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直接将军
唐柿子惊诧:“他前面几次任务已经完成的很好了,不管是初试的九号别墅。還是之后的地铁病域。”
“但這一次,参与者太多了,四大集团都派出了精锐……”
唐柿子诧异是有原因的,她终究是主帅最亲密的人。
哪怕主帅刻意要守着一些秘密,她也偶尔会瞥见冰山一角。
比如九号别墅的真相。比如地铁病域的真相。
她也清楚,主帅很看好姜病树。可如今的局势,姜病树要如何做那一枚過河兵?
……
……
很多事情,其实早就安排好了轨迹,只是人们无法看到。
当各路人马都在搜索心愿花女孩踪迹的一天,姜病树和柳冰沿着肺区开了一圈。
撒蟑螂。
小强们非常努力,尤其肺区居民对這些东西见惯不怪,不像心区肝区的人那么害怕。
一切都還顺利。
不過心愿花女孩的线索,依旧沒有。
姜病树回到了棋牌室后,并沒有做什么其他事情。
他只是跟荀飨說,张志病有些不正常,或许是被某位病人影响了,但也不需要太在意。
荀飨点点头,表示這條信息他会更新进他的人物关系表裡。
這倒是让姜病树還挺好奇。
這人已经严谨到了跟人相处還要做表格的程度?
荀飨的确有一份人物关系表,也叫病城众生图鉴。
除了棋组织的人,他在外的所有社交关系,都有详细的表格。
表格会记录对方的年龄,身高,体重,病孵所相关体检报告数据,喜好,厌恶,弱点,生活现状,财富报告,心态,对异性的品味等等。
其中大部分是心区肝区的有钱女性,也就是富婆。
包子曾愿意用给荀飨打三年下手的條件,换取人物关系表观看一小时。
被荀飨拒绝了。
姜病树也挺感兴趣,不過他還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
睡大觉。
他当然不是遇到困难就睡大觉的主,而是每次睡觉之后,仿佛就能刷新姜小声的說话量。
他需要一点提示。
這一觉,姜病树睡得可够久。他下午入睡,直接睡到了次日清晨。
连他自己都感觉得到,在梦境中,断桥处待的時間,似乎比以往要更久。
次日清晨。
一夜過去,所有人依旧在寻找心愿花少女。
马凉和荀飨的职能不在這块儿,仍旧是留在棋牌室。
目前這個据点還很安全。
二人一個很懒,一個很怪,对姜病树睡觉不办事,竟然完全默许。
好在姜病树醒来后,很快就有了动作。
起居室内,姜病树拿出了花瓣。
花瓣依旧泛着浓郁的黑色。
【你需要更强烈的欲望,换個愿望吧。】
一觉過后,姜小声再次上线。但姜病树听着脑海裡的声音,总感觉气力比以前小一些,变成了姜小小声。
“所以說欲望越强烈,越能够与她建立联系?這到底是什么病?這种病魔也太厉害了。”
姜病树小声询问。
姜小声似乎是在思考,姜病树有可能遇到的危险性,要不要毙掉无关的话题。
但最终還是說道:
【這只是一种很常见的病,同样的病,病魔未必相同。类似于同一种病毒放在不同人身上,变异方向也不一样。她的病,是s12型心异症。】
心异症,也是心脏病的变种,心脏病在临床上有八大种类。
而病纪元变种后的心异症,表现更多。
姜病树直呼好家伙。
他已经弄懂了這個字母和数字的含义。
他曾经看到過a级和b级前缀的心异症。
强度到了s级,竟然還能有十二种不同类型的?
【這是最新的一种,病還是那個病,但病魔确实是史无前例。】
姜小声不再說话。
但這些话已经透露出许多情报。
“已知那小女孩的能力,是让人实现愿望,然后又将人打回原地……不,是比原来更惨。”
“让人经历大喜大悲,最终被愿望反噬。”
“而她的病,居然是心异症。這种病也有可能是经受各种强烈刺激引发。”
“有沒有可能……這就是她对這個世界的报复?”
姜病树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小女孩就是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才患上了這种病。
也正是因为自己的经历,导致她的能力……是让人遭受与自己一样的东西?
她看起来才那么小……到底经历過什么?
姜病树心裡莫名有点难過。
在病纪元,人人都以病为美,可追逐健康的本性,虽然一层层被压制住,但人们内心……真的能做到完全去追逐病态嗎?
很多时候,他觉得“病”就是一個人成长的印记。
往往可以通過印章,看出這個人的一些方面。
有人得了疣啊梅啊之类的病,大概可以想象她的私生活有多乱。
可假如她本身是一個洁身自好的人……那這個故事就更悲惨了。
通過姜小声,姜病树总是会莫名知道一些人得了什么病,有时候他就会思考——
這些人到底怎么染上這些病的?他们的人生经历……为何会与這些病有关?
从而又会引发思考,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病态人生?
冰冰姐明明那么好看,可为什么会肌肉失调?
马凉为什么会那么喜歡了解死人的想法?
唐柿子为何在视频裡和在主帅面前判若两人?
