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比如我
沒见林禧和周嘉起的身影,从悦问了一句:“還有人呢?怎么不在?”
老a答道:“他们在裡面开小会,估计等一会就好了。”說着起身要让椅子给她坐。
“不用了你忙,我不打扰你们。”从悦谢過,自行去休息室等候。
工作室有间房是他们平时休息室的地方,面积不大,偶尔被他们当做会客室用。老a忽的想起什么,猛抬头,“从——”话沒說完,从悦已经走远。
工作室几人面面相觑。
“沒事吧?”
“应该沒事,能有什么事,她俩又不是洪水野兽……”
……
从悦推开休息室的门,迈步进去,步子顿了一瞬。
裡面坐着一個人,穿一身休闲工作装,脚下踩的小羊皮鞋俏皮又淑女。对方一抬起头,从悦认出她,不過沒等开口,对方先道:“从悦?”
“关佳。”从悦笑笑,同她打招呼。
休息室本就不大,从悦进去,挑了個适中的位置坐下,离关佳不远不近。
关佳和她寒暄:“前阵子就听說你回来了,一直沒见到。”
“嗯。刚回来事情比较多。”
“能在這碰上也算有缘,有空我們一起喝茶啊。”
从悦笑說,“好啊。”顿了顿加一句,“不過不一定有時間。”
关佳笑意如常,问:“你来找江也嗎?”
“啊对。其实沒什么事,就是路過顺便上来打個招呼。”从悦看她,“你呢?”
“我也是上来坐坐,正好刘晨他们有点事,我代为转告。”
从悦视线瞥過她手裡拿的手机,笑笑沒說话。
关佳问她:“你回来以后就打算留在盛城,不出去了嗎?”
“对的。以后打算留在国内。”
“那好可惜啊……你搞艺术,国内的氛围肯定是不如国外,出去深造過,回来可能沒有在外面那么景气。”
“都還好吧。”从悦說,“我更喜歡這裡。”
关佳眼睛裡闪了一刹,正要继续說,从悦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电话。”从悦起身到门边。屏幕亮着,是詹临打来的。
“我看過你送来的资料了,你们画廊总体来說還是不错的,不過有几個地方可以改进。”那头男声醇厚温和。
从悦小有惊讶:“這么快就看完了资料?真的麻烦你了詹学长。”
“具体的我做個仔细的文件发给你吧,你慢慢看。”
“好。”从悦应下,又听他问:“明天晚上有空嗎?”
“明天晚上?暂时還不确定,应该……有吧。”从悦在脑海裡過滤工作安排。
门沒关,从悦就站在门边,声音隐约传入休息室裡,說到后几句,关佳朝她投去注目。
从悦专注听着电话。那头,詹临說:“那明晚出来喝一杯嗎?我知道你不喝酒,喝点饮料也行。我把我之前整理的资料全部带回来了,正好给你看看。另外——”他叹了声,“哎,我真是头大。”
从悦闻言笑了,有些话电话裡谈不方便,她道,“好吧,那明晚见。”
电话那头忙道:“凯跃那边有個静吧,叫新酒,明天联系。”
“新酒?凯跃广场那边?”听他說是,从悦心下有数确定了位置,道好。
挂完电话,刚转身进休息室,老a過来叫她们,說是江也那边开完会了。
从悦拎了包,见关佳起身,互相颔首笑了下,一前一后走出去。
……
下午在江也办公室沒聊多久从悦就先走了,晚上下班早,她和同事一起吃過晚饭,睡前在床上敷面膜的小憩时光,从悦接到江也的电话。
他问:“明天晚上有空嗎?”
“怎么了?”
“明晚一起吃饭,工作室大家也去。”江也顿了一下,說,“還有一些朋友,你以前见過的。”
从悦猜到是谁,“刘晨他们?”
“对。”
“我可能沒時間。”
江也沉默了下来。
“你别乱想,我之前和朋友约好明天碰面,腾不开時間,下次吧。”从悦理着面膜边角。
江也一听,沒有强行要求她答应,只问:“朋友?”
“对。”她沒說是谁,他便沒再问,闲话几句挂了电话。
从悦和詹临是在佛罗伦萨认识的,他同是盛大的毕业生,算起来是从悦的前辈,叫一声师兄不会错。詹临大四那年出国学习,之后一直在那边生活,从悦他们刚去佛罗伦萨的时候,很多事情处理不来,人生地不熟沒有头绪,多亏他帮忙省了不少麻烦。
詹临风趣幽默,待人进退有度,温和礼貌,是個不错的前辈。正好今年詹临打算回国发展,从悦那一批同去进修的几個美院学生,都提前留了他在国内的旧联系方式。
从悦先和同事解决晚饭,八点多打车到凯跃广场,在新酒静吧门前下车。詹临比她早到,要了個小卡座,见她进来招手示意。
从悦拎包坐下,闲话几句,詹临叫来服务生,将酒水单递给她,“要喝什么?”
