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各有心思!
程老太太捎来的是個小手提箱,看着不大,却有些重量。
进来后就放在了程克俭和沈竹筠坐的沙发边上,這会儿程克俭把提箱推给程堰,嘴裡对程克庸父子玩笑着,“婶婶交待我的是不敢给办走样的。就是克庸啊,在婶婶那裡,你地位不如小堰呀,我還特意问是不是你们父子一起的,结果你猜婶婶怎么說?”
看着对自家独子释放亲近之意的程克俭,程克庸自中午被孙芝华搞坏的心情终于回转,很捧场的摩仿着程老太太的口吻,“他那么大年龄,哪還用我操心。”
程克俭抚掌笑着,“還真是学得一模一样,看来克庸你是早知道了呀!”
转头对着程堰,“你阿婆這是给你捎了多少体己?箱子可不轻的。”
程克庸和程堰都知道他這是想活跃气氛的玩笑,均笑起来。程堰也顺着他的话凑趣,“既是我阿婆的体己,怎好告诉堂伯和我爸,自然要回去找沒人的地方藏好才是。”
這下程克俭是真被逗笑了,指着程克庸說道,“我這個堂侄了不得,动静得宜,什么场合都来得,你有福啊!”
“哪裡,俭堂兄太抬举他了,听母亲說,那边的子侄们才個個出色。”程克庸跟着一起开始商业互吹模式。
摆摆手,程克俭真心实意的,“自家人不說假的,那边家裡的几個比起别家子弟是很不错,长辈们之前也好中意。可今儿看了堰堂侄,才知我們蔽帚自珍了,惭愧呀!”
沈竹筠膝下有二子一女,两個小的倒還罢了,可二十二岁的长子却十分出众,考取的高额奖学金在英伦名校留学,她很以此为傲。
不說别個,就程克俭大房子女中,也沒谁能及得。這個儿子可說让程克俭在外赚足了面子。
见了程堰,她也觉着实少见的灵秀敏慧,可程克俭這样压着自己儿子抬举对方,她就不很受用。
她儿子堂堂世界名校优秀学生,怎么就不如明大的连国门都沒出,世面都沒见過几番的小子了?
可港区大家族,老爷就是天,在外头更不能随意反驳他的话。
她就是靠着這样谨小慎微,才能在程克俭身边得以登堂入室的。
這会儿虽不以为然,面上却不露。
只是温温柔柔的,似长辈提点一样的,“堰堂侄回头也要把英文学起来才好,将来难免要去港区,堂兄弟总要见面走动。咱们那边家裡的孩子讲新派,讲不来英文真的沒朋友啦!最紧要還要被笑老土,咱们程家人可不好让人比下去的!”
程克俭不疑有它,“是哦,你伯娘說的沒错,我們這些长辈都能讲几句,你小辈可得重视起来。”
程克庸虽沒像兄长程克平一样留過洋,可家裡都给請過英文老师,說得還算流利的英语。
這会儿经程克俭夫妻說起,才想起這块儿自己怎么就给疏忽了。
“现在也不晚,明天爸就给你找個教英文的家庭老师,很快就补上来了。”
程堰吓死了好嗎?后世他這個年龄段,谁不是从幼儿园开始学英语的,英语都要学吐了好嗎?