蒲磊的游戏视角裡,他的父母会是什么角色呢?他为什么要那么痴迷游戏,否认现实?
這些問題,一旦深入去思考,就会发现……
每個人身上或许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伤口。病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让這座扭曲的城市裡,病态的人生百样。
姜病树摇了摇头,他深吸一口气,每次难過,他总是能很好自我调节情绪:
“上次我许了個五百块的愿望……然后姜小声說我欲望不够强烈。”
“但其实那本就是我随口一說的。因为心愿花沒有勾起我的欲望。”
“按照马凉說的,這些许愿者之中,也有不少人再次见到了小女孩,但并沒有改变愿望的。”
“因为他们一开始,就已经许了最想实现愿望。”
“所以,我或许可以换一個愿望?”
……
……
肝区与心区的交界处。
肝区是半繁华的打工之城,要迈入最为奢靡的享乐之城心区,会穿過一片工业园。
這些产业可以算作是肝区的,也可以算作是心区的。
工资按照肝区来算,房租按照心区来算。
推销附近房产的人,也会将其靠近心区作为卖点。
工业园的西北角,曾经发生過一次巨大的爆炸。
因为一间水泥厂的老板,发疯了。
這种事情常有的。
在病城的各种影视文学作品裡,四大集团之间的商战都是智谋的较量。
但实际上,四大集团的商战都是,让人患病,直接暗杀,投毒,把人逼疯,或者让人病魔孵化期流产。
所以西北角的這片工业区,這类事情很常见。
修好了又炸,炸完了又修,常有的事情。
直到近几年,這裡才消停下来。以至于围栏内部,都长满了野草。
偶尔会有人路過這裡,但据說這裡死過太多人,会有怨灵,所以大家也不敢停留。
不過還是有其他工业区的男男女女,偶尔钻入這片废弃角落幽会。
现在是早上。
恰好在今天休假的厂工张洪,与厂花刘丽丽,准备混进废墟,找個地下室,讨论一下干柴烈火掌和情深意浓腿的修炼方式。
“洪子,你看,這咋還开花了呢?”刘丽丽惊喜不已。
這紫色的花朵格外好看。
原本围栏因为废弃,被各种藤蔓杂草包围住。
她在這裡打工几年了,却沒想到……竟然一夜之间开花了。
也不知为何,她看着這些花,忽然就想到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旁边的张洪也是。
二人着魔了一般,准备摘下花朵,许下心裡的愿望。
当他们摘花时,浓郁的花香让两個人内心最大的欲望被勾了出来。
而两人视线前方……那一片本该沒有植物生长的水泥地上,开满了紫色的花朵。
漆黑的工厂厂房深处,仿佛藏着让花朵生长的秘密。
……
……
肝区与心区工业园西北角深处。
在光线无法企及的某個角落裡,诡病部队四猛将之一的罗狩,外号汲心鬼,正在汲取一名小女孩的“心”。
异盟追逐绝对的病态。
他们坚信病城外的病域,会有一天扩散到病城内部。
只有绝对病态的人,才能够在那时活下来。
诡病部队则是异盟裡最为病态的部队,他们之中的强者,几乎都……长得不再像人类。
比如罗狩。
他的眼耳口鼻,指甲缝裡,总是会有很多如血管一样的东西在蠕动。
长期保持深化状态,让他人不人鬼不鬼。
汲心鬼三個字,无论是汲心還是鬼,都是对他最贴切的形容。
這些蠕动的血管,慢慢从他眼口耳鼻,指甲缝裡溢出。
如同绳索,又如同数据线一样……连接着一個穿着紫色裙子的小女孩。
尽管周围的诡病部队精锐们,并沒有听到罗狩在說话。
但他们很清楚,汲心状态之下,罗狩大人会一点一点催眠小女孩。
最终,小女孩会沦为罗狩大人的一件工具。
他们的确是這么想的,至少以前罗狩都是這么做的。
這位汲心鬼,是是审讯与同化的好手,四大集团的另外三家,都不希望自己的人落在罗狩手上。
可這一次,他们都猜错了。
小女孩闭着眼睛,身上被无数细小如血管一样的线连接着,在漆黑的角落裡,仿佛提线傀儡。
只是這些线,過于多了些。
她的神情安详,似乎并不如那些精锐们所想的那样,显得挣扎抗拒。
谁也不知道在那個精神幻境裡,罗狩大人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
……
……
目标有些棘手,罗狩皱起眉头。
当身上的汲心线与对方连接后,按理說,对方会在自己設置的场景裡,不断接受暗示。
這個過程一定会有抵触,一定会有反抗才对。
但是小女孩并沒有。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罗狩也不再是那個恐怖狰狞,身上布满了诡异血管的汲心鬼。
而是一個温柔俊朗的大叔,在一间装修很卡通色彩很明艳,堆积着小女孩玩具的房间裡。
他的能力是植入概念,也就是催眠。
那些血管一样的东西,的的确确就像是数据线,传输的不是数据,而是罗狩的概念,指令。
“病是进化。”
“病才是身体最正常的表现。”
“病域正是人类与自然合一的体现,是新的生存空间。”
“伟大的病祖一定会降临。”
“感受到了嗎?癌细胞那疯狂的生长力,他在带领我們走向不朽啊!”
