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八千更新
儿歌mv這种事情听着就很冷门,她也沒办法去知乎啥的搜出来個過来人的经验之谈,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過王哥這忽悠技巧還真是练到位了,還說什么“竞争压力小”……
儿歌mv拍摄全是小孩子,她這么個成年人竞争压力能大到哪裡去!
等等,小孩子?
……孩子?
自己是不是前几天刚听過這两個字?
孩子……什么孩子来着……
好孩子?女孩子?
我們有一個孩子?
黎晏托着腮回忆了片刻,低头突然瞥到了自己和谢容枝的聊天对话框。
电光火石之间,那张带着奥特曼面具的脸便从自己脑海蹦了出来。
“……”黎晏揉了揉太阳穴。
得,這個让自己耳熟的“孩子”……
其实是指傅洛河那個熊孩子。
记得刚接了傅洛河那差事的时候,她還有心情调侃自己是個幼教来着。
现在看来,那其实說不定是自己未来悲惨命运的预言?
从管一個熊孩子,到看一群小孩子……
按這個趋势,自己下一步說不定就要继承什么死去祖宗的全球连锁幼儿园了吧。
话說回来。
想到要和一群小孩子一起拍摄,黎晏心情還是挺复杂的。
之前提到過,她对小孩其实并不讨厌。
這其实倒不是因为她能忍受尖声哭泣或者乱发脾气之类的,更不是因为母爱宽广以至于全天下都是我儿……
那其实是因为她心狠手辣沒脸沒皮。
是的,身为一個大人小孩无差别攻击的吐槽机器,黎晏从不会因为年龄小就選擇维护对方那幼小的心灵。
毕竟对方心灵舒适了,她的拳头就不舒适了。
实不相瞒,当年她叱咤江湖的时候,哪种类型的熊孩子她沒遇到過?
最后大多都被她骂的哭着回家
以后见了她也只敢抹着眼泪绕着她走。
出于对自己吓唬孩子能力的自信,黎晏倒還沒有多担心自己的心情問題。
她其实更多的是在发愁自己的摸鱼時間問題。
mv拍摄是一個集体工作的過程,时不时就会有许多人出现在画面裡。
儿歌mv更是不用想了。
“小朋友们排排坐吃果果”“小朋友们滑梯上唱儿歌”這种画面比比皆是,一旦有一個出了错就要重新再来。
反反复复最伤感情。
這样下来,不仅黎晏自己的摸鱼舒适度会下降,而且整個项目组的拍摄进程感觉也会无限延长。
无限延长……
其实拍长一点也好。
虽然对摸鱼不太友好,但這可是個一天一千的高薪龙套呢!
龙套好找,高薪可遇不可求。
往最坏的情况想,如果這mv拍了一個月,那她就直接月入三万了。
那可是月入三万呢,除了摩多摩多,她還能說些什么?
月入三万哦!
那可是三万哦!
呃,三万……哦……
“……”黎晏笑容渐渐消失。
怎么回事,感觉還沒她最近赚的多?
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被金钱腐蚀的心灵,黎晏打起精神,把注意力放回了這项通告的目标对象之上。
性别年龄长相自然不必多提,最后那條要求倒也怪有意思的——
“组内严禁内卷等不良风气,不思进取者优先录取。”
黎晏:……
不能說是毫不相关,只能說是和她一模一样。
不思进取,拒绝内卷。
除了一年通告不過百的黎晏,整個娱乐圈哪還有人符合這项要求呢!
看到這裡,黎晏倒是对這個项目组的印象好了一点。
王哥在旁边一直注视着她的表情变化,当下一见有戏,抓紧顺杆往上爬。
“儿歌虽然听着不太正经,但一看這氛围就很适合你,工资又這么高,你去面试一下又有何妨呢?
”
“。”
谢邀,心动了。
黎晏咂了咂嘴,微笑着收起了手机。
王哥看着她点点头,内心也松了口气:“那你既然同意了,明天就去面试吧,地点一会发给你哈。”
“還要面试?”黎晏诧异。
她刚才做了這么多心理活动,不就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是走后门一键录取的嘛。
现在看来,对方居然還要面试?
如果自己沒過,那岂不是白激动了?