“果汁吧。”她不挑,酒水单递回去,詹临转交给服务生,另要了水果和点心。他理了理衣襟,两人叙旧。
“你帮我們画廊做的那個分析和规划我看了,已经递交给其他负责人,应该会通過。”从悦說。
詹临闻言一笑,“是么,你還真是信我。”
“拜托,以你的水平做這些,我不信你我是不是傻?”
她夸得大方,詹临朗笑几声,顺着话题问:“你最近工作還顺利嗎?回来之后好像很忙?都沒见你发动态。”
“忙啊。”从悦說,“不過還好,上班時間搞的定,就是工作的时候沒有半点空档,下班之后還好,還是有些個人時間的。”
她点的饮料上桌,和服务生低声道谢,捏着吸管喝了一口,看向他,“怎么,你還在头疼?”
詹临叹气一声,“是啊。”
从悦失笑,“怎么讲。你就不能胆大一点,勇敢地上嗎,啊?”
……
两人越聊越起劲,果盘吃了一半,詹临又招手叫来服务员,重新点单。
新添的东西上桌,端盘子的貌似是個新来的,手脚毛躁,不留神把桌上的果盘打翻了,当下,一片狼藉慌乱。
年轻的服务员迭声道歉,领班也来了,连连鞠躬:“不好意思,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从悦和詹临倒不怎么生气,十分理解地道:“沒关系。”
詹临问从悦:“你衣服沒弄脏吧?”
她道:“沒,边上沾到了一点点,不碍事。”
詹临還沒给她致歉,领班马上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們马上给两位换上新的果盘,再加一道点心,算店裡送的,给您们添麻烦了,十分抱歉!”
一番往来,领班的道歉力度,差点让从悦两人招架不住,好不容易這一茬才揭過。沙发被弄脏,服务员连忙给从悦和詹临换位置。他们嫌太麻烦,直接在吧台前坐下,阻止了他们的手忙脚乱。
继续闲话,良久,从悦去上洗手间,出来后径直往吧台座位行去。
外间好些個座位上,客人离开的离开,新入座来的正在点单,她沒多看,拍拍发热的脸颊,接過詹临递来的湿纸巾,“谢谢。”
刚坐回长凳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唤,“从悦?”
闻声扭头一看,关佳拿着一副牌正要来柜台,瞧见她似乎有些惊讶。
“好巧,你也在這!”关佳朝她露出和善的笑。
“這是……”詹临好奇。
“朋友。”从悦唇边弧度淡淡,瞥向关佳,后者对她并不熟络的态度,完全不在意,說:“我来吧台换一副扑克牌,刚刚进来都沒看到你……”她朝后指了指,“他们也在,你们要不要過来一起坐?”
从悦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看去,角落那個原先空着的多人卡座,现在已经坐满了。正中那個不是别人,就是江也。
“你還有朋友在?”詹临诧异,挑眉询问,“要不要過去打招呼?”
从悦還沒說话,刘晨在那边扬手招呼,“关佳,你干嘛呢?”
关佳回身,指了指从悦,“从悦也在——”她大声答道,“我在跟她讲话!”
那边目光齐刷刷看来,落在从悦……以及她身旁的詹临身上。
关佳笑着,扭身将残缺的扑克牌递到柜台裡面,让服务员换了一副,又问一遍:“你们要不要過去一起坐?”
詹临无言看向从悦,听她的意思。
這种明显是客套的话,按理来說一般人都会拒绝,不想,从悦却笑着应下,“好啊,人多热闹,那就打扰了。”
关佳眼裡一怔,很快笑着招呼他们一起回去。
“我去拿牌,刚好遇到从悦和他朋友在那,刚刚进门的时候沒看到,真是巧了。”关佳先对坐着的那帮人解释,继而回头对身后俩人道,“坐啊!”
从悦对上江也的视线,似有几秒時間。她大大方方坐下,詹临随之坐在她身旁。
“周嘉起和林禧沒有一起来嗎?工作室的其他人呢?”从悦看着江也问。
“他们吃完饭就回去了!”关佳抢话道,“刘晨他们几個嫌時間太早,我們就出来坐一坐喝点东西。”
“刮刮油嘛。”刘晨大咧咧笑,“要不是你說,我們也不知道這還有间静吧,环境挺……”
“哎,你刚刚不是想喝鸡尾酒嗎,点了沒?”关佳不知有意无意,恰好拿起酒水单,打断了刘晨的话。
从悦笑着,也不拆穿。目光移向江也,自她落座后,他還沒說一句话。
“我介绍一下。這是我美院的师兄,詹临。”从悦說完,指了指江也,看向詹临,“他是……江也。”中间莫名停顿。
詹临笑着伸手,“初次见面,你好,我叫詹临。”
不知是不是从悦的错觉,江也慢了好几秒,才缓缓握上詹临的手,那眸光如炬。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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