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這么对我 第88节 作者:未知 走出纹身店,温柠正准备开口說话,一转头却见闻尧眼睛红了。 愣了两秒,温柠轻笑着问:“打耳洞這么疼嗎?” 闻尧攥紧了拳,几乎用上所有自制力,才让自己不至于狼狈地哭出来。 他脸色苍白,艰难地扯动嘴角,“是啊。”很疼,疼得要死。 本来打算打完耳洞就分开的,温柠临时改了主意,问他:“吃午饭了嗎?” “還沒。” “那我們在這附近吃吧。” “好。” “就這家吧。”温柠停在了一家普通的快餐小店前面。 以前追闻尧的时候,他们在這裡吃過很多次。 闻尧和她一起走进去,屋裡沒几個人,空位很多,他们随便找了個位置相对坐下。 看過菜单,温柠点了番茄鸡蛋饭,闻尧脱口而出一句:“麻烦放点青椒。” 說完,他自己先愣住了。 突如其来的酸涩缠上心尖,闻尧低着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低声道:“再要一份蛋炒饭。” 等待的時間裡,闻尧要么低头看桌子,要么看墙上贴的菜单,唯独不看温柠。 温柠沒像刚才来的路上那样說话,同样很安静。 等两份饭端上来,两人默默吃饭。 番茄炒蛋饭還是记忆中的味道,酸酸甜甜,温柠吃得很慢。 吃到一半,突然听到对面的闻尧出声,声音低低的,带着些哑,“你要去找他?” 温柠迟疑片刻,点了点头,“嗯。” 之后闻尧便不再說话了,沉默地吃饭。 時間差不多了,温柠起身走到桌子对面,把手裡一直提的纸袋放到闻尧身旁的座位上。 纸袋敞开,露出铁盒的边缘。温柠解释道:“這些东西是当年分手的时候,我从你那裡要過来的,现在還给你。” 闻尧低头吃了一大口饭,沒有回话,也沒有看身旁的她。 温柠站在他身边,轻叹了口气,“那天你问我的問題,我沒有回答,是因为那时候心裡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說。有些话当面說不出口,我把答案写下来了,你自己看吧。” 這时,闻尧忽然嗓音艰涩地說出两個字:“九天。” “什么?”温柠沒明白他的意思。 闻尧笑意苦涩,湿润的眼睫快速眨动,喉间哽咽着,“上次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刚好也是九天。” 十二年前是這样的结局,十二年后還是如此。 他连做一场长一点的美梦都不配。 温柠不自觉捏了捏指尖,凝望着他。 闻尧深深地吸一口气,哑声道:“你走吧。” - 去机场的路上,温柠望着窗外飞逝而過的街景,回想起刚才自己走时闻尧的反应,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年少时谈過的那么多场恋爱,很多男主角的面容都已经模糊,温柠记不起他们的样子,连看到這些人的名字都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 除了沈屹以外,让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谢尧,還有“谢小尧”這個称呼。 所以之前在外婆家,温柠把關於那些她记不起来的人的信件都丢了,铁盒裡装的只有她跟闻尧的回忆。 不管是高中时的温柠,還是十年后的她,都会为闻尧短暂心动。 可她最终爱的人不是他。 坐上飞机以后,温柠划开手机,点进了手机q`q。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個城市的沈屹,收到了一條驗證消息。 ——沈乞乞,我是温柠。 - 温柠走后,闻尧仍然坐在原处。 他眼眶红透了,大口大口地吃蛋炒饭,嚼得很用力,像是跟它有仇一般。 一份饭被他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最后看了眼对面空荡荡的座位,闻尧起身离开。 他哪裡都沒去,独自回了公司。 浑浑噩噩地過了一下午,他出去喝闷酒,很晚才回到明湖湾。 从前习惯了一個人住不觉得有什么,前几天温柠過来,家裡一下就有了温度,成了让人期待的归处。 可她一走,偌大的房子又迅速冷清下来。 這样巨大的落差,让闻尧一时难以适应。 