事实胜于雄辩,他直接用地道的英式口音回着,說他的英语很好,不說去港区,去国外不看脸,也是可以混淆于老外中,无口音差别的。
這方法很奏效,只是老父亲嘴角怎么也压不下的笑,還有程克俭又一轮的花式夸奖让他有些汗颜,這样的卖弄太小儿科了些。
被隐形打脸的沈竹筠再沒试图插话,恢复了她的端庄守静。
這边闲话家长,总体温情脉脉。
听者有意,入眼入心。
特别是听程克俭提到老太太的体己,孙芝华的眼神总是不由往程堰座位边上的手提箱扫。
看着正帮自己陪客人的两子女,說出去都是程家孩子,差的太多了些。
想到前两天程克庸给自己的全套足金手饰,說是程老太太给儿媳的,她還记得当时的忐忑,很惊心于沒见過面的婆婆手面這么大。
這会儿由金饰联想到手提箱裡装的东西,心裡的起伏多了起来。
那天给了她首饰后,程克庸還跟她說起,程家有沿袭了几代的规矩,进来程家门的都要守。
为免族人子弟败家业,又不能手紧沒钱花,按家裡的旧例,每人都是要拿月用的。這样她這裡每月是八十块,红旗红丹和程堰一样,沒结婚都是小孩子,每月三十。
吃住都由公中出,每月還给這么多钱,孙芝华觉着這就是神仙日子。
可這会儿她已回過味儿来,她這裡還好,可红旗红丹這裡,看似和程堰拿一样的月用,红丹這裡程克庸還给出着学费找了個补课学校,可实际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才几天,她就先后见到燕城程克庸大哥家和在港区的程老太太给程堰捎大包的东西,衣服鞋子用的玩的,有些她都是见都沒见過的。
就为她擅自打开燕城给程堰的包裹,程克庸還跟她大小声的,說她沒個长辈的尊重,程家還沒谁能做出這样事体。
她才知道大户人家,就是父母也不能随意处置已给了小辈的东西,哪怕是好心拆开想给送上去也是不好的。
可不這样她哪会知程堰這裡会有這么多额外的好,只看程老太太這次都不找别人,只找程克俭特特的亲自带過来,又亲手交给程堰,就知箱子裡的东西怕是贵重的很。
這叫她這個当妈的怎么能過意得去,晚上她必是要和程克庸要個一碗水端平的。
她在這裡神思不属的总往那边看,徐湘琴這裡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从见到程堰进门,看他跟孙芝华母子三人都是面子情,是后母继兄妹无疑了,徐湘琴就有了想法。
她最信“有后妈就有后爹”這句老话,虽看着现在程二先生還是只疼自己儿子,对继子女多是客套,可假以时日,她相信结局恰好会相反。
到时程公子自顾都不暇,還能看顾江渔什么?从得意兴头上跌落,江渔還敢跟她那么說话嗎?她到时一定要睁大眼瞧瞧才好。
可她也不准备今天就在這裡說,老季最烦這些背后女人间的說三道四,要知道她做了這些,他们夫妻也做到头了。
她现在就想把握机会,和孙芝华拉上交情,能做個私下有来往的朋友就更好了。
习惯了等待,十年隐忍盘算才等来一家团圆,這样的好日子她不容许有变。她会等时机最好时出手,想求最大的收获,并不急于一时。
好茶好点心吃了,程家偌大的洋房也见识了,客人们也很知机,到了三点半,元华的厂长就起来代表告辞。
程家两兄弟也沒有挽留,送走了客人。
累了一天,晚饭還早,先送程克俭夫妻到客房稍事休息。
本来想早回酒店的程克俭,决定留下来吃顿饭。
王妈和张伯在厨房裡准备,程堰和林红丹兄妹都各自回了房间。
孙芝华想跟程克庸說說话,可程克庸說還有公文要看,进了书房。
他的书房,孙芝华之前几次要求,均被程克庸的他不喜歡公私不分给拒绝了。
想想表哥杨部长在家也是這样要求,所以孙芝华就接受了下来。
书房裡,程克庸对着落地窗,正默默的抽着雪茄。
原是为省事挑的孙芝华结婚,可他越来越觉是個错误的决定。
母亲和兄嫂那裡,每每电话他虽坚持沒选错,可他自己最知。
给孙芝华那套足金手饰,不過是他打着母亲的名义,让寿全去金饰店买的。
他们程家再落魄,都不会用套金饰打发进门的儿媳。更何况他母亲,那是出了名的手面大的。
之前母亲說她在港区一时回不来,让他开她的保险柜,自己挑個好的给孙芝华。
可从进门开始孙芝华几次搞小心思,他很不喜。
母亲手裡的除了家传好几代的,剩下的也都是当年他父亲和他们两兄弟精挑细选搜罗来的,是可以继续传家的。
他不想给了孙芝华,然后再流出去。
且她小门户的,给了她好玉好翡的,還真未必有金饰让她更高兴。
他也实沒料错,拿到那套金饰的孙芝华,那样兴奋激动的样子,他很不想再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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