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陆超将照片握得变了形,问:“知道搬去哪了嗎?”
房东:“我问了一声,她沒有說。”
陆超:“借你的手机打個电话给她,我手机沒电了。”
房东将电话拨過去,半晌后說:“沒人接。”
陆超迈开步子转身就走,房东在后面喊:“你什么手机,要不要在這裡充会儿电?”
……
团建包厢裡,刘洁看着起哄的人员,只能豁出去了,說:“我選擇一斤白酒。”
她此言一出,大家都安静下来,包厢间裡静得能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
陈春担心她不知道選擇一斤白酒的后果是什么,提醒她說:“能在酒桌上慢慢一口一口小酌,一顿喝掉一斤白酒,算是酒量好的了,你现在挑战的不是用一顿饭的時間喝掉一斤白酒,而是一口气干掉一斤白酒,你确定可以嗎?”
正常人谁会一口气干掉一斤白酒,刘洁自然也沒有一口气喝過這么多酒,听到他這样說,回答說:“不确定。”
陈春看了一眼蔡虎,小声說:“看她這個样子要干一斤白酒,怕是会出問題。”
蔡虎沉思了一下,說:“等下她喝的时候,你安排人立马打120,让医护人员先来這裡等着。”
陈春对着领导忍不住吐槽:“你又說她能激起你的保护欲。”
蔡虎:“這不是喊了医生来保护她嘛?”
陈春微不可见的摇摇头,最后跟刘洁确定:“你還是要選擇一斤白酒?”
刘洁点点头。
大家都有些怕,觉得今天弄不好会搞出人命来,她這個样子一看就是平时不喝酒,根本不知道一口气闷下一斤白酒意味着什么。
看上去风一吹就倒的人,怎么可能扛得住一斤白酒!
陈春有些不忍心,伸手拿了一瓶度数稍低一些的酒递给她,說:“那开始吧。”
烈酒从喉咙辣着一路烧到胃裡,刘洁站在那裡,仰头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左右的時間,将一瓶酒就這样悉数倒进了胃裡。
看她真的就這样干掉了一瓶,陈春连忙丢下话筒扶着她单薄的肩膀问:“你還好嗎?感觉怎么样?”
只是头有点晕,其他的都還好,她摇摇头,拎起包,說:“我先回去了。”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醉得人事不知,现在必须立马回去躺下来。
陈春又问她:“需要去医院嗎?”
她摇摇头,觉得還沒有严重到要去医院的地步,說:“让我回宿舍就好。”
是蔡虎送她回的宿舍,因为她全程清醒,所以到了宿舍楼下,她挥手让蔡虎离开,然后自己像是踩着云朵上楼,回到了宿舍裡面。
她的宿舍是個小单人间,裡面有独立卫浴,做不了饭,好在公司有食堂。
她能一口气干掉一瓶白酒這件事很快就在公司裡人尽皆知,长相又清丽可人,看上去不善言辞柔柔弱弱,给人以一种十分温顺无害的感觉,公司裡面大多数领导谈业务的时候都喜歡带着她,一是可以用她挡酒,二是客户确实很容易对她产生信任。
转正之后公司就彻底沒有让她一個人出去跑业务,而是把她放在一個市场总监手下,给了她一個市场主管的职位。
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在市场总监夏洛和医院领导谈业务的时候,帮夏洛挡挡酒,以及平时帮他做做报销跑腿之类的杂活,工资比入职的时候谈的底薪翻了两倍,也沒有自己跑业务时那么自由。
好处是她陪着夏洛将业务谈下来,她也会有一定的比例的提成可拿,加起来工资对她来說十分可观,可以很好的解决她的经济危机。
夏洛年纪在45岁上下,各处关系網络复杂,作风非常老派,需要下属绝对服从自己,也惯用一些下属的小缺陷来打击下属,以防他们太過得意。
刘洁因为以前对陆超服从惯了,所以并不觉得什么,而且夏洛虽然作风老派,但是绝对不会像陆超一样对她的什么都要管,她只要把夏洛安排的工作做好,夏洛一般都不說什么,而且她长得一副温顺无害的样子,也鲜少挑战夏洛的权威,所以夏洛对她還算满意,沒有過多的为难她。
另一個女孩子就不同了,是和她平级的市场主管李娟,原来也是在夏洛手下,她长得也漂亮,酒量虽然好,但经常不太愿喝,個性比较张扬,夏洛說一句她能反驳两句,和夏洛非常不对付。
刘洁一来的时候她就好心提醒她,小心夏洛的pua手段,总是以打击下属为乐,需要下属绝对的服从,不能有丝毫反驳,刘洁点点头,然后看着她平调到了另一個市场总监手下。
另一個市场总监是個90后,年轻人,李娟一调過去两個人就如鱼得水,相处甚欢,李娟的积极性也高了很多。
而刘洁来了夏洛這裡之后,因为上下属之间的矛盾大量减少,工作业绩也一路攀升,业务量十分突出,夏洛看刘洁也便越来越顺眼,有时候甚至会主动跟她开开玩笑。
不過,并不是所有的相处都這么愉快。
有一次将客户送走后,夏洛留下刘洁单独谈话,谆谆告诫她要善于运用自己的性别和长相优势,比如刚刚送走的那個三甲医院领导,对她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下次约他的时候,吃完饭可以再安排一個ktv包厢,一起放松一下。
刘洁坐在那裡一言不发,這不是夏洛第一次暗示她,她想說這种事我干不来,你一定要我干的话我只好辞职,但是她說不出来,她目前攒的钱還不足于让她有勇气提出辞职。
夏洛见她不說话,问:“你怎么看這個事?”