他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怔然望着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无边无际的苦涩在心底蔓延开来。 后来觉得口渴,起身去厨房倒水,才注意到温柠给他的那個纸袋。 闻尧坐回沙发上,打开手提袋,拿出了裡面的褪色铁盒。 想到温柠說裡面有她的回答,闻尧心下有些犹豫,但最后還是鼓起勇气打开了盒盖。 一张合照和一沓厚厚的信纸出现在眼前。 看到纸上漂亮工整的字迹,還有自己笨拙的回应,過往的回忆好似开了闸门,如汹涌的浪潮一般将他席卷。 他被這些信带着,穿越时空,回到了他和温柠的過去。 某天跟隔壁高中打完篮球比赛,谢尧坐在篮球场边缘的台阶上,热得满身汗,正揪着球衣衣领给自己扇风。 队友突然塞给他一张纸,還非要他写回应。 “什么东西啊?”谢尧随手接過,漫不经心地展开了信纸。 当时的第一反应是這纸好香,還有淡淡的花香味,搞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用打完篮球的脏手碰了。 出汗的手心在裤腿上擦了两下,谢尧展开信纸,看到一行秀气漂亮的字,像是女生写的。信的內容還是夸他打球厉害,他忍不住咧着嘴傻乐。 跟身边人借了支笔,谢尧将就着把信纸垫在大腿上,臭屁又骄傲地写了回应——我本来就厉害。 那时谢尧沒将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连回信都写得歪歪扭扭。 如果早知道自己后来会那么喜歡一個人,早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時間只有短短九天,他当时一定会更认真地对待。 … 谢尧和温柠暧昧的時間很久,還沒正式在一起的时候就亲過一次。 那天是在網吧,他翘了自习课跟兄弟出去打游戏,不知道谁告诉温柠那天是他生日,把她也一起叫来。 生日過到一半,遇上学校老师来抓人。 谢尧匆忙之下拉着温柠躲进了狭小的储物间,躲进去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东西,大大小小的箱子砸下来,被谢尧挡在身后。 昏暗狭窄的空间内,谢尧的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气息微喘,一双瞳仁黑亮。 他不敢乱动,怕箱子掉下去,发出动静把老师吸引過来。 温柠被他护在怀裡,担心地问道:“疼不疼?” 后背火辣辣的疼,额头都冒出了汗,但他還是逞强地說:“不疼,箱子裡沒东西,空的。” “哦。”温柠安静地趴在他胸口。 過了会儿,谢尧眨了眨眼,“你怎么不說话了?” “你是不是讨厌我?” “沒有啊。” “刚才你兄弟叫我‘嫂子’,你好像很生气。” 谢尧耳朵尖发烫,支吾了半晌,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我們的关系還沒到那個地步。” “那我們到哪個地步了?” “就……就是好朋友吧。” 话音刚落,温柠忽然踮起脚,仰头凑近。 唇上印下温热柔软的触感。 谢尧瞪大眼睛,后颈蹿上麻颤。 他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反应,就那么傻愣在原地,任由她贴着。 本来就紧张得发热,被她這么一碰,谢尧更是热得脖颈都出了汗,脸上烧得发红。 只過了几秒钟,温柠就退开了。 谢尧却觉得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纪那么久,他怀裡像揣着個什么会蹦的东西,咚咚地跳個不停。喉咙发痒,有种想要大喊的冲动。 那时網吧裡充斥着浓重的烟味,那個狭窄的储物间更是弥漫着难闻的霉味。 但温柠亲上来时,带来的如花般的甜美味道,谢尧一辈子都不会忘。 … 看完所有信件,闻尧最后拿起了那张照片。 那时他不好意思拍合照,温柠直接跳到他背上,揪住他的耳朵笑着凶他。 两個人說笑打闹,画面就此定格。 想到温柠說,她给他的回答就在這個盒子裡。 闻尧将手裡的照片翻了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