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断了后路!
今天回家比平日早了些,還是晚饭時間,走廊裡沒人,进了南边屋子,江家五口也正围着吃饭。
這阵子都习惯了江渔不在家吃晚饭,家裡已经不做她那份儿了。
江渔现在也只把這裡当成睡觉的铺位,回来只敷衍的进来走個過场。
今日也如此,說完“我回来了。”江渔就要退出,却被江逢春叫住,“過来坐下,我有事要问你。”
江渔看過去,两夫妻乌云罩面,正襟危坐,一副准备三堂会审的模样。
再看江瀚直对她挤眉弄眼的似提醒她小心,江澜也是眼裡透着担忧,江渔就知道准沒好事。
拉开凳子刚坐下,出乎意料的,這次是沈淑云先开口,“听小浩說,你的事儿在学校裡传开了,都知道你是他姐姐,害得他跟着你丢人,沒脸上学了。就沒你這么当姐姐的,小浩成绩這么好,老师都說他保持进步一個大专是稳的,因为你的事,他下午课都沒上完就回来了,跟我和你爸說心乱的学不进去了。他是咱江家的希望,可不能耽误他,你让让他学校裡就别去了。”
看着傲气的江浩行如此小人行径,江渔也沒客气,“我還以为江浩多优秀,考個明大都会委屈他呢?只是大专的苗子就想让姐姐辍学让路,挺好笑的。那我要說我能考上明大,那江浩是不是能我为我忍忍?”
被她這样挖苦,江浩又羞又恼,嘴角发颤,不知该怎么反驳。
最器重的儿子被如此看贬,忘了跟妻子约好的要慢慢劝服二女儿的话,他发作了,“你有什么脸跟你弟弟比,什么也不用讲,学你必须退。我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你,倒让你在外面不干好事,四处丢人现眼。
你就說說,你這阵子不在家裡吃饭,是在外边儿吃独食是不是?小浩也问過你们班同学了,說你在学校中午点的都最贵的菜,你哪来的钱?
你外婆给你留了钱都能瞒着家裡,家裡供你吃喝穿,這么大姑娘了還让你接着上学,对得起你了。反過来你呢?沒有孝顺父母之心,不友爱兄弟,自己藏着钱好吃好喝,這事儿搁谁家都是容不下的。我說就让咱楼裡都评评理,你這样的做法都是要戳你脊梁骨的。”
說累了,沈淑云配合默契的顶上,“你這样太伤我和你爸的心了。你们姐弟四個可都是你外婆的孙辈,有钱留下也该是你们四個平分才对。你外婆也不是会厚此薄彼的人,不過是临去来不及留话,你也不能就当沒事一样就自己花了吧?這样,我和你爸也不和你一分分算,有多少钱也不问你了,不過家裡你外婆的半间房你就别争了,回头楼裡刘阿婆她们要问起,你就說家裡已经给你补了钱,两清了就好。”
“明天跟你妈去把学退了才能两清,不然咱就喊楼裡的人给做個见证,一笔笔的算账,就让大伙都瞧瞧你這個不孝女平日装乖卖巧哄了多少人。”江逢春又补充道。
江渔想给這对自說自话的夫妻鼓掌叫好了,乍一听還挺有理有据的。
想想现在就是用着江家一個铺位落脚,再就平日的早饭和周六日的四顿饭,就不给也沒什么。
這夫妻俩是铁了心让她给江浩让路,這好不容易找到個不出钱的理由肯定不会放弃的。就是刘阿婆她们帮着遣责几句,和江浩的所谓大好前程面前,江逢春夫妻也不可能让步了。
其实推到沈老太身上最省事,可看着江逢春夫妻,江渔小心眼发作,就不想顺了他们的意。
江家的钱怎么都拿不到了,那她還惯着做什么?来個痛快的不好嗎?
论跟人叫板,她還沒输過阵呢。“爸,妈,你们這么编良心都不会痛哦?還外婆给我留钱了,你们是于世隔绝嗎?柴米油盐价值几何都不知道,都沒上過学不会算的嗎?
