嗯。”顾萧棠点头,下一刻,只见男人漆黑的眸子裡一闪而過的悲恸,低声道,“她很喜歡孩子。” 可是老天却残忍的夺去了這個她本来该享有的权利,也夺走了他们为人父母的权利。 老人侧头看了一眼男人带着淡淡悲伤的侧颜,苍老的面容上带着如夕阳般美好的慈祥。 “小松是個很乖的孩子,他是一年前才来到這裡的。” 老人說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男孩身上,浑浊的目光像是透過什么看到了一年前的那個雨夜—— 那天下很大的雨,而且又是半夜,她本来是想起来去看看孩子们睡的好不好,可是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孩童的哭泣声。 刚开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等她颤颤巍巍的走到外面的时候,就见门口的廊檐下站着一個浑身湿透的孩子。 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裡,目光落在前面漆黑的雨夜,一個劲的哭。 “……当时我把他抱了回去,這孩子当晚就发了烧,病了好几天,在這之后,他从来不跟這裡的其他孩子玩,总是一個人躲在角落裡,也不說话,也不吵闹。” 老人的嗓音一字一句的在顾萧棠的耳边响起,說完,无声的叹息了一声,道,“虽然我不知道在這孩子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是我想,那天晚上,他应该是被人抛弃在這裡的。” 而且,還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离开的。 “這一年的時間沒有人過来找他嗎?”封易忽然问。 “沒有。”老人摇头,“他一直不肯說话,小松這個名字還是我在他发烧的时候听他喃喃自语的时候喊出来的。” 那個时候,他嘴裡一直叫着的是,“妈妈不要走,小松会乖,小松会很乖的。” 见顾萧棠沒有再說话,只是看着不远处的一大一小,老人犹豫了一秒再次道,“顾先生,如果你们确定要领养小松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对他好,不然的话,我建议還其他的孩子。” 說着只见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想顾先生应该懂我的意思,小松是個很缺关爱的孩子。” 所以意思就是,如果只是为了想要领养個孩子回去而沒有時間顾的话那样他不同意。 因为,老人知道,在现在的這些有钱人的家裡,家裡的小孩差不多都是請的保姆在照顾,而大人,则是全天都在外面工作。 老人的话刚落,還不等顾萧棠开口,就见不远处的佟宴忽然站起来,手裡牵着小男孩的小手,眸光认真的看向顾萧棠,道,“萧棠,我想要领养他。” 简单的几個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顾萧棠站在原地沉默了不到一秒的時間,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道,“院长,现在可以办手续嗎?” 话落,老人眉头微皱,沒有說话。 顾萧棠见状补充道,“放心,您的担忧不可能会发生。” 得到顾萧棠的保证,老人定定的看了男人几秒,随后才颤颤巍巍的一边朝着一旁走去一边道,“可以,顾先生請過来吧。” 顾萧棠闻言转头看着身后走過来的佟宴,抬手把她额前的头发佛到耳后,柔声道,“你跟小松在门口等我,我把手续办完就過去。” “嗯。”佟宴点头,随后弯身对小男孩道,“小松,阿姨跟叔叔带你回家,我們现在去跟其他的小朋友告别好嗎?” 小家伙躲在佟宴的身后,怯怯的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顾萧棠,沉默了好几秒,随后才点了点头。 佟宴见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真乖!” 手续很简单,只有简单的签字,等一切处理完顾萧棠跟老人从外面走出来的时候,就见佟宴牵着小松站在不远处的轿车旁。 而在另一边,孤儿院裡的其他孩子的目光都有一下沒一下的落在他们那边。 “顾先生,小松半夜害怕一個人睡,所以都是我陪着他睡的,還有,他不能吃辣,因为不爱說话,所以有什么事都不会說出来,你们要和他多沟通……” 院长一连交代了好多,虽然只有一年的時間,可对于這個孩子,她却是打心底裡心疼。 顾萧棠一直都默默的听着,沒有插话,最后說完,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 * 黑色的轿车在马路上匀速的行驶着,开的很稳。 佟宴沒有坐在前面,而是跟小松坐在后面。 不知刚才佟宴跟小家伙說了些什么,自从出了孤儿院,他就一直紧紧的挨着佟宴,一只小手也紧紧的揪着佟宴的衣角。 就好像生怕一松手,就会再次被抛弃的小可怜样。 因为已经到了晚上的時間,顾萧棠本来想說在外面吃,可是却被佟宴否决了。 “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小孩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還是回家去吃吧。” 佟宴說着低头看着怀裡的孩子,柔声问,“小松,你喜歡吃什么?” 她话落,小家伙抬头看向她,却沒有說话。 佟宴见状想了想,再次道,“那你有沒有什么不能吃的,如果有的话就摇头。” 這次话落,小家伙沉默了一秒,然后摇了摇头。 佟宴见状顿时喜笑颜开,“小松都不挑事,真乖。” 顾萧棠坐在前座,透過后视镜看着后面的一大一小,男人的俊颜微微绷紧。 从刚从从孤儿院出来到现在,佟宴一句话都沒有跟他說,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小松的身上,這不禁让顾萧棠想,把小松带回来這個决定是对的嗎? 而很快,顾萧棠就知道這個决定是不对的。 因为在之后的時間裡,佟宴的全部注意力几乎都在小松的身上,无论是睡觉還是吃饭還是出门。 因为小松的情况有点特殊,自从被他们带回家之后就沒有开口說過什么话,而且也這跟佟宴一個人亲近,晚上睡觉也一定要佟宴陪。 所以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佟宴陪着小松睡,而顾萧棠一個人躺在卧室裡越想越不是滋味。 