读懂了黎晏的心理活动,王哥摆摆手:“沒事,你一定会過的。”
“你给我找关系了?”黎晏渐渐察觉不对,狐疑起来,“之前咱可是說好的,你不给我花钱,我還完钱退圈……你想反悔?”
“……”這家伙真敏锐。
王哥默默擦了把汗,镇定反驳:“那可沒有,我手下艺人這么多,哪来得及管你啊?”
黎晏:……
你手下艺人這么多,那你今天上午怎么還煲了俩小时的电话粥?
忽悠人還是你在行
忽略了黎晏鄙视的眼神,王哥努力挽尊:“哼,别想太多了……要不是怕你跑路不還钱,這肥差事還轮得到你头上?”
原来是因为那二十万。黎晏恍然大悟。
确实,在自家经纪人的眼裡,自己应该就是個不思进取的咸鱼——一個月赚的钱勉强维持温饱的那种。
……其实她也确实是這种咸鱼啦。
总而言之,按照常规的圈裡看法,她這种懒散的十八线距离還清二十万估计還遥遥无期,那王哥身为债主担心一下倒也正常了。
不過王哥社畜是社畜,赚的也是真多……
按照她和他一周目的相处,他应该不太会在意自己那二十万来着?
难道……
這家伙最近谈恋爱谈到沒钱了嗎?
想到這种可能性,黎晏瞪大了眼睛。
虽然但是,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毕竟這伙计虽然人到中年甚至差点三婚,但說到底,他完完全全沒有成家甚至谈恋爱
的经验啊。
——之前婚礼那三位都是相亲之后家裡逼得急,王哥才糊裡糊涂走上了婚礼现场。
要不然,但凡有点感情基础,对方也不至于逃婚逃的這么决绝。
一想到那一连三次被鸽的场面,黎晏便对他有点怜爱。
不過现在好起来了。
王哥已经過了被催婚的年纪,這次的女朋友十有八九不是相亲认识的。
刚才還和对方聊的這么开心,估计就是遇到真爱了。
啧啧,爱情不怕来得晚呀。
话虽如此,黎晏反而更加担心起来了。
初开情窦的毛头小伙子,大部分都会大手大脚一掷千金逗对象开心的吧。
那么被迫从青春期推迟到更年期的情窦初开,会不会比少年时期更加激烈一点?
這么一想,黎晏觉得自己的推论更有道理了。
半响,她纠结了一下,還是念在一周目的情分上犹豫劝道:“恋爱想给对方花钱是可以理解的,但你们這都有结婚的想法了,最好還是为未来多做打算比较好?”
王哥:……
他上一句话明明是在强调自己怕她跑路来着。
不到半分钟的時間,黎晏這家伙都想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
然而对方的眼神实在太過诚恳,王哥本身也在心虚,当下拿起手机玩了起来,顺便敷衍着应了:“嗯嗯好,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印证了自己的想法,黎晏目光還是有点担忧。
半响,她开口確認道:“只有毛头小伙子才在结婚前傻不拉几把钱都花干净,你懂我意思嗎?”
“确实确实。”王哥头也不抬。
“?”黎晏顿了一下,决定继续往下說,“结婚還是多存点钱,别忘了去见见人女方的家长。”
“哦哦哦。”他盯着手机开始噼裡啪啦打字。
“……”
被对方的敷衍学回复堵得哑口无言,黎晏深深吸了口气。
她怀疑对方正在走神,但她沒有证据。
半响,黎晏面无表情說道:“你知道嗎?梵蒂冈常住
人口有800人,澳大利亚现有袋鼠4700万只,如果澳大利亚的袋鼠决定入侵梵蒂冈,每個梵蒂冈人要抵御58750只袋鼠的进攻,你不知道,你不在乎,你只关心你自己。[1]”
“哈哈,你說的对。”他看着手机点头回应。
黎晏:。
她fuck說。
黎晏抓過桌子上摆放着的怀旧录音机,把刚才那段“你只在乎你自己”的话录进了带子裡。
下一刻,她摁下循环播放,然后站起身轻手轻脚走出了办公室。
关上门,她依旧能听到王哥那充满糊弄的回应声不断响起。
“嗯嗯嗯。”
“呃呃,好的。”
“哦哦哦,明白了。”
黎晏:……
连录音都听不出来,這得敷衍到什么程度了。
透過门缝,黎晏看到对方一直盯着手机,笑的如同波浪薯片一样荡漾。
八成估计在和他对象唠嗑。
唉,陷入爱情中的人类啊。
不想破坏人家的亲亲热热,黎晏只得无奈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走向公交车站的路上,她掏出手机,打开了和王哥的微信对话窗口。
在备注裡,她将那冷冰冰的“经纪人王哥”删掉,然后换了個充满人情味的新备注。
很快,她回到家收拾收拾,就在沙发睡了個午觉。
一觉睡醒,王哥的微信发来了新的消息。
[秃头小伙子]:黎晏,录音是你放的???