废品站工资多低你们沒数?外婆還要养我,每到月底就拉亏空。家裡四個孩子,就我一副营养不良的黑瘦,你们怎么亏待我的邻居们都不是瞎的。
你们要不怕丢丑,就把人都喊来算算呗?外婆的收入花销就在那裡摆着,只要小学毕业的都算得清,我是不怕的。就不知传到厂裡,领导们会不会觉着你们当父母失职。”
江逢春和沈淑云也反复算過了,就因为知道沈老太太收入根本剩不下来,才从未想過這层上来。
可江渔這阵子不在家吃晚饭,沒接着瘦不說,脸上還开始见了肉,脸上的黑黄也褪了些,這绝对是在外头吃好的了。江浩又回来說她在学校也净打肉菜,他们也只能想到沈老太太這裡。
要是江渔长得稍能见人些,两夫妻也会想她是不是在外头处对象了,对象给她钱花了。
可对着眼前的江渔,就這阵子稍好了些,那也只是更丑和不那么丑的分别,他们也想像不出有哪個小青年会眼瞎的看上她。
更何况两顿饭都供她吃肉,那得是多少钱,有這個收入财力的,什么好看姑娘找不到?
所以這回江渔還真是冤枉了江逢春夫妻。
不是沈老太留钱,那钱从哪裡来?想到外头让治安崩坏四处偷鸡模狗的混混们,江逢春有了不好的联想,“你不会是跟别人学着偷摸去了吧?我告诉你,要真是這样,我可不敢有這样的女儿。”
江渔“哈”一声,這是把自己女儿想的有多不堪?“那真要让你们失望了,那样的本事我不配。江浩学什么都快,不如你们让他试试
這话算是把两夫妻全惹毛了,江逢春站起来对沈淑云吼上了,“跟她啰嗦什么往后一分钱也不用给她,学校裡你明天就去把学费退了。”
江渔還是稳稳的坐着,对拼命对她做口型叫她认错的江澜笑過,才不紧不慢的,“你那点连饭都吃不饱的钱就别拿出来总提了,我不要了還不行?至于上学,你们沒权力给我退学,我十九岁了,已经成年了,法律上是可以独立自主的。你们要真去学校,我就敢去市裡妇联求人做主,到时咱就闹個大的看看呗!”
江逢春和沈淑云面面相觑,一时不能确定她說的有沒有根据。這会儿谁家不是大家长制,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父母能做子女的主。
江渔趁胜追击,“不信哦?明天你们可以去厂裡问问?不行也可以问问边上米大哥,他好像经常跟妇联那边有工作接触,应该知道很多。”
她說的如此有把握,沈淑云先就信了,想想要真把妇联的人给叫来做主,他们夫妻在厂裡的名声也臭了,连带的江澜做亲,江浩江瀚上学被小笑话只会比现在更多。
不能因小失大,反正钱也不用给了,就让二女儿自生自灭就好了。
拉住江逢春,“别管她了,我就不信,谁還能一直给她钱花,沒钱看她還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交不出来学费,学校也不能留她。”
当着所有子女被江渔顶嘴嘲讽,江逢春不肯罢休,指着江渔,“你看她眼裡哪還有我們?学校裡不管了,可她花着来路不明的钱這事怎么說?不說清楚,谁知道哪一天咱们又被公安找上门来?你得问问她倒底和哪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可不能让她再祸害我們,我得着刘阿婆她们问问。”
看他如此跳脚,江渔就更想刺激他了,“是哦,好怕哦!你们不给我钱吃饱,我只好找男人养我喽!你们可以出去說,房子也被你们要回去了,我不這样等着饿死嗎?”
看两人越說越不像样,隐隐的有人家出来洗碗,這叫人听见一家子都别见人了。
“都少說两句吧!”忙指着江浩,快扶你爸进裡屋。
知道父母也拿江渔沒办法了,江浩泄气的起来,推着江逢春,“爸,气大伤身,咱进去吧。我妈刚才說的沒错,等着瞧就是了。”
江逢春就此下坡,冷哼着,进了裡间。
沈淑云拉着江澜拣碗收拾桌子,想晾着江渔。
江渔可不吃她這手,提着书包,悠哉的回了北屋。
沈淑云瞧着气堵,却再拿她沒了办法。
唯有等掐了她的钱,看她能坚持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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