刘洁抬起头看着夏洛问:“以前李娟会這样做嗎?”
夏洛和李娟不对付在公司裡人尽皆知,她這句话直接将夏洛激怒了,当下问她:“李娟做你就做是不是?那么我告诉你,李娟昨天就做了。”
刘洁摇摇头,說:“李娟做我也不会做,夏总,如果您觉得我不合适,我可以自請降职,去做推销。”
夏洛简直要气得跳起来了,谁要她自請降职,他說過要她自請降职了嗎?而且自己是在问她的想法吧,并沒有强迫她吧?她怎么反应這样大,连自請降职的话都能說出口。
话已经全部谈不下去了,他指着门口說:“你出去。”
刘洁悻悻的出来。
晚上蔡虎又约她吃饭,她婉拒之后,一個人回了宿舍,心裡想,大不了就再回去做推销,反正现在也饿不死了。
只是又一個多月過去,夏洛并沒有再提那回事,公司裡也沒有人事找她谈降职的事情,就好像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发生,她依旧做着市场主管的事情,只是除了挡酒和那些杂活,现在做得深入一些,会去做一些调研,以及一些行业分析。
等到做调研和行业分析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的知识有些不够用了,利用晚上的時間浏览了一下考研的相关信息,打算花一年的時間准备,明年考上之后脱产读研。
反正她现在吃住都在公司,工资也還行,沒有什么太大的花销,再工作一年存下的钱,足够她脱产读研。
日子缓慢向前流淌着,虽然经常加班,身体常常觉得疲累,但是,她终究是适应了下来,不知不觉距离她离家出走已经過去了8個多月,如今正处于盛夏季节,深城临海,她有时候兴起,也会在节假日跟着同事一起,到海边一游。
8個月過去了,陆超一個人躺在房间裡,他去過深城找她两次,都无功而返,自那次定位沒找到她后,她就换了手机卡,原来的手机号码已经不用了,他和孙芳都无从联系到她,更别說定位她了。
他的工作又实在忙得很,沒有那样多的精力放在寻她上,况且,他始终相信她脱离社会将近两年,肯定過不了多少時間,就一定会自己哭着回来,到沒想到能撑這样久。
她說她不愿意做金丝雀,情愿做一條加班狗,他当时看到這句话的时候,心裡是冷笑的,就她那种一碰就折的样子,在外面顶多撑两個月就要哭着回来找他,万万沒想到,两個月還不到,她就决然的把电话卡也换掉了,似乎要彻底和過去告别。
明天他休息,他想,這么多個月過去了,就算她对自己心狠,也总会和她父母联系吧,明天還是去她娘家问问,她有沒有联系過他们。
第二天一大早,陆超出门采购了丰厚的礼品,开车前往丈人刘成家裡,因为陆超和刘洁已经太久沒有回去了,刘成打开门看到陆超的时候愣了一下,问他:“刘洁今天怎么沒有一起来?”
8個月過去了,他和刘洁不来走动,他们是绝不会想到要去他家裡走动的,這也就算了,他女儿已经离家出走8個月了,他居然一无所知,可见,這8個月的時間裡,他们家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联系過刘洁,他们已经习惯了刘洁主动联系他们,或者是缺钱的时候单独联系他。
他想,如果刘洁死了,他们多久能够发现呢?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