要說他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孩子吃醋,顾萧棠也觉得有点不对。 再說自从小松来了之后,佟宴脸上的笑容也明显变得多了很多,对于這点,也是顾萧棠觉得欣慰的。 還好這期间因为要准备婚礼的事,而且又不能让佟宴知道,所以顾萧棠也只好先忍着,专心筹备婚礼。 反正這孩子现在已经到了他们的家,以后也是他跟佟宴两個人的儿子,所以也不可能這样一直怕生下去,当然要趁现在好好的熟悉。 可這前提是,顾萧棠不知要忍受多久的一個人的漫漫长夜。 這天,距离小松来到顾家已经有一個月了,小家伙好像沒有什么变化,话照样很少,也很黏佟宴,不過进步的是,除了佟宴,他也偶尔会应顾萧棠的话。 小松跟面面馄饨差不多大,所以佟宴想了想,准备把他送去学校,学校也选在了跟面面馄饨是同一所,互相之间也有個照应。 今天是周二,阳光明媚,很美好的一天。 佟宴一大早就起来做了早餐,然后把前天准备的好的书包和一些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 顾萧棠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就见佟宴正端着两杯牛奶从一旁的厨房走出来。 男人的眸光微眯,随后走過来一把揽過女人纤细的腰肢低头就吻了下去。 佟宴手裡還端着牛奶,自然也不能去推开他,只能被动的被他亲着。 不知過了多久,顾萧棠终于是松开她。 额头低着彼此的额头,鼻尖也都是对方灼热的呼吸。 “宴宴,這些事你都不用亲力亲为,交给佣人就可以。”顾萧棠带着心疼的說到。 话落,他再次低头吻了吻女人红艳的唇瓣,道,“我知道你喜歡小松,可是我当初答应你把他带回来不是想让你這么劳累的。” 听着男人微带着一丝抱怨的话,佟宴顿了顿,抬头,对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目光,道,“我不累。” 說着她踮起脚尖在男人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随后松开道,“我很乐意帮你们做這些事,反正我现在不也是沒事做嗎?” 对上女人眼底的弯弯浅笑,顾萧棠无声的叹息一声,抬手把她抱进怀裡,低声在她的耳边道,“那明天早上分一点時間给我好嗎?小松我让司机送去学校。” 明天? 佟宴一愣,下意识问,“明天有什么事嗎?” 话落,男人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嗓音带上了一丝软意,“都好久沒陪我這個老公了,难道不应该要小小的补偿一下?” 听着男人的话,佟宴先是一愣,随后有点哭笑不得的开口,“你是在跟小松吃醋嗎?” 虽然這样說着,女人的唇角却始终勾着。 “嗯。”顾萧棠也不否认,坦率的点头,“你就当我是吃醋,所以明天要好好的陪我,嗯?” 說到最后,他不轻不重的在女人的耳垂上咬了一下。 感受着耳畔微微的麻意,佟宴的身子有微许的僵窒,還不等她說话,抬头间正好看到二楼楼梯上小松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了下来。 “小松起来了。”佟宴說着忙后退了一步,脸上闪過丝许不好意思的红晕。 說着,她把手裡的牛奶放在一旁的餐桌上,然后迈步冲着小松走了過去。 顾萧棠站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再看了一眼女人离开的背影,他颇为无奈的扯了扯唇,转身朝着一旁的餐桌走了過去。 * 顾萧棠在跟佟宴两人在一起后就从前线调了回来,以前的市长也沒有再继续任职,在部队随便挂了個少将的虚名,也不用做什么,就只是偶尔会被邀請過去给新人当教练。 而在這之前其他的時間他都陪着佟宴,可是现在佟宴却全程陪着小松。 不過還好小家伙现在去学校了,所以沒有全天的腻在佟宴的身上。 這天下午,佟宴从学校把小松接出来,還在回家的路上。 刚挂断顾萧棠的电话,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個未知的号码。 佟宴愣了一秒,本来想不接,可不知为什么却摁通了接听键。 “喂,哪位?” “……是我。”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佟宴的身子僵了僵,顿了還一会才开口,“伯母 ……” “佟小姐现在有空嗎?我想請佟小姐吃個饭。”那头的曹君清說到。 话落,佟宴低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小松,思索了几秒,点头,“好,在哪?” 曹君清报了地址,随后道,“别让萧棠知道我找過你。” “……好。”挂断电话,佟宴在原地静默了几秒,随后抬手给顾萧棠发去了一個短信。 发完,她收起手机对着前座的司机道,“李叔,你把我跟小松在前门的路口放下就好,我约了朋友一起吃饭。” 话落,被唤做李叔的男人透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道,“太太,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你……” 佟宴笑着打断,“不用麻烦了,我朋友說会過来接我。” 见佟宴都這么說了,李叔也沒有再說什么,在前面的路口下把佟宴放了下来。 一家中西合并的餐厅裡,曹君清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 抬头,看着牵着小松過来的佟宴,她眼裡一闪而過的讶然,随后淡淡的开口,“坐吧。” 說着,她抬手招来服务生点菜。 “你看你喜歡吃什么?”她說着把手裡的菜单递给佟宴。 佟宴婉拒,“不用,我都可以,伯母点就行。” 曹君清见状也沒有再說什么,点了几样菜,待服务生离开后,她的目光落在坐在佟宴身边的小松的身上。 “這就是你跟萧棠两人带回来的孩子?”她问。 对上妇人平静的目光,佟宴的心下意识一紧,点头,“嗯。” 曹君清见状笑了笑,道,“长的倒是蛮可爱。” 說着只见她顿了顿,随后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可惜……” 最后两個字她沒有說完,可是意思佟宴却可以隐隐猜到。 可惜,却是领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