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只是大部分时候,“妈妈”前面還有两個字:沒有。通常想表达的都是你好可怜的意思。
這是第一次,好像妈妈又回来了,岁岁来跟自己分享妈妈又给他们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贺年双眼空洞地望着岁岁手裡的t恤。
不過這一切贺岁是注意不到的,他高兴地把其中一件衣服塞给了贺年,“哥哥你摸摸看,好舒服的。”
贺年僵着脸,收下了,然后就看到任双兰笑吟吟地出现在房门口,“年年,试试看,大小合不合适,等会儿做裤子必须得量一下了,不然很难合适。”
贺年的脸更僵了,然后硬邦邦地蹦出一句,“你沒叫我。”
是沒叫他进去,還是沒叫他量衣服,贺年也說不清,他就是突然地,想表达一下相比于弟弟,自己被忽视了。
任双兰脸上的笑微微浓了点,還挺可爱的。
這么想着,任双兰伸出手,拉着贺年走进屋子,给他量尺寸,边量边說,“对不起,以后有什么事我都把你和岁岁摆在一起,绝不落下任何一個。”
贺年的耳框开始泛红,但是嘴裡還倔强着,說,“還有超超。”
這下,任双兰是真的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放心,你们三兄弟我肯定一视同仁。”
贺年脸色又变了变,沒有再說话,只乖乖地站在原地由着任双兰动作。
這天,贺年沒带着弟弟出去玩,乖乖地坐在床上看着新来的后妈给自己和弟弟做衣裳,后来又看着一個個蝴蝶结就這么神奇地诞生在手下。
任双兰忍不住逗弄逗弄流露出钦佩神情的年年,“這就镇住你啦?等着,你那條破裤子我能补得跟沒破過一样,到时候补给你看。”
年年眼裡的震惊又加深了,厉害啊!
·
谢丝丝在贺年贺岁不哭闹了之后就和贺阳朔一起去厂裡了。
去的路上,谢丝丝在想:女主今天要做饭、做发夹、做孩子的衣服,而自己只需要去跟严思谨聊聊天,這么一想,還是谢丝丝的日子好過啊。
虽然今天晚上贺阳朔会对她发火,但是她又少不了块肉。
就当作,今天晚上开始的贺阳朔和之前不是一個贺阳朔就好了,让她怦然心动想谈恋爱的贺阳朔已经死在了……
额,可能会死在今天晚上吧,看在到目前为止沒变化的份上。
這么想着,谢丝丝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轻轻拍了一下贺阳朔的肩膀,“提醒你一下哦,今天你老婆是大美人。”
“明白!保证出入安全!”
谢丝丝便咯咯笑起来。
前面的贺阳朔被笑得心裡一抖,昨晚那個梦之后,总觉得哪哪都不对,他有点不安。
贺阳朔骑着自行车进入厂子的时候,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厂子的年轻男女们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今天特别不一样的谢丝丝。
尤其是头上那朵大红花。
正好遇上曾经說過几句话的小钱,小钱一看,眼裡的羡慕就流露出来,“你這衣服是不是去别的地方买的新款啊,真好看,我們整天上班的都沒机会去外地看看。”
谢丝丝听到小钱的话就跳下车,准备好好展示自己的裙子发夹,拿了嫂嫂的好处,也要做点实事,正好她也想多听几句好听的话。
“对的,我去临水那边的小摊买的,好看吧,摊主說他去南方进货的。”
“真的好看诶,我們烟港怎么就沒這种摊主,南方的货就是好看多了,你的头花也是,真好看。”
說這话的是小刘,她和小钱关系好,和谢丝丝也說過几句话,自然跟着凑上来聊天了。
听到嫂嫂的发夹被注意到了,谢丝丝還是很高兴的,這說明她的眼光是被认可的。
谢丝丝喜滋滋地把发夹从头上摘下来,递给小刘,“這发夹是我嫂嫂做的,你要不要试试,我可喜歡了。”
小刘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看眼谢丝丝,還是经受不住诱惑伸手接了過来,往自己的头发上夹。
夹完之后,小刘腼腆的笑了起来,悄声问道,“好不好看。”
小钱把小刘的身子转過去,看了又看,“好看的啊,要不是這是丝丝嫂嫂做的,我都想让丝丝给带一個了。”
“别啊,我就是来给我嫂嫂打广告的,你们买的话我今天就回去让嫂嫂做。”谢丝丝笑盈盈的,一点不觉得打广告有什么不好的。
小刘是真的心动,“真的啊,多少钱一個,我买一個,我也要红色的,我就喜歡這种的,小钱,你买不?”
