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開源節流！
第二天到了吉祥巷，程堰面上還是一切如常。
可中午他騎車去學校打飯回來，兩份不同的飯菜，江漁覺着不對。
一份兒紅燒肉，乾燒包菜，外加煎蛋是他們常喫的沒問題。
可另一份白菜豆腐，裏面漂着幾片肉，跟素菜也沒什麼兩樣，然後就是一塊蒸鹹魚。打開時，江漁都以爲是不是拿錯飯盒了。
程堰把那份帶紅燒肉的推到她面前，“快喫，涼了你又嫌有肉腥味了。”然後若無其事的拿過那份豆腐白菜的，大口吃了起來。
江漁戳着他，“說說吧？這是什麼情況？”
“能有什麼？就是大魚大肉喫多了，想換清淡點兒的唄。”說完，他埋頭苦喫，一副別打擾我喫飯的樣兒。
笑話，純肉食動物說喫素？算了先喫飯，江漁沒再戳破。
等吃了飯，又看着程堰刷好飯盒，江漁一直老神在在的看這。
等程堰也坐回書案前，江漁纔好整以暇的，“我就想問，今天是個例還是往後的常態？”
見她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所在，想想也瞞不了幾天，程堰索性坦白，“嗐，估計是那個徐湘琴跑我後媽那裏說了一嘴，我爸掐了我的賬。理由都現成的，說他之前跟林紅旗兄妹說好了，程家的規矩，沒結婚的子弟每月月用是三十塊，他不能對我特殊，讓人家覺着他厚此薄彼後爸刻薄。所以以後我阿婆大伯他們另補貼我的，他要替我先收着，等我參加工作不打眼了，再一遭兒給我。這樣每月我就三十塊，加上補助，我自己花能剩點兒，咱倆就緊巴了。”
靠，還是老薑厲害。聽說是徐湘琴告的狀，江漁都能想到她會把自己說的多不堪了。
程堰他爸那裏，自己估計就是吸血蛭那類的吧？
那現在這樣光是掐錢，已是溫和容情了。
才過幾天好日子，又要精打細算了，江漁都要懷疑自己現在的軀殼是不是自帶掃把體質。
怏怏的，就問，“那你手裏的錢你爸都收回了？現在開始咱每月就花五十三塊？”
“給到我手裏的錢他不會收回，就是到明年九月，咱們只有不到四百塊可用了。喫飯倒是夠用了，可馬上就入冬了，棉衣棉鞋你都沒買呢。還有明年你上大學，花錢的地方也不少，根本就不夠。”之前程堰還想着過年壓歲錢還能掙一波兒，現在是不用幻想了。
除了在梁溪農村那幾年都窮沒辦法，前世今生程堰是第一次爲錢愁苦。
“那要不我早飯晚飯還回江家喫？偶爾你再領我喫點好的改善？”江漁不是太真心的提議道。花的都是程堰的，她再是拿賠償，也不好給人刮的一點不剩吧？
程堰倒沒察覺她這樣的小心思，只一口否定，“別，是我想差了，省喫儉用又能省多少？我還是想法子掙點錢纔對。你別擔心，我會掙錢，不會讓你降低生活品質。”
“哦，那我曉得了，就等你掙錢啦！”
說到這裏，在江漁這裏就過了，剩下的就是程堰如何掙錢了。
進入了十二月，李巧蓮的煎餃子攤開張了。
憑着好口味，很快在周邊巷子裏打開了知名度，吃了又來的客人們絡繹不絕的，可說開張即火爆。
六個一份的煎餃，半肉半素的一毛八，素的一毛二，一天下來能賣五六十份兒，一天下來營收額有九塊左右，刨去成本，雖是薄利多銷，一天也有二塊的利，吳國棟夫妻驚嚇過後就是喜極而泣。
這些兩人都沒瞞着程堰和江漁，以感謝爲名又請兩人去家裏喫餃子時，有一說一的全說了。
對江漁和程堰，兩夫妻打心眼裏感激。不止是當初的提點，還有因爲程堰所受到的庇護，他們家的攤子才能順順當當的沒人來找麻煩。
開攤子容易，可要生意太紅火了，總有眼紅想取而代之的。就沒有這些，有混混三天兩頭來找，客人不敢上門，導致攤子關張都不少。
這邊兒陳建新他們都知道吳國棟是程堰同學，兩人交好。所以李巧蓮的攤子他們格外關照，一天三遍的過來看外，還掏錢捧場生意，不收錢都不行。有心無心的看到，李巧蓮的攤子誰也沒膽打主意。
這些吳國棟夫妻哪會不知。
看着兩夫妻終於擺脫了困境，在明州就要站穩腳跟，程堰爲他們高興。
可私下裏跟江漁他還是難免失落，不是妒忌人家，而是自苦於自己個大男人，還是大學生，掙錢竟不如人家良多。
每天學校裏的課不能拉下，江漁這裏他也要給買飯帶飯，再給講題，程堰的時間就佔差不多了。分配給掙錢的時間能剩多少？能選擇的面就更窄了。
只能靠硬核技術出圈，給校園裏有留學意向的學生強化英語。
他英語好，口語標準流利在明大學生圈裏都聽說過，聽到他放出消息後，還真有幾個家境好捨得花錢補課的找上來。