黎晏:噗嗤。
妙啊,自己這個备注想的真妙啊。
秃头小伙子,和毛头小伙子互相对应。
多么的精准而又充满文化修养。
好,不愧是她!
带着笑意,黎晏回复道:
[无情社畜]:确实确实
[秃头小伙子]:??你放那個干啥
[无情社畜]:哦哦哦
[秃头小伙子]:……就为了气我?
[无情社畜]:哈哈,你說的对
[秃头小伙子]:……
王哥:……
谢谢,有被自己气到。
看着对方充满复仇感的糊弄,他决定挣扎最后一次,把自己最想问的那句话问出来!
[秃头小伙子]:最后一個問題,你到底什么时候走的。
黎晏這次输入了半天才回复。
看着那长段对话,王哥心裡一喜,凑過去一看。
[无情社畜]:你知道嗎?前年我就走了,去年我拿了奥斯卡,今年上半年我的全球巡演就要结束了,下半年太阳就要膨胀把整個地球吞下去,整個人类就要灭绝了。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你不在乎,你只在乎你自己。
王哥:。
师父,别念了别念了。
……
面试就在第二天。
是第二天,但是是第二天的下午三点。
面试人员通知的非常简单,问起這個時間安排的原因更是高冷的只给了几個字的回复——
[太早面试官起不来。]
黎晏:!
這個项目组,很好。
不愧是在招聘名单写下“不思进取者优先”的项目组,果然非同一般。
为了迎合面试官的要求,黎晏自然睡了個好觉。
最后,她在二点半顺利压线爬起床来,花了二十五分钟坐车到地方,最后签了個到走进活动厅。
她去的时候,整個厅裡已经坐满了人。
看起来最好的木凳子已经被坐的满满的,其余人手一個小马扎,黑压压一片蔚为壮观。
——颇有点春运火车站的感觉。
大概是太接地气,不少光鲜亮丽的后来者觉得节目组磕碜,陆陆续续打道回府。
黎晏倒觉得格外亲切。
她格外熟练的搬了個小马扎坐在角落,顺便還掏出了一兜瓜子。
趁着仨面试官還沒来,黎晏抓紧查看了一下房间内的情况。
說来也怪,這项目组不像一般面试那样腾出来单独房间面试——也就是最传统的那种一排面试官盯着看最前面的一個空椅子。
相反,這诺大的活动厅裡三個面试官的桌子就大喇喇的摆在最前方,余下的二十個来個的木桌
子分成两排对着放好。
三排桌子,最终呈现出一個“t”字形,看着不像面试,反倒像是什么人才招聘大会。
不少人都觉得新奇,和周围的人开始叽裡呱啦的讨论着。
黎晏這种见多识广的自然……
好吧,這种场面她還真沒见過。
盯了一会整個活动厅的桌子分布,黎晏愣是沒整明白這种面试要怎么举行。
难不成分成两组进行辩论,看哪组更不思进取一点?
不過沒整明白也沒事,反正三点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很快就见分晓了。
這么想着,黎晏抓了一把瓜子,开始磕了起来。
……
不過沒整明白也沒事,三点已经到了,到时候很快就见分晓了。
這么想着,黎晏抓了一把瓜子,继续磕了起来。
……
不過沒整明白也沒事,三点已经過去五分钟了,到时候很快就见分晓了。
這么想着,黎晏抓了一大把瓜子,慢慢磕了起来。
沒,上面的不是复制错误,而是黎晏的真实行动轨迹。
如果你要问起她为什么卡带般的一個动作重复了三遍?
别问,问就是闲着沒事干。
那为什么在面试开始了她還会闲着沒事干?
