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但是贺阳朔问的問題真的很幼稚!她可是小镇做题家,還会怕区区夜大的入学考不成?
走到自家长满夹竹桃的院墙下面,谢丝丝斜靠在墙上,仰头望着长條的夹竹桃叶子,余光裡看见西边微弱的光线,不禁手痒痒去牵扯叶子。
等回過神来,贺阳朔就站在不远处出神地望着她。
谢丝丝不太满意這個他這個表现,不禁拧眉,“你站在那裡干嘛,都不知道看着朵朵。”
“朵朵有我妈看着呢,我站着是在想,或许我应该先买個相机,把所有美好的你都记录下来。”
這是谢丝丝第一次听到這样的土味情话,在一片不那么明亮的光下面,脸颊泛红。
只是說出口的话依旧倔强,“冰箱都买不起,還买相机。”
在谢丝丝的印象中,相机是很贵重的。
“不会,相机肯定比冰箱便宜,等這個项目结束了,我就去买。”
谢丝丝反应了一会儿,大概是這会儿冰箱還算新事物吧,比较贵,她還挺怀念以前随时随地看到美丽的场景拿起手机就拍照的时光,既然贺阳朔主动提买相机了,那她便收下了。
而且,谢丝丝回头看眼自己靠的墙,用她以前在網上看到的說法說,就是非常出片。
想着想着,谢丝丝的思绪又飘远了,她還得看看能不能找到個裁缝,去做套旗袍,拿来拍照,一定好看!
這一次都不需要贺阳朔出马,谢丝丝就已经把自己哄好了,小夫妻手牵手去找贺朵朵了。
全程迷茫的贺阳朔暂时摸不清之前谢丝丝阴阳怪气的原因,但是他知道,先把冰箱买回来准沒错。
待甜蜜的一家三口走进家门准备睡觉的时候,任双兰已经在自己房间做出了自己的第一個蝴蝶结发夹。
是曾经流行過的大蝴蝶结发夹,别在后脑勺的那种。
谢丝丝一进家门,任双兰就推开房门出来,“丝丝,你看看這個蝴蝶结发夹,怎么样,特意给你做的。”
大红色的,丝绸的质感,還会反光,就适合娇艳美人。
谢丝丝自我感觉很适配,尤其配自己之前去临水买的灰蓝纯色连衣裙。
看小說描述的时候,谢丝丝沒感觉,只知道原主嫌弃這发夹土,氛围一时很尴尬,她還当多土呢,沒想到是這种“大俗大雅”的款。
這個谢丝丝和原主的反应完全不一样,不是为了逆天改命,示好女主,单纯是真的觉得這個蝴蝶结发夹就是自己想要的。
谢丝丝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哇,真好看,谢谢嫂嫂,嫂嫂手好巧。”
說着,手握着发夹缩在胸前,急急地跑进了房间,飞速地换上那件自己喜歡的裙子,别上发夹,娇滴滴地跑出来,在众人面前转個圈。
任双兰一开始還以为谢丝丝只是嘴上喜歡,沒想到這就拿出实际行动了,看她和谐融洽的五官,全是笑意,大概是真的喜歡吧。
贺阳朔還在看着,贺朵朵已经跑過去抱妈妈的大腿了,奶奶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妈妈,我也想要穿這個裙子,带這個头花。”
头花是烟港人对所有花裡胡哨的发饰的统称,小孩子听老人說得多,更习惯這個說法。
谢丝丝对贺朵朵的反应满意极了,直接抱起孩子面对面,先问,“妈妈好不好看?”
“好看!”
清脆坚定的声音,听得谢丝丝心花怒放。
任双兰在這会儿已经快速地回忆了好多儿童发饰,正摩拳擦掌大战一场,甚至看到了以此获利的希望。
谢丝丝老爱跑的灯泡厂那么多女职工,贺朵朵又天天泡在托儿所,那订单還不滚滚来?
虽然是有打着用這对漂亮的母女打广告的小心思,但是這不是互惠互利嘛,谢丝丝是真的喜歡。
而且任双兰不相信以后会是商界大佬的贺阳朔看不出来,看出来不說那不就是默认嗎。
谢丝丝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任双兰主动开口說要帮和都偶都也做一套之后,她又夸了夸這個发夹,還說,“朵朵,谢谢大娘!這么好看的发夹我們多带几天,最好過几天嫂嫂又有新花样了,我還可以论着带。”
跟在后面的是一串笑声,在這個场合裡有那么一丝诡异。
不過贺阳朔显然很喜歡這样真情流露的谢丝丝,在一边看得投入,此刻又用宠溺的声音說,“丝丝,别天天找嫂嫂要新发夹,你又不掏钱。”
“知道了嘛。”
听着谢丝丝甜腻的撒娇声,任双兰内心直呼便宜這男主了,要是她是男的,绝对要当個抢女主的穿书人。
要她一天到晚设计新款发夹送给谢丝丝算什么,烽火戏诸侯又算什么,她可以抛头颅洒热血,只为美人一笑啊!
正当任双兰脑补得快乐的时候,贺阳朔又抢了她的话,“回头我给你设计個不一样的发夹,保准你喜歡。”
谢丝丝的眼睛亮晶晶的,這人能设计什么发夹,但還是期待地应好。
任双兰败下阵来,好吧好吧,你们是主角你们最大,我就只能在一边吃吃狗粮带孩子。
任双兰出去找老公孩子了,贺阳朔一家人也进了自己的屋子。
贺阳朔原以为眼睛一闭一睁,就是美好的明天。
然而這個晚上,却光怪陆离,在醒来之前,一直以为是自己正在经历的。
梦裡,他已经起床了,是嫂嫂嫁過来的第二天。
白天的時間過得很快,白云在天空飘啊飘,眨眼就是下班時間,前一秒他和谢丝丝還說說笑笑着,下一秒他看见嫂嫂手裡拿的裤子。
裤子破了個大洞,一般人的做法都是打個补丁,但是他嫂嫂不是一般人,之间她手裡拿着针线,欻欻欻地,那個破洞就消失不见了,一條裤子被补得跟沒破過一样。
然后画面一转,是他娇滴滴的媳妇,穿着好看的新裙子,吃饭的时候一個不注意,菜裡的汤水就滴落在裙子上了。
晚上睡前,洗漱完,她說,“阿朔,裙子沾油了,我已经扔掉了。”
梦裡的自己勃然大怒,骂谢丝丝是個废物,并且說要是不能把那條沾油的裙子洗干净就住回她们谢家屋裡。
谢丝丝是怎么做的?谢丝丝真的洗了,可是她不知道技巧,硬搓,后面手上的皮都被搓掉了一层。
再然后呢?
好像是手沒养好?
贺阳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来到一個灵堂。
他彷徨四顾,在密密麻麻的白色中,他只看到五個字:亡妻谢丝丝。
·
贺阳朔猛地睁开眼睛,嘴裡呢喃道:“我怎么会是這种贺阳朔呢,我不是的,我不是的。”
屋外的月光透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有点白。贺阳朔又闭上眼睛,嘴裡還在轻轻地重复,“我不是的,我不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