好姐妹還是要一起的。
小钱有点犹豫,“万一太贵怎么办,而且红色是不是太艳了。”
谢丝丝真准备做事了,也不会随便敷衍,听见這個說法就替嫂嫂解释,“你想要什么颜色都有的,只要买得到布料我嫂嫂都做的。”
“那我能不能要你這條裙子的颜色,我喜歡這种。”
這個简单,任双兰還打算做個這條裙子的山寨版呢,“当然可以的呀,我嫂嫂還說要买布料做條和這個一样的裙子呢。”
谢丝丝答应得那么爽快,小钱再拒绝就說不過去了,再加上心裡确实喜歡,便决定也买一個,“那,丝丝你能不能先问问价格,要是超過八分的话我就不买了。”
小钱說着,咬咬牙,又說,“算了,不超過一毛我都要。”
小刘一开始沒考虑到這個問題,等小钱說了,她也跟着說一句,不過手比小钱松一点,“我,超過一毛五就不要了。”
這個谢丝丝還是很理解的,厂裡的這帮小姑娘们赚的钱都是要养家的,不像她,是家养她,“明白,超過一点点我就帮你们讲讲价,多了就不行哦。”
不管谢丝丝是真的去讲价還是假的去讲价,小钱和小刘都是很感谢的。
尤其是小钱,想到家裡有新鲜玩意,也想着要送出来,“那太好了,谢谢丝丝,对了,丝丝你吃番薯嗎?我哥是個体户,走南闯北的,给我爸妈带了不一样的番薯来种,你吃的话明天我带点来给你尝尝。”
這個說辞真是似曾相识。
而直到此刻,谢丝丝才意识到,因为昨天晚上开始发生了太多事,她已经忘了买木薯這件事,连帮手都沒拉一個。
谢丝丝露出夸张的惊讶模样,微微弯腰前倾,“叫木薯对吧,我昨天在一個老人家那边定了二十個,该不会就是你爹吧!”
小钱的脸也破功了,笑得脸颊挤了上去,“原来是你啊!我爹還跟我說城裡人钱多人傻,买沒见過的东西都這么随便。”
谢丝丝被這個朴实无华毫无遮掩的评价唬住了,看来在這個珍珠奶茶還沒从台湾出发的年代,买木薯就是浪费钱。
至少在烟港是這样的。
“你爹這么看我啊,等着,等我用木薯做出了好吃的东西,看你還說不說我傻。”
小钱還是憋不住地笑,“好,我們丝丝不傻,那等会儿我請個假陪你去?”
小钱待的车间活累,但是每天定量,做完了就在厂裡自由活动了,跟班长請假也很方便。
“太好了啊,我正愁找谁呢。”
贺阳朔早就去了实验室,三個女孩說說笑笑地走到车间分开,各自开始了自己的一天。
谢丝丝照旧早上写题保持手感。
写题的时候還不忘来壶奶茶,這次想到马上有料了,开心得一個人就乐颠乐颠的。
·
贺阳朔奉命扛着两大袋木薯,贺朵朵只好归谢丝丝了。
一听到屋外的动静,贺岁就跑出来了,手裡举着两朵黄色的头花,“给妹妹。”
就是简单的淘宝遍地的儿童发饰款式,一朵蝴蝶结,下面装着飘带,但是在這一家子土著眼裡,真的很好看。
于燕子也跟出来,“這是阿兰给朵朵做的,真好看啊,我看阿兰說的赚点小钱补贴肯定不用愁了。”
不過一天的時間,于燕子再提起任双兰,就已经满脸笑容了,看样子是不再对任双兰不满了。
谢丝丝看了,内心是大写的服。
還是那句话,不愧是女主。
一想到這個女主這個事,谢丝丝就夸不出好看了。
但是這种款式的发夹就是吸引小孩子,贺朵朵看了就直接放开妈妈的手跑過去,从贺岁的手裡接過来就举给奶奶,想让奶奶给自己带上。
长時間以来,贺朵朵已经知道干活的事不能找妈妈了。
现在爸爸干不了活,那就找奶奶。
众人围着夸了贺朵朵好一阵之后,就轮到任双兰展示她那手出神入化的补裤子手艺了。
谢丝丝以前在短视频看见過,但是不记得叫什么了,要她来形容,那就只有一個字。
欻!
欻欻欻,欻着欻着就看不出曾经破過的样子了。
贺年贺岁看得眼睛都不眨,等补完了,依旧不愿意挪开视线,把裤子翻来翻去,摸了又看,看了又摸,总想找点出什么来。
于燕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看着“母子”三人不住地点头。
谢丝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她总感觉于燕子的腰杆都直了不少。
于燕子這一笑,直到家裡人齐了,开饭了,還在笑。
显然沉浸在自己捡了個好媳妇的世界裡。
虽然菜色简单了点,但是味道好啊,一顿晚饭吃得那叫一個温馨和谐。
谢丝丝知道原主在這個时候干的蠢事,她特别注意了。然而大概是因为過于关注,反而失手了。
喝汤手抖的那一刻,谢丝丝就在心中哀悼自己,大概是逃不過剧情了。
贺阳朔看见谢丝丝勺子裡的汤汁滴落到衣服上的时候,眼皮跳了跳,不详的预感。
不過冷静下来仔细感受,他发现自己沒觉得丝丝哪裡不好了,反而觉得谢丝丝此刻纠在一起的小脸有点可爱。
他又不是不会洗衣服,干嘛要让丝丝洗。
为了避免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惨剧,贺阳朔决定速战速决,“丝丝,你先吃,等晚上换下了你放着好了,我会洗的。”
谢丝丝還在回忆剧情的脑袋瞬间清空,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在那刷屏:贺阳朔的人设到底是崩了還是沒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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