因为面试官把在场所有人一起鸽了。
是的,鸽了。
仨面试官,一個都沒来。
在场的工作人员懵逼得很,在旁边疯狂的打电话找人,可惜要么拒接要么沒接,最后硬生生一個管事的都找不出来。
工作人员傻了,過来面试的大家也傻了。
在场黑压压一群人哪见過這种场面,喧闹一阵之后,不少人等的不耐烦就直接走了。
剩下的人虽然不少,但隐隐已经分成了三個流派。
占了百分之六十比重的赌着气想看這仨面试官几点能到的执着党;
占了百分之三十六比重的“他们肯定是在暗中考验我們”的脑补党;
還有百分之四比重的黎晏這种纯粹闲着
嗑瓜子的摸鱼党;
三個流派各自为营,有的生气有的自得。
還有的人磕着瓜子看着他们生气或自得。
——說的就是黎晏自己。
终于,在鸽了大家十五分钟之后,第一位蓬头垢面的面试官姗姗来迟。
屋内的人期待已久,当下抬起头往门那边开去。
只见那位面试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顶着一头刚睡醒的炸毛推门进来。
他急急匆匆坐到位置上,然后低着头给大家道了個歉。
“抱、抱歉……我本来想压线来,结果路上、路上堵车了。”
那不敢抬头的样子、那声若蚊呐的音量,活像一個迟到罚站的小学生,沒有一点面试官的亚子。
看到這裡,八成脑补党大失所望,直接推门离去。
黎晏看着,突然想起了自己前几天遇到的那位粉丝。
嘶,都是社恐,不知道這俩人呆在一屋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难道是這样嗎——
粉丝:你、你好!
面试官:嗯……你、你好
粉丝:……
面试官:……
两個人红着脸面面相觑。
被自己的脑补画面笑到,黎晏默默地磕了個瓜子。
谢谢,磕到了。
话說回来。
在線人数的下跌导致剩余人均空间的扩张。
可怜的面试官手足无措看着大家离开,一张清秀的脸憋的通红,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看着大片空出来的马扎和木凳子,坐在角落嗑瓜子的黎晏只觉自己竞争对手的数量直线下降,形势一片大好。
這么想着,她脸上闪過了一抹笑容。
說实在话,重生到现在,黎晏就沒有這么有事业心過。
自从面试官被放了鸽子以后,她就无比想进入這個项目组工作。
原因无他,這個组的氛围实在是太——适合她了。
晚起、压线到岗、還有不思进取……
這简直就是给黎晏量身定做的神仙职务。
不過现在是项目组選擇员工
,不是黎晏挑选项目组。
究竟能不能进组,還要取决于這個组到底要不要她。
想到這裡,黎晏抬头看着那位年轻大学生般的面试官,露出了带有求知欲的表情。
快,让我康康到底怎么面试。
面试官:……(捂脸
可、可能暂且沒……沒法给你康康?
——因为他沒带。
是的,這位面试官起了個大晚,堵了個狠狠地车,最后人好不容易来這了,结果沒带面试需要的东西。
当他红着脸說出這句话的时候,全场哗然。
黎晏看到好几個人的拳头已经举了起来、最后又颤抖着放了下去。
她不知道是良知還是完整法律体系让這些人放弃了动手,但她猜测說不定是站在活动厅四角的肌肉保镖。
最后,执着党终于不执着了。
打又打不過,等又等不住。
他们被气的夺门而出,放弃在這個活动厅浪费自己美好的生命。
黎晏還是沒动,手上嗑瓜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沒事,她還有一生可以浪费。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時間,她看着面试官如同沒带作业的小学生一般急得团团转。
剩下俩人不在,电话打不通。
他沒人可以商量,最后两边念头打架,他干脆拿自己的左右手开始猜起拳来。
嗯,十连平局。
最后面试官瘫在他的桌子上一动不动,像一條再起不能的咸鱼。
瘫着瘫着,他就睡着了。
“……”黎晏看了看表。
三点三十五。
按照等差数列,下一位面试官将会在下一個十五分钟到场。
不過很可惜,這個面试官数学不太好。
所以她在十三分三十七秒后到了。
不是整数,不是五的倍数,不是十的倍数。
——就是這么逼死强迫症。
這第二位面试官来的时候,黎晏已经把一包瓜子磕完了。
她低头换了一包瓜子,就感觉面前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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