一人五塊，週一到週五晚一個小時，六個人剛好三十塊。可說吐血良心價了。
可行情如此，他這已算高價的補課了。要不是他口碑好，都知道他家境不凡，不好意思給少了，不然他五塊都收不上。
程堰教英語，在江漁這裏真覺匪夷所思。
程堰的英語，在江漁看來按一個外國人的標準絕對過關，發音和詞彙語法的應用都還合格。
可要教學？這不會誤人子弟嗎？
她這個出生成長都在英語國家，英語和母語沒什麼區別的人聽來，要論英語教學，程堰有點水了。
她這麼跟程堰說，程堰也不跟她爭辯，只找了一天，領她到上課的地方在外頭悄悄的旁聽了一下，她就無話可說了。
那一嘴東西南北風的方言口音亂竄的魔幻式英語口語，她聽了真是太酸爽了啊！
程堰教他們，那是足足夠了。
之後江漁就沒再過問，有了每月多出的三十塊，江漁的棉衣棉鞋也都置辦上了。
這回也不敢大手大腳，鞋稍貴些，帶棉裏的，花了三十五塊。棉衣還是買布料慧阿婆給做的，買的殘疵布料，有慧阿婆巧思巧手，裁剪時給錯過去，跟好料子一樣。衣服好看還便宜，花了不到三十塊錢。這樣就是程堰兩個月的工資多五塊，在他們能承受的範圍。
這兩個月，程堰深切體會了掙錢不易，再花錢自覺的就少了以前的大手大腳。
江漁也怕花狠了，程堰撂挑子，跟着也收斂很多。
在喫上雖還喫的好，卻不再動輒大魚大肉，也會葷素調開，大葷小葷的錯開。這樣一個月，壓縮開支後，兩個人在喫和生活用品上，六十塊夠了。
一個月多下來，兩個人還特意盤了次賬，開源節流這麼多，都覺着自己很省了。
卻不想這會兒，很多普通人家，六十塊是一家三四口的一月花銷。
倘若別人看到，兩人這樣花費，真要罵敗家子了。
一月八號九號江漁期末考試後，就要迎來寒假了。
這會兒不還沒有高三寒假補課一說，都是一樣放假。
程堰則要晚幾天，大概在十三號放寒假。
其間的幾次小測，江漁的成績一次比一次提高，在班裏已經穩定在第一名。
學校裏高度重視，更期望這次的期末考試，她再能有所突破。
因爲江漁英語成績的亮眼，明大附中等幾個一梯隊高中也很關注她。
本來期中考試後，約好幾個學校用同一套英語卷子。
之後背後也打聽過她，發現她其它學科隨雖不如英語亮眼，可也是進步極快，隔段時間就會有拔高。
這要是他們那幾所高中的學生不足爲奇，可這是六十五中的學生，就不可想像了。
有些好奇，有些不信，乾脆一合計，找了六十五中校長，說乾脆所有學科，幾家都用一套卷子得了。
六十五中校長當然願意，這樣剛好可以檢驗和人家的差距有多大，多難得的機會。
而且也寄希望於江漁這次能給六十五中長長臉，起碼不要被比下太多。
這天是六號，還有一天就考試了。因爲是好幾個學校的聯考，江漁有些小興奮，還有些躍躍欲試。
就如程堰跟她說的，六十五中的水平太低，考第一根本沒什麼了不得的。她得着眼於明大附中那樣的學校，跟那裏的學生比較。
這次聯考就是她檢驗自己的機會，讓她全力以赴。
爲此，程堰還特意去求了他系裏的教授，請人家出面給要了附中的各科試卷好幾套，這陣子，江漁回吉祥巷就埋頭做卷子。
程堰什麼都不叫她管，就差把飯喂到她嘴邊了。
沒想到這輩子，在肇事方這裏享受到了高三生的待遇，這是她親爸媽都沒給過她的。
這兩天氣溫連降，又潮又冷，屋子裏呼吸間都能飄起白呵氣。
不像程堰練家子，根本就覺不出冷。江漁這具身體，之前就傷了根本，畏寒畏熱的，各種不耐受。
這會兒更是，都快凍抽了，在衣服底下縮成一團。
這會兒看她冷的穿着棉衣不夠，還在身上罩了個毯子，程堰咧嘴帶着點賣關子，“等着，一會兒就不冷了。”人就風樣的跑出屋子。
約五分鐘後，遞給她一個帶點微燙的熱水袋讓她抱着，再又塞給她一個暖熱的精巧銅雕小手爐小得意的笑，“我從家裏翻到的，剛在慧阿婆那裏起的碳放進去，怎麼樣，暖和吧？突然就降溫了，早知屋裏該通個爐子的。”
看着兩個多月，每天來回奔波，既要忙她這裏，又要着忙掙錢的程堰，雖還是活力飽滿的，但細瞧，還是能看出清減了些。
眼前似起了霧氣，江漁轉開頭，微抽着鼻音，“安什麼爐子，你錢很多嗎？你補兩個月課都掙不出來，地主家傻兒子說的就是你！”
看似發着小脾氣，但裏頭的些許關心，程堰又怎會覺不出？
嘿嘿的，在那兒衝她笑的歡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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