“看看那些美丽病痕,這些斑点,脓疱裡,藏着无数的可能性。”
這些概念一個個植入,正常下来,一個异盟的信仰者就会诞生。
但是小女孩只是坐在椅子上,咯咯咯的笑着,她的眼裡带着兴奋。
似乎觉得這些言论很有趣,罗狩說一句,她便点头应一句。
“真的嗎?可是叔叔,你买一朵花好嗎?”
“确实呢,但是叔叔就沒有愿望要实现嗎?买朵花吧。”
“說的真好,我也這么觉得,叔叔买花嗎?能实现愿望哦。”
“哦哦哦,病祖好厉害鸭,买朵花去见见他吧?”
罗狩与小女孩仿佛在极限拉扯。
罗狩也意识到了……小女孩似乎无法被入侵思维。
他已经尝试了许久。
也注意到,周围的空地不断生出紫色的花。
這的确让罗狩有些意外,难不成对方也是精神系病患?
凡事沒有完美。
异盟的目的有两個。
第一個目的是彻彻底底掌控小女孩,虽然也是将其看作一件工具,但這件工具的思想深处,也与异盟的理念契合。
实在不行退而求其次,也就是第二個目的,不要求小女孩完全认可异盟的理念,单纯将其作为工具,利用心愿花,制造大量死亡。
這些死亡的人,都经历了大起大悲,心裡的执念会异常强烈,形成病域的可能性,就会有所升高。
无论如何,小女孩都是极为关键的,這种仿佛与魔鬼交易来达成心愿的能力……
前所未有,在异盟高层看来,這就是一個改变病城的机会。
“咦……我好像有新的客户了啊,叔叔,你一直不买我的花,還强迫我在這间屋子裡,我好累的。”
“我要先去见见新客户了。”
精神环境裡,小女孩忽然在這间卡通风的屋子裡消失。
罗狩并不意外。
這种事情之前也发生過。
“只要你的肉身還在這裡,你就无法跑掉。”
罗狩已经发现,女孩本身实力很弱,并且她无法自己通過心愿花许愿,只具备实现他人愿望的力量。
而目前其余势力都還沒有注意到這個地方。小女孩插翅难逃。
他决定先带小女孩返回总部。
对小女孩处理无果,第一层目的无法达成,他只能将目标交给更为病态的上级去处理。
……
……
欲望之境。
当一身紫裙的小女孩,看到了新客人的时候,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欲望之境,是她用来“为愿望续杯”的地方。
這是一片幻境,只有足够强烈的欲望才能让那些凋零的花瓣重新焕发生机。
从而意识短暂的进入欲望之境裡。
“大哥哥,又见到你了,真开心呢。”
這位新客人,正是姜病树。
显然姜病树還活着的事情,小女孩是知道的。
姜病树无奈道:
“为了唤醒心愿花,我许了很多愿望,但只有一個愿望是生效的。想来,我是被你算计了。”
姜病树不是圣人,不是和尚,做不到无欲无求。
他的欲望很多,但为了平息這场小女孩引发的危机……
他就過滤掉了很多类似升官发财死老婆之类的私人欲望。
他尝试了很多愿望,可這些愿望实在是无法实现。
而且他作为知晓心愿花效用的人,必须顾及到一些因素——
亦即愿望既会实现,又会在最后反噬。
姜病树可不敢乱许愿望。
比如他想過让主帅开口說话。可能会导致主帅确实能开口了,但又失去别的东西。
至于什么我天下无敌,世界和平,人人不再追求病态這种终极目标,更不用想。
反噬起来不晓得多可怕,而且目标太大,心愿花可完成不了這样的愿望。
一個女孩,還不至于有這么大的能量,上帝无法创造出比上帝更强的存在。
总之,出于心愿花的反噬机制,很多愿望姜病树不敢许,很多愿望也无法实现。
姜病树猜测……心愿花本身也会過滤掉一些過于夸张的愿望。
而過滤一個又一個愿望后,姜病树最终還是通過一個愿望,唤醒了心愿花。這個愿望既能够解决当下的困境,反噬的后果理论上自己也可以承受。
不過這個愿望,在实现难度和渴求程度上,都不是姜病树的最佳方案。
但当他许出這個愿望的时候,他的意识就来到了欲望之境。
代表着恶魔许愿机一般的女孩——接受了這场交易。
小女孩笑着說道:
“大哥哥,你真的和他们不一样,你明明知道我的想法,但你還是许下了這個愿望。谢谢你的愿望,你真是一個善良的人。现在啊——”
工业区西北角的地下深处,缠绕在紫色女孩身上的血管一样的东西,忽然间爆裂开。
空地外的所有心愿花,猛然间怒放,紫色的花雾不断扩散。
周围的诡病部队精锐们,闻到花雾的瞬间,仿佛全部看到了一生中最渴求的东西,每個人都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而如沉睡的瓷娃娃一样的紫裙女孩,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现在啊,我会如你所愿,来到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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