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非坏即蠢
男人想要跪下,尤冰月皱眉阻止了他:“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随便下跪?”
“你只是被雇佣了,又不是卖给了他们。”
男人眸光一亮。
他就知道,尤姑娘与众不同!
虞知意沒忍住笑出声。
尤冰月立马投来利剑般的眼神:“你笑什么?”
虞知意的目光在男人的脸上扫過:“他叫杜生,是相府的家生子,他虽然沒有被卖给相府,但……他生来便是相府的奴才,生来便是要跪這府中的每一個主子的。”
杜生低下头,羞的脸色胀红,眼裡的光還沒汇聚成更灿烂的光芒,便唰地一下消散了。
他缓缓跪下。
尤冰月面色一寒,冷冷看向虞知意:“你很得意是不是?”
虞知意一脸莫名:“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自然是得意你坐上了相府少夫人的位子上,可以对下面的人随意处置和打杀。但是我告诉你,你得意的日子也到头了。”
杜生也想起了此来的目的,从怀裡拿出了两张黄色的纸。
只见纸上用红色的颜料勾画出了鬼画符一样的图案。
“老爷,夫人,小人亲眼看到少夫人将這些东西埋进了相府围墙下的几处地方,這些鬼画符一看就不是好定西,她定然是要诅咒相府,害死我們所有的人!”
尤冰月站的笔直,丝毫沒有個杜丞相和姚氏行礼的意思。
她骄傲地扬起下巴,看着老两口的目光透着高傲:“你们当初以我出身不高为由,千方百计地想要拆散我和子恒,還强迫他娶這個女人,說什么她出身高贵,贤良淑德。”
她微微勾起唇角,讥讽道:“结果呢?這女人包藏祸心,想要害死整個相府,還要托我的福才能揭穿她的真面目,不知二位此时是什么心情?”
尤冰月是個记仇的人,一般有仇她当场就报回来了。
但因为对方是杜子恒的父母,她還给了对方几分面子。
可讽刺的话還是要說的。
她看向杜丞相夫妇的脸,想要从他们脸上看到惊惧、后悔的表情。
却只看到了两张流露着难以言喻的神色的脸。
尤冰月:“你们那是什么反应?”
不是說古人都十分迷信,最是忌讳巫蛊之术嗎?
怎么這俩人的神色不像是害怕,反而像是对她一脸嫌弃?
难道他们沒接触過這方面的东西,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对,一定是這样。
“哦,你们可能不知道這两张纸是什么,我告诉你们,這是符纸,一些有歹心又信奉歪门邪道的人,会专门求了這些东西来害人。”
杜丞相沒理她,对虞知意道:“意儿,這些符真的是你放进去的?”
姚氏也有些好奇。
他们倒不是怀疑虞知意动机不纯,否则的话,她今天也不会帮他们揪出那杜林来。
姚氏不清楚,杜丞相却是早已查清楚了,杜林的老家远在二三百裡外,在虞知意入府之前,他们根本沒有见過面。
根本不存在二人联合起来演戏的可能。
而且,他和刘杉虽然关系好,却也只是私下裡,平日在朝堂上,他们经常因为不同的政见而针锋相对,不少朝臣都觉得他们关系不好。
所以光凭虞知意一眼看出他和刘杉是挚友,他就相信了他的本事。
虞知意点头:“是我放的。”
尤冰月眸中精光一闪:“你们看,她承认了她包藏祸心。”
虞知意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我只是說符纸是我放的,什么时候說過那些符是歪门邪道,是用来害人的?”
尤冰月冷笑:“少扯谎,用来保平安的符只会带在身上或者放在自己的房间裡,只有用来害人的东西,才会暗中埋起来。”
旋即看向杜丞相:“這女人想要害死你们,你们還不把她休了?”
“放肆!”杜丞相冷冷呵斥:“意儿是少夫人,我們是相府的主人和主母,你不過是個玩意儿而已,有什么资格在這裡大呼小叫,指手画脚?!”
尤冰月怒了:“你說我是玩意儿?!”
“一群愚昧无知的老古董,看我……”
“冰月!”
杜子恒匆匆赶来,一把将尤冰月拉到了自己身后,满脸怒容:“爹,娘,你们不是答应過我不再为难冰月了嗎?”
杜丞相夫妇险些气個倒仰。
养孩子的意义是什么?
他们有时候真的挺无助的。
杜丞相在朝堂上能舌战群儒,但每次都能被恋爱脑儿子气的說不出话。
虞知意坐直了身体。
杜丞相夫妇不但给了她信任和尊重,還是她目前为止最大的缘主,她不能容忍任何人欺负他们。
“杜子恒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嗎?”
“就算沒脑子你难道還沒长张嘴?”
“问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事就断言是父亲和母亲欺负人,你不但是沒脑子,還丧良心!”
“父亲是堂堂一国丞相,母亲是一品诰命,這两個人有什么资格,让父亲和母亲纡尊降贵地去欺负他们?”
“何况,若我們真想欺负人,又何必大费周章?杜生是杜府的家奴,想对付他不過是父母亲一句话的事儿。甚至就连我,也能将他处置了。”
“至于這位尤姑娘,她一不是府中主子,二也不是府中的奴才,三不是客人,說是贼人也沒人会质疑什么,還会任由他们在倚梅苑大放厥词?”
她一通输出连口气都沒喘,杜子恒几人想插嘴都沒机会。
直到她再次喝茶润唇,尤冰月才怒道:“你才是贼!我是子恒請进杜府的,若不是子恒,這劳什子的相府,請我我都不来!”
虞知意摇摇头,一脸正经:“這话好沒道理,若不是杜公子宁愿违逆父母也要让你住下,你怕是连相府的大门都进不来。”
尤冰月:“你少转移话题!现在說的,是你意图谋害杜府的事情!”
“子恒,這女人包藏祸心,意图利用巫蛊之术谋害相府,杜生已经找到了证据,但是你父母都被她惯了迷魂汤,竟然维护她。”
杜子恒皱眉:“你竟然真的要害相府?我爹娘待你不薄,你還有沒有良心?!”
虞知意放下茶杯幽幽叹息:“情爱真是個奇怪的东西,竟然能让天才变成蠢材。”
她摇摇头,对杜丞相夫妇道:“父亲,母亲,我如今与相府是一体,相府若是出事,我也会跟着倒霉,我除非是傻了才会做這种蠢事。”
“会這么想的,非坏即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